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幽·剑光寒》何翊歌

13、第二章 凄然一曲断愁肠（4）

　　亭子内，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却隐隐散发一种“淡漠”的气息。
　　亭子外，清风捎来淡淡的芬芳，清新自然的味道，全然沁入了浩天与影笙的心扉。
　　“在下宇文浩天，听闻姑娘好歌声！”浩天微笑道。
　　紫六娘没有注意到浩天，却看到了他身后的影笙。影笙见她正望着自己，不由微颤：“久闻紫六娘大名。小女子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她这番冰冷的话语，全然冷却了影笙的满腔热情。
　　一缕温柔的清风徐徐吹来，却是难以缓解如此紧张的气氛。此时的气氛，反而更不如从前。
　　原来，紫六娘极其厌恶甚至是憎恨这股温柔的风！清风拂过，却点燃了她内心的悲愤。
　　她不禁怒道：“又是这样的风！”
　　说罢，白皙的玉手重重地打在了琴上，琴弦微微地颤动，发出丝丝声响。而一向爱琴的紫六娘却全然不理会。其目光，变得更为凶恶，让人更加不敢接近了。
　　影笙拉拉浩天的袖子，示意离开，浩天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便也迈开了步子正打算离开。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紫六娘的心情，已逐渐地由怒转为哀……
　　清风依然无拘无束地漂游，贯穿于长春湖一带。它，不仅吹散了六娘的秀发，还吹乱了六娘的心……
　　紫六娘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边的男子，轻语呢喃：“张一航？”却一不小心说出了他的名字。蓦地，六娘瞪大了双眼，而后，她忽然朝浩天微微一笑：“跟你谈个条件！你帮我把他赶走，但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就是那个穿蓝色长袍的人！我讨厌见到他，你千万别让他到这儿来！”
　　浩天听罢，便乘机要求六娘高歌《心之寒》一曲，以完影笙之心愿。
　　六娘不悦。她生平最不喜欢别人和她谈条件，可如今到底是有求于人家，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刻薄之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张公子吗？”浩天彬彬有礼地回答。
　　“是的，怎么了？”他长得要比浩天俊俏，可惜一副小白脸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纨绔子弟！
　　“其实也没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千万别到亭子那个方向去！”浩天开门见山道。
　　张一航听后，似乎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心生向往，眼光不禁直直地盯着亭子。
　　“请你千万不要去。亭子里的那名女子，为你伤感，为你哀愁——谁让你当初有负于她！”浩天冷冷地说道。
　　虽然，六娘并没有告诉他这一点，但，从她的神情中，谁都能看出来。从那忧伤的歌词中，也可以听出。
　　浩天又道：“其实，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份记忆。我想，她会永远记着你，也会为你伤心一辈子，不过，在伤心的同时，还会带着几分恨！所以，你就别过去了。你过去了，也只会让她徒增感伤……”
　　一航听后，无言以对，久久伫立在湖岸上。也许，他在反省自己；又或许，他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浩天回到了影笙身边。
　　“好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如释重负的浩天，朝着影笙浅浅一笑。转过身来，却见紫六娘正默默地拭泪！
　　晶莹的泪珠划过白皙的脸庞，流过细长的弦，落在了琴上。正如清晨的甘露，落在含苞欲放的花蕾上那般。
　　见到她落泪，浩天好生内疚，心想，她必是为情所哀。影笙亦然。
　　六娘的脸上掠过一丝寒意：“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收回这无情的风呢？”
　　紫六娘黯然伤感，轻轻地抬起头，淡淡地说道，“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儿上，我就为你做一件事情吧。你们是想再听一曲《心之寒》吧？可惜，我今日实在没有心情……”
　　“小小意思，又何足挂齿呢？”浩天笑了，而后，又难为情地说：“其实，我对你和‘他’的故事倒是挺感兴趣。你可以说说吗？”
　　她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后悔当初为何如此轻率地说出那句话。
　　起初，她的语气很平淡。只是，越到最后，内心深处哀伤便越是难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