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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四大神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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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袭随意地将袖子放下,遮住了手上的“胎记”,喻临芝在一旁默不作声若有所思,一时间,三个人面色各异,各怀心思,纷纷沉默了下来。
白夜袭内心:弄破了师尊的衣服,还差点坏了师尊大事,师尊我真是对不起你!
楚仙河内心:这小子可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不然我就死定了。
喻临芝内心:…...
远处,房门被打开,慕容文璟一袭白衣自屋内踏出,信步翩然,负手行远,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三人的一举一动。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苌佩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面容覆盖在面纱之下,看不清表情,半开玩笑道:“四处寻你们不见,莫非是躲在此处偷懒?”
又对怔楞无措的白夜袭说;“阿夜,你可别被仙河给带坏了。”
楚仙河一听,急忙说道;“什么叫我把他带坏,苌佩师兄你真偏心,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是这种人吗!”
他一着急起来整张脸都变得通红,脸颊气鼓鼓的像个皮球,十分可爱,因此苌佩偶尔会故意惹他生气看他愠怒的样子。
“哼!”
楚仙河生气也如同撒娇一般,别别扭扭地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苌佩心中发笑,摸了摸楚仙河的头发,温柔道:“好啦,别生气了,师兄刚才逗你玩呢,师兄疼你。”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楚仙河委屈地撇嘴,嘟嘟囔囔。
在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人必定是喻临芝占第一,第二便是他这位整日不见真容的苌佩师兄,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他那一双秋水含情的眼睛总是盛满了笑意,温和,舒适,如沐春风。
因此被他这样说楚仙河才会倍感委屈,眼睛红红的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好了仙河,苌佩师兄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别伤心了。”还是喻临芝出马楚仙河才稍微调整好幽怨的心绪。
白夜袭站在一旁,颇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股气氛,对苌佩道:“师兄,我去修炼了,若有不懂的问题还请师兄赐教。”
苌佩点头:“师尊平日为了培养大家的自觉性,传授教导有限,全靠自身努力,若是你肯勤加修炼,必会有所造诣的。”
因着慕容的“散养式管理”,楚仙河不知默默的偷了多少懒摸了多少鱼,也因此他的功法比起同级弟子要弱上不少,甚至连某些聪颖勤奋的师弟都比不上。
苌佩作为慕容门下修为最高的弟子,无形中被当作了一个领导者的角色,时常耐心帮助同门修炼,这样他便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在教导别人的同时,提升了自己的功力。
三人跟在苌佩身后,楚仙河默默跟在最后,正专心地埋头走路,突然前面那人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楚仙河毫无察觉,继续往前走,突然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前人的后背。
“诶呦,怎么搞的?”楚仙河吃痛地揉揉额头,不满道。喻临芝转身将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下来。
楚仙河疑惑地伸头去看,发现为首的苌佩面前站着一个人,目中不屑:“怎么又是他。”
苌佩看着尧华,低声道:“麻烦让一下。”
“这条路这么宽,凭什么是我让?你不会让?”尧华用一贯趾高气扬的语气叫嚷着,狭长双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后面三个人。
苌佩皱眉,眉宇间写满了抵触和厌恶。
楚仙河看出了他是在没事找事,默默在心里说:我们这么多人,要让也是你让。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实在是不想招惹这位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阴阳怪气百般损人的公子。
尧华仗着自己是重明长老之子平日里就极度嚣张,旁人不是惧他就是厌他,从未有人真心敬佩过他。
苌佩不想与他过多纠缠,顿了顿,往旁边让开了两步。尧华依然不为所动,也没有要过路的意思,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苌佩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幽幽地,目中极尽嘲讽地奚落道:“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收了几个跟屁虫就可以脱胎换骨转换身份了吧?有些人,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他的语气轻佻,充满了鄙夷,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苌佩暗中攥紧了拳头,面上仍是一派风平浪静,身形端正,不疾不徐地走过,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
白夜袭一头雾水,不明白尧华所指是什么意思,但随着不断的相处他也渐渐意识到这个尧华性格乖张不好相处。看来那本书说的也不全是错误的。
喻临芝沉默,楚仙河则是听得懵懵懂懂,隐约觉得尧华所说不是什么好话,尤其是他说自己是“跟屁虫”,这都什么跟什么?因为自己没人喜欢所以嫉妒苌佩人缘好吗?
苌佩将那些话都听进了心里,他本不想在意尧华的目光,也不想因这些话令自己心烦,但他始终无法做到完全无视,那些嘲讽的语气和嘲笑的话语像一根根细针,直直刺入他的内心最深处,反复折磨着他刺激着他,让他痛苦而无能为力。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常人理应感到舒爽,苌佩却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面纱,心中泛起一丝紧张。
尧华的话语,面上的纱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那些破败不堪的往事。而尧华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只是比自己幸运而已……
他不想去争,也不愿去恨。
风携树叶落入池中,搅乱一汪池水。
慕容文璟徐步来到藏书阁,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迎面扑来一股陈旧的书卷之气。
书架高大规整,各式各样的书籍被码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慕容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其中,这里面大部分的书籍都是他亲自整理的,因此他对各种方面的书放在哪个位置都了如指掌。
终于,他在一个书架面前停下,略一思索后选中一排,手指抵着书背一一划过,随后从中抽出了一本古老而厚重的书籍。
封面上印着的书名已经斑驳不清,依稀可辨的几个字是“上古”“兵器”等字眼,他轻轻吹去表面的灰尘,又用手掸了掸,使它看上去干净了不少,才慢慢地翻开破旧泛黄的书页。
他翻阅的极为认真,一双淡色浅瞳映射出密密麻麻的文字,书上提到了上古四大神器,分别是幽鸣玄剑,清啼古琴,琉璃水镜与玄明归一扇。
他的目光在幽鸣剑上停留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像在回忆些什么。
而当他看到玄明归一扇这五个字时,目光一陡。因为这个武器,正是他所拥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把扇子是在仙魔大战中牺牲的先阁主赠给慕容的,彼时先主的年龄堪堪满三十,正值风光无限的大好年华,一头青丝乌亮未见一根染白,笑得明快又爽朗。
眼看大战在即,出征前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单独把慕容叫来,神神秘秘地将玄明归一扇交到他手上,并告诉了他这把扇子的玄妙之处。
扇中可观山水,可闻音律,更神奇的是,人也可以进入扇中。先主知道慕容虽然性情淡薄但心中始终秉持着正义之道,因此将此扇交到他手中,以防自己不幸殒命,扇子会落到其他居心叵测之人的手里。
而他也真的如自己所料,在那场大战中,拼尽全力厮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一般,仿佛将毕生的力气和修为都赌上了。
最后的结局,他赌赢了,换来的是天下从此太平,魔族销声匿迹。而他也赌输了,带着一身傲骨与无悔,在慕容文璟的眼前葬身浓烟火海,化为缕缕青烟随风飘散——
当慕容文璟浴血奋战之时,蓦然回首,双眼立刻被殷红的鲜血刺痛,紧接着看到的一幕便是凌云阁先主赤风白衣染血,猎猎衣袍于风中翻飞。硝烟弥漫,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得见他的身躯,高大而英伟。
最终,赤风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战袍被鲜血浸染,残破而不狼狈,嘴角携着一丝解脱的微笑,缓缓倒在了尸山血海中,逐渐化为一股缥缈的青烟,归于天地,余烟随风。
慕容很少大声喊叫,更不会哭喊出声,但他目睹了这一切后,喉头滚动,第一次有了梗塞流泪的冲动。
正是自那时开始,本就性情冷淡的慕容文璟变得彻底封尘避世起来。
先主于他,亦师亦友,他不爱说话,先主却总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心思,先主已死,世间再无良师益友,再无良人知己。或许是不想给慕容太多负担,他只知道这是一件宝物,更是先主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必定要妥善保存,却不知道此物竟是上古神器。
然而神器也分为不同种类,幽鸣清啼主杀伐,乃是战场交锋无坚不摧之利器,而水镜与折扇则更偏向于沉静一面,水镜可以窥见人心,玄明归一扇次之,功能更加倾向于悠玩之用。
可惜的是,这本书实在太过古老,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而书中对于幽鸣清啼的记载也只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倒是对玄明归一扇如何赏花听曲做了十分详细的记载。
慕容文璟一直看到最后,发现一行歪歪斜斜的黑字:
唯有幽鸣与清啼二器随其主,携其念,与之交合,方能战无不胜,合璧于天下。
慕容文璟思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指要幽鸣与清啼分别找到它们的主人,才可以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威力吗?那这个“交合”又代表了什么呢……
慕容把书放回原处,又将周围整理的整整齐齐,才走出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