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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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升高的那年暑假，是这辈子最后一个假期。
中考一考完，三班也就散了。
没有任何预兆，除了发了张先前拍好的毕业照，就毕业了。
那晚，董其欢给我打来电话，抱怨毕业的太匆忙，连一个毕业典礼都没有。
我从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但董其欢这个丫头却很在乎。
听见她电话那头的抱怨，我竟然也有些生气，生气没有毕业典礼，生气分别的太匆忙。
突然就意思到，仪式感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放假后的第七天，是出中考成绩的日子。
我很担心她考得怎么样。
因为她很担心。
那天晚上，班上组织了次聚餐，那也是三班最后一个聚餐。
关于其他人考了多少分，能进哪个学校，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只有董其欢，我不用问也知道，毕竟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考得不算好。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但请她吃了只冰激凌她就开心了很多。
真的很好哄啊。
那天我们大家玩到很晚，似乎都违背了父母定下的时间，一直到深夜才回家。
我不放心董其欢一个人，最后还是送了她。
一路上她都垂着头，她很难过。
她说她舍不得毕业，舍不得大家，舍不得初中的日子。
那晚，我目送她回家。
但她不知道，我也舍不得她。
11年回到朔城，从和你说话的那一瞬间，我的夏天到来了。
13年跟你告别的那一晚，我的夏天结束了。
在我漫长的生命里，似乎只有那一段记忆是光亮而明媚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也没任何理由去打扰你。
中考我考得还算不错，这让单虹君挺意外的。她也没问我意见，直接帮我报了实验二外。
就算考的还不错，但我也清楚自己的位置，以我的成绩怎么可能进得了二外。但八月的时候，我还是收到了二外的通知书，也不知道单虹君给了多少钱。
没必要，她真没必要这样做。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补偿我。
可又有什么好补偿的呢？
所谓补偿给我的东西，又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自认自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毕竟从小到大，也没得到过这个东西。
所以当初选择离开朔城时，也并没有犹豫太久。
朔城是个潮湿又闷热的城市。我勉强在二外读了段时间，但这个学校将如同晦涩难懂的文章，让人烦闷，让人恶心。
我辍学了。单虹君也拿我没办法。
从那刻起，“校园”二字彻底和我失去关联。
我颓废了一段时间。
整体无所事事的日子里，跟着一群校外结交的朋友，游走在成人与少年的分界线上，触碰我不该触碰的东西，接触不该接触的事物。
跟世间所有不起眼又肮脏的蜉蝣一般，混迹于看似五光十色的灰暗角落。
当我以为一辈子真就这么短暂的时候，我再次遇见了董其欢。
虽然有些夸张，但我还是视那次偶遇为馈赠。
我骑在破旧又浮夸的机车上，与她擦肩而过。
还好，她并没有发现我。
有一年没见了吧，她站在贩卖机前，穿着浅绿色的长裙，散着头发。好久没见，头发留长了些。
那天是周末，她或许是约了朋友出来玩吧。
仅仅是一瞬，我也能认出她。
但我却害怕她认出我。
因为这是一个只有一个主角的的电影。
再后来，我也就离开了朔城。
当初回来得有多安静，离开也就多安静。
那时我想，虽然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但也应该足够我一生的回忆。
2.
“老大，没记错的话，你生日是在这个月吧？”李远正打着方向盘，准备倒车。
“怎么，要送我礼物？”
霍涵翘着二郎腿，手肘撑着窗沿，单手扶着额头，正埋着头看着手里的客户资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老大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得起的话就送你。”李远停好车，挂好挡，连忙转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家老板。
霍涵笑了一声，合上资料，打开车门就走，轻飘飘留下一句话：“我要的礼物你可送不起。”
李远心里苦，老大这是嫌我穷嗷！可发我工资的不就是你吗！
现在的年轻人都热衷于仪式感，每年的生日就是仪式感的最好体现。
也不知道是谁到处说，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霍涵要过生日了。人事部的张姐首当其冲，筹划着要帮他们老大搞个生日惊喜派对。
霍涵生日在17号，正好周三，打工人的周三都是麻木又痛苦的，大家盼周末盼得面黄肌瘦，正好可以乘着老大生日嗨皮一下，放松一下。
当然，霍涵本人对于什么惊喜派对全然不知，一门心思全在项目上。
除了工作，霍涵这傻缺脑子还会想什么呢？
可能在想Max出院了，接下来找什么理由去见某个姓董的小朋友吧。
那小董呢？
很顺利的在工作上得到了应有的提拔；Max恢复了健康被接回家继续调皮捣蛋；因为前段时间的忙碌，不知不觉竟然瘦了五斤。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车技吧。
其实董其欢很早就拿了驾照，但考完就把这件事情丢一边，出驾校后实际上路情况基本为零...
最近地铁越来越挤，蒋洲洲提议小董自己开车上班。毕竟开车去公司的话，虽然会堵车，但最多只要半个小时，每天挤地铁还要一个小时。
于是董其欢一鼓作气，准备开始练车！
老妈一直都在催董其欢练车，所以当听到她准备以后开车上班时，豪爽得将家里的越野借给她。
但练车不能自己一个人啊。
蒋洲洲是个驾照都不敢考的怂包，身边没人有空，无奈之下只好求助边旸。虽然边旸年纪比自己小，但在开车这方面还是比较靠谱的。
平时上班没时间，只能趁着下班后练习。
董其欢学习能力一向很好，练了两天就上手了。她不想麻烦边旸老陪着自己，第三天她就准备独自上路。
出门前蒋洲洲抱着max一脸担心地看着董其欢。
“你一个人可以吗？”
“哎呀，我去滨江路练车，那一块儿人少车少，没有问题的。”
看着蒋洲洲那表情，就像自己女儿第一次出远门担心的要死的老母亲。
“不行，我不放心，天都黑了，我还是跟你一起。”
“不不，不用啦，没事的。之前跟边旸练车也是下了班天黑的时候啊，没关系的，你还是赶紧赶你的稿子吧，免得老钟又来我们家催稿。”
老钟是蒋洲洲的编辑，曾经因为小蒋拖稿，追到家里催稿。这件事把董其欢吓个半死，还以为蒋洲洲欠了债，债主上门拿命了。
没等蒋洲洲继续念叨，董其欢拍了拍小max毛茸茸的脑袋就出门了。
Max：“汪！”（麻麻路上小心嗷！）
霍涵可不管今天是17号还是27号，陪客户不分昼夜，不分节假日。
尽管今天是他生日。
好在这次的客户赶飞机，人也干脆，这顿饭才结束的早。
李远将客户送上车后，折回包厢，准备跟霍涵一起回公司。
走进包厢就看见霍涵一脸疲倦地靠着椅子，右手将领带扯松，又解开了一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西装外套摆在一旁。
看着他这么累，李远蛮想他回家休息的，但如果他现在就回家，先前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不过幸好自家老板是个工作狂，没休息个几分钟就起身准备回公司。
“走吧，回去整理资料，顺便安排下明天的会。”
说完他拿起外套出了包厢，整个人透露出四个大字：雷厉风行。
3.
滨江路这边很多酒楼饭店，但除了来吃饭赏夜景，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所以这边的车流量并不算多。再加上滨江路路线直，没有复杂的路线，红绿灯还少，再适合练车不过了。
这几天的练习还是不错的，董其欢甚至可以在开车的空挡感受一下晚风。
“自动挡也不难，这个周末再跟着边旸把上班的路线摸熟，下个星期应该就能开车上班啦！”
董其欢心中正盘算着，嘴里还哼起了歌。
“这可难不倒我，毕竟我可是董其欢呢！”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万事别高兴的太早。
一辆蓝色的轿车突然从旁边酒楼的车库里冲出来，没有任何减速，也不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直冲冲地开了出来。
董其欢被吓到，重重一脚踩在刹车上。惯性太大，她整个人向前一栽，幸好安全带将她拉了回来。
一个急刹车，轮胎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吸引了路边众人的注意。好在刹车及时，没跟那辆蓝色轿车撞上。
但天杀的好事不成双，坏事一串串。
没等董其欢回过神，身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停下，跟着撞了上来。
“嘭”，一声闷响。
董其欢又一次感受到身体的不受控，直直地向前倒。等到她回神才意识到，身后那辆越野撞上了自己。
“靠！”
朔城的人就爱看热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李远走出酒楼就看见不远乌压压围了好多人，他伸着脖子瞅，就看见三辆车挨在一起。
“老大，那边是出车祸了吗？”
凑热闹这种事霍涵不感兴趣，本想直接上车回公司，但却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霍涵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相信，他朝那边走去，脚步越来越急促。李远见状也只好跟去。
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等到走近后，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其欢？”
车屁股上凹了个坑，董其欢正慌乱地查看自己车子的车屁股，听见有人叫自己，诧异地转过头。
霍涵心中一紧，手心冒汗，赶忙跑上前。
“你受伤没有！！”
那是李远第一次看见霍涵这么惊恐，语气中是担心，是慌乱，是害怕，甚至还带有些许责备。
董其欢的手腕被霍涵握得有些痛。她盯着他，心想再巧也不至于这么巧吧？这也能遇见熟人。
“没、没受伤，倒是你怎么在这儿啊，好巧啊。”
她尴尬地笑了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董其欢没事，霍涵这才意识到刚才失态了，自己那慌张的模样肯定吓到她了。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场事故中。
好在刹车及时，前面蓝色的轿车没有被撞到，但后面那台黑色的越野一个不注意，还是撞了董其欢的车。幸亏这位车主车速不快，两辆车只是车身有凹陷，但人都没事。
这下好了，车还没练熟，就要修车了。
黑色越野的车主应该是怕赔钱，做出一副蛮横的态度，想要她一个小姑娘承担所有维修。
董其欢也没什么经验，看见那人强悍的气势，整个人更委屈了。
“你别担心，我来跟他们交涉。”
说着霍涵就把董其欢拉到自己身后，安抚了几句。转身便又挂上他似笑非笑的狡猾模样跟越野车主交谈。
社会上胡搅蛮缠的浑人他可见多了。
趁着霍涵跟人交涉，李远连忙上前跟董其欢介绍了自己，顺便安慰她的情绪，让她别担心。
“你肯定被吓到了吧？我跟你讲，这种人就是看你是女生，觉得你好欺负，但你别怕，我们老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看见他肯定怂。”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董其欢被李远给逗笑了。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初中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叫李远，是我们老大的助理。”
“你好，我叫董其欢。”
“那个，你是我老大朋友吧？我好像听他提起过你的名字。”
“他是我初中的同学。”
“是我们老大的老同学啊！你好你好！”说着，他热络的跟董其欢握了握手，一脸热情。
啧，他好像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今天是个好日子，势必要扒出霍老大的陈年八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