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芒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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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来到省实验的第一次考试要来了。
这是省实验的月考，这个时候每每都会涌现黑马之类。
二人本就成绩不错，倒也没什么负担。
这几日许泊因都是蹭床睡的，因为他“做了一个连续剧似的噩梦”。
程澈只好纵容。
考试进行的顺利，没什么差错，所以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次月考都是有点平淡的。
只不过……
高二一班，数学老师正在评讲考卷。
“来自外国语的程澈同学这次发挥的很不错，能看出数学是优势学科，”他顿了一下，“只不过……”
“程澈同学……你为什么代入数值题要代入586？这不难算吗？我看你答案算出来还是24225？”语气间，满满都是震惊，毕竟没人知道他们改考卷时拿着计算机算算数的样子！！
程澈应声而站了起来。
“我认为，这种题型的意义在于学生是否敢于创新，不被束缚在固有的框架里。”
潜台词就是：题太简单了，我为了彰显我的实力，装了个大逼。
“而且，”他意犹未尽地补充，“这道题之于我来说还是有一定水准和意义的。”
老师好奇：“什么意义？”
程澈却挑了挑唇，笑道：“可能是因为……代入的586,结果是24225吧……”
老师彻底无语。
这他妈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你用来装逼的吗？？
一旁的许泊因听到愣了下，抬头看他。
程澈……应该就是想要装个逼？
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
……
……
三天后，一个大变故出现了。
外国语原定的一周后让交换生回校却由于一些原因提前了，就在当天晚上。
彼时程澈正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文件，消息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
程澈更是敛起了目光，表情有些晦暗，却捉摸不透。
老师尴尬了一会儿，说：“好仓促……那程澈同学估计现在就要去收拾东西了吧？”
程澈点头，没有什么大的波动，淡然离开了。
他走在路上，忽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许泊因。
那个清瘦的少年逆着夕晖淡淡的薄光，眉目张扬轻狂，看着他说：
“喂，同学，打一架吧？”
鬼使神差地，他说了好。
后来直至大巴分别，他才知道，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使神差，只有情意难却和情不自禁。
那是太阳耐不住的炽热，也是月亮倾泻而下的温柔。
同样是夕阳余晖，他在车前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笑了下，转身上车。
那时的许泊因并不知道，会有一个男孩子，在大巴车上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又在车窗上，描绘出他的轮廓。
青涩又热烈。
……
……
……
程澈回到寝室，才发现许泊因正皱眉坐在窗前。
看到他进来，许泊因问：“为什么会突然提前了？”
“不清楚，”程澈音色沉了许多，“但也是事实。”
许泊因沉默。
他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程澈收拾东西，沉默的看着他带走一切与他一起过的痕迹。
心里很窝的慌，却不知如何发泄。
收拾完后，程澈看向他，两人相对而立，久久不言。
“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见吗？”许泊因问，之后又觉得唐突，补充道，“你这个人形催眠器还挺管用呢。”
好奇怪，你问的真奇怪，许泊因暗骂自己傻逼。
但他没想到程澈的回话更奇怪。
“就只有催眠吗？”他问。
那一刻，世界完全安静了下来。
很久之后，程澈似是自嘲的笑笑，说：“一定会再见的。”
只是我们也永远只能是朋友。
许泊因一直低着头，不语。
他真的差一点就莽上去问程澈到底喜不喜欢他了。
可是他却不敢了，以至于现在手足无措起来。
“放心，”程澈言语间满是宠溺，“下次见面，还会让你打的。”
“我不是，”许泊因突然打断他，“我不是……”
我不是什么呢？不是想揍你？不是觉得你烦？不是……想离开你？
他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是抬起头冲程澈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那再见咯。一定会再见的，我等着揍你。”
我等着揍你。
程澈听到了这句回答，仍是笑，让人分不出悲喜。
“那就……再见了。”
……
……
……
一个月后。
省实验正在进行全校分组实验，那天名单出来，许泊因面无表情的去看。
自从程澈走后……他就很少再笑了。
许泊因扫了一眼，在第24组中找到了自己。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知道前面一个男生问：“这个分组依据是什么啊？我看分的学生成绩也不平均啊。”
旁边女生说：“按照姓氏啊。我们省实验各种姓倒是很平均。你看吧，你不是姓李？那就是L，排位12，就是第12组了。”
男生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听到这里，许泊因猛地停住了。
按照，姓氏的排位。
24。
他想到了程澈那道数学题的答案，是24225。
24,2,25。
x，b，y。
许泊因。
许，泊，因。
一瞬间一种各种复杂的情感涌了上来，有难以置信，有惊喜，更多的是……难过。
他又想起了初始数字586。
是他许泊因的名字的，笔画。
处处都是许泊因。
他想起了那天程澈的话：这道题之于我来说还是有一定水准和意义的。
为什么？
因为代进去586,得到了24225。
他把许泊因放进了他的试卷里，而得出的答案还是许泊因。
一瞬间许泊因好像听到他说。
“你永远是我的题目，也永远是我的答案。”
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你看，不只是你喜欢我。
我也一直在和你做同样的事，用同样的喜欢，藏起每一份深情的告白。
……
……
……
一天后。
外国语中学高中部，高二三班。
程澈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脸上没有表情。
这时班主任走进来说：“啊……鉴于昨天省实验中学态度坚定，坚持要往我们这里送交换生……”
“所以今天交换生同学来了。”
随着班主任的动作，一道程澈熟悉的身影走上了讲台。
“大家好。”许泊因微微欠身，脸上是得体的微笑，这一举动得到了小范围的轰动。
“我是来自省实验高二一班的许泊因，”他顿了一下，笑的更加灿烂，“如果可以，我想让大家记住我的幸运数字——331214。”
众人一脸懵。
什么操作？？？
程澈却愣了，愣的连笔都摔在了地上。
331214，他的首字母排序加上名字的笔画。
这是他曾用过的手段，所以固然清晰。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到那个男孩冲他笑，是他所想要拥有的烈阳。
那天也是个傍晚，班主任安排完许泊因，自然的把他排到了程澈的寝室。
许泊因是深呼吸了八次才推开了寝室门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他也看着他。
他看到程澈笑了。
下一刻，他被面前的人一把揽进了怀里，程澈俯身含住了他的唇。
程澈的嘴唇和他的手一样冰凉，总是会让人忍不住的染上些温度。
最初只是个很浅的碰触，可是他们错过了很久，又因为之于对方的愧疚就就不能平息，使得这个吻愈发加深。
不知是程澈用力大了些还是怎么，许泊因突然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床上。
程澈离开了他的唇微微喘气。
许泊因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在这个情况下午到嘴边就变成了：“吻我……”
“我踏马没亲够。”
程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吻住了他的唇。这次要比刚才更为疯狂，最主要的还是两人根本毫无章法。
程澈的一只手垫在许泊因脑后，一只手握住了许泊因的腰。
许泊因更加激烈的回应他。
他想，这以后就是他男人了。
一辈子的那种。
……
……
……
多年后。
A大所有女生都知道，她们学校有对神仙眷侣，一个来自法学院，一个来自商学院。
她们时而会看到他们漫步校园，时而窃窃私语，时而看着她们好奇的样子微笑。
渐渐就成了传奇人物。
彼时两位传奇人物正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有说有笑。
那时候夕阳漫过了教学楼，给长椅撒上亮色，模糊而又明亮。
而另一边，月亮已经升起，散着淡淡的光。
与你携手，日月同辉。
许泊因说：“幸好……幸好我们没有错过。”
良久，程澈惯有的温润嗓音响了起来，却没有正面回答他：
“泊因。
我听说，月亮常常说谎，太阳偶尔说谎。但唯独日月同辉之时，他们会面对彼此，剖开心脏。
“所以，无论在哪儿，无论是否熟识……我们都一定会重逢。”
……
“亲爱的，我比夏天更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芒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