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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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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苓连忙制止直接徒手抱夜壶的刘婶,脸色略有些苍白的问道:“刘……婶,你就楞个……这么拿呀?”
刘婶疑惑地抬头,看着身侧的景苓点了点头,以往都是如此,更何况今天这个。
景苓没想到刘婶没有考虑过准备一些工具抱这些玩意,而是直接徒手就上,身为稍稍有些许洁癖的她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咬了咬牙还是拿了出来。
“刘婶,勒是我做哩一个小玩意,你用它阔能更好一点。”景苓拿出自己用破布棉花快速赶制出来的手套,递给她。
那手套一看就是没有做过针线活的人干的,上面的针脚歪七扭八,但胜在人耐心,反反复复的缝过来缝过去,看起来倒是挺紧实。
“姑娘这是?”刘婶疑惑地看着她,不懂这个物件拿来干嘛。
“则个似手套,像楞个戴进去的话,就不容易碰到辣些脏的东西了。”景苓演示了一遍手套怎么戴以及如何用。
这手套她没做太厚,毕竟要干活,太厚怕掌控不了力度。
刘婶惊奇地接过景苓手上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这是不是还可以戴在手上保暖?”她摸到了里面有一层薄薄的棉花,这不就像我们盖棉被一样?
到了冬天,手放在里面是不是就不冷了?
景苓没想到刘婶还挺会举一反三的,于是点了点头:“在我们辣里,冬天戴勒个手套手就不啷个冷了,阔惜没得橡胶类物品,不然用辣个做更好。”
这时的景苓还没意识到自己这两个平凡普通的想法其实也可以为她挣钱,估计就算意识到也会一笑置之,毕竟她自己的手艺太丑,不一定会有人买。
“这叫手套啊。”刘婶越看越是喜爱,她的孩子一到冬天手就容易受冷发红,到了后面更是开裂,一道道口子看着让她心疼,如果有了这个什么手套,那他是不是今年冬天可以不用受冷?
想到这,刘婶带了丝急切地问道:“姑娘,你这手套多少银钱?可否卖给我?”
景苓一懵:“则个斗是给你的,你可以拿来套在手上运送夜壶。”
“这……这个好东西,怎么可以用来这么浪费呢?”刘婶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劝道:“到了冬天,姑娘你也可以自己置些这手……套,可以卖些银钱的。”
景苓听后眼神一亮,接着看到自己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和不想动针线活的懒劲,又败下阵来:“还是算了吧,刘……婶你也看到我勒个技素了,缝得太丑了。”
“没事,这也能换些银钱。”刘婶说着将手套递还给景苓:“等我拿了银钱,再来姑娘这买。”
景苓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则个嗦了拼……送给你,你就收下吧。”看刘婶那么喜爱的样子,她也有点自己作品得到认可的小欢喜。
“对老,如果刘婶你需要,我也阔以教你怎么做,则个嘿简单的。”景苓想到刚刘婶说的卖钱,也想着帮她一把,自己不行,可以把机会让给需要的人。
“真的吗?”刘婶惊喜道,继而又有些许犹豫:“可这是姑娘你的技艺,这会不会不太好?”
“到时候我给姑娘学费吧。”
“不用不用。”景苓摇摇头:“这个子似简单的小四,没得啥子得。”
刘婶如今听着景苓这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不再像以前那样认为与外貌不符,反倒添了几分质朴可爱在里面。
也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要为难这样一个姑娘,让她来做这活。
她点点头,将手套放入怀中,没再多说,但到时候该有的她肯定会一分不差地回报给景苓。
两人耽搁有一阵了,所以刘婶没再多说,手脚麻利地抱起夜壶往外间走去。
景苓张口欲言,想到刘婶对那手套的喜爱,咽下了欲出的话语。
看了一阵后,景苓发现其实这也没什么技巧性,就是直接端起房间里的夜壶,然后整齐地放到外面的手推车上,再上换一个新的。
景苓自认为自己可以后,即使身体心灵万分排斥,也还是跑到一间未换夜壶的房间里准备干活。
毕竟不能光站着,只看刘婶一人干活。
虽然刘婶没说什么,但她自己内心就不允许她这样的做。
刘婶忙着做事没注意到一旁的景苓不见了,反倒是暗中观察的君泽和泽三看到景苓跑到另一间屋里去了。
君泽挑挑眉,带着些好奇地注视着那间屋子。
里间的景苓很快发现在墙角的夜壶,那夜壶倒是比最开始所见的干净,没有引人联想的污渍。
但这耐不住她的想象啊!
她走上前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事情也就是屏住呼吸的事,加油你行的景苓!
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抱起夜壶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才想起一件事。
自己把手套送给刘婶了!
她欲哭无泪地看着没有任何保护装备的手,脑袋里在勇敢地说直接抱吧,没什么。然而双手却很诚实地比了个c 字,那食指无名指小拇指翘得老高,且久久没有下降一公分。
最后拗了太久姿势的景苓,放弃地直起了身。
她看了看周身的环境,没有找到不要的抹布或者替代手套的物品。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想到看过的电视剧小说里,一般需要布巾时都是从衣服上撕下一大片。
于是景苓揪起衣裳一摆,然后双手握住深呼吸一口气,两手往旁边一扯。
……衣服没什么变化。
景苓不信邪得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再扯。
……还是没什么变化。
再试。
还是没变化。
好吧,她放弃了。
电视剧小说都是骗人的!
哦,或者说那些女生或女主都是怪力达人?景苓苦中作乐地想道。
犹豫了许久,在景苓终于准备咬牙徒手上的时候,她的眼角突然撇到了什么。
她立马跑到一个柜子角落下,发现了几张粗糙的纸。
天助她也。
景苓惊喜地把那粗糙的纸捡起,仔细瞧了瞧,类似于现代写毛笔字的毛边宣纸。
但不管是什么,至少不徒手上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外间的君泽看着进去了许久还未出来的人,正猜测着她在里面干什么时,就见那间房门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男仆装的女子,双手衣袖通过一根细绳高高撩起,裤脚扎紧,在这身宽大的男仆装映衬下显得她特别娇小可爱。鼻尖围着一方巾帕,杏仁的双眼水汪汪的,波光粼粼,仿似盛满了细碎的光。
君泽不得不说,即使穿着一身下人装束,也掩盖不了她本身娇俏玲珑的气质。
“呕——”
景苓一声干呕拉回了他的思绪,也打破了那份静谧的美景。
景苓双手伸直微偏着头,恨不得手长一米八,让这夜壶离她远一点。
从那屋角落到这门口,她不知道干呕了多少次,眼角全是过激的生理性泪水。
这夜壶虽说没闻到什么味,但耐不住她自己脑补!
她从有意识以来就有一个毛病,就是特会脑补,有些看不见的场景她脑海里就会自行想象,接着……
“呕——”
“呕——”
景苓一边干呕一边将夜壶运送到门外的手推车上。
君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里暗藏了一个孕妇,一声声干呕让他听着都快跟着反胃了。
“泽三,你说她是故意作出这幅模样的还是?”君泽转头问一旁的泽三,其实心里有了一番思量。
“属下不知。”泽三老实回答道,这种事他没有体会过。
“呵,那我们继续看吧。”君泽轻笑一声,眼中却是没带一丝笑意。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刘婶听到一声声的干呕,快速从一间屋中抱着夜壶走出来瞧。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景苓没在身旁看着了。
景苓眨眨眼,想让眼角的泪水快速蒸发:“没啥子,斗是条件反瑟信打曰、不对,是干呕。”
她看刘婶一脸迷惑,知道她没听懂,只好逐字逐句再次解释道:“没啥……什么,就、似一看到则、这夜福……夜壶,就会想到那些东西,忍不住地干呕。”
刘婶点点头表示明了,接着说道:“今日姑娘可暂且看着,让我来就行。”
“等姑娘你适应了再做也不迟。”刘婶善解人意地说道。
这样的事怎么能行呢?景苓连忙摇头:“不不不,我阔以克胡的。”
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干,那不知道多久才能干完。她虽是咸鱼一枚,但基本的社会公德还是懂的。
刘婶看拗不过,只得叹了口气,让她慢慢来,不用太着急。心里又忍不住再次感慨庄主不懂怜香惜玉。
景苓点点头,然后用一只手捏着干净的夜壶放置到自己出来的那间屋内,接着继续奔向另一个房间。
又是一番心里建设,然后手伸得老远地抱起夜壶。
这一次为了怕引起刘婶担心,她干呕时将自己声音降到最低,无声地呕着。
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多,她的睫毛被沾湿,每眨一次眼眼前就朦胧一片,在她下台阶时,更是一个不注意踩空了。
手里的夜壶脱手而出,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一道鞭影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