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搬运】薄言》生颜

8、章三十八～番外

　　章三十八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第一滴雨水落在了宋朝眉间。
　　宋朝轻轻闭上眼，然后记忆如同翻涌的海水顷刻灌满她的脑海。
　　从初见顾薄言，再到与他分离。
　　“不要走！”
　　“不要以为我腿不好就拿你没辙……”
　　“宋朝，我不能走路，如果你丢下我，我永远都追不上你。”
　　“你若是厌恶我了……像从前一样打骂我也好……不要丢下我……”
　　“你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就一会儿。”
　　“以后好好学写字啊。”
　　“小朝……”
　　雨越下越大，一片磅礴大雨淋的宋朝几乎要失了心智。
　　薄言啊，是薄言啊！
　　他来找她了，可偏偏，她忘记他了。
　　她有那么多事想要问他，想问他，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究竟好了没有，想问他，来找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一直到最后，她连一句爱他，都不曾对他说过。
　　忽然之间，另一段记忆在宋朝脑中汇集。
　　宋朝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是阴森森的笑容，顾薄言缩在角落里，消瘦的像一堆枯柴，不停呼唤着宋朝的名字，却只能眼看着她把刀插入他身体里，鲜红的血涌出来，她没有半分心疼。
　　宋朝穿着华丽的服装，头戴金簪步摇，走出去一把抱住门外的顾霄，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那个虚弱苍白的顾薄言。不过那时候，他还叫离熙。
　　然后记忆回到顾霄正式继世子位时，宋朝陪在他旁边笑着。顾霄能继位的原因，是宋朝帮他找到了奇药，以此去救了无数因战乱受伤的百姓。而另一边，奄奄一息的顾薄言接受着剔龙骨的惨刑，因为把鲛血和鳞片给了人类。惨叫声和鲜血布满了整个鲛宫。
　　顾薄言被扔到了一处山谷，躺了不知多久，才把因剔龙骨断掉的其他骨头长好，再醒来，看见的就是宋朝。
　　宋朝终于明白过来，那个残忍折磨顾薄言的宋朝是她，那个因顾薄言自杀的宋朝是她，那个给顾薄言买鱼饲料的宋朝也是她。
　　都是她。
　　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曾对顾薄言说过爱他。可无论是哪个她，都被顾薄言深爱着。
　　雨停。
　　宋朝的身边零落着几颗洁白的珍珠。
　　他一定是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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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十九
　　像是做了一个兀长的梦。再醒来，宋朝几乎无法断定自己是否真的与顾薄言相识。
　　她已经无法再触碰到他，唯有他残留在她心里的爱还炙热而滚烫，能烧得她撕心裂肺。
　　宋朝没有洗漱，披头散发，像幽魂一样行走在路旁。
　　宋朝推开理发店的门，呆滞的看着那些店员。
　　“我问你们……”宋朝艰难的开口，“我之前……有没有和一个很漂亮的男孩来过？”
　　店员如同见鬼了一般，但对顾薄言记的的确很清楚，毕竟能拥有那般容颜的人实在不多。
　　得到了答案，宋朝顷刻间落了泪，转身离开理发店。
　　他不是她的一场梦，不是她凭空的编纂，他真实且深刻的存在过，并与她热烈的相爱过。
　　宋朝每晚睡下都能梦到过往。
　　有他笑起来的样子，抱着她像孩子一样开心。
　　宋朝几乎忘记了他有多久不曾那样开心的笑过，从她们相识起，顾薄言经历的几乎都是伤痛，一次又一次的，能将他撕裂的伤痛。
　　宋朝觉得对他的思念几乎快将她吞噬。
　　……
　　几百年前，顾薄言十七岁诞辰在海岸见了宋朝，此后情根深种，她取了他的血剥了他的鳞成就了顾霄的世子位，而后他被剥去龙骨逐出鲛宫，再醒来，又见到了她。而那一次宋朝离开后，他去找了伏里老，以命做交换，跨越了几百年又来找到她。
　　宋朝一遍遍的画着他，却无论如何都画不出他那样世间独一无二的神韵。他那双眼睛里星空般的光彩。
　　宋朝一遍遍的想着他将会去何处，一遍遍的想着他们此生能否再见。
　　如果可以，宋朝想试着再死一次。但百善孝为先，无论如何，决不再伤害到自己父母了。
　　过去宋朝总是梦见薄言在海面上被一剑刺穿的场景，如今也终于能够想起来。
　　那时她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长公主，利用完了他，便要舍弃。他在海边苦苦哀求她，因为身受重伤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满身伤痕，甚至将沙滩染红。
　　“小朝……不要走……不要走……”
　　宋朝挥了衣衫，嘲讽的看着他，“你我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纵然我尚未心悦顾公子，你既非我族类，又如何做的了我的夫君？”
　　顾薄言说不出话来，一条血鳞鳞的鱼尾上不剩有几片鳞。
　　海上起了狂乱的风，吹得世间一片灰暗，海面上起了漩涡，慢慢扩大，汹涌的海浪翻腾着，最后汇集成一股力量涌出海面。
　　“母后……”顾薄言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看着那金发金眸手握权杖的鲛人。
　　宋朝被逼的后退，但始终镇定的看着海面，“你是何人？”
　　“你将我族人伤至此，我今日是断然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鲛皇看了一眼顾薄言，又看了一眼宋朝，冰冷的开口。
　　“母后……”顾薄言吐出一大口血，“母后……儿臣求您……别伤害小朝……”
　　鲛皇狠狠看了他一眼，“至于你，今日我遍将你带回鲛宫，剔去龙骨，从此逐出大海！”
　　顾薄言颤抖着，浑身的伤口疼到他窒息，却动弹不得。
　　鲛皇抬手划出一道剑来，用了八成了功力，猛的打向宋朝。
　　宋朝来不及避闪，电光石火间，却迟迟没有等到攻击，慢慢睁开眼，看见那把剑直直从顾薄言心口穿过。
　　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飞去为她挡住那一剑，疼的他连落泪都无力。离枡飞过来护住他，却挡不住那泊泊外流的鲜血。
　　而后顾薄言甚至没有十八岁，却受了鲛族千百年来不曾有人受过的剔骨之刑。
　　“母后……”顾薄言躺在刑宫的血泊中，看见鲛皇慢慢的向他走近。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轻轻抓住她的衣角，正如他小时候不愿背咒语抓着她衣角撒娇一般。
　　鲛皇轻轻低下头，看见孩子就那样轻轻闭上眼，身体慢慢浮出了大海。
　　不知过了多少年，终有一日，鲛皇在榻前翻着他幼时翻过的书，忽然听到清脆的一声。
　　她腰间的那十片鳞，宝蓝的那一块，忽然碎了。
　　她的熙儿，结束了。
　　珍珠穿过海浪落到了海底，鲛皇轻轻伸手接住，珍珠慢慢消逝着，不觉间便传来了他的声音，温柔而令人心碎，“母后，熙儿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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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
　　宋朝去了一趟海边，光脚沿着沙滩走，走到黄昏。她拥有着两世的记忆，现在想来几乎还是不能置信，尤其不愿相信那个曾如此伤害过薄言的人是自己。
　　宋朝悔恨着自己没能早点推顾霄，没能早点去找到薄言，也悔恨着他追随她来到这里，她却没能早点认出他。
　　海岸平稳且安静，夜色浸没了海水。
　　宋朝曾问过薄言，她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他的家。薄言说自己被逐出鲛宫，不仅是她，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再见。
　　每想及此宋朝便忍不住难过流泪，他为了爱她，付出的代价根本无法想象，不仅仅是他的健康他的喜乐，甚至于他的生命他的家。
　　其实宋朝知道，薄言一直以来非常爱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们。他不止一次向她回忆他的家人们，他说小时候鲛皇几乎每天都要让他背咒语，他总是背得昏昏欲睡，宋朝还笑说，他要是个人类学生成绩多半也是垫底的。他还说他的姐姐们性格差异很大，但都很漂亮，与他走的最近的便是离枡，离枡总是欺负他，却也总是宠他。
　　宋朝抓着一只被海水冲上来的小海龟，看着它，“你认不认识顾薄言？认识他，让他来找我好不好？”又将海龟扔回海中。
　　宋朝每天都在沙滩上写字，海水冲上来，字迹消失，宋朝总觉得是大海这个信差正在帮她传信。
　　最后一天，宋朝自己做了一盏花灯，写了一封信，想着送那盏花灯入海，但又停下来。宋朝自嘲着想，就算是为了环保，也算了吧。
　　拿着那盏灯，恍然间就想到了从前他们一同放的那盏莲灯。
　　她不会写毛笔字，他便让她好好学，他们一同写着，长厢斯守。
　　宋朝起身，最后看了看大海，泪水倾盆，“薄言啊！我走了！”
　　……
　　之后的日子里宋朝每天都度日如年，似乎完全找不到自己接下来的方向。读书时想着考个好大学，工作后又想着升职加薪，如今却不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薄言的出现如同一场暴雨，他的爱淋的她全身湿透，即便是他走后，她的每一处仍旧是他刻骨铭心的残留。
　　似乎就是这样，宋朝每天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走路、吃饭、工作都在做梦。
　　这一日也是如此，宋朝下了班，连包都没有拿便飘出了办公室。
　　路上遇见老板，老板向她打招呼都没及时反应过来。
　　直到面前响彻云霄的一声巨响把宋朝吓的跌坐在地上。
　　宋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到着条路来的，抬眼望去是一起重大车祸。两辆相撞的车严重变形，烟雾浓烈呛人。
　　宋朝被吓的不轻，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赶忙报了警拨打了120。警车赶来，宋朝刚想离开却又被要求去做笔录。
　　宋朝不太乐意，但又不敢反抗。
　　警察拿出车主的证件，问她认不认识。
　　宋朝想也没想就说不知道，粗略看过去，却被吓的一个趔趄。
　　那证件上的照片模糊不清，还有点点血迹，但是宋朝一眼便看出来了，那样的轮廓，那样无可挑剔的颜脸，除了顾薄言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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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十一
　　宋朝几乎是疯狂的赶到医院，一路上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脸上流着泪。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病人已经被送去加护病房了，医生说暂时还未脱离危险。
　　宋朝在外面等着，失神的看着里面的人。
　　他似乎陌生又熟悉。
　　一张精致的小脸被氧气罩盖去了大半，面如白纸。是他，只能是他，只有他有这样好看的容颜。
　　宋朝忍不住想，是他的往生吗？还是他根本不曾离开过？
　　薄言说过他被逐出鲛宫，不仅死后身体会被鱼虾吃尽，连灵魂也会永远消失在轮回的。
　　宋朝每天在医院里等，奇怪的是没有家人来看望过他。
　　大概等了有大半个月，他醒过来了。
　　隔着玻璃宋朝看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是他，只有他会有这样神情。宋朝忽而掩唇落泪。
　　宋朝推开门进去，他就那样望着宋朝一步一步走来的方向。
　　宋朝一把抱住他痛哭，过去的焦灼、担忧、惊恐都被他忽然的到来驱散的无影无踪，宋朝真切的知道，他这一次再也不会离开了。
　　“小朝……”
　　宋朝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满含颤抖和不可置信。
　　宋朝流着泪，抬手抚着他的额头，“薄言！薄言！你真的回来了啊……”
　　顾薄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见到宋朝，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飘零四散，作雨落回大海了。
　　顾薄言哽咽着，眼前忽然浮现出母后的眉眼，和一颗从她脸庞落下的珍珠，惊诧之间忽然也就明白了。她做了母亲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事，送他去见了他一生的执念。
　　他们可以一生相爱了。
　　宋朝狠狠吻住他的脖颈，那清淡的香气分明就是顾薄言的香气。
　　……
　　宋朝翻遍了车祸后医生帮他脱下来的衣物，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甚至又去警局看了看那天看见的驾照，发现那上面的照片根本是另一个人，但宋朝可以肯定自己那天没有看错。
　　宋朝实在想不通，直到有一天买了粥经过走廊听见旁边有人讨论着半个月前的一场大车祸。宋朝明白他们所指正是那场车祸，立刻顿住，听见他们说车祸中的两个司机都平安无事的回家了，只剩一个被撞的行人还在医院。
　　宋朝皱眉，“你们说的那个行人是不是住在608？”
　　“对啊。”
　　宋朝一愣，那正是顾薄言住的病房。
　　宋朝忽而明白过来。鲛皇没有把顾薄言的灵魂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而是把他完完整整的送来，还用了法术让她在冥冥之中一定要拼命找到他。
　　宋朝喜极而泣。离熙依然是那个她疼爱的小儿子，无论如何都是。
　　宋朝停在走廊偏僻的角落里，对着大海的方向轻轻开口，“我会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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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没过多久，顾薄言便可以出院了。
　　“小心点，疼不疼？”宋朝帮他穿好鞋，扶着他下床，“要不再躺几天吧？”
　　顾薄言温柔笑着摇头，低头吻了她一口，“无碍，今日便回家吧。”
　　宋朝扶着他慢慢走着。
　　“小朝……我从没走过路。”顾薄言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喜悦。
　　宋朝抬头冲他笑笑，“傻瓜，走路有什么好的！医生说你这身体太糟糕了，不能太累。来日方才，以后养好了，还有篮球、足球、跑步、游泳……好玩的多着呢。”
　　顾薄言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笑，“好，日后你同我一起玩。”
　　宋朝捏他的脸，“谁和你这小孩一起玩，我得赚钱养家呢。”
　　顾薄言摇头，“自然是夫君养妻儿啊。”
　　宋朝笑起来，“想养我啊……先改掉你这随时文绉绉说话的样子吧！”
　　“何谓……”
　　宋朝抬手捂住他的唇，“以后我慢慢教你。”
　　顾薄言笑着点头。
　　天色已晚，宋朝扶着顾薄言在江边走。当初他来到这里时，她也是在这江边发现了他。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
　　“累不累？”宋朝问。
　　顾薄言摇头，宋朝看了他一会，无奈的叹气，“你得说实话。你要是养不好你这小身板，我们以后怎么长厢厮守？”
　　顾薄言点点头，“有些累了……”
　　宋朝笑了一下，“我背你。”
　　顾薄言难得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
　　顾薄言趴在宋朝背上开心笑着，“小朝，你不知道我从前为此盼望了多久。”
　　“对啊……以前多可惜，你身体不好，腿也不方便，我都没有背过你，我还总是欺负你，我真是个坏蛋。”
　　顾薄言抬手轻轻捂住她的唇，“小朝不是坏蛋。”
　　宋朝笑起来，“你知道你现在多少岁吗？”
　　“记不得了……”
　　“我告诉你吧，三岁。”
　　顾薄言知道她拿自己打趣，低头吻了一口她的脖颈。
　　“三岁的小孩子不可以吻别人哦。”
　　“那我便三百岁了。”说着，顾薄言又低头吻了她一口。
　　宋朝笑他，“真是个小孩子。”
　　“小朝，我们日后会有小孩子吗？”
　　宋朝想了想，“不会。”
　　顾薄言愣住，“为什么？”
　　宋朝轻轻叹气，笑着说，“傻瓜，日后我们有了小宝宝，我就会分心，就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你本来也就是个小孩子。薄言，我不想让孩子分散我对你的爱，我想把余生都给你。”
　　许久没听见他回答，宋朝以为他睡着了，却又听见他低声抽泣。
　　“怎么还哭了？爱哭鬼。”
　　顾薄言轻轻靠着她，“过去我从不敢奢望你爱我……”
　　宋朝有些难过，复而笑起来，“傻瓜！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照顾你，我会每天给你做饭，带你去海边，带你去散步……以后薄言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美人鱼。”
　　“何谓美人鱼？”
　　“就是像你这样，能长出鱼尾巴的小美人。”
　　“我恐怕……已非鲛族。”
　　“傻瓜，我知道。”宋朝笑着，“你母后把你变的和我一样啦，这样子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嘛。”
　　顾薄言闻着她发间的香气，“母后……”
　　宋朝走的更缓了，让他慢慢睡去。
　　他瘦的像个小孩子，宋朝一路把他背回了家也没觉得累。
　　回到家，宋朝把他放在床上，轻轻抚着他的面颊，低头吻了他一口。
　　“长厢厮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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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家长小番外】
　　宋朝起的格外早，跳下床就准备去做早餐，顺便把顾薄言叫起来穿衣服。
　　“赶紧的，赶紧的，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宋朝拍拍揉揉他的脸。
　　顾薄言还睁不开眼睛，软的像团泥一样，倒向宋朝怀里，“想睡觉……”
　　“别睡啦……”宋朝轻轻揪他的耳朵，“待会我还要带你去买西装呢！”
　　顾薄言慢慢睁开眼睛，调皮笑着往她怀里钻，“什么是西装？”
　　“漂亮衣裳！”宋朝低头吻了他一口，“好啦，别睡啦！”
　　顾薄言点点头，慢吞吞穿好衣服便准备低头去穿鞋，宋朝赶忙扶住他，“你别低头！傻瓜。”顾薄言低血糖有点严重，早上起床已经很不容易了，突然低头很有可能直接晕倒了。
　　宋朝帮他穿好鞋，扶他靠在床边，“你再休息一会，我做完早餐叫你。”
　　宋朝做完早餐，扶他去洗漱。
　　顾薄言一直不是很会用牙刷，泡泡糊满脸颊，宋朝无可奈何，拿着帕子帮他擦，“以后给我好好学刷牙，知不知道？”
　　顾薄言笑着应允。
　　“那我学会刷牙，你可不可以给我买……嗯……很冷的麒麟啊？”
　　宋朝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麒麟是可以买的吗？”
　　顾薄言比划了几下，宋朝反应过来，“冰淇淋啊！我当是什么……”
　　因为顾薄言身体原因，宋朝一般不给他买冷饮。“行，要是学会了，可以买一个。”
　　顾薄言抱住她亲了一口，“小朝真好。”
　　宋朝带他去买了西装，又买了一些礼物，紧张的往父母家里赶。
　　“小朝，穿着不舒服……”顾薄言皱着眉头，拉了拉领带。宋朝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旁边也有很多女孩在看他，宋朝笑了一下，“但是你这样穿着，实在太好看了。”
　　宋朝教会了他不再随口都是文言文，却还没教会他现代的饮食和着装，但也无妨，来日方长。
　　到了父母家门口，宋朝紧张的看着顾薄言，“准备好了吗？”顾薄言点点头。
　　“小朝，用不用行礼呢？揖礼可以吗？”
　　宋朝一懵，“说了让你把古代那套礼节都忘了啊，没那么繁琐的，进去只用说，叔叔好阿姨好，就可以了。”
　　顾薄言点点头。宋朝刚想敲门，门便被打开了。
　　宋朝吓了一跳，“哈……妈，我们来了。”
　　“俩孩子来了怎么不敲门呢？”
　　宋朝应了几句，拉着顾薄言进去。
　　宋朝干咳了几声，向顾薄言递了递眼色，顾薄言忽然紧张，立刻反应过来，把礼物递给宋朝父母，“晚辈初次来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望岳飞岳母大人……”
　　宋朝瞬间有种高血压的感觉，狠狠拍了一把他的屁股。
　　宋朝妈妈有些愣住，很快尴尬笑了几声，“呵呵，这孩子挺幽默的……”
　　顾薄言一下子红了脸，“阿姨好叔叔好……”
　　吃饭时，宋朝爸爸对顾薄言相当满意，因为他几乎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对历史尤其了解。宋朝听的想笑。
　　宋朝爸爸忽然问了一句，“薄言啊，你家住哪里啊？”
　　宋朝愣了一下，只记着照顾他的身体和他的仪态表述，居然把这些忘了！
　　顾薄言想了一下，不明白宋朝给他递眼神的意义，“我家住海里！”
　　宋朝爸爸瞬间呆住。宋朝感觉简直头晕脑胀，“不不不……爸，他的意思是他家那块住宅区的名字是海里，他是本地人。”
　　“哦哦……”
　　宋朝抹了一把汗，宋朝爸爸又问，“家里多少人啊？”
　　顾薄言脱口而出，“一共十一个！我有九个姐姐！”
　　宋朝父母愣住，宋朝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的意思是……九个表姐，嘿嘿……亲戚们都生的女儿……”
　　宋朝妈妈问了一句，“孩子，这样算起来，你是单亲家庭吗？”
　　“对啊，父皇和母后生下我们，父皇就过世了。”宋朝听顾薄言说起过，鲛人之间结合后雄性鲛人就会离世。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宋朝一巴掌拍在顾薄言大腿上，“他他他……看古装片看的有点多……爸妈你们别问了！”
　　“最后问一个吧，你妈妈什么工作呢？”
　　顾薄言刚想说话，宋朝一把捂住他的嘴，“公司里的高层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