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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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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远是外省人,一毕业就跟着霍涵。先是浙江,后来跟着他来了朔城的分公司。
跟着霍涵干了快两年,可还是对这个年轻老板不了解。只知道他年少有为,在工作上特别果断严厉。
他曾问过跟霍涵一起创业的兄弟,为什么他总是给人一种狠劲儿,什么东西都敢去尝试,好像不怕失败一样。得到的答案就一个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还怕个狗屁失败。”
打那时起,李远单方面认了霍涵“老大”。
“霍哥,没想到你英语这么好啊。”霍涵刚挂电话,小远就跑上来夸自家的大哥。
到也不是拍马屁,谁都知道这位霍总没上过大学,但刚才他的英语水平着实让李远惊讶。
“都是初中音标学的好。”
霍涵轻飘飘一句,跟逗李远玩似的。
“走吧,开会。”说完,转身就走。
啧,让人又爱又恨的狗男人。霍涵在李远心中的形象一直如此。
董其欢家
“你还没去过酒吧?”
这是蒋洲洲今天说过的最伤人的话!言下之意:我这个死宅都去过,你居然没去过。
董其欢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有点难为情:“以前未成年所以没去,后来成年了也没机会去。”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大学学长突然提出约会邀请?”
蒋洲洲边说边撕开薯片袋,顺势递给董其欢:“吃吗?”
“不吃,我减肥。因为我之前生日,他在M国不能回来,这次好不容易回国就想着约我见一见面,他朋友在滨江路新开了家酒吧,就提议去那里。”
蒋洲洲边吃着薯片边看着董其欢的脸越来越红, “看来你跟那位学长不简单呐,毕业这么久了还记着你生日。”
“也不是啦,就是他一直都很优秀,是我大学时期仰慕的对象啦。不过…他居然真的记得我生日!!嗷嗷!”话音刚落,董其欢就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看着董其欢那兴奋的模样,蒋洲洲就嫌弃。
“可不是吗。而且你生日不是八月吗,都过这么久了,还拿生日做借口约你,可能他...”小蒋顿了顿,故意钓足胃口。
“可能什么!可能什么啦!你快说!”
“可能他是要找你借钱。”
“......”
看着小蒋一脸真挚,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抱枕狂揍。
“爷有几块钱啊!闭上你的嘴!”
呵,女人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打起人来比谁都狠。蒋洲洲在风中冷笑。
董其欢不是没谈过恋爱,但自从跟初恋分手,就再也没交往过男朋友。
她曾天真的认为,大学肯定是在充实的课程和甜蜜的恋爱中度过。
但她的大学生活,更像个卧床病人。
在寝室躺了四年,除了要上课,一周基本没什么行程安排。
董其欢大学读的广播影视,最忙的时候就是拍摄作业。当初为了找演员,到处求人,这才结识了话剧社的江杭。
江杭比董其欢高一届,播音主持专业,同时也是话剧社的成员。
他的表演比拉来的业余演员要好许多,董其欢的大多数拍摄作业江杭都帮了忙。甚至拍毕业作品时,已经毕业了的江杭,也叫朋友帮了不少忙。
这么优秀的人,要说董其欢没有心动过,是不可能的。
但由于不敢捅破那一层纸,一直以来都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后来他去M国进修,二人偶尔会聊天,但都没再见面。
这次他一回国就约董其欢见面,换谁都会乱想,更别说她本人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穿什么啊!”
蒋洲洲心很累,每次有重要聚会时,亲爱的室友都会进入癫狂模式。
2.
到了约会当天。
时间不早了,董其欢穿着崴脚的高跟鞋下了车。
天色暗淡,这一条酒吧街,形形色色。各种酒吧,清吧和夜店都有,整条街都充斥着霓虹灯的迷离,和喧闹狂欢的放纵。
为了掩饰自己是第一次来,她特意穿了一条黑色的吊带短裙,但又觉得太暴露,在裙子里面搭了一件紧身的长袖打底衫。裙子完美的勾勒处她的腰身,杏色的一字打底衫,将董其欢的脖颈和肩膀显露出来,不会显得艳俗,反而恰到好处。
董其欢不爱穿太高的高跟鞋,这次她咬咬牙,选了双细高跟。此刻,她只能尽量走得优雅一点。
这家酒吧相对外面的夜店,要静谧许多,台上驻唱歌手缓缓弹着吉他,灯光昏暗又浪漫。江杭坐在靠里的位置,穿过吧台才见到他。
“嗨,学长。”
董其欢上前打招呼。
江杭闻声抬头,见到董其欢后连忙站起来,为她拉开座椅。
“好久不见啊,其欢。”江杭坐下后,不找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眼光。
他依旧还是大学时那样文质彬彬,带着亲和力,让人觉得很好亲近。
董其欢又很没出息的脸红了。
“嗯,好久不见,你终于回国了。”
江杭:“算一算时间,都毕业三年。我们也三年没见了。”
董其欢:“不过,你一点都没变啊。”
还是那么帅!这是董其欢内心的潜台词。
江杭:“但你越来越成熟漂亮了。”
随后俩人点了几次酒,聊天也不再尴尬。
从江杭的话中得知,他过段时间还要回M国,但很快又会回来,下次回国,也就正式工作了。
后来他问起董其欢的近况,她既没有丰富有趣的留学生活,又没有成功得可以拿来谈论的履历,也就平平淡淡的打着工,每天朝九晚九的加班故事。
董其欢不愿意在江杭的面前抱怨工作的鸡毛蒜皮,更不愿意表露出自己对未来道路的迷茫,只好借去洗手间的名义,结束了聊天。
回来后,江杭看出了她的微妙变化。
他微皱眉头,担心的询问道:“是不舒服吗?还是说有点醉了?”
说话时,伸手轻轻碰了碰董其欢的脸。下意识的举动,却让她脸通红。
董其欢一害羞,脸红的飞快,连忙举起眼前的酒掩饰心虚。
“没事没事。”说完就将手中的酒送入喉。
喝的有点急,这杯酒还挺烈,喝下后嗓子辣辣的,呛得她咳嗽了好几下,结果酒杯里剩下的酒全洒在了腿上。
场面愈发慌乱,董其欢又一次落荒而逃。
她婉拒了江杭的帮忙,冲到洗手间,用纸将酒擦干净。
“董其欢,你在干嘛啊。”
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此刻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洗手间的气温比酒吧里低一些,周围的冷气让董其欢瞬间起了一层鸡皮。
她看着镜子里微微泛红的脸颊,用手轻轻拍了拍,兴许是不甚酒力,她有点犯困似的晕乎。
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出门前蒋洲洲再三叮嘱不要喝多了,要早点回家。董其欢想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也不算喝醉,就是微醺,微醺,还是清醒的。
“要不去跟学长说,得回家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劲儿啊...”
“可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吧。”
“但是...下次见他,还得等他再回来...也不知道是多久...”
董其欢在镜子面前嘀嘀咕咕好半天,直到厕所进来了人,她才不好意思的闭上嘴。
3.
走出洗手间,酒吧里的灯昏暗迷离,灯光散发的粉色光晕愈发梦幻,董其欢更晕乎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见董其欢有点站不稳,伸出手一把扶住她的腰。
“小姐,你没事吧,你这是喝醉了呀。”
董其欢努力眨着眼,想看清他的模样,但是眼神就是无法对上焦,迷迷糊糊的被男人扶着走。
“你是谁,我没有醉,请你放开。”
不知道怎么就被带出后门,门一打开,凉风灌进董其欢的脑子,意识一下清醒许多。
她伸手推开男人,但两只手腕瞬间被更大力量的手握住,挣扎不开。
可怕的预感侵袭了她,凉意从脚底爬上头顶。
“你肯定醉了,我送小姐你回家吧。”男人靠得越来越近,说话时气息扑向董其欢,她可以闻到烈酒的气息。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
他用另一只手去碰董其欢的肩膀,言语轻浮:“穿这么少,不就是给我看的吗。”
“请你放开我!”董其欢大喊出来,因为恐惧,不受控制地破了音。
男人粗暴的捂住她的嘴,“别抵抗了,又不是坏事,帮哥哥我解决一下嘛...”
没等他说完,董其欢张嘴用力咬住了他的手。
“嘶!你他/妈的!”
被惹怒了,那男人举起手就冲董其欢打来。
突然,有人一脚踢在他背上。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清醒,那男人痛苦的闷哼一声。当身体下意识朝董其欢面前倒时,被人从身后拉住衣领,很用力往后拽。
这变态回头,朝身后用力一挥拳,却被稳稳地抓住手腕。接着那人抬起膝盖,冲着变态的腹部重重一击,疼得他跪下,弯着腰卷曲在一起。
靠在墙边的董其欢因为腿软,一下坐到地上。
四周太暗,借着附近霓虹灯的光亮,董其欢才认出眼前是谁。
“霍涵?”
霍涵没有抬头,而是盯着地上疼的哀嚎的男人。左手抓起衣领,力量大到他不得不直起身子,接着右手握紧,重重朝脸上打去。
董其欢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眼前的人跟当年一模一样。
果然,前几日的儒雅温和,不过是捕食者最擅长的伪装,现在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他眼神中的冷血与凶狠,像无形的利器,尖锐的刺破董其欢的记忆。
多年前,她也见到过这样的霍涵。
又一拳下去,他的拳头上有了血。
“霍涵!”
听见女孩的声音,他顿住了。
“别打了...”
眼前的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甩手,他便落荒而逃。
霍涵掏出纸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上前扶起董其欢。因为董其欢穿的单薄,他脱下穿在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谢谢你,你没事吧?”董其欢望向他。
“我没事。”又顿了顿,说到:“你平时在外面,得保护好自己。”
像是又披上了伪装的外衣,回到了文质彬彬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凶狠的一面。
“嗯。”
董其欢低头看向他的手,他却连忙将手背过身后。
“等等,你受伤了?”说着,就拉住他的手检查起情况。
“没事,发生这种,手上擦伤是难免的。”他轻轻将手抽走,挠了挠眉头。
像是想起什么的,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一个人吗?这样很不安全。”
这时江杭闯了进来。
“其欢,你怎么了!”
江杭走上前,将董其欢拉到自己身边,戒备地看着霍涵。“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董其欢连忙解释:“这是我朋友,刚刚遇到了点麻烦,他碰巧遇见帮了我忙。”
她不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霍涵也感受到她有点抵触,便也没有细说。
霍涵还有事情,跟二人告别后便走了,领走时再三叮嘱董其欢注意安全。
经过刚才那件事情,董其欢也不愿再待,江杭提出送她回家,也被婉拒。现在她只想回家。
等到董其欢走后,江杭想起刚才那个男人。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敌意,整个人就像一匹狼,撞上他冰冷的目光都会觉得不寒而栗。这些细节,都被他隐藏起来,只能从细微处察觉。
江杭可以笃定,这个人非常不待见自己。
穿过酒吧街,就到了这边最大的夜店。
舞池里的舞女正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跳动,台下的人们仗着狂欢的名义肆意尽兴。
霍涵上到二楼,推开第二个包厢的门,里面有十几个人。有人醉得睡死过去,有人还在敬着酒。
最中间的是个胖子,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胖子见进来的是霍涵,张口便打趣到,笑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块儿。
“哎呀霍总,你去干什么了去这么久,不会是想躲酒吧。”
“别,我怎么会走,老板的局,怎么我也得来。”说着,他识趣的拿起酒杯,一扎酒很快便下了肚。
“好!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爽快人。”
被叫王总的胖子见他如此识趣,兴致愈发高涨,招呼着其他人倒酒,嘴里嚷嚷着今夜不醉谁都甭想走。
人欲横流的夜晚,霍涵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右手反复摩挲着左手关节处的伤口,他望着躁动的人群,走了神。
方才她拉住他手查看伤口的时候,手掌的温度,也就从一双手传到另一双手。
对于霍涵来说,她的手柔软的像一块棉花糖,稍微一用力就会受伤。
所以他得小心,再小心地,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