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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正磨蹭着去打的士,一辆银灰色法拉利“嘎”的一声便停在她面前,那尖锐的划拉了很长一声的刹车声,把唐可可吓了一跳,本来一只脚落地不稳,差点儿就倒下去,最恐怖的念头骤起,这晴天白日的,难道有人打劫?只是这车却格外眼熟,眼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降落在她面前,神志这才清醒过来,脸上的肤色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有点惨然的道:“你怎么来了?”伍洲并不回答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唐可可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他塞进车里并帮她扣上安全带。发动引擎,一溜烟的工夫已奔出去老远。幸好唐可可栓了安全带,不然非被甩出去不可。“你是怎么开车的?要人命啊?”唐可可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又没有告诉她要带她到什么地方去,这一点更呕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便有点得理不饶人。“带我去哪儿啊?”
      “平常没见你这么多话,这会儿怎么这么多话说?是跟谁说上瘾了?你闭嘴行不行?”伍洲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专注在方向盘上,口气极生硬且不友善。
      “你怎么说话呢?谁招你惹你啦?”唐可可也不示弱,生硬的语气还回去。
      “就你招我了,难道你敢不认帐?”伍洲这才偏过头来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她,见唐可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紧闭着嘴巴,脸上因生气而憋的微红。心里竟有些轻松,有些快意。
      这一句话噎得唐可可着实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生气也管不上他到底要带她到哪儿去了。直到车停稳了她才发现原来是到医院来了。先是一愣一愣的,然后才突然松了一口气。正要下车,伍洲已行至车旁打开了车门,摊开双手准备去抱她。唐可可打开他的手,低声说:“我自己来。”“难道你想让每个人认为我是腹黑男?”伍洲有些气恼的低声还回去。“难道你不是?”“我当然不是。”伍洲收回双手,平定了气息,用恰到好处的分贝声温和的说:“我背你吧!这样比较不会难堪。”再计较下去似乎也不是唐可可个性所为,她从来不会执意的去拒绝别人,因为太过执意反而会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会不知不觉的产生距离,虽然她与他并不需要过分的亲近,但同处一个屋檐下还是不那么生分会比较好一些,否则那种氛围就像游泳到深水里无法呼吸似的令人窒息。
      唐可可爬上他的背才发现他的背宽阔有力,她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正好看到他的侧脸,她不得不承认他的侧面相当的好看,眼眉口鼻,棱角分明,眼睛有极长的眼风,十分凌厉。仿佛这世上任何事物都能让他一眼望穿,让其无所遁形。
      “你看够了没有?”伍洲突然发声,让正欣赏得有点飘飘然的唐可可忽然羞得满脸透红。但仍然不忘反驳:“谁在看你啊?我在数你脸上的毛孔。”“数清楚了没有?”“呃……”要说毛孔,他的皮肤还挺不错,哪有什么毛孔,不过只有几粒青春期时留下的痘印而已,并不会影响面貌。但她既然捌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说:“这边大概有五六粒吧,那边我就不知道了。”“有这么严重吗?”伍洲有些惊讶:“很多人说我皮肤还可以,怎么会有这么多?”听到这句话,唐可可已经想笑得不得了,但又必须忍着,忍得腹肌都有些疼痛。“我骗你干嘛,回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到了骨科,伍洲把她放在走廊的塑胶椅上,就去挂号,所幸的是人并不多,很快便轮到唐可可了。这次伍洲二话不话就把唐可可抱起来走进门诊室,看门诊的是个老医生,慈眉善目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看了一眼面色绯红的唐可可,又看了一眼微有气喘的伍洲,笑眯眯的说:“姑娘,如今再找不到这样的小伙子了,可要懂得珍惜啊!”这个“啊”字听起来特别的语重心长。唐可可正准备辩白,伍洲马上笑呵呵的回答:“我也是这么说的,她偏不信。”老医生用力揉着唐可可的脚脖子,一阵钻心的疼马上让她吸了一口凉气,眼里迅速地噙了一眼的泪水。“大夫,您轻点儿,她怕疼。”伍洲紧张得像是在自己身上剜了一刀。老医生不答他的话反而对唐可可说:“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绕过那座山后才发现还是原来的那座山好,平整,踏实。”这时的唐可可只有咬牙点头的份了,半分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伍洲情绪非常复杂,可说是痛并快乐着。瞧着唐可可流不完的眼泪,心里确实难受,便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温柔的说:“别盯着看,那样会更疼的。”老医生用力揉着揉着突然就听到“喀嚓”一声,骨头交接的声音。唐可可猛地抱住了伍洲的腰,浑身只如风中的树枝抖个不停。老医生这才说起病情:“脚脖子脱臼,没什么大碍,已经接回去了。”老医生用湿纸巾擦完手便去开药方。伍洲问:“要注意些什么呢?”“尽量不要让脚承受太大的压力,我给开一瓶活络油,每天擦五遍,另外还要补钙。”
      从医院出来后伍洲就直接去了沃尔玛超级市场,买了一大堆的盖中盖,还有其它的补钙冲剂,唐可可坐在车里看他大包小包的提过来,像是要把整个商场搬回家似的,就满心的觉得好笑。他把东西放在后座以后,唐可可才看清买的是一些补钙的补品,但着实让她啼笑皆非。“这盖中盖是中老年人用的,你买给我干什么?”“这有什么要紧的,正反是补钙,管他中年人还是老年人,身体缺钙补就是了,兴许你老了,还一直是腰好腿好精神好!广告上不是这样说的吗?就不需要我给你做广告了吧?”伍洲一脸促狭的笑着说。唐可可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答话。
      脚扭了最不方便的当然是走路,都市的房子又都是高楼大厦,免不了总是要爬楼梯,对于健康的人来说,容易的就像是张个口吃个饭那么简单,但是对于有疾患的人来说似乎就太难为了。
      唐可可站在楼梯下仰望着十三层高楼上的那个窗户,这种状况该需要她多久的精神与体力才能到达啊?她曾经因为有一回爬完楼梯后,只剩出气没有入气的时候,向伍洲抱怨过:“你这朋友还真变态,买房就买房吧,还买这么高,这么高也就算了,竟然连电梯都没有。这不是要人的命么?”当时伍洲直瞪她,瞪到她不好意思了才说这房子是早期买的,不兴电梯。再就是当时这个楼盘因为天时地利都比较好,所以热卖,加上本人很喜欢这个地段所以勉为其难的买了这个十三楼。唐可可记得自己听了后很惊讶,并且不忘挑主语的毛病:“什么叫‘本人’?”伍洲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边做手势边说“此‘本人’非彼‘本人’”顺便不忘又瞪她一眼。这男人还真是瞪人的料子,连瞪个人都那么有个性。
      伍洲锁好车门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神思愰惚的唐可可,他捉住她的肘,轻轻的捏了捏说:“你又在发什么呆?”唐可可赶紧收回心神,忙答:“此时此刻对这楼望而生畏。”才发现他两手空空的过来了。不免疑惑:“东西呢?”伍洲已经蹲下半个身子,十分平静的说:“我背你上去后再下来拿。”仿佛老夫老妻那般正常,随意,并不觉得扭捏。唐可可犹豫了下才爬上他的背。第二次被他背着,感觉又不同于第一次,如果第一次有些生分的话,那么这次就是感恩了,不自觉的竟有些失神。
      伍洲的感受又是另一翻样子,他记得听她母亲说过,如果一个女人肯让你背,那么就是把这一辈子托付给你了。他的父母都是B大的教授,两人都是事业型家长,对伍洲的影响最大的就是如何读好书,做好人,行好事,其它的一概放任自流,好在苗子好,根基不错,也并没有长弯,只有一次,他的师妹到他家里来借书,本来那时在大学里谈一场青春的恋爱再正常不过,何况年轻,凡事不懂,只晓得小儿女谈起恋爱无知无识,伍洲说:“我背你下楼吧!”小师妹犹豫了很久,也许是自身害羞,也许是有其它的概念,最终也没有让他背。后来他母亲才告诉了他这句话。仔细想想也不无没有道理,哪一个女子会这么轻易的爬上一个男人的背?若非认定了,谁会有这个勇气?模模糊糊的概念竟在一瞬间抽丝拨茧的明朗起来。
      爬到十三楼后,伍洲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似的,衬衣的后背心已经贴在肌肤上,小麦肤色一眼望穿。满脸的汗水,有的正在慢慢的下滑。顾不上抹脸上肆意横流的汗水,一手撑着腰杆子,一手扶着墙壁,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呼吸听得唐可可心里一颤一颤的,仿佛嗓子下面剧烈跳动的东西马上呼之欲出。她挪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缓缓的抚起来,尽管臭臭的汗水沾了她一手,她也觉得无所谓。
      晚餐进行的并不顺利,煮饭对于伍洲来说简直比投资分析报告还要难上几百倍。不是忘记放盐就是忘记放油,要么就是忘记放鸡精。在一旁站着观看的唐可可直急得团团转。实在急得不行了,终于开口说:“还是我来吧。”伍洲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意思像是说:“对于这个,我承认自己弱智。”唐可可跳着脚到锅台边,忙活着生死大计,伍洲也只好打打下手,递递碗盘调料之类的。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把自己身上穿的围裙解下,套在唐可可的脖了上,这才去系边角的带子,他本来就高,长手长脚的,伸出手去,几乎环住了她的整个身体,动作却那样缓慢,系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甜气息,只想久久的握住她那不赢于握的腰身。他微热的鼻息几乎喷到她的脖颈,使她后面落下来的细碎发丝微微颤动,扫得她的脖子有些发痒,她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近在咫尺的他。有些诧异:“系好了没有?”伍洲不答话,简单的“嗯”了一声,样子有点尴尬。
      吃饭的时候,还是像之前一样各自只顾着吃饭,仿佛那就是目前唯一可做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有所改变,只是较之以前,气氛略显阴郁沉闷。收拾碗筷的时候,伍洲非常识趣的抢着去洗。唐可可见自己确实不方便就随他去了。
      接下来最最难堪的就是洗澡问题。站着淋浴显然是个问题,但如果盆浴,那必须还得有人在旁边伺候着,这个房子除了伍洲连一只小强都找不到,她还能求谁?伍洲洗完碗出来见对着浴室冥思苦想的唐可可,心里太概也猜到几分。嘴角隐隐带笑,整理了一下卷起的衬衣袖口方说:“你求我呀?这里除了我,好像没有人可以帮你。”唐可可怒瞪他一眼:“我偏不信。”伍洲“嗯哼”了一声,一副试目以待的看好戏模样。唐可可天生就是倔脾气,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确实高估了自己。试问,单脚跳行的女人能够跳到浴缸里去吗?除非她有跳骚之功力。伍洲看着唐可可像单脚独立兽一样在房子里跳来跳去着张罗洗浴用品,尤其是她想去衣柜里找衣服,结果被没放好的衣服掉下来砸了头,虽然不重,但对于独立兽来说,张惶着后跳了几步,几乎摇摇欲倒,那模样确实有点让人笑岔气的可能,他按捺住自己即将暴发的狂笑,走进她的卧室。憋得异常难受却还要装模作样的用极平静口气说:“求个人有那么难?嘴硬的女人吃亏多。”边说边走到柜子前问:“哪件?我给你找!”唐可可撇了他一眼还是接受了他的帮助:“右上第二格里那套淡粉色的睡衣。”这话说得确实够暧昧,生平第一次,要一个男人给自己找睡衣,这个男人却不是自己的什么人。是不是很小言?
      唐可可走到浴缸前又犯起难,怎么进去?跳是不可能了,硬撑着爬进去明天会不会肿得更高?受点伤倒无所谓,主要是不能断粮,这是关键问题。她正犹豫着,伍洲已经大刺刺的走了进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我帮你一把,把你抱进去,第二就是这几天你就别洗澡,捱一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请几天假,待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我会帮你保密。”第二条对于一向讲究卫生的唐可可来说是不成立的,想到几天不洗澡,身上那滑腻腻的感觉就浑身不自在。第一条,第一条……呃?正在考虑中……。
      “话说回来,有必要那么介意么?你……我……”他没有明说,只是指了指彼此,相信她也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唐可可脸有点红,思想起伏间,伍洲已经抱起她把她轻放到浴缸里。“衣服自己先脱脱看,脱不下来再叫我。”这话说得真叫人浮想联翩,惊叹绝纶。要关上门的刹然间又打开来丢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后补一句:“千万别难为自己啊?”就像是在叮嘱小孩别忘了关窗那么理所当然,把个唐可可窘得直想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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