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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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滨江路这边邻着江，所以江风很大。
最近这段时间气候降温的快，冬天快到了。
越野车主见董其欢是个小女生，想着可以多捞点修车钱，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霍涵。
他穿着正装，眼神里透着狡猾和世故，一看就不好欺负。这车主也只好赔偿了些费用给董其欢，骂骂咧咧上车走人。
“那个，霍涵谢谢你啊。”
霍涵转过头，也没接话，而是看了看董其欢，想确认她真的没有受伤。
“你自己一个人？”他皱着眉。
“嗯，对。我主要是想来练车...”
“练车为什么不找我？”霍涵语气里带着些不悦和责备。
他不愿再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她。在人群中看见她的那一刻，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颤动起来，心脏被人紧紧捏住，害怕的背后一凉。
但很快霍涵就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太强硬。
“一个人练车很危险的，这次还好，万一下次受伤了怎么办？”
他将语气放柔，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双眼平视，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担忧。
董其欢被他语气里微妙的情绪打得措手不及。
“那个，真的不好啊。那我就先走了，还要去修理店。”
董其欢正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霍涵抓住。
他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董其欢手腕握住。力气不轻不重，但存在感却异常强，让董其欢忽视不了手腕处的温热。
“我送你回去，今天车子先让李远帮你开去修，我有认识的朋友，修车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李远在不远处也帮忙应着。
“对，董小姐你放心，我帮你送去修理店，办好所有事项，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你。”
“这太麻烦你们...”
“你坐我车，我送你。”
董其欢站在路边又冷又尴尬，也只能妥协。
今天的霍涵真的很奇怪...
就这样，董其欢稀里糊涂把车钥匙给了李远，顺便跟他加了微信，又稀里糊涂跟着霍涵上了他的车。
继上次去看演唱会后再一次坐到了他的副驾驶座位。
上车没多久霍涵电话响了。
“喂？怎么了？”
“老大你现在在哪儿啊？还在酒楼吗？”
“没。在路上，怎么了？”
“那你还回公司吗？这边，额，公司这边有点情况...”
“什么情况，严重吗？”
“反正你快回来吧，老大我们需要你啊。”
车载音响开的外放，霍涵的电话内容董其欢都能听见。公司里有要紧事，她也不愿意耽误别人。
等到霍涵挂断电话，她说到：“你要不把我放路边吧，我自己回去，你有事就别送我了。”
“我送你没关系。”霍涵握着方向盘，手指一下下敲在上面：“这边根本没有公交站，也没有地铁，你难道想走回去？”
滨江路这边确实偏，大多都是驾车来这里，所以没有公交站。
“我打车吧。”
嘴上这么说，但马路上空旷一片，没看见几辆出租车。
霍涵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直勾勾盯着董其欢，眼神里似乎在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董其欢被盯得心虚，只好吞吞吐吐说出心里话：“我不想耽误你公司里的事嘛...那、那要不你先回公司？”
“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话没说出口就被霍涵切断，董其欢一时语噻。
今天的霍涵像个无理取闹的女朋友...
2.
初中的时候霍涵表面上很疏离很冷淡，但董其欢看得到他赖皮又搞怪的一面。只要再往深处剥开，会发现他内心深沉又敏感。
多年后再见面，董其欢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反差。
现在的他礼貌得体，是被复杂社会包裹后完美的社交绅士。但重新接触后会发现，他完美得体的装饰下，更生动又鲜活的另一面。
就像切开圆滑通透的弹珠下，生锈的棱角。
车速不算快，窗外的灯光齐齐向后倒退。外面风大，所以没开什么窗户，车内有些许闷。
窄小密闭的空间让气息更加紧密。
“你最近一直都是一个人练车吗？”
“啊？哦...”沉闷的气氛被打破，董其欢还来不及反应。
“前几天是我同事跟我一起，今天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不想老麻烦别人嘛，所以就一个人练。”
正好是红灯，霍涵停下后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
“你，可以找我的。”
“不用不用，你也忙啊。”
霍涵心中一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自作多情。
绿灯亮起，他踩上油门起步，心却往下坠。
他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开口。
“你是觉得，我跟你还不算熟悉吗？”他直直平视着前方，没有去看董其欢，语气平静又苦涩。
原来我连你同事都比不上啊。
霍涵觉得自己好幼稚，幼稚到要将她身边的人跟自己排位置。幼稚到要去计较话语里的字眼。
人要是可以克制住这些情绪就好了。
“董其欢。”
“嗯？”
“我是你随时可以打扰的人。”
因为我很想，很想和你回到以前那样。
“好。”
董其欢轻声答应了。
之前在她看来，她跟霍涵这么多年没见，关系中总是隔着生分。再加上上次演唱会发生的事情，她怕尴尬，就有些躲着霍涵。
但无论是后来Max生病，还是他今天帮自己忙，只要是霍涵在的时候，他总是给予自己帮助。
他没再提起那次演唱会的事情，也是怕董其欢尴尬吧。
董其欢想着，自己对他的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疏离，会不会有些过分？
或许，作为老同学，更亲近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3.
这边离公司不算远，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霍涵在停好车，转头问道：“其欢，车里闷，你要去楼里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吗？”
“好啊。”
其实董其欢对霍涵公司挺好奇的。
两年前还曾跟他们总公司有过合作，不过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黑界科技是霍涵他们的公司，那时候的董其欢只是个做ppt写文案的小实习。
今年黑界的分公司定到朔城，说不定还会跟他们公司合作。
抱着好奇的心情，董其欢屁颠屁颠地跟在霍涵身后进了电梯。
“咖啡厅在二层，我先送你去。”
“你们公司还有好几层啊？”小董一脸吃惊，配合上她的语气，活像“第一次进城的农村丫头”。
霍涵被董其欢“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逗笑，为了小董的面子，硬生生憋住了笑。
“对呀，小其欢。”
这下董其欢更好奇了，好奇中还透露出满满的羡慕。
毕竟自家公司就只租得起一层楼...
“我，我可以去参观参观吗？”
“好啊。”霍涵实在忍不住，笑意爬满双眼。
“那小其欢你是想先去哪里参观呢？”
“你去哪层，我就跟着，可以吗？”
要看就看老板的地方！
“当然可以。”
虽说VR还属于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全新的实用技术，但VR公司却不少。想在众多企业中脱颖而出，属实是难。
黑界科技这几年势头确实很猛，在同行业中逐渐打响了名声。
霍涵不是研究虚拟现实技术的，但他却是整个公司的主心骨。从初期的策划，到技术人员的召集，再到各个部门的运营，他投入的比任何人都多。
卜仲当初之所以愿意给这个愣头青资金，也是看中了他的拼劲儿。
他知道，霍涵身上有着别人少有的狠，无牵无挂的人比谁都敢去闯。
电梯里只有董其欢和霍涵两人，董其欢忍不住微微侧头去打量他。
霍涵正跟人打着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工作相关。他穿着白衬衣站得端正挺立，西装外套搭在手上，眉眼处深邃，眼神专注。
那一刻，董其欢有些晃神。
似乎很难再在他身上看到以前的霍涵的影子了。
“叮。”
电梯门打开，霍涵侧身示意董其欢先走。
这次楼整个环境敞亮宽阔，时间已晚，却还是能看见有许多人。
打工人真的惨啊...
霍涵已挂断电话，看着四处打量一脸好奇的董其欢说到：“要去我办公室看看吗？”
“啊？没关系的。你去忙吧，我就看看。”
没等霍涵开口，销售部的小赵就冒了出来。
“老大！你终于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哎呀，就是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着，小赵就将霍涵往办公室推，一偏头才注意到一旁的董其欢。
“咦，这是老大你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
“远哥刚才跟我们讲的，说老板遇到同学了！”
“李远这小子嘴真的是...”
董其欢在旁边一脸诧异，这位小赵确实热情，嗓门也是真的大。不等她反应，就被他热情招呼着跟霍涵一同进了办公室。
“嘭！”
房间门一打开，小型礼炮嘭出无数彩色纸条。
“老大！生日快乐！！”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十几个人，拿着小礼炮。
董其欢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今天是他生日。
她下意识去看旁边霍涵的反应，不看还好，一看笑死人。
平时一向淡定，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霍总，现在彻底傻在门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这群人还嫌不够惊喜，端着个巨大的蛋糕跑上来，一脸喜气洋洋。不知道谁还点了首儿歌版的《生日快乐》，配合着音乐，更加喜庆。
等霍涵反应过来，整个无语二字挂在脸上。
大家见到霍涵身旁有陌生的女生有些诧异，小赵连忙上前介绍，大家就从一脸吃惊变成一脸吃瓜。
有人要给霍涵带生日帽，但又怕死，只好推人事部的张姐去。
张姐德高望重，霍老大应该大概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吧？
但张姐是谁啊？自家老板身边难得有个小姑娘，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笑盈盈的把生日帽递给董其欢，让小董给霍涵戴上。董其欢抱着大家要死一起死的心态接过帽子，但对于霍涵戴不戴帽子，董其欢也没抱期待。
但霍涵只是定了几秒，弯下腰，似乎是妥协了，示意董其欢帮她戴上。
小赵在旁边，嘴张的跟鸡蛋一样大。
董其欢凑近了些，踮着脚，帮他带上。看着霍涵的脸搭配粉粉嫩嫩的生日帽，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滑稽，太滑稽了。
霍涵一脸便秘，又尴尬又无奈，也分辨不出来他是什么表情。
看来大家平时工作确实压力大啊，逮着机会就想在老板面前“送死”。
分蛋糕的分蛋糕，调侃的调侃，送礼物的送礼物，氛围比想象中还要好。大家也都自来熟，拉着董其欢一起玩。
霍涵虽然性子冷淡，但他比谁都清楚什么是好意，什么是真心。对于大家无理的要求也就淡淡笑一笑，没有端着所谓的老板架子。
也不知道是谁先嗨了，切了小块蛋糕就往别人脸上抹，紧接着大家都开始互相抹奶油。
“霍涵！”
霍涵闻声转头，却被董其欢抹了一小块奶油在鼻尖。
“生日快乐！”
一瞬间霍涵的世界安静了。
女孩笑靥如花，轻轻将奶油点在他鼻尖。
湿湿的，润润的，泛着少女的甜味，和奶油温软的奶香。
霍涵知道，那一刻，他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