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县》皆海

10、沧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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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真不用跟我一块来。”范斯看着身边的秦淮，两个人骑着马，沧海村的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嘿，这你就不厚道了，找小笠笠的事怎么能少了我。我还挺好奇小笠笠的故乡啥样嘞。”秦淮没去过沧海村，充满好奇。

　　范斯打开地图，“进村还是去沧山？”

　　秦淮摸着下巴，“先去村里看看吧，季伯父不是把他家钥匙给你了，顺便把马放过去。”

　　范斯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牵着马走进沧海村，这里的青壮年很多都和季安民一样去别的地方打工，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老人。

　　看见两个穿着打扮不俗的外乡人，坐在自家门口的老人都开始嘀咕这是来干嘛的。

　　“嘿，两位公子哥，来我们这村干点嘛啊？”一个抽着烟袋卷的老大爷冲他俩喊。

　　“老大爷，您知道季安民季家在哪块吗？”秦淮笑呵呵地询问。

　　“哦，小季他家啊。”老大爷磕磕烟袋卷，朝村里头指，“一直往头，走到里东边就他家。门前立了个牌写着‘菜馆’俩字，好找。”

　　“那大爷，请问沧山就是这座山吗？”范斯指着老人后身近处的山。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诶对，就那座。怎么，你俩要上去？那上面可全是野兽啊，看你俩这小胳膊腿的可不敢上去送命啊。”

　　“谢谢老大爷了，我俩啊，就是打探一下！不上去！您放心吧！”在说悦耳话的造诣上，秦淮可谓是炉火纯青。无论对方男女老少，多大年龄，他保准能把人家捧得上天还不觉得假惺惺。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范斯小声说。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没小爷我你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范斯虽然知书达理，但脾气也不小。从小到大没少跟人打架，都是秦淮出面摆平。

　　“到了。”看着门前摆着牌子上的灰已经盖住了原本的字，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范斯用季安民给的老宅钥匙打开门，两个人把马系在马窖里，添了水和草。“天色还早，要不要上山看看？”现在刚申时。

　　“成。”秦淮挑了几件必需品装备在身上。

　　沧山就是季家老宅身后，整个村庄就属这里上山最方便。

　　这俩人小时候除了读书就是上山玩，即使沧山是第一次来，两个人也很快熟悉了地形。

　　“这里有生过火的痕迹。”范斯发现了一地的灰烬还有骨头残渣，“按照村民的说法，应该不会是猎手打猎后生的火。”

　　“嗯。”秦淮看着周围，他也同意范斯的话，“没准是小笠笠？”

　　范斯也说不准，他很难想象季笠跟个猎手屠夫一样。

　　秦淮突然听见右手边有响动，“嘘。”他拽着范斯蹲到前面大石头，“有东西往这边来了，听动静应该不是人。”

　　范斯顺着秦淮的视线望去，两匹狼朝他俩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秦淮从怀里掏出匕首，“妈的，这地还真有狼。”

　　“别轻举妄动，狼是群居动物，一个地方至少有七匹。”范斯按住秦淮，自己观察周围，没有发现其他狼的踪迹。

　　眼看着狼离自己越来越近，两个手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突然一声口哨声响起，两匹狼站在原地“嗷呜”了一声，撒腿往回跑。

　　“什么情况？狼王还会吹口哨？”秦淮站起身，“不对啊，我怎么听那声口哨，像个女声？”

　　应该就是季笠了。范斯基本确定了，“走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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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

　　“小。。小姐，范少爷真的不在家。。。大少爷也不知去向。。。小的…”十几个仆人跪在地上，为首的小翠哆哆嗦嗦地解释。

　　“稀里哗啦。”桌子上价值连城的青花瓷茶具就这么变成了碎片。“范哥哥每年生辰都是和我一起过！如果今天之内还找不到范哥哥，你们这一个个的也都别想好过！”坐在椅子上的秦呂绾恶狠狠地瞪着下人们，“还有，范哥哥的礼物你们谁去办的？”

　　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孩颤抖地爬到前面，“回禀大小姐，是我。”

　　“嗯。”秦呂绾低头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办得怎么样？”

　　“大大大小姐，您要的纯狼毫毛笔太难找了，市面上都是用犬毛做的，所以…”声音越说越小。

　　秦呂绾弯了弯腰，“哦，那我有没有说过去找一只真狼？嗯？”

　　“说。。说过…”男孩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没命了。

　　“我听闻，沧海村旁边的沧山上面有狼。给你个机会，三天，给我猎来匹真狼，否则，”秦呂绾看着跪着的人，“所有人给你一起陪葬。”

　　得到命令的男孩叫做得肯，今年17。在得到其他下人的帮助和警告后，他背着行囊踏上了路。他平日里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可这次牵连到的不仅仅是自己，他必须去。

　　沧山顶。

　　世人皆知，狼这种生物性情冷血捉摸不定，虽然外形和家犬有相似之处，但极难圈养。狼还是群居动物，数量一般在七匹左右，所以一般猎人碰见落单的狼也不会起杀心。

　　“范…是我没睡醒吗…”秦淮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这是…真是存在的吗…”

　　范斯掐着自己的胳膊，疼痛感告诉他，面前这至少百匹狼是真实发生的，而这群狼中间站着的女子，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是…季笠…吗……”秦淮抓住范斯的胳膊，他有点晕。小姑娘这么其貌不扬吗…

　　那个平日里看起来瘦瘦高高，对什么事情都没什么精神的季笠，此刻正在狼群堆里和上百匹狼群玩得不亦乐乎，

　　这也算是一种奇观了吧。秦淮抽着嘴角想。

　　在外围的几匹狼发现了两张陌生的面孔，它们警惕地走过来，围着这两个人打转。

　　“妈的，敢动吗...”秦淮用余光看到在自己周围这几匹狼，“相比季笠那里，这里应该更安全吧...”

　　范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蹲下，和面前的一匹狼平视。狼先是往后退了一步，它仔细盯着范斯，好像看出他没什么恶意，于是慢慢上前。范斯也慢慢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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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年后，一个冬日的午后，秦淮和季笠在山顶小屋喝茶。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沧山的场景，跟她说当时季笠发现了他俩朝他俩挥手时，他站在原地颤抖地想着怎么从这群狼中脱身，范斯却开始和面前的狼玩了起来，它还露出肚皮让他摸。

　　两个人哈哈大笑，季笠侧头看着外面下起的雪，边笑，边伸手擦去脸上划过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