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年的独白》草木阳歌

2、第 2 章

　　“你好，能让一让吗？我的位置在里面。”这是一个很清透的声色，像动人的竹折雨打叶的轻柔，一阵风飘过就散的无穷无尽了。
　　我很熟悉，就像是提前的一个烙印，刻在那个用不能进行行书的一个腐朽的石碑上，深刻的比其他的文字要彰显。
　　“好。”我起身让了个道。
　　他从我面前走进到里面，闻到了一个味道，记忆力从不会腐朽的味道。
　　那是北来的风，但被南风温柔了，清新又干净的洗涤了整个世界。
　　我坐回去，并不打算开口，因为不是尴尬，所以还不如安静点。
　　我其实，一直很忐忑，这是我辗转各处唯一一次遇上第二次的熟人。
　　但这并不夸张，因为世界这么大，总不会所有人的能在各处地方不断来回辗转的遇到好几次。
　　我能遇上他，已经很幸运了。
　　“顾守？你也是去江城吗？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你。”突然有个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微微抬起头侧了侧，找了个角度看见到是一个男生。
　　没有我遇到的顾守那么盎然的生机的气息，也没有自然的清新和干净。
　　而是腐烂在城市某个角落里的水和血肉，恶心又肮脏的让人透着一种抗拒。
　　顾守他只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拿着他的书继续看。
　　“怎么，老同学也认不得了？大学霸，你不够厚道啊。”这个男生，连说出的话语都透着一种来自新鲜垃圾里的一种鱼龙混杂的很新鲜的腐烂味道。
　　如果即使是再有食欲的人在他面前吃东西也肯定受不了，想要把他从大厦的最顶层像个没用的无法降解的东西一样从那个地方摔下去，最好是粉身碎骨。
　　我从没觉得，我会遇见一个可以拥有从来不受控制的让人有呕吐感的人。
　　“先生，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上，这里需要你的高移贵身。”在维持秩序的女士走过来对那个男生很礼貌的说了一句。
　　我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爱，我笑了笑。
　　“这里能走的位置不够宽，先生你让让也好。”我说了一句。
　　其实，这一是个实话，他确实长得像堵塞在道上永远水泄不通的那种便秘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难受。
　　他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就连忙走了。
　　“先生多谢。”员工女士向我感谢时，在一旁的人都纷纷笑了。
　　我莫名奇怪，也没搞明白他们笑什么。
　　“你那句话，侮辱性很强。”顾守也笑了，弄得我更不明白了。
　　我只能是陪着笑了笑，但没什么起伏。
　　“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很疑惑的向他询问。
　　“没，他自己长那样，你也没形容他，没说错。”他笑得像是难以压抑琴音的钢琴的琴音一样，很好听，但不至于让人很难受又有渲染力。
　　我还是没搞明白，却只能无奈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很艰难的笑容。
　　那个笑，我觉得我笑的挺难看的。
　　“对了，你也是林忠大学的老师吗？我好像没在学校里见过你。”顾守他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是中药学的老师，但教的是高中部的学生，所以不在教授那一区。”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认出来是个老师，但依然很从容的回答他。
　　“我叫顾守，文学系的教授，很荣幸认识你，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在同一个学校工作的同事。”他就是这么一点点让我想要和他拉进距离的。
　　“嗯，我叫临榕，高三教学生物的老师，也很荣幸认识你。”我尽量的从容，也尽量了不露破绽的遮遮掩掩着。
　　“高中教学挺辛苦的，你很厉害。”他点了点头说。
　　在我眼里，他依旧是这么的生机勃勃。
　　不过于耀眼，很温和。
　　“还好，主要我的课不多，都是帮别的同事搭理文件。”我感觉和他聊天轻松写意比和别人聊天要轻松写意很多。
　　“嗯…看样子挺轻松的。”他沉吟着，后面都没有想说些什么的了。
　　突然沉默的感觉像是心情落到了谷底，起起伏伏的治愈着，沉闷又难受。
　　［江城10号角鹿湾已抵达，请乘客有秩序的下车.］
　　“顾教授，有缘再见。”我向他道别就下了车。
　　其实我只知道，我隔着他，不止一尺这么远，而是咫尺之距都到达不了的面对面。
　　白叶梧桐雨如雪一般飘飘零零的落在我的肩膀上，原来苦从口来不比从心来。
　　“回家啦？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洗洗手就能吃了。”
　　一进家门，是芬芳的，而我是烟消云散，又何尝不得的。
　　“歆然，今天做这么多菜是有谁来做客吗？”刚拖下鞋换上居家的拖鞋，我走进客厅就见到连着一旁的厨房边的餐桌上摆了好几盘菜。
　　“嗯，我邀请了几个同学和老师哦，不多做点那就亏待了。”她头也不回的在厨房里忙碌着，我无奈，也没有多说她些什么。
　　她是我妹没错，但她成年了，我也不会管她，也没那个义务。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说实话，她更像我，连父亲也这么说过，但我并没有见证过她的出生。
　　她和我很亲。
　　非常亲，像是把我当做父亲一样。
　　“你先忙吧，我去收拾一下。”我说了一声就去房间了。
　　我回家的机会并不多，不是忙不忙的原因，而是我本身就不在这个地方，重要的都不在。
　　我身体并不算是很好，因为这样，我的课学校安排的不多，本来我是可以做教授的，但因为身体原因，学校还是让我去给高中生教学了。
　　他们都说，我天赋很好，但我并不觉得，其实我就是除了一无是处，就只剩下胡思乱想了。
　　“哥，吃饭了，我同学都到了，老师也到了。”原本刚吃完药，有些昏昏欲睡，但无奈还是被叫醒了。
　　“好。”我回应她一声，缓了一分钟上来的药劲，适应了点才出房间。
　　一厅堂的人，数数就六个，其中我就看见了顾守，有些惊讶。
　　“这是我哥，临榕。”我妹她走到我旁边就这么直接明了的向别人介绍了我。
　　莫名觉得，像是给人推荐自家的女儿的感觉。
　　“哥哥好。”六个人之中只有四个人叫了我一声哥哥，其余的，除了顾守以外，还有一个我并不认识。
　　“你们好。”我还是得表现好一些向他们打一声招呼。
　　“歆然，你哥好温柔，羡慕了。”
　　刚坐下，就有一个女生向歆然说客套话了。
　　“我哥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她也不知道说这些话害不害躁。
　　我是有些害臊的，毕竟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好。
　　“临老师，我们又见面了。”顾守却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话了。
　　“嗯，你好，没想到会这么巧。”我无奈笑笑。
　　“顾教授认识歆然的哥哥吗？没想到歆然你的哥哥也是老师。”这句话并不让人觉得很喜欢。
　　我从来就没有这么觉得难受过。
　　但只要有顾守在，就还好。
　　“我哥是生物老师，课不多，但工作事情上就比较忙。”歆然说话有时候一直很直白。
　　“吃饭吧，别光顾着聊了。”我提醒了歆然一声。
　　“哦哦，吃饭吃饭，大家吃饭。”
　　这顿饭，我吃的很艰难，毕竟还是第一次聚在人多的餐桌上吃饭。
　　从来我就是一个人吃，要么就是和妹妹一起吃。
　　我从没觉得，吃饭这么艰难过。
　　送客之后，顾守和我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虽然我们的话都不多，有时候聊的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