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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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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长卿……”蜀山无极阁内，长卿面对着面前清微长老的影像，欲言又止。
自从将蜀山事务交与长卿和常胤后，五位长老便相携云游四方，追寻心中之道，等待彻悟升仙。
虚像中人微微一笑，许久不语，半晌，开口：“长卿，其实你不必问我们，你心中应该已有答案了吧。”
慢慢地，影像渐渐模糊：“去做你想做的事吧……长卿，道法自然，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走自己的路，作出自己的选择，这是师尊们一直没有教你的，现在要你自己领会了……”
另一边，蜀山其他四位长老面面相暌，元神长老终是耐不住，欲开口，却被清微长老制止。
“一切随缘吧。其实，从长卿没有喝下忘情水，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既然天注定，我们又何必自扰，放他去吧。长卿其实一直都是被我们所引导，按着我们期望的那样成长，他从没有真正的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没有发自本心的体验，经历，怎会有了悟。这段情，才是长卿生命里的大劫，终究还是躲不过，我们如何能帮他避免……长卿，他已经有勒割舍不下的东西了……”
“孽缘啊，孽缘……”元神长老不住地长叹：“难得女娲后人紫萱一片苦心，将年幼的长卿送来蜀山，位的就是助他避这一情劫，直至后来长卿危在旦夕，她舍身相救，发现长卿在那个时候再次与景天相遇，因而故意想回到长卿身边，若不是后来她如实相告，我们兴许还在责怪她。”
清微接过话：“只可惜，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后来生出诸多变故啊……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景天居然拿自己的命来换长卿的命，我们还能说什么呢。罢了，罢了……”
说着，渡步走出屋子，步上通往山顶的石阶，身影消失于密林之中。
空中飘然传来清微长老的声音：“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选择……”
“掌门师兄，你，可要离开蜀山？”长卿一出门，已得知消息的常胤便迎了上来。
“我心意已决，常胤你不要再阻止我了。”说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掌门师兄，你可知，这一去，说不定将会修为尽毁，之前的努力都会白费，常胤恳请掌门三思。”
“元神长老，我以掌门的身份命令你，在我离开的日子，负责掌管蜀山大小事务……如果我一个月还没有回来，掌门之位就传于你。”长卿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收拾了些衣物，转身走出房门。
“常胤，对不起，以后一切就交给你了。”长卿身形一顿，心里不住地愧疚。蜀山本是他应担起的责任，可他……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心他，他的心很慌，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是害怕，从没有过的害怕，一想起来，那寒意仿佛将他置于冰窖中，他必须马上见到他。
他怕晚一步，他就不在了，他真的慌了。
景天，我还想再看你的笑，这次，你再怎么逗我，怎么捉弄我，我绝不会皱一皱眉，真的。
只是，请等我，景天，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风雪依旧不停，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消逝在茫茫雪色中。
永安当内。
“老板好。”
“恩。”我摆摆手，“干活去吧，给我泡壶茶，把今天送来的账本拿来。”
“知道了，老板，不过您今天来得真早。”
“怎么了，臭小子，你家老板偶尔早点有什么好奇怪的，去去去，别给我偷懒。”我笑骂到，小安急急忙忙地跑去给我沏茶，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了，今天为什么会起的那么早，明明昨天醉宿了，第一次喝醉，感觉竟然不错。
一早上起来，空气很好，可能是这雪的原因吧，只是昨晚又梦见白豆腐了，梦见过去，这是不是将死的征兆？如果这样是不是要加紧安排了呢……猪婆倒是走了，将这些产业交给她吧，当做她的嫁妆，我欠她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白豆腐那边就拜托常胤了，他应该能办好的，自己死后……不想了，好好过日子吧，努力挣钱，这是自己最后能干的事了吧。
“老板，这是今天的各大店铺送来的账簿，请您过目。”伙计捧着一大叠账本放到了桌上。
“放那吧，我等会来看，你出去吧。”我挥手让他退下，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一个人呆着了，好事啊，至少以后不会感到太过寂寞。
“小安，我出去走走，等等就回来。”心烦意乱，突然想出去走走，但走出永安当却发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原来整个渝州城除了永安当已没什么地方想去的了，我能去哪里……真正想去的地方却又不能去……
那就走吧，随便到哪里都好，呆在房里，心里闷得慌。我踏着积雪，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不知有多久，脚踩上枯枝，吱嘎一声折断，看来我是走到郊外了啊，许久没来这里，还记得当时到这里采百花露，碰见猪婆，想到这里不由当日她的样子，抱歉啊，猪婆。
只是下一秒，我看见眼前的空地，我愣住了，这里，该是当初第一次看见白豆腐的地方吧，眼眶不知怎的一酸，他们说故地重游，只能添忧愁，看来是真的。
“白豆腐，你在蜀山过的可好……”口中喃喃，前尘恍如隔海。
景天慢慢走向永安当，却不由停下了脚步，这雪下了那么久，可是为我而下，呵呵，也许，上天也在可怜我了吧，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永安当门前，景天立于雪中，仰望天空。
“这雪会下到什么时候呢……”抓住雪，握着，手中渐湿润，“果然，什么都留不住呢……”
风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长卿大侠，小心点，我们就快到了。”雪见的话语随着风传来，景天捧雪手停住，缓缓垂下，拳握紧，为什么，他会回来……
“死菜牙，你看谁来了~~~”雪见欢快的声音传来，只是嗓音略哑，景天没注意到，他眼中只有那个踏雪而来一身白衣的男子，那个他在梦中想过无数次的人，心心念念的人。
每次做梦，他总是希望梦里他的出现不是梦，希望他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但真的在现实中再见他，景天的心脏微微刺痛了，长卿不该来的，景天的心里反复回响这句话。他，应该好好呆在蜀山做他的掌门，然后自己可以为他编织一个谎言，即使死了，也让他以为他还活着，他会相信的，因为他是长卿，而他是景天。
“死猪婆，不是叫你走了吗？怎么还不走，非要我赶你吗？！！”景天移开了望向长卿的目光，当作对他熟视无睹，自顾自和雪见吵起来。
“喂，死菜牙，我是关心你，要是别人，本小姐理都不想理！！你别不识好歹。”雪见冲到景天身前就跟他理论。
“谁要你关心了，你爱关心谁关心谁去，我不奉陪了，我做生意去了，这里没你呆的地方。”说着，景天转身快步走向永安当，被雪见拉住。
“好，我走可以，可是长卿大侠从蜀山赶下来看你，你也要赶他走？”雪见颤抖着声音问到。
死菜牙，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雪见说不出口，只能在心中默念。
半晌，景天也未曾转头看身后的两人，挥开了雪见的手，恢复了过去的吊儿郎当，一步一步地往永安当大门走：“白豆腐，你好好的蜀山不待跑我这个小庙来做什么，赶紧回去吧，这里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忙得很，你们知道的嘛，嘿嘿，我爱钱，所以不要妨碍我赚钱。”
“死菜牙，你……你，好，很好，本小姐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走，我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的，这样你满意了吧！！！”雪见对着景天的背影大喊。
“雪见姑娘……”站在不远处的长卿这时才出声，他愣住了，因为刚刚的景天。那个人不是以前的他，以前的他是那么快乐，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对别人如此冷酷。
他果然是出事了。
难道雪见姑娘说的是真的？长卿心中这样问自己，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从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再也没能冷静地去思考什么，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见到他。
“长卿大侠，我没事，我先走了，菜牙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想在这里惹人厌，你好好保重。”
雪见转过身对长卿微笑。
“放心，我没事。菜牙就交给你了。”雪见潇洒转身，像以前每次离去一样，带着轻快的步伐。
风起，携着雪花，扑面而来，几片雪花飘落在长卿的脸颊，带着些许温热湿润。
“对了，长卿大侠……景天，他爱的人，是你……”
雪花漫天飞舞，长卿忽然觉得一切置身在一个白色的梦中，雪弥漫了他的眼，红衣女子消失于风雪中，那句话那么轻盈，仿佛那只是风的呢喃。
长卿听到了，虽然那句话那么轻，但他真的听到了。
是吗？景兄弟爱的人是我？长卿苦笑，我可以这么期待吗？雪见姑娘，不要给我太多的期望，我怕失望的时候心会更痛。
我只盼留在景兄弟的身边，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