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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2025.8.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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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我一个人在上海的街头散步。
复兴东路,往酒店走。
其实我可以打车,但我觉得我需要醒醒酒。
我真是疯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活的。
想活得叛逆,又偏偏受束于克己复礼。
我想活得中规中矩,但是骨血总趁我静谧时燃烧。
我像巨浪里的一块浮板,又想稳定航行,又想乘风破浪。
到头来什么都不是,被击碎得体无完肤。
我今年遇见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我在他身上看到我若未熄灭的所有可能。
我拼命地想靠近他,想借他长我十年的生命去读我十年后的光彩照人。
如果说此前我是一个自毁程序,将在三十岁降临的那一天结束一切荒谬与灾厄。
那么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开始遐想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出头,是不是也会有如此品质,是不是也会有如此生活,是不是也能掌控我想掌控的一切,是不是也能主宰我所踏足之处的苍宇浃宙。
我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去活。
但是想到他,我又忍不住把死亡的日期延后至最后一面。
我想规划所有路线,条条大路通向你。
但是哥哥,如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我又想宣泄积攒二十多年的歇斯底里。
凭什么我总要退让。
凭什么我总在求全。
凭什么“以百虑为小满”,只想“辅万物为周全”。
凭什么我生在夹缝之中,又要左右为难用眼泪换所有人的满意和欢愉。
我也想放肆。
我也想撒野。
每一次人生失落,每一次理想逆行,每一次生命中最崩溃的节点,我都想把困扰我多年的梦魇烙进现实,生杀予夺。
但是最后刀疤还是落在了我自己身上。
我没有做过一次好梦,我已经忘记人类的正常入睡是怎样感受,可我怕惊扰了旁人的好梦。
谁不曾是无辜者。
我什么都不是,我符合做坏人的一切先天条件,我生来就应该是一个坏人,先甜后苦,横征暴敛,然后逼所有天生心软的好人对我无奈地施舍一次次不多不少的心软。
至少今天,我是这么想的。
至少今天,天秤倾斜到极点。
但是听了你的话,我还是放开手。
我不是怕你讨厌我。
我是怕你恶心。
我看着你就像看我自己。
看那个如果一直坚持初心的结局。
我说我喜欢你,其实我只是喜欢我自己。
你说你很理性,我只觉得耳熟。
你说你有你的事业,我只觉得耳熟。
你说你有你的原则,我只觉得耳熟。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我也如此。
我说我喜欢你,其实我只是喜欢我自己。
我总怜爱着过去的我,又一直仰慕着未来的我,是这个循环,唯有这个循环,让我逃离当下的自卑,去实现自爱。
是这个循环,让我逃离一切纷扰,把自己和自己关起来说话。
但偏偏你出现了。
让我能真的触碰到,而不必依赖断药带来的幻想。
当然,这些你当然不会明白,至少你不会像我一样无法自控地向失去且不可得的未来靠拢,你有你的未来,而我只是一个精神病人。
这并不是荷尔蒙决定的爱情。
因为我早就无法对任何事物生理性成瘾。
我不知道下一次遇见“我”要多久。
但是我会一直爱“我”。
这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