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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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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婉想了想曾经发生的事情,顾家的人既然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动手,必定是因为顾明怀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到底是因为什么?许安婉实在想不起来,唯一能推出的,是顾明怀最多只有三年的时间来选择逃脱。
当年顾明怀的落水蹊跷,倘若没有什么神奇机缘,那他落水的湖也必有蹊跷,否则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顾府的呢?
纵使许安婉知道顾明怀落水后大难不死,她也不想让顾明怀去冒这个险,况且她现在的行为举止肯定不能和上一世完全符合,未来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所以,她现在也不能向顾明怀透露消息,只能自己暗自准备。
许安婉想到这,便打算起身,春叶听见屋里主子的动静,便急忙进去,边服侍许安婉起床边说着中午的事。
“小姐,今天奴婢送完少爷后,留了个心眼躲在一旁,竟发现有个小厮边打怀少爷还边骂着小姐,奴婢实在气不过,便搬出了舅奶奶来压他,也不知日后会不会给小姐带来麻烦。”
“无妨,那小厮说不定还会消停几天。”许安婉淡淡地说着。
拿舅奶奶压人可以,但真要她们来管,当真比登天还难。大舅母掌家,可那日明淑的立场不就是大舅母的态度吗?二舅母更不用说,顾明怀本就是二房的庶子,她能好心护着顾明怀才怪;三舅母与此事也更无什么干系。
许安婉想着终究是自己害了顾明怀挨了这顿毒打,便说道:“以后怀少爷倘若在我们这用饭的话,饭菜不必帮他拿了。”
春叶此时正在给许安婉系着腰带,听了小姐刚刚说的话,她越来越觉得小姐通身都散发着沉稳,虽说不上那点具体变了,但她总能感觉到小姐身上的孩子气少了,更多时候都是小姐一个人坐着,不是刺绣便是沉思。
许安婉真的很需要刺绣换钱,所以她恨不得连晚上都加班加点地绣东西,可惜蜡烛太费钱,她不敢点得太亮。
夏栀干完活后都跑别的地方溜了一圈,却看见许安婉还在绣。
“小姐,您现在天天也不愿理夏栀一下,就整天对着这个帕子、那个香囊绣来绣去,是帕子香囊能陪小姐说话解闷,还是小姐现在不喜欢夏栀了?”
“你这丫头天天净说胡话,跑出去野了半天,回来倒说起我的不是了。”
“夏栀是担心小姐闷着,我们来顾家都几天了,小姐可出过几次院门吗?”
不是不能出,而是压根就不想出去。
“人生地不熟,出去又能寻着什么好的吗?算了,咱们聊点正经事。”许安婉看了看框里已经绣好的帕子、荷包,又接着说:
“那日你提及的小竹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掉?”
“我问过小竹了,小竹说她哥哥每隔十天便上街采购粮食,咱们可以把东西托给他。”
“行,那她哥哥下次去采购的时候,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他,托他去办,回头也别忘给他些赏钱,毕竟人家也为我做了事。”
“夏栀明白了,定帮小姐办妥。”
之后顾明怀也每天如约到许安婉这里学习。他虽然挨了一顿打,但好在那日春叶的及时出现,没再遭到什么麻烦。这让顾明怀真的感觉到他的生活出现了转机。
顾明怀学得很快,每次都不用一个上午便学完了,所以许安婉会让他提前跟着字帖抄写,她自己便拾起手里的绣活,认认真真地绣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顾明怀就会在练字的空隙里偷偷飘向婉表姐,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望着她,只能用余光去窥探她的芳姿。
他想起徐嬷嬷总会流着泪对他说:“这件衣服是你母亲做给你的,当时你母亲啊,就坐在屋里头,一边绣者花样,一边看着在院子里玩的你,没想到现在就只剩我们俩了。”
他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模样了,但他想,母亲如果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像婉表姐一样温柔,也会督促他每日习文认字。
有次他不幸正好瞥见婉表姐望着他,他吓得手一顿,也不敢再乱动,许安婉开玩笑般地说:“你偷偷往这瞥我都看见了,是不是也想让我给你绣个东西?”
顾明怀不敢抬头,只好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字,边写边小声地说:“表姐不必帮我绣东西。”
“好吧,你说不用那便算了,好好写字吧。”许安婉口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也默默想了想,想给顾明怀做一件厚一点的秋衣。
毕竟刚来这时,还是盛夏,如今都开始刮起凉风了。
况且顾明怀的衣服总是小了许多,入秋后会更加难过。
顾明怀不知道许安婉心中所想,以为许安婉真的不愿给他绣。他不禁懊悔起自己刚刚开口说的话,觉得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婉表姐已经给了他太多东西了。
日子过得很平静,然而顾明淑某天早晨匆匆便赶了过来,刚进屋就拉着许安婉的手说道:“婉表妹,你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消息吗?”
顾明淑说完才发现顾明怀也在这里,她对这个堂弟的出现比较惊讶,便又悄悄把许安婉拉到一边,问道“怀弟弟怎么在你这边?”
“怀表弟都已七岁还没有人教他识字,我便让他过来跟着我学。”
“你会教人识字?!”
“启蒙书籍尚且可以。”
“那太好了!母亲和哥哥总是说什么女孩子不必学那么多字,我天天就跟那睁眼瞎子一样,只要是偏难一点的字就全认不出,这下可好了,我以后就天天来找你看书识字,婉表妹可不能推辞啊。”
“那当然了,你来便是,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在一旁默默听墙角的顾明怀也有一点兴奋,大姐姐这是也要和他一起找婉表姐吗?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婉表姐不能单独教他一个人,但他也很开心,他记得这位大姐姐曾经对他也很温柔,只是后来再也没有理过他。
“对了,你今天匆匆忙忙地过来,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啊。”
“你瞧瞧,跟你聊着聊着我都忘了,昨天我听母亲说,三叔叔觉得这重阳节马上到了,又想着表妹你才刚刚过来,恐怕人还没认全,便向老夫人提议办个宴,所以你可得打扮得好看点。”
“打扮得什么好看不好看,重阳节是为了祝福老夫人的,我出什么风头,我只不过是沾了老夫人的光。”
“无论怎么说,你都得好好准备准备,认识认识大家,也好陪我解解闷。”
这次的重阳宴上一世也办过,因为母亲和三舅舅年龄相近,儿时经常在一起玩耍。因为这份情分,所以就连她这次的入府也是三舅舅从中周旋。
三舅舅虽然对她很好,但她也不敢太过于亲近三舅舅,因为三舅舅的女儿顾明珠,一个蛮横而可怕的小表妹。
想到她,许安婉不禁抚了抚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