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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池小鱼你给我滚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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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把单子戳在铁丝上,酒吧里的灯光眼花缭乱的,他费了点劲儿才找到池鱼的身影。
池鱼穿着件一字肩的黑裙子,腰身收的紧紧的,看得周围的男人血脉喷张,她正靠在一个二世祖身上,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手背,把那个傻小子唬的一愣一愣的,掏出了钱包。
陈欢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声口哨,
“你女朋友吗?”
言溪对着他说了什么,陈欢没听清,把耳朵递到他嘴边,言溪又说了一遍,
“我要是有女朋友,你还能睡在我家?”
耳朵酥酥麻麻的,陈欢歪了歪脑袋,坐了回去。
池鱼拿着张卡,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胳膊肘搁在吧台上,杏眼转了转,视线落在了陈欢身上。
她身子朝前倾了倾,指甲划过陈欢带着口罩的下巴。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帅哥?”
陈欢不知道她是怎么透过帽子和口罩看出来他帅的,顺着她的力道抬了抬下巴,视线没有感情的下垂,言溪刷完了卡,用那张薄薄的卡片挡开了池鱼的手。
“你不要闹他。”
池鱼接过卡片,发出一阵啧啧声,甩着长发走了回去。
不一会儿,有一帮人来势汹汹的推开了酒吧大门,言溪直觉不对,仔细看了看,见到里面夹杂着昨天带走池鱼的那帮人,手里的动作猛的一停,冲了出去。
那帮人手里拿着球棒,为首的胖子看到了池鱼,指着她破口大骂。
“md就是那个biao子,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甩着棍子迎了上去,在酒吧里掀起了阵阵惊呼。
池鱼回身看到,反应极快的举起一把椅子扔了过去,椅子砸碎了一张玻璃桌,上面的酒水落地,形成了一条玻璃碴和粘稠饮料组成的小溪。
或硬或软的鞋底挨个踩了过去,脚步逐渐加快,追着池鱼跑向吧台的身影。
言溪活动了一下手腕,仗着身高优势,一拳打在了一个人的脸上,拳头入肉的声音像是战争打响的号角,池鱼抓起吧台后的甩棍踢掉高跟鞋想要冲进去,却被陈欢按住了手腕。
陈欢从她手里接过甩棍,啪嗒一声打开,甩棍尖儿划着地板,高高瘦瘦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近深渊。
他高高抬起手臂,啪!甩棍凶狠的打了过去,带起一片尘埃。
言溪打架的动作很利索,透着一股子狠劲,长腿利落的踹在人体的软肋上,带出了一片鬼哭狼嚎。
JP早早报了警,警察叔叔们把那群人扭送走了,那个胖子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千人骑万人睡的biao子,md,骗老子的钱!还装什么假清高!”
陈欢压了压自己的帽沿,
“警察叔叔他们好吵。”
池鱼手里抓着个敲碎了的酒瓶子,直到警车的门合上,才泄了气一般松了手,酒瓶落在满地的狼藉上,到也是相得益彰。
池鱼的视线扫过酒吧,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那帮人根本没有钱,他为了面子在我这里装大头,就算警察让他们赔偿,他们也拿不出多少。”
陈欢低垂的视线里能看到她白皙的指尖在不住颤抖。
“我答应过老板,如果因为我惹出的事造成酒吧损失,我要赔偿一半的费用。”
被一群豺狼围着都没有眨过一下眼的女孩这时候眼角泛起了红,有水光一闪而过。
“md,安安的学费,房租,全都没了。”
她抱头往地上一蹲,斑驳的灯火,狼藉的地面,言溪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JP过去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
陈欢低下了头,帽沿落下了一片阴影,藏住了他的脸,他有个秘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从小就和喜怒哀乐之间隔了一层膜,但是他足够聪明,早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他学会了模仿,他观察着每一个情景下别人的反应进行无数次的模拟,只是有两种感情他总是学不会,那就是同情和怜悯。
那些让无数人感动落泪的东西,他总是找不到出发点,这种情感复杂到他不知道该从何模仿。
虐待儿童的新闻,令人发指的徒匪,周围的人都在哀叹唏嘘,他的面部肌肉僵硬到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就连亲人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罗阳飞走的时候,他久未见面的爷爷奶奶拄着拐杖站在灵堂前指着陈丽娟的鼻子和她对骂。
他站在罗阳飞的棺材前,低头看着那已经冰凉了的脸,却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从前的日子迷迷糊糊的就过了,他也没觉得情感障碍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麻烦,直到这一刻,唯一可以称作他合格长辈的人就这么倒下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哀悼。
如果罗阳飞现在还在就好了,他会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没有关系的,小欢,没有关系的。
警察安顿好了那几个来砸场子的,又叫了一辆车带他们几个去警局录笔录,正是警局最热闹的点儿,里面喝醉的,挂着彩的,应有尽有。
他们这批大部队进来时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个咋咋呼呼的胖子也消停了不少,警察看了监控,知道是这几个人闯进酒吧生事,这片酒吧多,喝醉的也多,他们见得多了,没觉得是啥大事,简单了解了情况,让他们几个写了个笔录就放人了,至于胖子和他找来的那几个人,估计今天晚上要在警局度过了。
几人往回走的时候都有些沉默,陈欢低头踩着言溪的影子,影子突然不动了,他没收住脚,一头撞在了言溪脖子上,言溪嘶了一声,视线却是落在酒吧门口。
一个女孩站在那里,穿着白裙子,拿着个帆布包,齐肩的长发随着夜晚的风飘着,她把被吹到眼前的碍眼碎发别到耳后,对着他们的方向中气十足的大喊了一声,
“池小鱼!你给我滚过来。”
池鱼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安安。。。”
“你还好意思叫我,要不是我叔说在警局看到你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又重操旧业了?mad我怎么那么蠢,我还真当你是乖乖跟着言溪哥在酒吧打工呢。”
战火瞬间烧到了言溪身上,李安扭头对言溪说,
“还有你,言溪哥你就顺着她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逞强。”
言溪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我拦得住她吗?”
池鱼觍着脸贴在李安身上,
“安安,我错了啦,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我是想要帮你把学费解决了,自从你为了我从家里出来之后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我不想你再为那些琐事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