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物语[SD]》魉魉

6、第六章

　　第六章

　　圣诞过后一年就算是过去了。生活只剩下忙碌。我的德语学习差不多了就选修了一些管理课程。有些东西还是逃不掉。为了将来着想嘛。不过在听管理课程时遇到藤真则是我意料之外的惊喜。藤真绝对是一个很容易结识而很难亲近的人。他的身边总有一层温和的笑容将人吸引过来而保持安全的距离。所以看到他也只好抑制心底的狂喜，斯文地点头打招呼。他冲我微笑然后走到我身边坐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我来德国之前确实想过该如何对藤真示好。我想过也许可以对这个固执的家伙实行温柔攻势，或者干脆摆出他最讨厌的大少爷的样子纠缠不放。但是没有想到原来我和他可以那么和谐的生活在一起。没错，生活在一个公寓里。矫情一点可以加一句解释：目前还是纯洁的男男关系。（哐啷~~~ 表打偶~~~）

　　虽然和他学习同一门课程，但是和他的交流并没有多多少。他太忙了，上课前一分钟风一般的进教室下课风一般的离开。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只能在课间递给他一罐可乐，他总是挑起眉，对我一笑，说，洋平啊，谢谢了。我说，你对自己好点行不行，看你瘦的。你垮了可没人心疼。他笑得更明媚了，碧色的眼睛眯了眯看着我说，是吗？我记得了。这家伙真是拿他没办法。通常我会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继续听课。我说，你倒下可别连累我就是了。

　　被我说中了。我们为这门课作了个结课的课题研究，从教授的科研室出来我正想好好抒怀，一扭头发现他脸色不对。他紧闭着薄唇，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淋，单薄的身体靠着墙壁不停的颤抖。我抓着他问：藤真，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了。他努力克制着，看着张皇失措的我，嘴角勉强勾出一个笑，他说，笨蛋，你不送我去医院我怎么知道……你还呆着干嘛……我这才稳了稳心神背着他往外跑。

　　结果就是急性阑尾炎，外加贫血、营养不良。主治医生把我当作他的家属狠狠数落了一通。末了，他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做人家男朋友啊！一点都不会疼惜人。我呆了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大胡子主治医生笑了，说，你背他进来的时候急得啊，你自己是没发觉吧？还有，你看他的时候眼神那么温柔，绝对是看情人才有的眼神……我微感脸红，侧头见他呼吸平稳，安下心来。

　　他做了手术，在医院里呆了一个礼拜后死活吵着要出院。我说，你出院？你住的集体公寓环境卫生吗？会有人给你按时送上药吗？会有人给你送可口的饭菜吗？都什么时代了你都能落个营养不良，你这么大了还那么白痴照顾自己都不会啊？我一连串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想，我白痴了吧怎么把心里想的全说出去了！一时无语。藤真也怔怔的看着我，眼神由开始的惊讶，慢慢软化，温和起来。那么仔细的看着我，好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看了我一会他低下头，说，我只是很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洋平，这是我的事，你不用这么……我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说，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说！我水户洋平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好人。如果不是你我能这么上心吗！藤真再次吃惊的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笑了，他说，洋平，我这才发现你原来还挺有趣的。我为之气结。

　　第二天我帮他办了出院手续。把他搬进车时他的情绪显得好极了，嘴角一直带着笑，哼着歌。我说，藤真，好久不见你唱歌了。如果留在神奈川说不定你和流川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摇滚组合了。藤真笑了笑说，做个摇滚angel 根本不是我和枫想要的。我接口问，那你想做什么？他看着窗外的已经绿盈盈的树，眯着眼睛说，我要给那些孩子一个家。我笑了笑，专心开车，选择沉默。

　　藤真看着窗外，瞪着我，洋平，你开错方向了！没错！我说。我和他的公寓在刚过去的路口刚好要走不同的支路。我看着一脸疑惑的他，我说，我只是怕你一个人饿死在你那个小窝里。不要拒绝我，我可不相信你现在可以照顾好自己。看着他想说什么似的我又赶紧说，藤真，我房子挺空的，你上次也见到了，你住楼上我住楼下总可以了吧？房租你也要付的，不过，如果你负责好早餐的话就免了，可以吧？他看着我，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说，洋平，你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我得了句奖励，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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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身体恢复了，我帮他把行李搬了过来。和他住到一间屋子下才知道这家伙的工作负荷有多大。除了他本系的课题研究、兼修的管理课程之外，晚上他还要去打工，周六日更始整天见不着人。通常等我睡得迷迷糊糊才听到他轻手轻脚开门进来的声响。他的动作总是很小心生怕吵到我的样子。我曾经很严肃的警告过他，要他放弃打工。我说，你的一切不是全部公费吗？你不是有奖学金吗？你拼命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他冲我一笑，也不解释，开着玩笑说，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还怕钱烧手啊。后来无意中发现他往日本汇钱的单子，气得我够呛。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好好为自己想想！

　　慢慢地彼此习惯了之后，我们的德国学习生活仍旧是那么平静。没有人来绑架我日本富翁的大少爷，也没有人垂涎藤真或是我的美色对我们大加纠缠。我们的活动圈子不是很大，偶尔去酒吧喝酒。大家也默认我和藤真是一对。这个误会我曾深恨它仅仅是个误会。奇怪的是藤真也从来没有解释过。我想，高傲如他是不屑于解释这样的绯短流长的吧。

　　我和他气氛最好的时候是打电话给流川的时候。流川那家伙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把藤真撩拨成那样。经常我会不小心听到他给流川打电话。一般模式是这样的：
　　小枫，最近过得好么？
　　还好。
　　你在学校的球赛打得不错，听说NBA对你有意？你自己感觉呢？哦，语言没有障碍了吧？
　　嗯。还好。
　　最近有想回日本么？刚到美国习惯吗？和美国人打交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
　　有朋友吗？不训练也不要老是睡觉。可不要再对人施加睡眠暴力了……
　　藤真……
　　啊，什么事？
　　刚睡着，你就打电话来了……
　　……　……
　　等他黑着了脸挂了电话我会大笑，实在是忍不住。我说，藤真，你简直比樱木还要欧巴桑，而且你还可以对着一根木头唠叨……通常我的后半句话会被他狠狠砸来的枕头堵会去。他咬着牙说，偷听我电话不要脸。然后一笑而过。

　　偶尔樱木也会打电话过来，那家伙居然快上大学了。我说，哪个学校收下你这败类，肯定是想把学校给拆了。他在电话里怒吼，洋平！你欠揍啊！然后马上换上神秘兮兮的语气问：你和那个谁……到那个地步了……我都能想象他现在那幅不怀好意的嘴脸，我说，什么地步，不就是你和流川的那个地步嘛。然后樱木以十二万分惊奇的声音低呼，洋平，你居然和藤真，你和他，那个了……我怔了怔，继而大笑，樱木，你这小子，没想到你这么能耐。樱木回过神来，在那头暴跳如雷，洋平，你算计我！赶紧放下电话，一回头却看见藤真满脸黑线的站在身后。我只好心虚地低头跑回房间。

　　樱木和流川的关系估计藤真也默认了。我从来没有问过藤真为什么改变了初衷，估计他也没有那么好心告诉我。在德国两年的磨炼，藤真的性格也历练了不少。少了分少年意气，更多了几分通透圆滑，永远保持冷静和清醒。而他的心，似乎只有在他允许的限度内才可以看到冰山一角。

　　我一直不知道藤真对我的感觉。也许在一起这么久我还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真是伤感。我想，是不是自己太傻了？死守着一棵永不开花的树，我能有多聪明？可是我还是坚守着，我看着他在我眼前忙碌，看着他在我跟前那么真实的生活……心满意足。于是我对自己说：好吧，洋平，完成学业你就回到自己的生活去，再也不这么傻了。再也不了。

　　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当了近四年的傻子。用不了多久，我和他的大学学业就要结束了。真的该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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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参加了彼此的结业庆典。我发现就算他穿着我不齿的结业黑袍还是那么帅。他站在台上领过证书轻轻的向我挥手，我把手里的ＤＶ对着他，看见他冲镜头笑得万里无云。我心说，藤真，不要这么帅好吧，你这么帅我怎么狠的下心离开你啊。可是，见他那个笑容真是赏心悦目。我决定了一定要把这卷带子留作私人珍藏，看一辈子。

　　晚上，我们一起去酒吧狂欢。一派欢乐祥和。我马上醉了，搂着藤真要亲。这家伙一直喝得不多，主要是我也给他挡了不少酒。他不喜欢酒气，我一直记得。喝醉了也有喝醉了的好处，七分醉意被我利用了十分。我搂着他，胡言乱语。他见我闹得实在不像话就搀着我开车载我回去。

　　回到家我说了好多醉话，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具体说了哪些我却忘了。隐隐约约记得回去后我一遍遍地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后来，他把我仍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温柔而魅惑。于是我接着酒劲一把把他拉进了怀里……
　　早上醒来才发觉自己一身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藤真不知去向。床头是他留下的字条。
　　我回去了，不用找我。

　　上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