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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我非良善的易靳 ...

  •   易靳拉着晨晓,却没拉她回寝室,而是带着她满校园的乱窜。

      他们沿了湖边,他们上了小山,他们钻了树林,黑漆漆的林间隔三岔五的在枝头架着一盏发着淡淡黄光的小夜灯,地上方块石头边婉转着一条石头沟,沟里是欢快流淌的山泉。

      晨晓看见了泉眼,小小一口,却精力极为旺盛地咕噜噜的吐着,白色的泉水自泉口向上小小地一窜就跌落,然后化作透明色,顺着小道欢快地远去了。

      易靳似乎是想和她就在今天全面地了解一下校园的风景一般,他们走了好多路,最后他们上了楼顶,去了学宫的最高处,每次考核时稷下学宫的弟子都会笑嘻嘻地发图戏称“一跳解千愁”,高处的夜晚有点凉,但是星星无遮挡,一颗一颗的特别的亮。

      易靳问“现在你好多了吗?” 带着股问话人的不懂世故与自信

      晨晓有点懵,随即是哭笑不得,所以刚刚是在散步吗?是种在安抚吗?晨晓点了点头。

      易靳说,“晨晓,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
      这个话题晨晓想要逃避。她潜意识里感觉自己一直恶狠狠地想要成为一个凉肝冷肺的人,但是面对冷血无情的场景还是想逃避。

      “这是真正的我。”

      夜晚的教学楼附近都没有人,于是就在晨晓一人的眼里,晨晓看见了来自易靳的银河与斗转星移。他们像飘浮在梦里,浮泛于星河中,四周的景致都淡了去,触手即是星子。

      易靳引晨晓向前一步,已是移步换景,只见冥河一条,彼岸花繁多,血腥粘稠的空气中像张着无数张眼睛,哀嚎阵阵。

      易靳的脚下点亮了旋转的法阵,幽蓝色的火焰升起,像鬼火粼粼,他的身上散发出和罪如出一辙的气息,那种我非良善、深渊恶魔的气息,他的长发纠缠飞舞,气势如魔。天上,地下,与人间。

      易靳的手在晨晓面前的虚空中张合了一下,同样的法阵旋亮在晨晓的脚下,易靳说,“我们是一样的。”
      相同的诡火,相同的罪恶,同根同源错不了的。

      这就是易靳对晨晓持有类外态度的原因吧。

      可是不是,晨晓知道易靳感受到的气息不是他,是罪,可是晨晓什么都没说。

      晨晓总是缠着易靳,世上本无顺路,是你我天南海北都同路。而易靳其人,本就该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人言所扰,心有决算,冷血而霸道。

      他一个人几乎无所不能,一个人明明过得很好,他喜爱独自,他不爱打扰,他有自己的计划与时间表,他认为自己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他却愿意把晨晓囊括进自己的生活。他张嘴是嗤笑、动脸是嫌弃、滔滔是腹诽,却是他安抚她的情绪,接受她的打扰,不会利用她的脆弱与心灵解刨。

      怎么就打出了替身梗的情节,晨晓的心里乱糟糟。

      乱七八糟的一天。

      大概从此时起,晨晓才开始真正认真地思考一些问题,关于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以及易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早就说过,这个世界与晨晓那个走科学发展道路的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发展的是玄之又玄、变幻莫测的力量。玄师、剑客等等职业是正常,但是另外一些力量就只在传说中流畅,虽偶尔也会有人言之切切地说见过,但是和罗敷、鲛人一样,那些都是未经证实的东西。而易靳不一样,他的故事实际上属于和那神秘力量有所牵扯的奇谈。

      晨晓一直忽略的问题摆在了面前,易靳被称作大巫师,他究竟做了什么,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施展的是什么样的手段才会被称为大巫师呢?

      易靳展现在晨晓面前的机巧术、符文术、阵法术这些通通都算是过了明路的人间正道,哪怕是制毒等等虽然凶残可不过平凡,估计只不过是易靳能耐的冰山一角,如果只是这般,易靳堪的了一句千古奇人,却终归少了将他推上怪谈的力度,易靳没有展示自己真正的手段。现在,易靳向晨晓展示了真正的自己,冷酷残忍,他夜止小儿哭,他是人见人畏的死神。

      易靳与罪究竟掌握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又是什么样的人?

      易靳不是良善之人。

      但易靳也未做一件伤害自己的事。

      晨晓看向易靳,易靳在自己发呆的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开始动手忙起来自己的事,小刀在他手里翻飞,银色的刀身泛着月光很漂亮,木屑扑簌簌地剥落下来,易靳应该是在从头打造全新的机械鸟。

      易靳的时间一直很宝贵。风撩起他的头发,遮挡了他的面孔,他头也不抬一下,专心致志的他,映衬着背后的星辰,不出声驳斥的他,不出手伤人的他,清贵公子的他,是易靳啊。

      可易靳是谁?易靳就是个狗男人。

      易靳守着晨晓,晨晓望着星空,回忆着自己在雷符下的感觉,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和现在不太一样的感觉?

      等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晨晓的肩膀上被轻巧地点了两点,晨晓扭头,然后汗毛立起,她“刷——”地从原地蹦跳开来,一道石刺笨拙地扭了扭身子。

      “易靳!”一阵沙哑的怒吼,可惜破了音,哑声地爆炸在晨晓的嗓子里。

      易靳吓地一抖,伸手痛苦地掏了掏耳朵,“在?”

      晨晓气的发抖地指了指石柱,又指着易靳“你在干什么吗?”

      易靳双手下压,示意其冷静状“我就是觉得你需要熟悉一下。”

      我&*!去你的吧,死易靳!

      易靳就是个蛇精病!

      晨晓想把那石柱掰下来砸他。

      晨晓在这次感到震惊,易靳也对晨晓的反应感到了震惊,于是易靳决定对这个长歪了的人亲自进行系列教育,其中包括且不限制于各种突袭。

      易靳自觉自己是个好师父,言传身教,突起攻击,用实际行动教导晨晓要对身边的情况多加小心。

      就是,……

      易靳想到过晨晓暴怒的那个表情,黑骷髅皮上的那张脸是别样的扭曲与狰狞,天不怕、地不怕的易靳,在不知什么样神爱仁慈下感知到了此等行为的不妥,以致于有一瞬间的寒毛竖起。人生少有经历地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什么绝对不应该犯的大错误,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直男摊手)。

      那一种太过于高深的情绪,低情小菜鸟绝对不懂。

      易靳不懂晨晓的人间情绪,晨晓对易靳的非人脑回路也无法理解。

      晨晓已经不做女生好长时间,但是她短短的经历时间显然无法参悟万年单身狗的蠢比程度,看来散步还真是他此生的情商的高峰。

      但是晨晓绝对不会对此感到荣幸,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想要手刃易靳的心。

      “你是为什么来稷下学宫的?”深呼吸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晨晓问易靳,因为易靳看起来似乎完全不需要来稷下学宫。他也没有课表,没有课业,没有考试,没有老师管,他完全就是自己安排的自己的时间。

      “怎么说呢?”易靳抿了一下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命运。”

      “命运?”晨晓惊诧,想过很多答案,但万万也没想到的是这个答案,心底泛了几点波澜。

      易靳望着远处,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晨晓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是啊,命运。”

      晨晓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来稷下学宫?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她分辨出命运,她知道了冥冥之中的注定,她来到稷下学宫。然后也会根据那梦境继续剩下的行程,她也以后将追随着这个梦境。
      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自己,追寻着一个梦,是不是有几分头脑不清醒?但是总有什么感知,潜藏在心底,潜藏在大脑深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明白,这就是她的命。

      晨晓忘记了什么。

      “我占了一卜,”易靳解释道,“卦象显示就在这里。”

      “你找到了吗?”晨晓问,她想从一个和自己经历相似的人那里问到一个答案,以便她可以告诉自己,这样傻傻的选择,也有道理,也会有结果。

      “我不知道。”易靳摇摇头。

      晨晓更觉诧异了。与易靳一起相处的生活让晨晓适应了易靳的无所不能,这种印象还在两人的相处中一点点的加深,以致于晨晓感慨这世界上居然也有易靳感到茫然的事情。不过命运,大概是所有人都感到迷茫的事情。

      “那你准备怎么办?”晨晓沉默了一会问。

      “顺其自然,”易靳笑了笑,“有时不是行为有差错,只是现在未到时机。”

      然后就是一路无话。

      不管外面闹得多么沸沸扬扬,他们没再提这次刺杀的事,只有易靳在晨晓的要求下,被迫把脏污的机械鸟洗了个干净。

      易靳就搞不明白了,明明看起来就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晨晓怎么实际上就这么的……一颗柔软似水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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