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之恋》隔音屋子

7、7

　　七
　　13岁的仔仲很快接受了他两个妈妈的爱情，在他以为他和韩丁也可以同样拥有这样的爱的时候，大胡妈竟然跪在地上求他放弃。
　　“仔仲啊，听妈的话，这样的感情注定得不到祝福，你们会为它受尽折磨，在韩丁还不知道前放手吧！妈真的不想看见你们赴我的后尘，不可以让丁这么单纯的孩子陷入这种毫无结果的爱情里，趁陷的还不深，放手吧！妈不想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像你小胡妈一样的离去！仔仲，妈求你放弃吧！你们将来都应该有个正常幸福的家，你们不能被它毁了啊！”

　　仔仲独自跑了出去，出了车祸，正巧是想来认领孩子的一户人家，结果就看中了仔仲。在看见仔仲前他们想给畅敏找个弟弟，但看见畅敏对仔仲的‘一见钟情’，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仔仲不想让韩丁知道自己被领养了，因为他们曾今说过，要一起在孤儿院长大，要一直不分开！他不能让韩丁以为自己抛弃了他，不想他感到被欺骗，所以他欺骗了他！

　　把和他相同的石头吊坠放在盒子里，当成自己的尸体埋在了坟墓里！他死了，对韩丁来说，仔仲死了！所以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爱他。他在他的心里永远是那个调皮任性的弟弟，就只是弟弟，相信他也会记住一辈子的！
　　把爱埋在地底，这份爱，你永远不会知道！

　　“干嘛不进去，大胡妈，你发什么呆啊？”金姨的声音打断了凡和大胡妈，凡回头看着大胡妈，原本那么慈祥的眼睛现在正埋怨似的看着自己，僵在那，有什么可做的，有什么可说的，错就是错，错的没有一点原谅的理由！
　　大胡妈进去没有和凡说话，只是把凡和韩丁隔开，不让凡靠近韩丁。她径自的帮韩丁量着体温，梳理着头发，只是手抖得要命，心里凉的要命，这是为什么，难道韩丁这孩子的命里注定要和这种感情牵扯上关系吗？他就不能拥有一份正常的爱，不能得到一个正常的家吗？

　　凡把韩丁的手机留下了，放在桌子上，远远的看着韩丁。
　　韩丁，我走了，我走了！
　　“我不会再见他了！”
　　留下一句话，凡走了，做好了准备来的，说好见一面就满足了，说好见一面就再也不打扰你了，说好，我们连陌生人都不是了！

　　听着这句话，大胡妈心里却没有像仔仲离开时感到安慰，而是替韩丁感到伤痛！
　　眼泪从韩丁的眼角滑下，不知道他是在梦里哭了，还是真的哭了！

　　“哥？你说你要回来？”
　　“恩！”
　　“哥？你是我的凡哥吗？你是那个死也不像老爸低头的凡哥吗？你这样回来多没面子啊，哥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疯了，全世界的人都看我像个疯子吗？或许我是疯了。挂了电话，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把头埋在□□，金凡沉闷的哭起来，没有多少眼泪，没有多大的声音，所以哭得更痛苦！

　　走向地下室，那曾今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阶梯；走过28的自行车，那是两人一起骑过的车；经过老板的门前，那是自己避之不及而他却会迎头傻笑的地方；左边的厕所是他第一次让自己想笑的地方；前面的澡堂是两个人一起打水战的地方；右边的屋子，是自己把他从厕所救出来藏起来的地方；那边转过的屋子，自己曾今在上面写了张字条；还要往里面延伸，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那是他们曾今一起生活的家。

　　凡走进自己的屋子，某天，他是不是在自己的头边睡去了，是什么姿势？坐在地上，把头靠着床沿，不对，他是侧着的，侧着我能看见他的半张脸。
　　凡小心翼翼的做好姿势，不容许有半点的差错，安静的靠着床，这样就可以安心了，好像自己的身体和他的重合了一样。

　　“等失去了就知道后悔了！”
　　怎么现在脑袋里都是彭佑天的这句话，怎么这句话一直不停的重复，怎么我失去了，怎么我后悔了？眼泪无声的连续的流着，眼泪和自己多不相称的东西，为什么现在它这么廉价！

　　“丁啊，再多休息一天吧，和公司请个假！”
　　“妈，没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我走了——”
　　丁啊，不用装了，刚刚还听见你在仔仲坟前说‘仔仲啊，现在哥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现在却笑着，你笑得妈想哭啊！丁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仔仲走不下去的路难道要和凡走吗？仔仲啊，如果真的注定韩丁要走上这条路，那是不是不该让你离开？

　　韩丁来到公司，认真的疯狂的工作着，用‘忙’来拒绝和别人交流的借口。他很忙，他的脑袋根本负荷不了，他一边想着正在做得事，一边想着还可以做什么事，一边又不让自己去想一个叫金凡的人。
　　“凡！”
　　韩丁转过头去
　　“恩？韩丁，你还没吃饭吧，这里有稀饭，你要不要来点？”

　　是听错了！不是说不要想嘛，不是说不要记得那个拥抱，不要记得那个吻，不要记得他喜欢自己嘛！怎么了，为什么会听错，为什么要那么大反应？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他走了，他说不会再见了！所以自己只要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不用担心会遇见他，不用担心会对上他的眼神。难道自己还想遇到，还想和他四目对视吗？

　　“想什么呢？给你，你的饭！”
　　我的饭，我的‘范’！不对，不是的。“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你定了餐的啊！拿着，今天的饭真香，这家的盒饭还真不错！”“我看还是上回的好，宫保鸡丁盖饭那叫一个好吃”“这家的石锅拌饭也很好——”
　　“别再说饭了！”韩丁忽然大吼一声，饭、饭、饭，满脑子的都是‘范、范、范！’一屋子的人吓得傻了眼，一句对不起，韩丁就把自己关进了设计室！

　　“仔仲啊，哥好烦啊，哥到底是怎么了？”
　　“仔仲啊，这不会是爱情的对不对？电影里演得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仔仲啊，为什么我下班还是要在那里等一阵才反应过来他走了？”
　　“仔仲啊，他走了多久了？”
　　“仔仲啊，哥好久没有笑了！”
　　“仔仲！不是说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吗，为什么我现在反而记得更清楚了？”
　　“妈，你看见了吗，你看见凡吻我了吗？”
　　“妈，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又不肯给我爱？是太缺爱了，所以就这么想爱吗？”
　　“凡，你好吗？”

　　“喂，是韩丁吧！我是地下室的老板啊，你们的房子就到期了，还租不租啊？”
　　“这么快？”
　　“都两个多月了，租金你们就交了两个月的，你的东西还在这里，记得吧！”
　　“两个月了？”
　　“对！两个月，那个凡都走了快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收拾下东西吧！钥匙凡都留下了！”
　　“奥，好！”一个月，才一个月吗？我以为都过了半个世纪！以为再见面我们都是白发苍苍了！

　　“这是钥匙，你不租了？”
　　“他——不租了？”
　　“他出差回来就从那屋搬出来了，住回了原来的小屋，现在那小屋也租出去了！”
　　“他，还回来吗？”
　　“你问我呢？你想他回来吗？”
　　沉默
　　“好了，不知道你们两个闹什么，我也不抄这心了，你这屋还租不租？”
　　“他，——走的时候好吗？”
　　“唉！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别扭些什么，你说你们在一起时多开心啊，我这个旁人看的都眼红！你这个木头人，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我们只是朋友，大叔你别想歪了！”
　　解释就是掩饰！就是在讽刺现在的自己吧！
　　“好，好！他还算是活着回去的，想他了，担心了，就给他个电话，打个电话不费劲！”

　　被凡交代了，不要再插手管他们的事，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提醒韩丁，发现自己多嘴了，叹息着离开。

　　打开门，都只剩自己的东西了，在和他合租之前，都是一个人，都是一个人的东西。那时不觉得有多孤单多寂寞，现在，只觉得整个屋子泛着寒气，冷的人打颤，呼吸不上来！
　　这个毯子叠的真难看，他还是一样叠不好。
　　韩丁把毯子散开了，自己用心叠着，好像又教了他一边！柜子里空空的，只有自己的两件衬衫，一排的衣架空荡荡的悬在那里。这个屋子看上去是这么的大，一个人住，实在太大了！这个床太不适合一个睡了，空着旁边的位置，怎么能睡着呢？

　　“大叔，这是下个月租金！”
　　“恩？你还租啊？一个人要不要换个小的，这屋贵！”
　　“不用，就这屋！”
　　“你想等他回来？”
　　“不是”
　　“随你是不是！对我说谎有屁用！”
　　沉默

　　又是一个周日，那个周日，是你的生日吧！那个周日，我们做了什么？那个周日过了多久了，现在天真冷啊，都快1月了，一个人这么大屋子，怎么能熬过这个冬天。

　　“丁啊，你骑车来的？这大风天的，骑多久了？把车搁王伯这儿吧，快进去！”
　　“妈，我先去仔仲那儿！”
　　“还骑车去啊？你这孩子，怎么买辆这种车？”
　　“不是买的，是房东送给凡的！”不经意说出那个名字，脸上一下暗淡下来。
　　“——丁啊，早点回来，别又在那里睡了，现在晚上都零下了！”

　　看着韩丁骑着不相称的28自行车离去的背影，大胡妈心中绞痛。孩子啊，我能做点什么呢？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真正的开心的笑一次？都3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能忘记吗？

　　骑了有多久，只觉得还没骑够。鼓起勇气骑上来了，就不想再下来，怕没有勇气再骑一次，更怕再次断不了思念骑上去！
　　停在仔仲坟前，没有下车，第一次没有去抚摸仔仲的相片，第一次没有依靠在仔仲的碑上，第一次和他的距离这么远。
　　“仔仲，哥是不是真的病了，跟他的关系和你的不一样吗？”
　　“哥好想念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个时候，只是朋友对不对！朋友也可以那么幸福的，我们以前不也很开心吗？为什么一定要是那种呢？
　　哥，糊涂了，哥分不清了，这个界限该怎么定？”
　　“仔仲，好久了，好久好久，没有人一起上班，没有人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起笑，没人来搭我的肩，没人来抢我的饭，也没有人和我斗嘴了，好像都没人看着我，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连影子也没有——”
　　韩丁说着说着声音就颤抖了，却比哭还难看的笑了起来。

　　“不吃完饭再走啊？”
　　“不了，我再骑回去就晚了！”
　　“还骑回去啊？算了吧，今天太晚了，你把车放这里，改天再骑回去吧！”
　　“没事，妈，我走了，下个星期再来看你和孩子们，对了，我定了一批书，这两天就会送过来！”
　　“诶，你这孩子，自己也没挣多少，每次还给孩子们买这么多东西，自己注意身体啊！”
　　“恩，妈，我走了！”
　　他的背影如此寂寞，后面的空着的座位显得那么悲伤！

　　和他说吧，看他现在这样，是不是该和他说呢？
　　“丁，丁啊！”大胡妈跑着追了出去
　　“妈，怎么了，您慢点，还有什么事？”
　　“丁啊，妈带你看点东西！”

　　这是小胡妈的房间，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还都是综红色油漆漆的家具，年代好像倒回几十年。这里丁第一次来，就在大胡妈的隔壁，门是从大胡妈的屋子里打开的。

　　“你看，这就是你小胡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青涩的笑着。那个矮点的没有看镜头，而是仰着看着她，眼里是幸福。被看着的就是小胡妈！利落短发下有点不自然的笑着。
　　“看这个，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照的！”
　　“约会？”
　　照片上，小胡妈从背后抱着她，掐着她的脸，两个人笑得很开心，比起第一张，要笑的大胆的多！
　　“这是我们私奔的时候住的地方，就巴掌大的地方，哈哈——两个得落着睡！”
　　私奔？
　　韩丁没有再说话，照片里小胡妈正在墙上贴壁纸，回头看着镜头，照片的左下角是两只紧紧相握的手。
　　“哈哈哈哈——看，我们结婚时照的，这是两个都穿的婚纱，——这是她穿的男装，这个是我穿的男装，——还有这个，我俩都穿了西装，哈哈哈哈——，那个时候，她是说什么也不让我穿西装，看，凡是我穿西装的照片，她的手一定是在解我的扣子！”
　　看着大胡妈，笑得很动容，眼泪滴落在照片上，擦去了，继续翻着照片！

　　“妈——”
　　“丁啊，这样你会嫌弃大胡妈吗？”
　　带着泪看着韩丁，这是她隐藏了多久的秘密，是仔仲之后第一次把它翻出来。过去的事，一点不少的回来了，原来思念加深了这么多！
　　“妈，怎么会！怎么会嫌弃呢？”擦去妈脸上的泪，手被妈握紧了。
　　“丁啊，妈以前很自私，以为制止这样的感情发生才是最好的，所以——”仔仲的事还是没有说，逝去的就让他逝去吧，告诉他，只会让他承受更多！
　　“丁啊，妈现在想，虽然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可是我不后悔，至少没有遗憾。”
　　“孩子，如果真的喜欢他，真的放不下，就去找他吧，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别在乎妈怎么想，别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能让自己觉得开心，那就去做吧！”
　　“妈？”
　　抱住了韩丁，抚摸他的头发，心里轻松了许多，秘密说出来，过去不的砍也就过去了。
　　“孩子，这条路不好走，如果走不下去了，记得回到妈这里来，知道吗？”
　　“妈！”
　　“好了，不早了，你还得骑回去，快走吧！”
　　“妈，——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没有离开妈的怀抱
　　“你想他吗？”
　　“想！”
　　“有多想？”
　　“不知道，只要一停下来就想！”
　　“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想吗？”
　　“想！”
　　“和妈在一起的时候想吗？”
　　“想！”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妈吗？”
　　抬起头看着大胡妈，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想是吧！哈哈，没事，妈不生气！妈告诉你，这是爱！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想着她，而和她在一起，却不会想起任何人！朋友是因为寂寞而想念，爱人是因为想念而寂寞！”

　　骑在车上，擦过一对对相拥的情侣的身边，韩丁笑了。
　　大胡妈来到仔仲坟前
　　“仔仲啊，如果你知道最后韩丁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会不会怨妈当初让你放弃呢？仔仲啊，妈当初做错了吗？妈对不起你了，是不是？比起凡的爱，你的爱是不是更多些，是不是你能给丁更多幸福？如果，你们再相遇——？仔仲啊，妈做错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希望你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人更爱的人，希望你真的已经忘记了丁！”
　　擦去照片上的灰尘，黑白的照片上，一个少年含着泪，带着不舍，心里喊着‘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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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你，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关机？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太晚了吗？

　　“你终于想通了？哈哈哈哈哈——，总算是开窍了啊！好，你等等，我问问彭仔，呵呵呵——”

　　“他在哪儿？”
　　“说是去法国留学了，他和他也好久没联系了！真是，你俩这不是瞎折腾吗？”
　　“法国？”
　　“没事，我让彭仔去找了，你出国也不方便，让他回来多好，两人还住这儿，哈哈，我也有眼福啊！”
　　“恐怕你没有！”韩丁开心的笑着，久违的顽皮又出现在他的脸上，“我过完年就要去法国出差，你让彭佑天把他地址告诉我，先别告诉他！”

　　缘分原来是天注定的！你我终究是要走到一起的！

　　“你不爱女人，又不碰男人，难道你想一辈子一个人吗？”冲着电话，彭佑天大声吼着，差点就把韩丁要过去找他的事告诉他。
　　“好了，不说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你自己呆着吧，后天就过年了，你有人陪没有？”
　　“后天就过年了？好快啊！”法国的冬天没有那么干燥，现在凡这边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恩，我和神通会过去啦，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快找个人吧！”彭佑天好不容易才把秘密给藏好，他这天生快嘴巴的人，做到这点可真不容易！

　　“韩丁，我们在一家中国的酒吧里等着过年，叫Le China Club！快点来！”
　　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彭佑天发来的短信。是啊，今天就是大年30了，没想到还可以和凡一起过这个年。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再见面，我们该怎么办？

　　比起往日酒吧的那中昏暗暧昧，今天这里显得像是个球迷俱乐部了，红色的灯光全部亮着，红红火火的，照的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大厅的大电视机上正在转播中国的春节联欢晚会，声音基本上听不见了。
　　“一个人？”一个法国服务员用熟练的中文问着
　　“不是，来找朋友！”
　　“祝你新年快乐！”热情的笑脸，真有过年的气氛
　　“新年快乐！”韩丁说完回头，却对上了一张太过净白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眼睛瞪的很大。
　　“新年快乐！”韩丁对着他说着，心里想去了仔仲，好像啊，只是比起仔仲要漂亮许多，还这么高大。

　　“hero，快过去，畅敏又和人拼酒了！”
　　一阵耳鸣，hero忽然和这个世界脱离了，他本来就和他的世界脱离了，他本来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被拉走，hero正如死人一般的被拉走！对他，没有半点怀疑，他的一切就是韩丁，这一切，他死了也还记得！

　　hero，英雄，恩，果然他比仔仲要英雄的多啊！

　　英雄离开，在他的背后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背影他每次下班总会看见，还有点讨厌别人对它的欣赏。这样看着，步子却挪不动，只是看着就微微笑了。

　　发现彭佑天和神通奇怪的表情，凡回头，看见了韩丁。这个在梦中没有间断的出现的脸，现在真的出现了，这不是梦。

　　手里还拿着酒杯，没有放稳，酒杯倒在了吧台上。

　　“凡！”韩丁叫了一声。
　　“韩丁——”凡张着嘴，叫了后，嘴形就停住了，所以显得在微笑的样子。
　　这样相互看着，都没有动，一下子忘记了，他们是可以行动的。
　　“过来啊？你俩别傻站着啊？”彭佑天冲着韩丁喊着。
　　韩丁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向这边走来。凡的手离开了酒杯，酒杯就从吧台上旋转着掉了下来。冲过去，堵在了韩丁的面前，韩丁被止住了脚步。
　　“韩丁！”确认这是真的，“你——”
　　又低下了头，抿着嘴，笑着，再抬起头，没有说话。
　　双手绕过韩丁的脖子，有点费劲的把韩丁抱住，心里还忐忑的怕他拒绝，可是无法控制，只有拥抱才能让凡确定，他真的是韩丁。
　　被突然的拥抱惊吓了片刻，韩丁从口袋里拿出左手，搂着他的腰，放出右手，都能摸到他右侧的肋骨。
　　这个拥抱紧的让心脏没法跳动，两人的下巴都紧紧的扣住了对方的肩膀。韩丁的脸上是带着微笑，含着泪；凡的脸上是忍耐压抑的痛苦，这么久，痛苦压抑的太久，思念也埋藏的太久，而让忽然来的幸福，又无法更好的宣泄出来。

　　“韩丁——”深深的呻吟着，咬着他的衣服。这声叫喊过于响亮，叫得屋里稍稍的安静些。这声喊声里有多少的苦多少的爱多少的幸福，韩丁把拥抱更加的加紧了些。

　　“hero，快喝啊，快啊，别停下啊！”
　　hero，听见了那声叫喊，看见了那个拥抱，往里送的酒怎么也进不去了，而是一阵阵的反胃，全部的东西都要涌出来。
　　“快啊，他都喝第三瓶了！”
　　闭上眼，使劲往里灌着，喉结从来没有运动的这么激烈过。眼泪滑下来，酒还在继续往里送。一瓶，又一瓶，又一瓶……
　　“hero，hero，好了好了，别喝了，他都晕倒了，好了，别喝了，英雄哥，停下来！”畅敏用力夺下hero的酒瓶，此时的hero完全不想是一个英雄，眼睛里全是泪，满脸都是泪痕。
　　“英雄哥，你怎么了？”
　　“恶~~！”酒瓶从嘴里拿开，胃里的东西就翻滚了出来。

　　“好了，你们抱够了没有，要不要给你们开个房间慢慢抱啊？”在彭佑天的调戏中，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分开了。
　　“要开你和神通开去！”接过韩丁的行李，来到了吧台。
　　“他和神通？”韩丁回到凡的身边就容易犯傻。
　　“别听他胡说，这个彭佑天想都别想！”
　　“你个肥猪说什么？什么叫想都别想？谁自己非要跟过来的，自己被女人甩了耐着我干什么，有本事再找个女人去啊？”
　　“谁非要跟过来了啊？就你及闷包子的朋友啊！我关心朋友管你屁事！”
　　“你——”

　　“你好吗？”韩丁一句温柔的问话，像是过了千年，干涸了根从地底忽然又冒出了新芽。
　　“不怎么好，被根木头折磨的！”翘着嘴角，拉尖了下巴，带着爱意看着韩丁
　　“什么木头啊，你才是木头呢！”韩丁被看的不好意思，转过头看着手里的酒

　　“好了，我们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彭佑天拉着神通就要走，来到凡的耳边
　　“今天我们不会回去的，要用得都放在床头了，很好用的！”
　　在彭佑天的肚子上狠狠的一拳
　　“真是好心没好报，用了记得还钱！”

　　“用什么？”
　　“喔，没什么！”装着傻嘟着嘴说着，脸上不由的开始升温。
　　“凡！”
　　“恩？”
　　“没事，呵呵，就是叫叫！”笑着把眼神从凡的脸上移开
　　“你想我吗？”看着韩丁，等着他眼神的到来
　　“嘿嘿——”韩丁看了又回过头去，现在的气氛让两人脸红心跳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怎么会来的？”凡把放在酒杯上的韩丁的手牵了过来，和他十指紧扣着，脸就侧倒在吧台上。他醉了，只是喝了一点点，可是醉了，醉了一塌糊涂。
　　“我，也想你了！”
　　看着凡那迷醉的脸色，那执着的眼神，这一刻移不开眼神。有手从背后摸着自己的头，然后用力把头向下拉着，接着停在他的唇边，很近，只是还没有碰到。
　　“凡——”
　　深深的吻住，紧握的手相互扣进了肉里，头发上的那只，陷入了头颅。两张高温的脸，眼泪似乎都能被蒸发。舌尖缠绕，相互舔舐齿龈，抵达喉部，头上的手更加用力，整个脸好像都被吞噬了。

　　愈加激烈的吻，怎么做都觉得不满足，凡做起来用手抱住了韩丁的头，把他压在吧台上，从各个角度的来吸吮。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对他来说，压抑的东西一旦得到发泄就不可收拾。

　　有人从背后把凡拽开放到在地！

　　凡起来，涨红的脸上那凶狠的眼神如狂躁的猛虎。
　　“凡，没事吧！”韩丁从迷蒙中醒来，扶起凡，看着那个人，那个英雄，那个和仔仲很像的英雄，忽然觉得心很痛。
　　“没事吧，怎么回事，喂，你干什么啊？”彭佑天和申东熙忽然跑出来，他们可没舍得错过凡和韩丁这么好戏码。忽然出现个砸场的，满是抱怨！

　　“hero，怎么了，他们是谁？”这边畅敏也过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大发雷霆的hero
　　“滚！都滚！都给我滚出去！”hero指着门，冲着彭佑天，却没有勇气再去看凡和韩丁。

　　“你凭什么要我们走啊？你算老几？”
　　“好了，对不起，各位，今天酒吧打烊了，所有的酒钱都不要了，大家都走吧！”畅敏让服务员让客人离开
　　“你是这里的老板？”彭佑天有点不敢相信
　　“对不起，各位，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所有的酒钱都算我的，请大家都走吧！”

　　“凡，走吧，我也累了，下飞机还没好好休息呢，佑天，走吧！”
　　韩丁看过一眼hero，忍不住又留恋的多看一眼，这么像仔仲的人，多看一眼，留个纪念吧。

　　是hero的脸色太可怕吧，本来兴致高昂的一群人没有太大的反对，都离开了。

　　“英雄哥，你怎么了？那些人是谁？”
　　“走，你也走，别理我！”hero又拿起酒继续喝着
　　“别喝了，都吐成这样了！”
　　“别管我！”hero大喊着把畅敏推到了桌子，“啊——，啊！啊——”hero疯了似的砸着东西，大吼着，所有的服务员都呆住了，没有人敢动换。畅敏也呆住在那里，没有再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拿着椅子，在四周挥舞着，砸空了，或砸到了自己，或砸断了椅子，掀着桌子，透明的玻璃的桌子，却如何也打不碎，hero拿着椅子狠命的锤击着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碎？为什么还不碎？啊——”狠狠的摔了过去，用手肘冲着中心就倒了下去
　　“碎了，总算碎了，真碎了！”忽然安静下来，手肘上流着血，hero笑了起来
　　“哈哈”很短的两声，“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力气了，都用尽了，倒在地上，那是一片的碎玻璃
　　“英雄哥！”畅敏没有让他躺下去，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hero，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碰我！”
　　“hero？”
　　“我说别碰我！”hero再次站了起来，把畅敏推到在地。
　　走到吧台，让里面的人拿了酒，看着手边的酒杯，是他刚刚喝过的，韩丁，韩丁——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酒来了，他却早已趴在他的位置，低声哭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记得你，过了这么久，我真的想我是死了又投胎了的，所以对你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可是原来我是记得这么清楚，而忘记的干干净净的却是你！你真的当我死了吗？
　　韩丁，走的这么远，走的这么久，原来我还是在原地，原来我一直没有走出去！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可陪你走的那个人却不是我？为什么我放弃了，而得到的是你对别人的允许？为什么这个自以为是牺牲的东西在你看来这么毫无价值？为什么你会走上这条路？

　　“你们回去吧，我和神通还有事，韩丁，刚刚很享受吧？”
　　“彭佑天！”凡替韩丁掩饰着羞涩，“你们走你们的，快走！”
　　“哈哈哈——恩，不错，还挺想那么回事！”彭佑天躲开了凡的拳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等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有收成了。

　　“你不冷啊？”
　　韩丁看见凡那敞开的衣服，拿出手，把他的拉链拉上。凡借机抱住了他，这样的幸福，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拥有！
　　“好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你不累啊？我那包里可有好多书，很重的！”
　　凡还是如往常一样，被他逗乐了。
　　“你下飞机还没吃东西吧？”
　　“不想吃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上飞机前就没好好睡！”
　　“你又紧张的提前那么早啊？还和以前一样笨，活该！”
　　“什么活该，这次可是想的睡不着，结果差点就错过了班机！”
　　“想我？”
　　“想你！——个头”最后的‘个头’比起‘想你’两个字显得那么微弱。
　　“知道，想我的头！”牵起他的手，却被他松开，他还是习惯的拦住自己的肩膀，又霸占了他的另一只手，这样真好！

　　“你这是学生宿舍？怎么这么好啊？”
　　“不是，是看佑天和神童要来所以另外租的！”
　　“喔，没我的份啊？”
　　“恩，没有，哈哈——”和韩丁在一起，什么都变得那么容易扬起幸福的笑脸。
　　“先吃点泡面吧，我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你不喜欢吃面包吧？”
　　“恩，不吃，就泡面就好了，你吃了吗？”
　　“来，再喝点酒”
　　“才喝了你又喝？你酒量又不好，少喝点！”
　　“来，喝点壮胆！”
　　“壮胆？壮什么胆？”
　　“恩？没什么，你吃泡面吧，快吃啊——”凡自己喝起来
　　“来，干杯！”韩丁拿起一听和他碰了下，他现在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我要尿尿！”凡在门口喊着
　　“等一下，我马上洗好了！”
　　“我要吐了——”
　　“啊？又吐？”
　　韩丁打开门，身上还没有擦干，扶着凡过去吐，却对上凡那得意的笑脸，韩丁的脸就红了
　　“凡，还，还想不想吐啊？”
　　“韩丁！”凡快速的叫了一声
　　“恩？”
　　凡把韩丁拉出来，顺势把他推到床上自己趴了上去！
　　“睡觉！”关了灯，凡就老老实实的趴在韩丁的身上，没有了动静。
　　“凡？凡？你睡着了？”韩丁用手握住他的腰想从他身下移开
　　“别动！”
　　“恩？”
　　“别动，韩丁，就这么睡吧！”
　　“——喔”韩丁心跳加速，反应迟钝到现在才开始觉得心慌。
　　把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身体有点不受控制。

　　“那个人你认识吗？”
　　“哪个？”
　　“就是拉开我的那个。”
　　“喔，不认识，你认识？”
　　“不认识，我看你看他的眼神挺怪的。”
　　“哼——”韩丁就笑的抖了下
　　“别动！”凡凶凶的大叫了声，他现在可不好控制
　　“别告诉我你吃醋了？就是他长的和仔仲很像，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仔仲？”又是他，凡撑起来，看着韩丁。借着昏暗的亮度，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
　　“恩？”
　　“你和他——？”
　　“喂！别瞎说，他是我弟弟，和你不一样！”韩丁紧张了，凡笑了，笑得很暧昧
　　“喔？和我不一样，我和你是什么？”韩丁无言，抬头碰到了他的嘴。

　　缠绵的交织着，彭佑天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此时，hero再一次的发作了，喝着酒，扔着酒瓶，揣着椅子，砸着墙，再多的疼痛也不能让心舒服点。喝了吐，再喝，再吐，眼泪流干了再酝酿，下来了，在等它风干。歇斯底里的大吼的太久，现在的声音沙哑了
　　“为什么，为什么——”重复的只有为什么，不甘，真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我放弃，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现在的你接受的这么开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再遇到你，为什么要把你的幸福展现在我眼前？老天，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以前的痛是我冲动的惩罚，那现在的呢？难道是对喔放弃的惩罚吗？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