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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也能杀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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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不是很好,飘着小雨,黏黏糊糊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浸透衣物。
但是这雨也有好处,盖住了发光发热的太阳,给酷暑天气带来了一丝清凉,陈欢跟着言溪来了奶茶店,不爽的看着一个小男生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黏黏糊糊的坐在吧台外面盯着言溪。
男孩长的很清秀,小小只的,白白嫩嫩的,看起来软软乎乎的,脸上带着笑,和言溪搭着话,也不管言溪有没有回应,自己说的起劲。
据小田说,这一幕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了,陈欢去拍个MV的功夫,就有猪盯上了自家的白菜,陈欢也不知道自己的不爽从何而来,总之就是不想看到别人粘着言溪。
小田说是言溪下班路上遇到几个学生围着这孩子要保护费,言溪看不过去就帮了一把,这孩子就黏了过来。
多么熟悉的剧情,陈欢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被言溪捡来的过程,言溪有多心软他知道,他很害怕,他单方面把言溪划归到了自己的视力范围之内,诡异的占有欲让他不想和别人分享这样心软的言溪。
这孩子好像是因为身体原因申请了不上后两节的晚自习,他六点多跑回去上了节课,言溪下班之前又跑了回来。
“言溪哥,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吗?我怕他们又来堵我。”
小孩垂着头,软软的发丝搁在额头上,拉着言溪的衣角,陈欢握着手里的钥匙,锯齿在掌心捏出了几道红痕。
言溪皱了皱眉,
“我之前说过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兼职,真的不顺路。”
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欢,
“要不让这个大哥哥送你回去?”
陈欢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男孩,男孩被他的目光吓的一怔。
“我不送。”
陈欢低头擦着言溪的肩膀大步往前走,言溪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对男孩说,
“那这样吧,我送你过了那几个巷子,再往前走就是大路了,应该没什么事的。”
男孩怯怯的点了点头,陈欢在前面表演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体,走回来拎着男孩的校服衣领。
“你上班去,我送他。”
男孩恋恋不舍的看着言溪走远,回身给陈欢带路。
“哥哥你是言溪哥的朋友吗?”
陈欢闷闷的嗯了一声。
“哥哥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我喜欢言溪哥。”
“所以呢?”
“我在追言溪哥,我希望你能帮我,以后可以让言溪哥送我吗?”
陈欢的心里翻涌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黑气,他无法形容这复杂的情感从何而来,只是本能的觉得不爽,很不爽,破坏欲又涌了上来,他看着男孩脆弱纤细的脖颈,压下了邪恶的念头。
“我为什么要帮你?”
帽檐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男孩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昂着头,楚楚可怜的请求,
“我真的很喜欢他,求求你了。”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陈欢小声的呢喃,男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往前凑了凑,陈欢喘着粗气退开,他知道自己这会儿的状况不太好,很像狂躁期发作的前兆,言溪带给他的安稳太舒适了,他一时忘了自己发病时的惨样,但现实总是会猝不及防的给他一巴掌,告诉他,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他逃回了小屋,体内无尽的精力和活跃的大脑刺激的他无比焦躁,他一会儿铺铺床,一会儿扫扫地,把这块不大的地盘给打扫了一遍,实在找不到事干了,拉开了衣柜里最下层的抽屉,他看过言溪从这里面拿出白纸给他。
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些纸笔,还有一个画册,陈欢反应过来这里面是言溪以前画的设计图。
他抽出那些纸,指尖顿了顿,终是没碰那个画册。
言溪凌晨回家时,看到的画面就是陈欢光着脚盘腿坐在水泥地上,面前放着几张纸,周围扔着无数的纸团,他嘴里念念有词,握着笔,大力的写写画画,笔尖不受控制的穿透纸张,甚至划到了他的腿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墨水痕迹。
言溪对上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从前没见过的波澜汹涌,那双眼睛里散发着狂热与激情,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发觉陈欢有些不对劲。
“陈欢,你怎么了?”
陈欢不安的咬着笔,言溪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他抬手把那只笔解救了出来,陈欢不满的看着他抢笔的手。
“还给我。”
他像个小兽一样呲着牙,他的神经上像是有火焰在跳舞,不知道下一秒就灼烧到什么地方。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
言溪皱着眉看着满地的狼藉。
“要你管。”
“有吃药吗?”
陈欢抓着纸张的手指使力,纸张在他的指尖皱成一团。
“我不能吃药,我不可以吃药。”
他的身子有规律的律动着,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逼着他动起来。
言溪从他的手指间解救下来那张纸,小心的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床的方向走。
“你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是不是因为一晚上没睡不舒服了?”
温热干燥的手心贴着皮肤,一瞬间把陈欢心里的火浇灭了大半,他乖乖的跟着言溪躺在了床上。
言溪关了灯,把被子盖在他肚子上,掖好被角,面对着他躺下,手臂轻轻的拍在陈欢的腰上,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
陈欢一手抓着枕头,黑暗里看不清言溪的表情,他只能在眼睛适应之后看到大概的轮廓。
“今天那个男孩说他喜欢你。”
言溪拍他的动作猛的一顿,又恢复了正常,
“小孩子懂什么喜欢,过段时间就忘了。”
“可是你对他太好了,他会误会的。”
黑暗里言溪的嘴角上扬了几分,
“那我对你不是更好,也没见你误会。”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陈欢的手指狠命的折磨着手下的布料,
“我和他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是吗?都是你一时兴起捡起的宠物而已,是吗?”
言溪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小孩子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人和宠物怎么一样?”
“不要叫我小孩子,我问过池鱼了,我们同年,我还比你大一个月。”
“行行行,那我叫你哥行了吗?哥哥你快点睡吧,我要累死了。”
陈欢咬了咬下嘴唇,朝着言溪的方向靠了靠,直到熟悉的气息足够浓烈,安抚着他躁动的神经。
言溪真的累坏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有规律的呼吸声,陈欢缓缓睁开眼睛,苍白修长的手指擦过男人喉结漂亮的曲线,握着他的脖子。
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人永远属于他呢?只属于他一个。
陈欢知道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一只野兽,他偶尔有很不好的想法,想要折断漂亮脆弱的东西,想要终结柔软的生命。
他狠狠压下冲到脑间的邪恶念头,虚握的手指泄了力。
小小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