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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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黄如枫疑惑道，“可是你先前.......”
“我瞎了眼了。”白夜袭接得干脆利落，倒教黄如枫有些不知所措。
紧张、不安、欣喜与激动各种情绪混合在白夜袭心里，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小心翼翼地朝慕容文璟的方向望去，霎时如被雷电击中，动弹不得。
因为他发现远处高台那谪仙之人的目光竟与他遥遥相对。
在一瞬间，白夜袭内心犹被秋禾拂过，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归于平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有些滞涩的呼吸和心跳，天地间仿佛只剩彼此。
少年缘浅情深，惊鸿一面付倾心，如皎月凝心头，似朱砂烙心间。
“师尊，是否已经有了意下之人？”苌佩察觉慕容文璟目光远眺，似有深意，颇为好奇地问道。
“并未。”慕容文璟说，“为师心中尚无任何想法，只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有能之士齐聚一堂，心中宽慰。”
慕容文璟确实没有特意与白夜袭对视，他只是在扫视台下之人时，恰好对上了白夜袭的目光，而因为距离过于遥远，再加上白夜袭心中暗流涌动，才造成了二人对视的错觉。
慕容文璟自己也不知晓，此时一个目光热切，满怀热忱的黑衣少年已被他的出尘气质所惊艳，将他那模糊又深刻的身影刻入心间，如砂如月。
“啧啧啧，这选拔大会的质量是一届不如一届了。”柳颜卿正用“一目十行”术对台下众人挑拣，突然目光一亮，发现了白夜袭，颇有兴趣地对身旁的青衣青年说到:“肖茗，你看那个黑衣之人如何？”
“甚好。”肖茗极为漫不经心。
“你看都没看，别以为我不知道。”柳颜卿眯起眼，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此人根骨绝佳，若他肯来我紫宸宫倒也不错。”
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肖茗腹诽。
“我就不信他不愿意。”柳颜卿似乎很有信心，左手指尖凝起灵力变幻出一个精致的酒杯，右手一指，原本空空的酒杯瞬时盛满琼浆玉液，十分享受地一饮而尽。
很快互相选择的时刻到了，各位仙尊的随侍会代表自家师尊，若是属意哪位名师便到随侍面前听他宣布考核内容。
这也意味着白夜袭与黄如枫的分别。
“黄兄，保重，祝你顺利。”白夜袭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道别。
黄如枫也面露不舍:“你也是。”
直到目送黄如枫转身离开，白夜袭才长舒一口气，随即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众多选拔者中已有不少被各位仙尊所提出的苛刻考核劝退，纷纷离场，留下来的人大多也集中在晨曦派与紫宸宫，而代表凌云阁的重明长老座下首席弟子尧华跟前竟是寥寥无几。
他虽不认识尧华，却也知道他是代表凌云阁，更令他惊奇与不解的是，代表慕容文璟的苌佩面前竟是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
他目中疑惑，脚步沉重，来到苌佩面前。
“我......”话音未落，苌佩便用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片刻。
后面的话都被吓得吞进了肚里。
“跟随我家师尊修行，可是很清苦的，你想好了？”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如平静的湖水。
白夜袭猛地点头:“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随师尊修炼，再难的考验也不怕。”
苌佩认真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一会，盯得白夜袭心中发毛，似要把他心底看穿，然后，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
“好吧，你通过了。”
这回轮到白夜袭发问了:“难道师尊没有对我设置什么考验？”
“师尊以往都是被动收徒，你是第一个主动选择他的。”
白夜袭微微惊骇，抬头看去，慕容文璟似乎面上平静如常，既没有对无人前来拜师感到失望与伤心，也没有因白夜袭的到来显得欣喜与怡然。
苌佩将白夜袭带至台上，唤道:“师尊。”
白夜袭也赶紧学道:“师尊！”
“尚未行过拜师礼，我还不是你的师尊。”
离得近了，白夜袭才叹道慕容文璟真可谓肤白胜雪，冰肌玉骨，声音更是胜过丝竹管弦，如潺潺溪水般澄澈轻灵。
“气死我了！”尧华一身怨气地快步走到重明长老身边，抑制住满心的怒火:“这群宵小之辈听了我提的要求，竟纷纷跑路表示再不入门，还说什么外界素传凌云阁规训严苛果然所言非虚......”
“此等俗人，难堪大任。”重明长老闭目摇了摇头。
本就心中积怨的尧华看到苌佩身边的白夜袭，火气更盛，剑眉拧作一团，暗骂道:“随了这个贱人的引荐，真是不长眼。”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某些字句轻飘飘地卷入无边的喧闹，湮灭于尘嚣，还有些字眼顺着清风被送入了慕容和苌佩耳中。
苌佩一向是听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对此并没有过多表示，慕容文璟却浅笑了一声，嗓音清亮:“苌佩，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苌佩心领神会，恭敬道:“师尊谬赞，此乃弟子分内之事。”
“假惺惺。”尧华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对尧华来说，这师慈徒恭的话语听来是多么刺耳，这温馨和谐的画面看来是多么虚伪，他不屑地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一边的柳颜卿见自己心中的“种子人选”跑去当了别人的徒弟，立马不淡定了，当即从座位上跳起，在肖茗诧异的目光中红着脸走到白夜袭面前。
“这位小兄弟可有兴趣拜入我紫宸宫门下？柳颜卿嬉皮笑脸。
白夜袭愣了愣，随后充满歉意地摆手:“多谢前辈好意，可我已经决定追随慕容仙尊。”
“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柳颜卿坚持道。
“柳宫主，凌云阁的弟子就不劳您惦记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慕容文璟忽然开口，语气冷淡幽森。
柳颜卿仍不放弃:“他又没有行拜师礼，算什么凌云阁的弟子？”
“他情我愿，倒是比柳宫主一厢情愿要好的多了。”慕容文璟还想说一个“自作多情”，碍于面子最终将这个词吞下了腹。
难得见慕容文璟呛人，柳颜卿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说什么好。
肖茗看在眼里，窘迫不已，堂堂一个宫主居然跑到别人的地盘当着别人的面撬人，他怎么想的呢.......
无奈之下只好缓步走来，先是对重明和慕容深深行了一礼，然后又对柳颜卿说:“宫主，严长老说有事要和您商议。”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柳颜卿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知是真的没有听出话外之意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
肖茗面上红白交替变幻了一阵，脸色难看得很，险些憋出内伤，内心崩溃道怎么摊上这么个宫主。
置身事外的苌佩见白夜袭茫然无措，慕容文璟从容不迫，柳颜卿亟不可待，肖茗隐忍憋屈，气氛诡异得很，突然感到莫名的好笑。
他虽然只是隔着面纱浅浅的笑了一下，却还是被警惕的柳颜卿发觉，后者叱道:“你笑什么？”
苌佩立即收敛笑容，恭谨道:“晚辈失礼，请宫主莫怪。”
“难道你师尊没有教过你规矩不成？”柳颜卿目光咄咄，不依不饶。
见他牵扯进师尊，苌佩目光一凛，正欲开口，却被肖茗抢了先:
“仙尊，道友，我家宫主酒后失言，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你家宫主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记得以后让他少喝点。”慕容冷笑。
“你——”柳颜卿原本俊秀的面庞憋得通红，他还想喝叱什么，被肖茗一把拦下。
可怜的肖茗简直欲哭无泪，一边对慕容和苌佩连连道歉一边安抚着暴走的柳颜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出尽洋相的宫主拖拽回来，短短几步路走下来，在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中，宛若判刑。
“他慕容文璟有种......”强行被带回座位的柳颜卿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肖茗劝道:“何须为一个弟子动气，还因此与慕容仙尊产生龃龉。”
柳颜卿气哼哼地白了一眼:“什么样的天赋奇才老子没见过？真当我在乎这个毛头小子，老子只是气不过老子看上的人被别人抢了！”
见他口出粗鄙之语，肖茗忍不住提醒道:“注意风度。”
“哼！”柳颜卿不忿，泄愤般用力抖了抖衣摆。
此事也给了肖茗一个惨痛的教训，那就是下次再有重大事件，千万不能让柳颜卿喝酒，不然紫宸宫上上下下所有师尊弟子的脸面都要被丢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