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幽·剑光寒》何翊歌

72、第二十章 笙歌幽幽葬轻愁

　　“以后，我该叫你‘白荷’，还是叫你‘语华’？”
　　“都不要。我要浩天叫我‘华儿’。”
　　“华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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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后……
　　笙语堂。
　　“义兄，你患的是戴阳症。”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乍一听，赫然是浩天的声音！
　　此时，张一航缓缓地走来，笑道：“需要我帮忙吗？”
　　浩天笑了：“你快去替我的好义兄煎药吧！记住，是‘四逆汤’！跟随我那么久，可不用我教你怎么煎药了吧！”
　　张一航气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吗？”
　　只听浩天苦笑道：“你不笨，当初还教你娘子唱什么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咒你兄弟和嫂子死！”
　　张一航听后，深感无辜。“她自己要唱，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汀祈疾步朝他们走来，催促道：“宇文大夫……我相公的药呢？”
　　浩天不禁笑了：“义兄都不急，嫂子你急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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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天走到笙语堂门口，回想起当年在小山坡发生的事……
　　当年，就在浩天快要断气之时，了仇上了山。他看到此情景，无奈地摇头叹息。他瞅了瞅浩天一眼，终于还是狠不过心来，决定救他一命……
　　经过一番努力，浩天的呼吸总算是有些顺畅，不会再像方才那样断断续续的。他谢过了仇师父后，忙去探影笙的呼吸——原来，影笙还没死！
　　霎时，他又惊又喜，连忙哀求了仇师父救她！然而，了仇却悠悠说道：“你自己不是也会医术么？那么，就由你来救她吧！我救你，其实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她恢复听觉。不过，这还得需要另一个人……”
　　说罢，了仇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塞进她的嘴里。
　　那是续命的丹药，好让浩天有时间救她。随后，他又取出针盒，为她针灸，以恢复听力。
　　而后，他淡淡地对浩天说：“你现下与‘寒’，已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今后也不再体寒！寒剑已去，影笙与你的命运也不再受到任何牵连！至于‘仇恨之寒’，它虽曾根植在你的心中，但我相信它已被你拔去了。”
　　浩天听后，急道：“可是，我是爱影笙的啊！”
　　了仇微微笑道：“情情爱爱的事情，我本不该去管。但是，浩天，我问你一句——语华和影笙，你更喜欢哪一个？”
　　浩天犹豫了一下，低低地道：“华儿会迁就我，会照顾我。而对影笙，我会像华儿对我那样，想迁就她，想照顾她。”
　　了仇淡淡地道：“答案不就出来了么？其实不能说你不爱语华，只是，你爱她，并没有爱影笙那么深。”
　　浩天急忙回嘴：“不！我也很爱很爱华儿！可是，华儿死了……她离我而去了……华儿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华儿希望我和影笙幸福！”
　　了仇开怀大笑：“是吗？你想不想见一个人呢？”

　　这时，从远处飘来了一袭白衣……
　　“白……白姑娘？”浩天惊诧。
　　只见白姑娘轻轻地摘下面纱……
　　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莫不是马语华！
　　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浩天，我会把影笙治好的。然后……”她那冷漠的语气却掩饰不了内心那浓郁的悲伤……
　　“华儿……”喜悦，震惊。除了唤她的名字，浩天不知还能说什么。
　　可是，语华却不理会他，而是淡淡地说着：“然后……我会离开。”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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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家见到浩天三人之时，不由深感震惊与欢喜！
　　后来，浩天把实情告诉了他们。
　　再后来，张一航与芷媛也成了亲。成亲当日，客人虽不多，然而，却不难看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快乐的，尽管影笙还在昏迷当中。
　　后来，浩天为了圆影笙之愿，重开了一间笙语堂，并邀请张一航夫妇来药堂帮忙，规矩一如当年——给穷人治病不收费，但给富人治病就要收双倍！
　　——可惜，这一切，影笙都没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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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天！”芷媛慌忙地向他跑去。
　　她的样子惊喜交集，——难道是……？
　　浩天想都没想，就直奔影笙的厢房！
　　推门而入，发现影笙已站在床边。他们相视一笑，甚至笑出了眼泪。
　　“影笙，你大病初愈，要多注意休息，乖，躺在床上吧！”他笑道，声音，却略微发颤！他实在太高兴了！——这么多年，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浩天！”影笙大笑道，“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说罢，扑向浩天的怀里。
　　窗外的落花纷纷扬扬，却无半分凋谢之愁！取而代之的，竟是花瓣欣喜地舞蹈的样子！

　　“影笙……”浩天沉重地说。“其实……是华儿救了你。”
　　“华姐！”影笙怔住了。

　　漫山遍野的百合花……
　　那个坟墓……

　　“华儿没有死。”浩天激动的语气却渐渐转为平淡：“可是……她说等你醒过来，她便要离开我们了。”
　　影笙听后，二话不说，飞快地向厅堂冲去。而此时，那袭白衣，正向门外飘去……
　　影笙想也没想，就立即冲向那袭白衣。
　　“我不要华姐孤单一人！”她默默地告诉自己。

　　“华姐。”她轻轻地唤道，“在我还没报答你之前，你千万不要走！”
　　“错了。那是我欠你的。”语华淡淡地说。
　　“是吗？”影笙急了。“可是……我也有欠你的地方啊……”
　　“你替我好好照顾浩天，便算是把债还清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

　　笙歌幽幽。
　　葬去了轻愁，唤醒了芬芳。
　　不知何时，影笙已掏出了那一直放在她身边的笙，轻轻地，吹了起来。
　　语华渐渐地收住了脚步。而后，淡淡地说：“快回去吧。他在等你。”

　　晚霞如同帷幔一般，紧紧地裹着影笙，裹着语华……
　　还裹着一个人……

　　“华儿。你错了。”
　　语华回过头来，望着那站在夕阳中的黯然的浩天。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浩天喟然长叹，“我常常在想，究竟什么时候影笙才会好起来？于是等待。于是等待……”
　　“因为，在这一天，我们三个，终于可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说罢，浩天、影笙几乎是同时向语华奔去。
　　他们三人，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一起……

　　“我们不再有悲愁了。”
　　“我们会永远幸福的。”
　　“笙歌，可以葬去所有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