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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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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鬼哭狼嚎地回了宿舍。
周秉辞等人流走光了才从厕所出来往宿舍走,他不喜欢人挤人。
往宿舍走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在沿街谈恋爱,周秉辞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面拿手机,摸空了才想来手机已经上交了。
他一脚踹了一下旁边的石头:“操。”
手机是命啊,竟然上交了,大意了。
“什么事儿啊?用得着对石头撒气。”
路上很暗,只有微弱的几盏路灯照亮行走的路,突然一个人伸手勾住周秉辞的脖子,周秉辞被吓得难免一个巴掌。
“我操,下手真狠啊男明星。”
“汤柏言?”周秉辞被他吓了一跳,“鬼屋不找你当npc怪可惜的。”
“我也被你吓得半死好不好。”汤柏言抬手搓了搓头,“痛死我了。”
“陈野呢?”周秉辞问。
“早回宿舍了。我们下课比你们还早一点,他让我留下来等你,自己先回去洗澡了。”汤柏言说。
“明天早上别叫我起床,起床铃响了也别叫,我起床气”周秉辞顿了顿,加重了两个字的音调,“很重。”
“先给我打个预防针?”汤柏言说。
“对。”
汤柏言虽然嘴上答应的很快,可第二天早上听到起床铃腾一下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起床铃准时在六点响起,咿咿呀呀的一阵声音过去,周秉辞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铃声结束了之后又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音乐:“操。”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想要做的梦勇敢地大步向前,我就…”
周秉辞烦躁地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陈野在飞完天之后从床上蹦了起来,抬头就看到了刚从厕所出来的汤柏言。
“你起这么早?”陈野问。
“也就比你早了十分钟。”汤柏言漫不经心地说,“我都弄完了,你们快点吧。”
“们?”陈野又侧头看了看周秉辞的床位,“他起了?”
汤柏言叹了口气:“那你先去,我来会会他。”
陈野应了一声往厕所走去了。
汤柏言爬上周秉辞床边的楼梯,轻声喊着:“小饼干,起床啦。”
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
紧接着夺命连环下操铃声又来了,这个铃声暗示离跑操只有五分钟时间了,再不下楼就要记迟到了。
宿管又过来敲了敲门:“都起了吗?”
“起了起了。”汤柏言连忙应道。
每天这个宿管都会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塑料管,有水杯那么粗一根,敲得整栋楼不得安宁。
“快点起啦。”汤柏言伸手戳了戳周秉辞,“不然要被记迟…”
话音未落,周秉辞把枕头从自己头底下抽出来砸在汤柏言身上:“叫你大爷。”
这一下砸得挺重的,即便枕头是软的,汤柏言也还是感受到了痛觉:“我他妈不是好心叫你起来不想你被记名字,你不接受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汤柏言见周秉辞没回话,气不打一处来,又把枕头给丢了回去:“我警告你,快点给我起床。”
“你有病啊,叫什么叫。”周秉辞一骨碌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坐在楼梯上的汤柏言,从他眼里散发出来的寒气看得汤柏言浑身一颤,“我记没被记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不就好了?”
汤柏言立马下床往旁边躲,此时此刻他才想起来周秉辞昨天好像跟他说过,自己的起床气很重。
周秉辞又在床上坐了两分钟才开始穿衣服。
好在周秉辞的起床气还没有大到六亲不认的效果,汤柏言放松了警惕性不再躲着他。
穿了一分多钟,他才慢慢悠悠地下了床。
走到厕所门前扒拉了一下门把发现门没开的时候,汤柏言才意识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事态的发展好像在直线下滑。
周秉辞又很烦躁地扒拉了好几下,见还是没开,用尽毕生力气踹了那个门一脚:“你他妈掉在坑里面了应该?”
汤柏言感觉那个门都会给周秉辞踹出个洞,撒腿跑过去在周秉辞准备踹第二脚之前拦住了他。
门:我当时害怕极了。
“放手。”周秉辞说。
“一大早上的你…”汤柏言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周秉辞已经一拳挥了过来,“我操?”
“我操|你大爷!”周秉辞骂了一句不再说话,对着汤柏言又是一拳。
“周秉辞你发什么疯?”汤柏言又挡下一拳,可脚下没有站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柜子上。
“砰”的一声很响,厕所里的陈野闻声出来了,嘴上还挂着牙膏沫。
“你们俩大早上的,在这打什么架?!”陈野最后一个音都开叉了,赶紧冲过去拉着周秉辞。
“松手。不然连你一起打。”
陈野没见过这样的周秉辞,难不成才刚认识没几天本性就暴露了?
陈野霎时松开了周秉辞的手,倒不是因为怕被一起打,而是因为周秉辞这句话说的十分有威慑力。
周秉辞又一拳挥向了汤柏言。
汤柏言躲开,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周秉辞就像一个蛮不讲理的野蛮人,不停地朝他挥拳。
周秉辞好像听到了他的想法一样,不再挥拳,而是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汤柏言被带的一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陈野发觉,场面好像已经无法控制了。
周秉辞朝着坐在地上的汤柏言扑了过去,坐在他的身上,准备对着脸再挥一拳的时候宿舍门开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宿管拿着水杯一样粗的塑料棒进来了,看到这个,周秉辞如梦初醒,顿时清醒了不少。
“运动运动,活动活动筋骨。”陈野赔了个尬笑。
周秉辞汤柏言:谁他妈和你这样运动。
“运动不下楼跑操,在宿舍里打什么架?”宿管一看就是浑身火气,“才开学第一天,你们俩真是极品。”
“我去通知你们班主任,都给我呆着。”宿管又抬手用管子指了指陈野,“你。”
陈野被指的一个激灵,魂差点被吓出去:“嗯?!”
“安顿好他们。”宿管说完一甩门就走了,只留下宿舍里惊魂未定的三个人。
顿时宿舍安静得地板落针可闻。
沉寂了差不多两分钟,周秉辞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
“知道了,起床气很大。”汤柏言说,“没想到会这么大。”
周秉辞把手伸出去,汤柏言抓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刚缓过来就听见周秉辞问:“没伤着吧?”
“脑震荡了。”汤柏言摸了摸后脑勺。
周秉辞轻笑了一声。
“行了。”陈野说,“你们两这一开学就打了一架,还在校内,挺牛哈。”
汤柏言:你是不知道我们校外也打过,只是没打起来而已。
“你刚怎么不拉架啊?”周秉辞握住自己的手腕转了转。
“?”
陈野顿时一阵无语,明明拉了给你吓走了好吗。
汤柏言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周福庆从门外进来了,走到门前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周福庆问。
“呃,这个嘛,我和周秉辞同学…”汤柏言偏头看了看周秉辞,周秉辞此时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增进同学感情。”
“增进同学感情用打架?”陈金匆匆赶来,“你们两很会创新啊?”
陈金是他们的教务处主任。
“对。”汤柏言想了想措辞,“步入高中以后,我们的思想要敢于创新,走在时代的前沿,争做…”
“闭嘴。”周秉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周福庆把目光转向汤柏言:“你不是咱们班的吧?”
“嗯…我五班的。”汤柏言说。
“你们班主任没住校内,所以就没有过来,我已经打电话跟她说了,你晚点自己去她办公室说清楚吧。”周福庆说。
“好的老师。”汤柏言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俩,写份500字检讨,明天早上不跑操,就听你俩念。”陈金说完挥挥手走了,周福庆抬手拍了拍周秉辞的肩膀也走了。
周秉辞心说:不跑操?还有这种好事。
“学霸,你会不会写检讨?”汤柏言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递给周秉辞一张,“要不要我教你?”
“学霸还会抽烟。”周秉辞冷着眼把纸从汤柏言手里抽走,“谢谢,不需要。”
汤柏言抿了抿嘴,拉开椅子坐下开工。
真正不会写检讨的其实是他自己,之前初中天天在学校干坏事还从来没被抓过,再说了,那个初中管的也不是很严,被抓了也不用写检讨。
这还是第一次。
“向日葵说明天再读,你们用不着这么勤奋,不如…”先下去吃早饭六个字被陈野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为周秉辞一坐下便开始奋笔疾书,汤柏言则是想了一会才开始,“算了,我去给你们买,饭卡给我。”
向日葵指的是就是陈金,因为他的头后面一大片都没头发,只有前面才有,贴吧上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有的时候会叫他秃头或者卤蛋后面三根毛。
周秉辞和汤柏言动作如出一辙地从口袋里掏出饭卡然后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地一声,陈野没来由地吓了一跳。
陈野拿了饭卡跑下去买饭回来的时候,周秉辞已经写完了,汤柏言还在结尾。
“给你买了豆浆油条,能吃饱不?”陈野把早饭放在周秉辞左手边。
“能。”顿了顿他又问,“豆浆加糖了吗?”
“加了。”
“行。”
“给我买了什么?”汤柏言写完最后一个标点把笔放下,“和他同款吗?”
“不是。”陈野说,“你是豆浆和叉烧包。”
“啧,一看陈野就更爱我。”汤柏言接过陈野给的早饭说。
“滚边儿去。”陈野一边吃一边往自己椅子上坐。
吃完早饭之后三个人一起去了操场集合,今天是军训第一天,所以时间并没有那么紧,是慢悠悠晃下去的。
可能是教官人手不够的缘故,四班和五班被分在一起训练,暂时叫做第二梯队。
“今天第一天我们不干什么事情,主要是站军姿。”等人集合好之后教官连一句自我介绍都没有就先来了一句站军姿。
一群人又开始鬼哭狼嚎。
“可是教官,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此时人群中唯二淡定的人的其中一个汤柏言说话了。
教官转头看他。
因为个子比较高的缘故,汤柏言站在队伍的最后,周秉辞和他差不多,站在他的旁边。
“那小伙子,你叫什么?”
“汤圆的汤,柏林的柏,言辞的言。”
“话多。”周秉辞在一旁小声说。
最后教官还是告诉了他们自己姓廖,叫廖寒。
教官个子很高,相貌虽然说不上出众但也算好看清秀的一类,眼角微微下垂,笑起来很好看,头发因为戴着帽子看不太清楚,应该是寸头。
“现在开始,站军姿十分钟。”
廖寒说完便开始计时,他一边巡视有没有人动一边说:“要是一个人动了一下,那就加五分钟,以此类推。”
话刚说完就有人抖了一抖,幸好动作微小廖寒没看到。
“有什么事情打报告,想要抓痒也得打。”廖寒说,“中午回去午休的时候把你们的军训服给我换上,我下午要看到你们穿来,别用什么借口说穿不下,我一律不接受。听见了吗?”
“听见了!”
附中的操场很大,容纳八个班简直是绰绰有余,还剩了一大片空地。
廖寒走到旁边接了一个电话又回来,二话不说地举起手机对着他们一通拍。
“报告!”
“说。”
“教官你拍我们干什么?”
说话的人是陈野,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给朋友看。”廖寒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调明显变了,有点掩藏不住的喜悦。
“是!”
陈野没再说话,老老实实站军姿了。
站了大概七八分钟,多动症汤柏言总算是站不住了,他悄悄动了动手指,戳了戳旁边的周秉辞。
周秉辞没反应,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汤柏言!你干嘛呢!”廖寒虽然现在没有在专心看队列,可这个汤柏言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小动作还是被廖寒发现了,“加五分钟哈。”
拖汤柏言自己的福,廖寒已经非常清楚地记住了他的名字。
第二梯队有苦不堪言,在心里已经把汤柏言祖宗十八代骂过去了。
“一个个的,都给我站好了,手贴好了,别给我动来动去的,贴紧裤边!”廖寒把手机塞到口袋里说。
坚持最后五分钟,廖寒吹了口哨喊休息,两分钟之后接着站。
“不会一个早上都要站吧?”一个女生说。
“我估计是,这变态的啊。”
“听说隔壁四班有个666分进来的学霸,还是个大帅…”
女生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学,有纸巾吗?”
“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汤柏言然后接着说,“是个大帅哥,感谢老天爷,让我此生有幸和四班一起军训。”
“你们说的是那个吗?”汤柏言随便听了一耳朵就往周秉辞那边一指。
女生们本意是应该不是,可转过去一看就回不过神了。
妈的,真的帅。
“666分的那个,你认识?”女生说,对汤柏言的外貌她已经免疫了,毕竟昨天已经见过了。
“对,就是他。”汤柏言说。
汤柏言刚要接着说话旁边就有人叫她:“火子哥!走了!教官说要上厕所现在赶紧上!”
“诶!来了!”那个被叫作火子哥的女生转头和汤柏言说,“撤了帅哥,拜拜。”
“喝水不?”汤柏言走到周秉辞身边,“趁现在休息我去小卖部买几瓶水喝。”
“一共就休息两分钟,这边去小卖部要五分钟,你飞毛腿?”周秉辞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小纸条。
“这什么玩意儿。”
“女生给的纸条。”
“上面写什么了?”
“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周秉辞把纸条打开给他看。
“哦。”汤柏言说,“那你给了吗?”
“没。”周秉辞说着把纸条折起来塞进自己口袋里,“正想怎么拒绝呢,她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
汤柏言呆滞了一秒笑了起来。
“听说隔壁班有个钱乱洒的富二代,中考不咋地,砸了十几万进的附中。”一个女生周围围了一群女生。
“哎,所以我说,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但是都学不会何必来附中呢?”
“可能父母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吧。”
她们殊不知,那个钱乱洒的富二代就在她们身边听着她们讨论。
汤柏言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别人讨论他,毕竟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转头就看到周秉辞的眉头拧在一起:“你干嘛?眉毛抽筋了?”
周秉辞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旁边的一群女生看了过来,发现是表面冷的像块冰山的周秉辞,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嫌太吵,你推我我挤你的赶紧跑了。
“别人说你,你都不管的么?”
“有什么好管的,她们说她们的,我过我的日子,不冲突。”汤柏言无所谓地说。
周秉辞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为什么他反应会这么大,是因为类似的事情他经历过,在同一种情况下,汤柏言可以做到正襟危坐,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站了一个上午之后,汤柏言彻底憋疯了,一解散廖寒说可以去吃饭了的时候他撒腿就跑,冲在队伍最前列,拿出了国家一级运动员的速度,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
周秉辞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面走,可能等他走到了连盘子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