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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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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歆然站在原地，回房也不是，走过去也不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回来啦？”听见动静的外婆抬起头来看着她。
“嗯。”潘歆然走过去，“外婆，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祝□□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李英住了口，转而她又道：“先去厨房吃饭吧，饭还热着呢，详细的我等下跟你说。”
潘歆然走进厨房，端起碗筷，吃着外婆做的辣子鸡，被辣味呛了，咳嗽了两声。
潘歆然十分了解母亲要强的个性，可如今她连外婆都叫来了，看来父母的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潘歆然蹲下来，蜷曲着身子，从出生以来，从未感到这么无助过，她麻木地一口一口地扒着碗里的饭，伴着留在嘴边的泪水，嘴里浸着苦涩。
吃过饭后，祝□□安排好了伤心过度的李英——把她哄到了自己房间睡着了，然后，祝□□把潘歆然叫到了客房里，小心翼翼地关好门。
潘歆然站在床边，也不知道外婆将要告诉她的噩耗到底有多厉害，她不安地望着地下。
祝□□把潘歆然拉到床边坐下，道：“然然，你今年十六了吧，也不小了。”话语间没有一点对外孙女即将长大成人的喜悦，满脸的凝重之色。
祝□□继续道：“对有些事情也该有自己的看法和主见了，你爸和你妈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出了一二，你猜得不错，他们的婚姻.....是出了点问题，当然，你妈妈是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破坏这个家庭甚至给你带来伤害，这问题主要是出在你爸爸一家的身上。”
祝□□观察了一下潘歆然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异常，又道：“我想你也知道，你奶奶为人刻薄，刁蛮。我和你妈妈讨论了一下，这次的事情估计是她的撺掇。说起来，这世界上最悲苦的事情便是嫁给孝子啊，你妈这些年没少受苦，我也是今天来才听她大略把这些年的事情将给我听，哎，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啊，什么也不给家里说，要是我早知道，她婆婆是个这样的人，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到这家人这里来的啊。”
祝□□说着，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睛暗淡了几分，潘歆然看着，心疼起这个对这个曾照顾过自己的老人。
想做些什么，但一向性格内向的她却不知道搞怎样做才能安慰外婆。
过了一会儿，祝□□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道：“但无论你奶奶怎样在中间挑拨，你始终是连着你爸跟你妈的一条线啊。”
说到这里，祝□□紧紧握住了潘歆然的右手，仿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这里似的：“然然啊，有空多到你爸爸单位上去走走，告诉你爸爸，你想要这个家，你想要妈妈，你想要爸爸，还有，也多跟你奶奶通通电话，毕竟你还是他们潘家的种，她再狠心也要想想你啊。”
潘歆然听着外婆的话，心中顿时感到难受的紧，想到每次过年她都要假惺惺地打电话问那个恶劣的奶奶身体好否，她都倍感不适，何况是让她依照外婆的话，带有恳求的意思去给奶奶打电话呢？
“我拒绝。”潘歆然倏地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然然，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些事情，可是......”
“外婆，您别说了，我绝不会低三下四地去求他们的。”或许越是自卑的人骨子里越是有一种几乎无力的自尊吧，此时的潘歆然便是被这种自尊占着主导地位。
“并不是让你去求他们，只是让你到他们那里去说些关心关心他们的话，这样才可以维持你们这个家啊。”
“可是本质是一样的！”潘歆然冲着祝□□吼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我这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看着你父母离婚，你成为单亲家庭里的孩子吗？”祝□□也有些生气。
“离婚就离婚了呗，反正爸爸的心也不在妈妈身上了，两个人再这么继续下去也只能成为怨偶，到不如好聚好散。”潘歆然赌气道。
“你！”祝□□说着，一巴掌就要打过来。
哪知道有个人比她还快一步，李英打开客房门，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李英的巴掌就映在了潘歆然的脸上。
“你爸为了离婚都跟我闹上了法庭了，你知道不？他的律师把他的离婚申请书都送来了，他居然真的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而如今，你还说出那样的话，你存心是要气死你妈妈是不是？”李英怒目圆睁，她的脸憔悴早已的不得了，瘦得似乎只剩下骨头了。
被李英这么一打，潘歆然处于这个年龄的叛逆也显出来了，她捂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右脸道：“本来就是，你再这么拖着爸爸对你们两个人都是痛苦，还不如离婚了呢！”
李英举起手，准备又是一巴掌。
这时，祝□□阻止了她，祝□□摇摇头道：“算了，她还不懂事。”
“不懂事？妈，前几年，您还可以这么说，可是如今，她也已经长大了，她还不懂事？那什么时候她才懂事？等我跟她爸离婚以后吗？那我还养她来做什么？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她。”李英说着又快哭了。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潘歆然冷笑。
“那时我就不想生，是你父亲跟你奶奶非要我生。”
“如果是当初真是铁了心不想生我，就算奶奶他们非要你生，你也不会生下我的，哼，反正你总是这样，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就算自己是错的你也会把它强词夺理说成是对的！”
“你！”李英转过头对祝□□道：“妈，你看，她就是这么个不懂事的，她这样，您还指望她能够挽回这个家吗？我看没指望了，呵。”李英自暴自弃的笑了笑。
祝□□冷着脸对潘歆然道：“给你妈道歉。”
“我不！”潘歆然倔强道。
祝□□与潘歆然对视了半响，终道：“算了算了，你毕竟是他们潘家的种，自然是要向着他们潘家的。”
祝□□这么一说，潘歆然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疼，虽然已有两个孙子的外婆，对她并非算顶好的，但也不算差，没想到，她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一刻祝□□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母亲而并非是外婆。
“哼，反正你们二对一，我说什么也是错。”潘歆然试着转过头掩去自己的悲伤。
“啪。”又是一声清响，李英一巴掌又打在了潘歆然左脸上。
“你滚，你给我滚。”李英指着潘歆然激动道。
“滚就滚。”潘歆然二话不说，冲出了家门。
潘歆然一气之下，自然是什么都没带出去，在这个走几步路都要花钱的小镇，潘歆然的口袋里仅有超市里找回的那一块钱，想起欠着自己四十九块钱那个家伙，潘歆然发现自己竟然忘记问他的联系方式，看来那四十九块是打了水漂了，身上几乎无分文的潘歆然只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喂，蘑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