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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夕颜 ...

  •   手指头一遍又一遍擦着盒面雕刻的轮廓,这个盒子已经相当破旧,甚至不能摸索出之前雕刻的到底是什么,我将盒子放到枕头下面一角,盖好被子睡觉。
      视野中,天顶之下的一切都是青灰色的,凉慎的雨丝落在人的手上,打湿了他的深色的厚衣裳。那人骑马飞驰在无边无际的草原,骑了好久到了看起来像是一座城的地方,他与城主攀谈,那人最后离去。城主家里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好几个孩子,大的孩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小的不到十岁;有正妻和三个小妾;一个妹妹,家里人都称她“姑姑”,城主很老了,至少也有五十多岁了,但是姑姑年轻漂亮。
      城主家的老母仙逝,家里人规规矩矩办了丧事,可竟不到一个明伊,家中大子也死了,丧事一场连着一场,实在是悲哀,才只隔了几天,大子的妻子跟孩子也一并死了!至此,家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死了下人,丢了小妾,又死了要到成家立业年龄的二儿子,家里上上下下乱作一团,丧礼也来不及办,死人丢到城外埋了还算好,还有的就放到大堂里或在棺材里。一时人人自危,吓得谁也不敢说话。走的走,死的死,而这一切都是管家在暗里下了毒,最后城主也被管家毒死了,姑姑带着哥哥最小的儿子和家里的一个小女孩当晚连夜逃走。最后,管家一把火将府邸烧了个彻底,也消失了。
      接下来是一片黑沉,稍稍光亮之处仿佛有人影晃动,有一如烟尘般朦胧鬼影的白衣女子走在我前方,那女子身材纤细窈窕,略高,长发披地,她步伐缓慢,但我却跟不上她。我才反应到自己遇鬼了!剧说遇鬼不要惊扰到鬼,我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再向前走了。那白衣女子走了好久好久,不知何时又换了一身红衣,长发凌乱,最终走入那黑暗之中。

      我惊醒坐起,掀开枕头,盒子还在原处。
      我尽力回忆这个梦的每个场景细节,然后将这个梦记在本子上。打算今天去找之前那个神婆。
      结果刚出门就被门槛绊了一跤。
      神婆算准了今天我会来的,大门紧闭。走出这栋灰蒙蒙的小楼,去吃了早点,在早店铺里我边咬着豆浆吸管边回忆起了这个古怪的梦。
      这样的东西我最好是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想知道这个梦会给我什么隐秘的线索。也许这个盒子很有可能是这个家族的宝物,那个管家可能想得到它做出了灭门的恶事,但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被这家人用别的手段得到,管家想要收回,可也不至于把一家人灭口啊。而那个骑马的人会不会是在对城主进行劝说,劝说不要收下盒子,或者小心别有居心的人,但是没有成功,然后离去。那这样看来,那个骑马的人知晓一切。
      之后我进行了好种猜想,编的故事估计都能编一期恐怖疑悬杂志了。
      然后就在路上碰上了好久都没见的高中同学小菜和小甜,我们三个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结果开开心心地玩到了天黑,和老同学们告别后我就要赶快回家啦。

      抄近路回家需要路过一个广场,不知为何今天广场上有好多穿着汉服的女孩,她们化着白腻腻的妆,披散着头发,其中一个长发将要及膝的姑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便联想到那白女子,心里正发毛,有一个声音在我耳旁穿过,‘今天是中元节啊。’
      我瞬时感觉头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冰凉,眼冒炫光。
      我不敢向前走了,腿像是灌了铅,心脏是一颗钟摆,在胸腔里撞来撞去。我原路返回,我要回家啊!在十字路口,一红一白两件汉服冲我飞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两件衣服抖了抖,继续飘,原来是两个非洲女孩穿着它们参加汉服活动。
      我一瞬间爆发,你他妈中元节穿什么汉服,不怕碰上什么吗?晚上回家见鬼去吧!
      我骂骂咧咧穿过十字路口,走过一段人行横道又有一个十字路口,有过十字路口又是人行横道,我一直向前走,道路两旁尽是相同的景色,可我一直走却一直走不出这场景。我边走边流着冷汗,我知道我遇上鬼打墙了。
      我继续向前走,惊觉前方有一团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我壮起胆子向前走,果真有个人,但是我这次的惊恐到达了极点。一个身着黑色,盘发的女人站在路的中央,我莫名奇妙地知道又肯定她就是那个白衣女子,虽然刚才在梦里我看不见她的脸。我呼吸困难,快要晕过去。

      “我是你找过的人,你放心睁开眼看看。”
      是……那个神婆!不,明明就是那个白衣女子。她走来拉住我的手,“快跟我来。”
      她带我去了她的小楼,也还是那个房间。她跟我说了令我无比惊讶的事。她依旧坐在方桌对面,“你看我,其实我的年纪很大了。今天是中元节,外面东西太多,你在我这很安全。我的父亲是一位城主,我的兄长也是一位城主,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我哥哥唯一的兄弟姐妹。”她冲我笑笑。大脑如同雷轰电掣,我惊住了,她,是那个姑姑?
      她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似的,接着说道,“家里人都快死光了,我带着最小的侄子和跟他一样年纪的女孩那天晚上逃走了,我披着一件大斗篷,抓着两个孩子的手,把两个孩子盖到里面,只带了我的几件首饰和这个盒子。那天晚上黑极了,没有明伊亮,路不好走,我带着两个小孩子连走了一个晚上,到天亮才敢停下来休息。这个盒子也是我偷偷带出来的。”
      我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与我梦里的那个“姑姑”的脸重合,她们是一个人,只是她看起来更老了,还有着细细的皱纹,但她让人觉得她仍然活泼,仍然和“姑姑”一样灵动美丽。她容貌端庄,肌肤雪白,眉心有一颗红痣,看上去红亮圆滑有光泽,很想上手摸一摸,长发乌黑柔顺,但仔细看还是有很多白头发的,不知散开能否披地?
      “那年我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在当时算是老剩女了,可不是我嫁不出去,我是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我是父亲母亲兄长的掌上明珠,我不要嫁人就不嫁,向我提亲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有个人骑马来找我父亲,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最后给家里招了祸害,后来我趁乱带她走了,那天晚上黑得看不清路。我的侄子最后在路上病死了。我把那个女孩留在身边待了几年,然后那女孩也失踪了。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一个人生活,送走了好多认识的人和朋友。”
      “鬼节中元,天地生死相通。我来找你把你带到这里是为了一件事,和这个盒子作用有关哦,我要用这东西见一位老友。”
      哦哦哦哦?
      “但是我暂且先不方便见他,我想要让你扮成我的样子去见他。”
      我不可置信地看她,喷口而出,“怎么可能!”
      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这盒子是你的,我要教你用这个东西。”
      她领我进了另一边的房间,她打开门,这个房间极其宽敞,中央有四张超大的红木沙发椅围成一个宽敞方形,有一架绿檀木的古董衣架凉在角落,贵妃塌上铺着珍贵的织锦,八仙桌上依次放了好几个透明的水晶花瓶,里面插着昙花,昙花的香气在这样的夜里叫人无比安心,一面落地式摆件架子隔开了好大一片空间,架子上尽是惊奇异宝,一时看不过来,每个女孩看了都会尖叫眼里放光。房间里没有安电灯,各个角落里的落地长条花架上摆的不是花,而是纱纸糊的灯笼,烛火的光透过那种纱便无比柔和明如白昼。她带我绕过摆件架子,绕进去发现摆件架子和一张屏风又隔成了一块空间,我暂且称它为换衣间,她找了一件白色衣服给我,她说“我们身高差不多,你又瘦瘦的,你穿进去正好。”我的头发刚能披肩,她拿起一只钗使劲地盘啊盘,终于把我的头发全都盘到了脑后。她又给我带上了一条项链,与其说是一条项链,不如说是更像一条大念珠,它是由一颗颗红玉珠穿成的,质地温润。既不是玛瑙,也不是玉髓,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颜色,十分不可思议。她见我喜欢,说道“这是我从家带出来的首饰之一,也是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骑马人送给我的。他来向我提亲,我嫌他年纪太大了,他可比我大20多岁啊,我当时不懂事,就想,我要是嫁给他,别人就会说那个大小姐原来嫁给了一个都能当她爹的人,我就要尴尬死了。还有,这串珠子可是开过光的,会保佑你遇难呈祥”
      可我很担心,我和她长得根本不像,我头上现在还有一道口子呢,就算我穿着她的衣服我该怎么演?她仿佛又知道我的心事似的,她点了一炷香,叫我把盒子拿出来放在香炉旁边,一时烟雾缭绕。烟雾中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形,那个骑马人向这里走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我猛的向后一望,她却不见了。那个骑马人叫了一声夕颜。
      她原来叫夕颜。
      我反应过来这是在中元节这天召唤亡者的仪式。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一个亡魂。夕颜竟要用我一个大活人去迷骗一个亡灵!我怕那大汉认出我是假的撕了我,我紧张极了,身后终于传出了夕颜的声音,“怕你好久不见我,会忘了我的样子。”
      原来竟是夕颜的恶作剧。
      那大汉对夕颜说到,“你比之前老多了。”
      夕颜头上青筋暴起。
      大汉接着说,“你还是这样爱捣乱。”大汉向我这里看来,我惊得心里发怵,大汉看着我,问夕颜“这姑娘就是明伊吗?”
      夕颜走上前,扶着我的肩膀,说道,“不是,我到现在仍然没有明伊的下落。我叫你过来就是和明伊有关,我一直在找她。”
      大汉说,“我在这边也没有她的消息,或许她现在是和你一样不死的状态。”他又向夕颜走了一步,“也许她现在比你更老,是一个老婆婆了。”
      夕颜期的青筋凸起,嘴咧得极不自然,扭头就走出房间。
      恰好香也烧完,那大汉随着最后一缕烟丝也逐渐消失了。房间独留我一个人,十分空荡,我在刚才的房间找到了夕颜。
      夕颜说,“这个盒子可以在特殊的日子里召唤亡灵,清明节,忌日,中元节,并且亡灵的状态与活人无异。你拥有这个盒子的使用权,也只有你在才能使用出这个盒子的其它特殊作用。”
      我很想用它见贺莉,我问夕颜,“我想用它见一位故人。”
      “就在刚才已经过完中元节了。”
      ……
      做完这一切后,我才觉得自己累坏了,这个夜里我受了不少的惊吓,身心疲惫得很。我便躺在罗汉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一点。

      但是这次睡了那么久没有做奇怪的梦太好了!

      人一生中,到底能跟几个人邂逅呢?要是想要遇到能够影响自己人生命运的人,这样的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她虽然十分神秘,但从我们见过面的那一刻起,就似乎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今天我要瞧瞧夕颜要做什么吃的。夕颜的厨房里香气四溢,餐桌旁的椅子上叠着一件看起来很厚很大的白围裙。夕颜端来一碗像白汤混沌的东西,这就是香味的来源。汤里的团子应该是虾饺一类,一层晶莹的皮里透着粉红的内心,面皮薄如纸,透过皮甚至能看到里面粉红的虾肉。虾饺的皮很滑,硬度煮的刚刚好,虾肉馅柔软鲜美,这算是我过最好吃的食物。
      我说:“你不是大小姐吗?你做的东西竟然这么好吃。”
      夕颜冲我翻了个不屑的白眼,“哈,那你当我之后是怎么生活下去的?这个虾饺是我特别喜欢的小吃,以前都是是家里的厨子做给我吃,我就经常去厨房看着他们做。”
      我很想知道关于夕颜更多的故事,勺子边戳着一只虾饺问她:“你以前的大小姐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啊哈哈”,夕颜十分得意,“家里的人从来对我都是毕恭毕敬,我父亲,我哥哥,我的侄子侄女,我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心血来潮的不论什么愿望都能得到满足,没错,我就是典型的被宠坏的大小姐。还有一堆小丫头陪着我,早上醒来先喝一杯茶,一块点心。用完之后又有两个仆人拿着盛着热水的盆和帕子,洗完之后是枯燥的梳头时间,那时候我的头发长到垂下来还能披到地上好大一段。我住的三面厢房可以围成一个小院子,这样的格局住这很舒适,也很少有人来扰我,有时日上三竿晚起便在房里吃饭。一到好的日子就去骑马出游,探景;逗逗家里的小孩,摆弄点乐器和养在院子里的花和树,打点布置我的小院子。那个小院子里有好大一块遮雨遮阳的帐子,藤花花上绑着秋千,歪脖树上一块可以躺着的地方,我经常抱着毯子披在那块靠着或是睡会觉。小日子过得比宫里的贵妃还要舒服。”
      “你那么长的头发是怎么打理的?”
      “隔三天用草药水洗一次头皮,经常用各种发油篦头,每隔十天一旬再大洗一次,然后用鸡蛋护发。”
      我脑子里想突然冒出一个笑话,一个人听说鸡蛋能护发,抹完之后一冲,结果水温太烫挂了一头蛋花。夕颜拖到地的的头发一定要上用二十个鸡蛋,然后挂得像一条白帘子,哈哈哈哈。
      夕颜说:“从家出走之后日子不如之前,就把头发剪了一半。”夕颜刚说完立刻神情激动,对我说,“我要跟你讲明伊的事情。”
      我在家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了她,她小小的,躲在角落里,我把她从角落里抱出来,给她换上新衣服,她不乱动也不说话,我问仆人家里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小女孩,下人们也不知道,有的只在干活时看见过,没人照顾她,挺可怜的。明伊性格孤僻,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不亲近人,一句话也不说,那时我还怀疑过她是不是哑巴。直到你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来到我家来找到我哥哥,我直到他来了就特意去听了他们的谈话。
      他说:“入今鞑虏屡犯边境,这座城终究是守不住的,往北是大漠,南边还有数城可以围护京师唯独此城在外,外敌入侵,最容易被舍弃,你们家摊上个这么催命的个东西,我虽向来不信鬼神,她的这个身份在这里给你们找来麻烦,老城主曾在朝廷得罪过不少人,你们走吧。”
      我哥哥很固执,即使好友也无法动摇的意愿,他认为守得一天便是一天。可我哥哥没想到,大家不是被外困而是自亡,最终犹如作茧自缚,死在壳里,下场极其惨烈。
      我的大侄子是最先被毒死的,他的妻子十分悲痛,哭泣不止,因为她整日只是悲伤,哭泣,有人嫌她太吵了,一天早上就有人发现她被一根麻绳吊死在床栏上,她之前因为悲痛很少吃喝,她其实并不想死的,她的表情十分痛苦,用力紧闭着眼嘴巴张得老大。小儿子也死了,应该是觉得母亲也去了孩子会更加哭闹。
      还有二十几个仆人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管事的人赶到一间小屋里挨打关禁闭,关了几日,送过去的饭里被人下了毒,二十多个人全都被毒死,二十多具尸体被发现时,打开小黑屋里恶臭扑鼻,一具具尸体僵硬姿势扭曲如同抽象的雕塑,他们每个人都沾着血,恐惧的是仍可以辨别出他们,他们有的躯体相互叠压,有的手臂的主人将死前用尽全力向前仿佛能拉住什么东西;他们的身体全都硬邦邦,每一具被两个人像抬木头一样抬出去。打这之后,大半仆人都逃跑了,我身边只剩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她已无亲朋,无依无靠才来的这里,我叫她走她不干,我很感激她。我经常出游就出去好几天,有时把明伊一起带走,可若是无地方能去我就走到城郭的野地待一整天,走之前我就会把明伊藏起来,惊奇的是每次都非常成功,我就觉得这孩子是自己天生带着好运气。
      有一次我一连出游好几天,回到家是一个打杂活很老很老的老头子给我开的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独自走回我的小院子,平时有人来来往往,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十分荒凉恐怖。我便决定去大堂看看,会不会家的的人都在哪里,那里是最能给一家人带来安全感的地方。我加快了脚步,快速走进大堂。我看到不仅是大堂里,厢房里放了好多口棺材,我站在那里,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离他们不远了,我好想躲进其中一具棺木里藏起来。我一路躲躲藏藏地跑进我的小院子,连那个最后伺候我的小丫头也没有了。我怕极了,我的小侄子撞到我身上,小孩子抓住我的手一路带着我跑到原来的一座议事旧房,哥哥嫂嫂小妾以及管家和六个佣人都在,大人们的表情十分严肃,只有小侄子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很好奇,一路跑跑跳跳像做游戏般把我带到这里。
      哥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们说话,悲伤恐惧压抑的情绪环绕着我,十分不好受。我终于回到小院子,我想到了明伊,她在哪里呢?她那么听话,总是躲在角落里,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她还在不在?我满府院里找她一直找到晚上,可是我没有找到她。我路过哥哥的房间,房间大门敞开,我站在游廊转角处,就在这个位置,我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看到门内哥哥低头坐在椅子上,衣裳沾着少许鲜血,手中攥着一只银酒杯,管家立在一旁。我的眼泪挂啦流了下来,我不敢出声,叫自己拼命快走快走,我颤抖地离开。我在一处偏僻的水井旁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形,明伊静静地站在井边,我跑过去抱起她,这个孩子陪我度过了恐怖寂寞悲伤一个明伊,她浑身湿淋淋的,原来她藏到了水井里打水的木桶中,她还太小太可怜了。我抱起明伊跑回了我的房间,我脱下明伊的湿衣服,给她裹上一层丝绸,我披上厚斗篷,拿上之前已经装满值钱首饰的盒子就跑。大门在南,我打算向北跑。北边有一处厢房是那个小妾的住所,厢房里还亮着灯,我听到里面还有小侄子的笑声,我的侄子还在里面!我踢开门,那个女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就把她的儿子拉到我面前,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我用斗篷把小侄子盖住,带了出去。
      刚走了不过几十米,便有人影进到了刚才的厢房,我捂住小侄子的耳朵并将他的头扭过去,屋里似乎是起了争执,那可怜的母亲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一路上十分担心小侄子会突然发出声音把人吸引过来,小侄子很争气,竟然真的一点声也没出。
      我带着两个孩子走了一个晚上,我一刻也不敢停歇,走到第二天精疲力尽,两个孩子再也不能走下去了,我把他们抱到山里树林里的一块大石头上,两个孩子睡着了。我又冷又怕,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马蹄声,我抱起小孩就想跑,还有一个声音喊我的名字,那个男人又骑马向我这里赶来,他看了我这付样子立刻从马上下来抱住我,我也紧紧抱着他,他说,
      “夕颜,你没事太好了,昨天夜里府上起火了,我听到消息立刻赶过去,那把火烧了一夜,几乎把府上都烧成了灰,我以为你也被烧死了,你还在太好了。”
      “是啊!我逃出来了。”
      “我带你走,这之前,你把女孩放下我们再走。”
      我不愿意这么做,“是这个孩子一直陪着我,她很乖的。”
      “你不该把她带出来。”
      “可我的确这么做了,你要我这么狠心把她放在这里等死吗?我现在已经不怕失去任何东西了,就让她陪着我吧!”
      他是一个深知关心则乱的一个人,便默认了我的要求。
      夕颜的故事就停在这。
      “那她去了哪呢?”我问。
      “我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她从我身边毫无征兆地离开了。我有过许多朋友,但是他们都死去了。明伊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女,她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很高冷,忧郁气质。说,你还想问点啥?”
      “......那个,你刚才说的这个明伊,漂亮吗?”
      夕颜看着我,然后翻了个白眼,“她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她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高个子,有双极浅的琥珀金的眼睛,浅色头发,白皮肤,不带一丝黄调,嗯,比如一般人的皮肤都是黄黑的,卤肉一般,任何人在她旁边都会显黑的那种。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就会显出一层金光,金色的眼睛会更亮更加加透明。这付容貌,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明伊这个名字也是我取的,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我见她的眼睛生的明亮好看,像太阳那么亮,于是就叫她明伊了。”
      我在脑海里想像出了漫画里忧郁少女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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