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县》皆海

7、看热闹

　　“你准备怎么处理刘小？”两个人并肩走在巷子里，范斯想起今天她来找自己的缘由。

　　季笠双手放到脑后，“钱袋上刺绣辨认出来了吗？”

　　“还没，指使刘小的应该是别的县的。”东临县就那么大，虽然贫富差距大了点，但他相信同县的人没人会做出这种事。

　　她看了一眼范斯，“那你们家是有什么仇人吗？还是看你们眼馋所以想毁掉你们的名声？”

　　“仇人应该没有，眼馋的应该不会少。”范家上一代的确生意冷清面临破产，自从范斯接手后，家里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范斯让这种“好”持续得悄无声息，除了他和秦淮，没人知道范家家底有多雄厚。

　　“那这个刘小就交给我吧，难得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来东临县一年，季笠终于觉得这里比村里有点意思了,“行了，早点休息。”

　　说话间两个人就已经走到范家后门，范斯没想到走到这了，他原本想先送季笠回去，“你也是，晚安。”季笠摆了摆手。

　　等到他进去后，季笠站在原地想着自己要干点啥。她本来晚上就难入睡，睡了一下午现在更不知困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狼嚎，季笠扬唇，朝着声音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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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范斯一夜无眠，睡得尤其香。正常他都是和鸡鸣声一起醒，今天他直接睡到快正午。

　　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怎么了？”他披上外衣开门，看到老叶一脸着急。

　　“不好了大少爷，咱们这有一多半的学生都腹泻了。”老叶擦了擦头顶的汗，“有的年纪小一点的从昨晚就开始了。大家都在猜测是季家提供的饭菜有问题，有几个富贵人家已经带人到季家去了，说一定要讨个说法回来。”

　　范斯皱眉，厉声道，“这么大事为什么不早叫醒我。”快步朝正门走去。

　　这时，秦淮从门口进来，拽着范斯回到屋里，“你先冷静点，这事你要装作不知情。”

　　“不知情？那就任由别人找上门去欺负误解她？！”范斯声音越说越大。

　　看他这个样子，秦淮实在觉得稀奇。有心想逗逗范斯，但怕他真恼羞成怒。较起真来，秦淮可真打不过范斯。“我今早正好在菜馆吃早饭，碰见了那几个上门找茬的，我刚要上去骂他们，季笠就把我拦下来了，还让我来找你，说一切交给她。还说是你俩商量过的？所以你俩商量什么了？”

　　范斯想起昨天的事，冷静了下来。他让阿方给他拿了块热毛巾，“的确有人下毒，但不是季家，是我这一个伙计，叫刘小。前晚季笠发现了刘小和下毒的人，她把下毒的人拦了下来，刘小没有得逞。我们俩商量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准备查出刘小背后的人。今天的事，应该是季笠的安排。”范斯把昨天和季笠的谈话告诉秦淮，不过腹泻的事他没想到。难道真是季笠做的？

　　“少爷。”阿方敲门进来，“有人找你。”阿方侧身，老李走了进来，“范少爷，秦公子。我们家大小姐有请。”

　　几个人来到季家大堂，里面有几个领着孩子的家长，充满怒气地瞪着对面的坐着的季笠。季笠身后是后厨里的所有伙计，她让他们回去工作，可他们不听。

　　“你确定就是吃我们家的饭出问题的吗！”主厨一拍桌子，他最恨别人糟蹋粮食。

　　“不是你们的问题还是谁的问题？”一个穿金带银的女子充满讥讽地开口，“看看你们一个个破烂样，做的饭菜能没有问题吗？”

　　“我们的穿着干净得很！便宜能怎么样！贵又能怎么样！贵贱从来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我们季家菜馆也从不做陷害别人的事！”洗碗工站在季笠右边，掷地有声地说。

　　季笠抬头看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样子。

　　“多说无益。”一个大腹便便男子抱着他的孩子说，“今天如果你们不能找出原因，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官府见！”

　　季笠起身，“那如果找出了原因，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她看着面前一共有五个大人领着各自的孩子，她记得这几个都是那天没进来喝粥的人，“该怎么做？”

　　“呵呵，怎么可能。”金银女子一脸不屑，“如果和你们没关系，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跪下道歉！”

　　季笠撇撇嘴，“也行。那你们呢？也同意她的做法呗？”

　　其他人互相看着对方，看着季笠一点慌乱都没有，他们也有点怀疑了。但他们还是点了头，除了微胖男子，“如果我误会了你，我将给你一百两黄金作为补偿。”

　　季笠挑眉，点点头，转身朝着看热闹的客人，提了提声量，“大家都听到咯~请各位都给我们做个见证~”

　　客人都给予热烈的回应。

　　自古人类的本质都是爱看热闹。

　　摸着下巴，季笠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小。她给季尔尔使了个眼色，后者慢慢走到了刘小的身后。

　　紧接着，季笠又在另一侧人群这找到范斯和秦淮，她朝两个人眨了眨眼。

　　“各位，这是我的证人，毛蛋。”一个男子从后厨走出来，“他就是受人指使在范家水井里下毒的人。”

　　人是从季家后厨走出来的，别人自然认为这是季家人，于是乎，“这就是你们季家做的！”“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这种事。”

　　“各位听我说完可好？”季笠安抚了下众人，“我刚说了，他是受人指使。而这人不是我们季家人，而且对面，”她伸手指着范斯，“而是他们范家人。”

　　秦淮差点没憋住笑，范斯倒是一脸正直，“哦？不知季小姐有个证据？”

　　“自然。”她朝毛蛋伸手，证人从兜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大家都知道范家的大银都是有其底标的，这五十两就是他被范家人收买的证据。”

　　“笑话，整个东临县几乎家家都有流通我们家的银钱，怎么就能说明是我们家的人做的？”阿方生气的样子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季笠点点头，“那请问，你觉得五十两银子，在东临县，是家家户户都能有的吗？”

　　大家在底下纷纷议论，“她说得也有道理。”“五十两银子诶，能够我们家吃好几年的了。”“那所以就是受谁指使的？”“对啊！姑娘你快说这是到底是谁干的？”

　　看到季尔尔朝她眨了眨眼，季笠低头拍了拍桌子，“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们现在有请范家的伙计，刘小，来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