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cking New York [纽约战损]》楚来

1、前情提要

　　其实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没什么用。
　　然后，我是穿越来的。被穿对象不到五岁，一个来自底层的美国小姑娘。原因是她被酗酒的毒虫父亲砸到了头，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占据了她的身体。
　　幸运，也不幸，她没死，她的意识躲在我们共同的精神世界里，要求我每天陪她一会儿，给她讲讲故事。
　　我百般劝说不抵，只好替她进行她艰难的人生。
　　不过倒也还好，醒来就在孤儿院了。
　　但凭我不多的社会经验，我知道哪里都会有三六九等。我在人际方面非常笨拙，是非常不讨人喜欢的那一类，所以要说日子多好，也没有。
　　我在穿越之前，是个法医，我打算以后还干老本行。
　　我是高考大省出来的，当初我们学校的法医专业分数还很高，我的专业非常优秀，我们队的青年老少都喜欢我。
　　看见我脸上的自豪了吗。
　　快夸我。
　　说说小姑娘，她叫Jenny Smith
　　我头一回知道差点儿笑出来，她的名字在异国他乡给了我一种熟悉感。在我的记忆里，一般伴随这个名字的，还有李明和Danny。他们是我初中和小学英语课本的三个主角。
　　她是个很瘦小的孩子，四岁半，我怀疑她有没有标准体重的一半儿。哪怕受一点儿伤，她也好的非常慢。视力很差，常常伴有严重的耳鸣，脑子似乎转得也没有其他孩子那么快。也难怪在我给她讲的故事里，她最喜欢美国队长。
　　她很笨的，只懂得看表象，事实上呢，不是所有打了血清的人都会成为美国队长的。她有时候甚至会问我她可不可以成为超级英雄。
　　我在心里想，或许在我的指导下你可以成为一个专业非常优秀的法医。
　　我能拯救咱们两个人的衣食住行，超级英雄可不行。
　　但我不好破坏一个四岁多孩子的美好幻想，只说相信，第一步是从那扇门里走出来。
　　每当我这样说，她就不再回话，我们之间的那扇门，从来没有打开过。我还是困在四岁半的美国小女孩儿身体里，快要被生活逼疯。我常常幻想着我剖开那些死相凄惨的尸体——尽管大部分都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杀手造成的，他们腹腔里的气味窜进我的鼻腔，麻木我的神经，然后我举起银刀切下某个器官，把这人灵魂的某一组成部分轻轻放进福尔马林里。
　　这多少让我的情绪好上一点，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活人或者活死人，我爱死那些安安静静的人了。
　　不过Jenny才四岁半，小胖爪子可拿不了刀，我在等着她大一点，至少开始读小学四年级。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多读点书——对我们天朝人来讲，这是既有用又没用的一种选择，一方面书到用时方恨少，另一方面惟愿吾儿愚且鲁。
　　于是在没什么钱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废品站。虽然半本半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时候还会被某些年纪大一点的孩子抢劫。
　　嗯，比较幸运，Jenny还不是太好看，也没有遇到过恋童癖。
　　裤子没穿从汽车上下来的倒是遇到过几回，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我是货真价实的性冷淡，又是个阅尽千尸的操蛋法医。
　　Jenny对书本的态度还行，我给她读书的时候她都有在听，遇到她听不懂的她不会提出意见，但有时候遇到她特别喜欢的，她会要求我重复。
　　她和所有四岁孩子一样，喜欢那些神仙教母小马宝丽什么的，于是我会留心幼儿读物，同时自己也给她编点故事，大多是她成了超级英雄会怎么样怎么样诸如此类。
　　可是我实在是想象力匮乏，拯救来拯救去也就那么点儿东西，我知道小丫头听烦了，她就是不说而已。
　　还是仔细想想我以前看过的动画片吧，这个靠谱些。
　　蜘蛛侠是我俩之间读的时间比较长的一个故事，因为她总是要求我重复前面的情节。我也不过是断断续续地看了几部电影，以及在少儿频道的动漫世界里看了一部分动画片，我甚至都没搞明白那几部之间的关系。
　　然而没办法，哄小孩子么，没有什么比讲英雄或者公主故事更管用的了，我觉得。
　　……
　　我总不能和她讲一具尸体死后□□吓到新来的漂亮小姐姐的事吧。她可才四岁半。
　　哄孩子使我崩溃，我最终破罐破摔地完成了我的终极混合版本，比如神仙教母、小马宝丽和蜘蛛侠再加上Jenny Smith什么的，她隔着那扇门，听得很开心。
　　她甚至背下里面那些我不知道从哪里剽窃来的台词烦我。
　　我去废品站的路上经过一家有电视的快餐店，如果当天我没事的话，我会停在那里看一会儿电视，结果在小丫头快五岁的时候，我在电视里看见了钢铁侠。
　　听到那句经典的“I AM IRON MAN”那一瞬间，我的感受复杂极了。
　　在我的世界，我当然会去看这些超级英雄作品，还很喜欢，但这不代表我想经历任何一场反派对纽约的袭击。
　　我曾经以为只是时间倒退了几年然后我换了具身体，没想到真实情况是连所处宇宙都不一样了。
　　我现在真的很想拿刀把自己剖成一架标准骨标本。
　　可考虑到她才不到五岁，我们还没法离开纽约，我也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当一个从头到脚都脏兮兮的小姑娘并且期待着她成为一个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