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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请妥善保管好财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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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家住的日子是花瑛穿书后最舒坦的时光。
明明一家子修为有成,理应辟谷避尘,偏偏整日里做山珍海味祭五脏腑。
可惜好景不长,一开始她只是觉得有些胸闷,渐渐夜深人静躺在床上肺部像一个漏气的气球,呼吸困难。
闭上眼,满脑子的天灵山。
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回去走剧情,她会死。
她不敢去赌,她迟迟不回去推进剧情,是由别的炮灰推进她的作死之路,还是剧情快进直接血洗竹林苑。
只好跟阿翁说她要回去了,倔老头鼻尖泛红,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阿琼,送送你妹妹。”
一侧立的青衣男子如一抹生长在林中的细竹,坚韧挺拔,眉眼秋寒披霜,长发半束,清隽自持,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春梅绽雪。
她三哥花琼拿出佩剑,约有三指宽中心镂空暗雕,回身伸出一只手邀请她上剑。
“阿瑛上来。”
合着全世界都知道她不会御剑,就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见花瑛目光落在他的剑上,久久移不开眼,花琼出言宽慰她:“阿瑛,总会有合适你的兵器。”
这剧情怕不是崩坏了吧?武艺高强的人设都不需要兵器,她靠拳头打天下?
第二次上天,三哥御剑很平稳,但她还是觉得应该把人放进金属盒子再高速移动才科学。
强忍着眩晕感,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回肚子。
“三哥,我换了个住处,不住上面了。”
凭借她的指引,花琼把人放到山脚院落,盯着眼前简陋破旧又狭小的院子,不敢置信:“阿瑛,你就住这里?”
没等她点头,华琼就提着后领将人拎起来,“走,回家,他们敢如此待你就是与整个花家为敌......”
“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跟花琼解释了一下。
“所以,你是自愿的?”他问。
一只手掌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茗瑾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三哥。”
他的声音很柔,花瑛听了眼角发酸,这是原主的情绪——委屈。
“没什么,只是我不喜欢他了,想必没多久阿瑛就要搬回家里住了。”
她对上花琼探寻的目光。
“不信你跟我来。”她挽着三哥的手臂走进院子。
“您可算回来了,还以为您不要白笋了。”讨喜的小丫头顶着两颗甜甜的酒窝,欢快地跑来。
她突然面露惊恐,也不跑了,一根肉乎乎的手指竖在嘴前,“嘘。”冲一边努努嘴。
花瑛跟她哥解释:“金屋藏娇,脾气大得很。”
几步走过去,握拳轻叩竹门。
花瑛心怀歉意:不好意思了,眼下只有你的美貌,才能取信于三哥。
咯吱一声,身段修长的美人倚着门框,宽肩窄腰,深邃的眸子半敛,嘴角挂着弧度,三分讥笑。
“几日未见,原是忙着救人去了?‘你的人’太多,恐是住不下了。”
说完没半分留恋,竹门刷一声关上,震得竹木空颤。
花琼见了他妹妹的‘新欢’,一时语塞,末了,他拍拍花瑛的肩:“家里永远等你回去。”
送走了花琼,白笋可怜巴巴地凑上来诉苦。
“他可有什么异样?”
白笋快哭了,“您不在的日子白笋好苦,他不让我出声,白日里就待在屋子里打坐,晚上就在后院点火,架着篝火烤肉,可香了,呜呜呜......”
是太香把你馋哭了么?
她委屈得一抽一抽的,“外出采买的调味品也都被他搬去了后院,我没敢跟上去看......”
可以啊小崽子,老娘的东西也敢乱动。
她气势汹汹地杀到后院一看,她没空管调味品的去向了。
后院的黄土地上,大簇大簇的羽毛,红绿相间,细小的杂色绒毛铺了一地,隐约根部还沾着血迹,一个黑糊糊的碳堆在院子中央,骨块零碎分不清,只有一根极长的脊骨完整的躺在地上。
明明白白地告诉花瑛,别心存侥幸了,这就是她新得的宝贝仙鸟。
她憋着火气,砸西厢房的竹门,突然间掌下一空,眼前的竹门碎成了灰烬。
少了竹门的阻隔,屋里屋外两个人面面相觑,她对上那双如墨的眸子,一时间有股怂意爬上心头。
但花瑛一想自己全盛时期也是炮灰界的实力扛把子,没道理怕一个小炮灰,她把心一横。
“你杀了后院的鸟?”
“那只丑鸟?嗯。”昭苏不懂眼前人哪来的火气。
“你还吃了它?”
“肉质还不错,但应该被人圈养了一段时间,照常年飞的还差了些,下次记得抓体格匀称的,那样的肥瘦正合适。”
他见花瑛不说话,掐了个决,人不见了。
转眼间人又回到了院子,手里提节麻绳,系着一条仙鸟的后腿。
“你知道这种鸟除了能吃,还能飞么?。”
她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迷茫,突然意识到她在这里跟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崽子计较什么。
“你在因为一只鸟会飞,而向我发脾气么”他沉声问道。
他好像想通了这人回来一系列的反常。
“吃就吃吧,鸟死不能复生。”她用一句话安慰着两个人。
身后的人执着又固执:“但是你不高兴了。”
日后用来保命的鸟骤得骤失,以她的能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抓到下一只,她可以不追究、不纠结,但做不到宽慰他,违心地说高兴。
她没再开口。
身后刮起一阵旋风,她被人搂住腰眼前一黑,倏忽间失重。
向她下手的人紧握住她的腰,疾风骤雨般绕着天灵山飞,比两次御剑飞得更高更快,天空被人眼捕捉成绸白色的线,原本宁静的气流凭空卷成风刃,两人的衣襟飘着。
她耳边簌簌的风声中隐约裹着一句话,她没听清。
“那丑鸟...能飞......快?”
花瑛被放下来时软成一滩泥。
昭苏将人放在床上,一言不发往出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将竹门一带。
四下寂静无声。
刚刚发生的事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重演,半晌她无声地看着右手,她该去道个歉。
等她找回腿部知觉走到西厢房,地上满是她拆门的铁证,她站到一个屋内屋外彼此看不见的角度。
“方才的事对不住,我不该把你一个受伤的人丢在这里,还怪你吃了我的鸟,正常人都不会选一只这样毛色的鸟做坐骑”但她没得选。
“大人,那屋里没有人。”
花瑛下意识往屋里一探头,里面的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她把所有能待人的地方看个遍但就是没人。
她回过头看出声的白笋。
小丫头双手握着只比她高一大截的巨大仙鸟腿,烤得滋滋冒油,空气中满是肉香。
白笋两枚圆圆的眼睛滴溜一转,“大人,人刚走,刚刚我们在后院烤完这腿,那小子板着张臭脸拿着就往前院走,远远就看到您站在这边,转了个方向奔着您来了。”
“结果听完您说的话,他把腿塞给我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他说,这腿是给您的。”
见花瑛没反应,白笋小心翼翼凑过去,献宝似的将香喷喷的鸟腿递上去。
“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其实那小子也就为人霸道了点,还挺知道感恩的,这条鸟腿一直被他用玄冰术控在河水里保鲜,直到今日您回来才取出来烤。”
鸟腿被两人分食了,谁都没再提走了的人。
回到屋子,花瑛将自己蒙到被子里,不一会儿又走到院子里。
白笋就看着花长使折腾,仙人的情绪起伏都这么大么?
“外门修炼的书你有么?”
她点点头又摇头,“有,但不全,平日里都是姐妹们凑在一起看的,我手里那本是最基础的引气入体。”
她不明白一个仙君要她一个外门修炼的书做什么,还是什么都没问。
“多谢。”花瑛道。
今日劈向竹门的一掌蕴藏灵力修为,说明是她弱,而不是这个身体弱。
翻开泛黄的书页,照着人形图解的方式心无旁骛地打坐。
天生仙骨的炮灰界扛把子就是不一样。
她初次见丝絮状的网充斥在空气中,上面结着星光点点的气团,像书上写的凝神屏气,光团粘在网上一动不动。
书上的‘续星成绸,吞云吐雾’就更难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光团都纹丝不动,更别提将灵气引入体内。
她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双手在胸前掐最基础的引星决。
就像现实生活中变身的孩子,做了一堆奇怪的动作,半点反应都没有。
回忆自己白日里拍碎竹门,难道灵力运用前还需要一定怒气值?
她试探着伸出手,莹白的光团真的被她徒手从网上摘下,絮状的丝缠上她的手,手腕上一痛,丝顺着她的表皮探入,鲜红的血液也顺着丝渗出,她猛地撤回手。
光团躁动纷纷从丝絮状的网上脱落,在空中首尾相接,从她的伤口处涌入,身体逐渐轻盈。
灵气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补入,不需要她掐诀,她什么都不用做。
狠狠心把另一只手也覆上网,造成了一个新的创口,如她所想的那样,另一股灵力化作莹白的线钻进了新的伤口。
花瑛的眉头紧皱,原书中男女主角修炼时,吸纳一部分灵气后需要炼化才能成为自己的,而她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吸取灵气,更像是用身躯容纳灵气。
她又想到原主的结局,被剜心夺舍。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一根莹白色的线从伤口探出,下一秒按照她的心意,看似柔软的线一瞬击碎了侧榻上摆放的玉瓶。
碎成灰的碎法更让花瑛坚定自己存在些作者的伏笔。
“大人,您歇下了么?”竹门被白笋敲响。
花瑛推开门,门外小圆脸格外拘谨,“大人,剑峰郭仙君拜会。”
剑锋姓郭的仙君,只有郭予淳——这人是个剑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铸剑之道,男主日后有把重剑鸣风便是出自他之手。
这种人脾气古怪,不可能为世家的权势折腰,此次亲自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难道是来逼她走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