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1．
年关将至，蒋洲洲在家收拾了些行李，准备回老家过年。董其欢坐在地板上帮她叠着衣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Max睡在她腿边，轻轻地打呼。
“小蒋啊，你说我要不要把我跟霍涵这件事告诉我初中的朋友啊？”
虽说和霍涵确定了关系，但到现在也没告诉孔瑶和宋小小。霍涵每天都接董其欢下班，蒋洲洲自然也就知道了，但其他人她都没告诉。
“我觉得吧告诉他们无妨，但你打算怎么开口啊？”
“就是啊，该怎么开口啊…”
毕业到现在，要不是几个月前的同学聚会，她和霍涵还真没有了交集。也不知道缘分是怎么了，突然就将他们两人拉近。
第二天，送走了小蒋，家里又只剩下董其欢和麦大爷，大白菜三个活物。
她抱着手机窝在被窝里，看着手机屏幕上三人的“阳光姐妹淘”裙，想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这件事情也就只好作罢。
日子又往后走了走，就是除夕了。晚上得回家和老爸老妈一起吃年夜饭。
董其欢换上大衣，为大白菜备好水和晚餐，给max扣上牵引绳，拉上它就出了门。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也去得早，二月份已经开始转暖，树梢发出幼芽。Max吐着舌头往草丛里窜，到处嗅来嗅去。
“Max！”
见有人叫自己，麦大爷猛地抬起头，原来是之前老给自己买玩具的霍叔叔。
看见熟人，这肥狗哼哧哼哧拉着董其欢死命往前冲。霍涵蹲下身拍了拍手，示意麦大爷跑过来。
“哎呀，Max你又肥咯！”霍涵一把抱起它，将麦大爷扛在肩上，这小肥狗开心地到处舔。
董其欢将绳子递给霍涵，看着他怀里肉乎乎的max：“再胖下去就要给它制定减肥计划了。”
像是听懂了一样，麦大爷 “汪”了一声以示抗议。
霍涵是来接董其欢回家的，虽然她再三强调不用送她，但耐不住霍涵的“撒娇”，只好妥协。
等他们到董其欢爸妈家，天色已经变暗。
“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吧，我小姨他们也会来，我爸妈肯定弄了好多吃的。”
“没事，我今晚去我朋友家。”
“真的不去吗？”
霍涵点了点头，她也没再说些什么。
霍涵牵着董其欢的手，慢悠悠地将她送到楼下。
“喏，你看。我家在二楼，就是阳台上有三角梅的那家。”董其欢向二楼指了指。
暖黄色的灯光从窗外透出，仿佛已经能看到屋内的热闹。
霍涵揉了揉她的头 ：“快上去吧，他们肯定等你很久了。”
“那我走啦？”说着，董其欢却没有迈开脚步，而是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霍涵。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他藏不住脸红。此刻不再是冬天，空气里的冷气被眼前的女孩消融。
霍涵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轻捏董其欢的鼻梁：“怎么啦，不舍得上去啊？”
“霍涵。”董其欢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开了口，“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家过年呢？”
四周很安静，只有max轻轻喘气的声音，霍涵愣愣看着面前的女孩，心却一怔。
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说话。
“好啦，快上去吧。”霍涵收拾好情绪，拍了拍董其欢的脑袋催她快回家。
“那我走啦，拜拜。”
董其欢牵着max冲他挥了挥手，便消失在楼道。
冬季的寒冷重新向他袭来，将他包裹。
二楼窗台上的三角梅已经开了好机朵，艳丽地耀眼。霍涵看得出神，似乎已经听见亲戚朋友们热情的招呼，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电视剧里喜庆又俗气的歌曲。
这些离他好远，但此刻又离他好近，好近。
“霍涵，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家过个年？”
霍涵站在夜色中重复着方才董其欢说的话。
在霍涵已度过的岁数里，春节不过就是个不足为奇的节日而已，细数记忆里关于春节的回忆几乎为零。
他都快忘记有多久没回过“家”了。
难道这偌大的城市里，真的有人个人在等自己回家过年？
2.
推开家门，屋里的暖气扑面而来。
“欢欢姐姐！”家里亲戚那几个小孩见是董其欢，扑地一下就涌上来。Max被吓了一跳，跑到董其欢面前护主。
“呀！是狗狗！”
几个小孩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max身上。
被小孩子一哄，麦大爷一下就放松下来，摇着尾巴任由他们的摸摸。
贺玲看见了：“哎哟喂，真把小狗给领回来了。啧啧啧，max到这来。”
老爸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个头：“欢欢回来啦！快快快，来尝尝爸刚出锅的酥肉。”
“好叻，老爸我这就来！”
“洗手哈，要洗手！”老妈扯着嗓子喊。
果然还是家里闹腾。
火红的灯笼，沸腾的汤锅，打闹的小孩，十年如一日的春晚。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小事，董其欢都想霍涵也能拥有。
独身一人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董其欢一直都知道霍涵和他家人的关系，不要求这些缺憾都一笔抹去，这对霍涵不公平，但至少希望他能感受到，哪怕一点，家的感觉。
这一年的除夕，霍涵是在李远家过的。他父母离世的早，家里就他和他姑妈。姑妈没有孩子，李远就是她的孩子。
李远也没问老大为什么不去女朋友家里过，全当作是他们才开始谈恋爱，现在见父母还为时过早。
李远跟在霍涵身边有些年了，偶尔过节会叫上霍涵来家里吃饭。他知道，老大平时一个人，比谁都孤独又比谁都逞强。一来二去，霍涵和他姑妈也就熟悉了。
姑妈可稀罕这个小伙子了，他年轻，事业有成，相貌出众还很有礼貌。李远常调侃他们一家都是霍老大的忠实粉丝。
姑妈烧菜手艺一直不好，做菜味道放的大。她早年生过场大病，味觉一直不灵敏。但他们二人谁都没说过，吃得比谁都香。
“霍老板，来，给你盛碗汤。李姐我熬了一天的猪蹄汤呢。”
“谢谢李姐，我自己来就好。”霍涵连忙起身接过碗，又帮她乘了碗汤。
李姐老爱叫他霍老板，搞得霍涵很不好意思，但她总是笑呵呵说，“你是我们家小远的老板，就是我的老板”。
刚坐下来姑妈就开始聊家常，霍涵不用想就知道姑妈又要开始唠叨李远的终身大事。
有了这些人间俗事，这夜晚也就不算太寂寞。
饭后坐了会儿，霍涵不好再打扰人家，走之前悄悄留了个红包在玄关，他知道当面给李姐她肯定不会收。
下了楼，霍涵靠在车边无声点了根烟。万家灯火通明，他的身影被隐藏在灯火下，只有烟头燃烧的火心证实他的存在。
他不是坚不可摧的躯体，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3.
太久没抽烟了，他忍不住咳嗽了声，抽了两口最后还是掐掉了。正准备发动车子，电话响起。拿起看了眼，是董其欢。
“喂，其欢。吃过饭了吗？”
“我们刚吃完，你呢？”电话那头有些吵，是打麻将的碰撞声还有小孩玩闹的声音。
“我也是，准备回家了。”
“霍涵。”
电话那头清净了不少，看来董其欢是跑到阳台去接电话了。开阔的室外吹来阵阵风，她的声音遥远又飘渺，“我希望你是开心的，哪怕我不在你身边。”
在董其欢的记忆中，霍涵其实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虽然他不会细说，但她了解。
“嗯，我知道的。”霍涵开口，“我想，明天回去看看。”
“要我陪你吗？”
“没事，我一个人去吧。”
是该回去看看了。
不是要放下怨恨，怨恨没那么容易放下，只是想要放过自己。
除夕夜，整个城市都被年夜饭和喜气洋洋包裹，就连冬风都夹杂着鞭炮的火热。
董其欢又和霍涵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刚进屋就被小姨撞见。
“哎呀！欢欢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啊？还跑到阳台不让我们听见。”
“小姨，里面太热闹了我才出去打的电话，我还能为啥啊。”董其欢有些尴尬。
“不对，有情况啊欢欢。”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正在切水果的老妈，贺玲嗖的一下跑过去，把董其欢一通逼问。
没办法，董其欢只好承认：“是是，我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是好事儿啊！干嘛不告诉你妈我！”贺玲这架势，像是在审犯人一样。但表情却是兴奋又激动。
“这不是才开始没多久嘛…”
这下好了，全家上下都知道了，七大姑八大姨夹击着，这差组团冲到人家家里里把出生证明翻开看了。
哎，董其欢无奈扶额…
临近零点，亲戚们陆续回家，只剩下几人在坚持在麻将桌上奋战。今晚老爸手气不错，给董其欢发了个大红包。
董其欢掂量着着沉甸甸的红包喜出望外，她点开微信，给霍涵发了个88.8的红包。
董其欢：过年啦！给我们霍老板包个红包，嘿嘿~
不忘再发个憨憨的小狗表情包，一脸“不用感谢我”的模样。
刚在霍涵面前装了次“大老板”，又跑去给蒋洲洲发了个52.0的红包 ，甚至还不忘再去宋小小孔瑶他们的“阳光姐妹淘”群里发个。
董其欢这典型的“得了横财就大方”。
没一会儿霍涵就回了消息，董其欢刚点开被一连串的红包闪瞎了眼。
连着发了五个红包，每一个都是888。
董其欢瞪大了眼睛，不敢把红包点开。
得，这就是大老板吗？就这么豪横。
董其欢：霍总您把红包退回去，这东西就是过节意思意思，真不用这么多。
见对面迟迟收，霍涵直接一通电话打去：“收着。”
老板一声令下，董其欢不能不收人家好意呀，只好美滋滋地将红包收下，甜甜地发了句语言：谢谢老板～
霍涵看着对面贱兮兮又莫名可爱的表情包觉得好笑，短短两秒的语言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