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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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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竹马 . 男人确实是越长大越不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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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reborn桑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啊!”
虽然我开了空调,但狱寺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是宿醉让他太难受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耐着性子回答他:“杀人的技巧,为人处世的道理,交际里的周旋,确实是教了我很多。”
看他脸色实在很差,我凑上去问道:“需要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吗,不过我不确定附近的药店是不是有这个东西。”
“……不用了”狱寺微微侧开身体避开了我,眼神有些闪躲,“看来reborn桑教的东西,除了第一个其他的你都没学到。”
“嘛。”听到狱寺这么说,我也不是很在意,“因为他还说,只要第一点学到位,其他的就都可以用它解决了,不愧是reborn对吧,对Mafia的理解真是登峰造极。”
我询问着狱寺,他却被水呛得咳嗽起来。
我抓过纸巾递了过去,拍了拍狱寺的背,“隼人为什么会来西西里?”
我有些好奇,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单从外表来看,他甚至都不适合再被称作一个少年了。
“我要去日本了。”
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却让我瞬间反应过来,他是来见九代首领的。
而去日本,当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Vongola希望他与沢田纲吉进行接触。
“reborn桑传来消息,让我去日本辅佐那个叫什么沢田,沢田什么来着的候选人……”
居然是reborn的安排而不是九代首领,我有些意外——明明教导迪诺的时候,reborn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以致于大部分时间,挥舞着鞭子折磨迪诺的都不是他而是我。
我本以为没有我可以任他差遣,大概花不了两个月reborn就会对那样的小兔子感到腻烦,可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厌烦,甚至还兴致高昂得很。
Vongola毫无疑问对狱寺隼人抱有强烈的期待,说是内定的下一任守护者人选也不为过,让他去日本,看来是来真的了。
我有些唏嘘——可怜的Xanxus,本来每天要忍受斯库瓦罗的大嗓门,就已经很可怜了,以后大概率还要在兔子手下讨生活,真是让人怜惜。
这样想着,我面无表情地说完了那个狱寺没能记住的名字,“沢田纲吉。”
“对,是这个名字,莉莉知道他吗,这个继任者候选人?”
狱寺显然对沢田纲吉也很有兴趣,下意识地像以前那样叫出了我的昵称。
只是要是看过寄给沢田家光的那些信和照片,以及随信附带的数不清的0分试卷,优等生狱寺隼人一定会崩溃的吧。
看在我们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上,我决定不打破他脑子里可能的美好幻想,只是回答道:“是个温柔的人。”
可惜,「温柔」在Mafia的世界,可算不上是什么褒义的形容词。
但是显然这个词语让狱寺联想到的东西和我不一样,他似乎在沉思什么。
沉思的狱寺看起来很阴郁,我并不喜欢,于是决定换个话题。
“不去见见碧洋琪吗,她很想你。”
狱寺的脸在听到我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便冷得像一块寒冰。
“不必了。”
冷若冰霜的脸看起来也很有趣,我看着他一头凌乱的银发,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
“明明以前是个更直率的男孩子,意大利男人,果然到了某个年纪就会开始满嘴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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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狱寺隼人的第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在跟随reborn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用了一些手段,调查了关于我所使用的这具身体的相关信息。
这具身体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甚至我都不确定她是否能被称作人,比起人,她其实更像是一件拥有生命的兵器。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但骨子里全是化不去的杀欲和戾气。
那种从细胞里迸发而出的嗜血情绪,连身为木叶暗部的我都无法将它彻底压制下去。
原因对我来说是未知的,可我最讨厌的就是「未知」,因为被冠上这个称呼的一切,无疑最终都会给我带来麻烦。
所以我尽我所能彻查了一切——
这具身体是巴托纳斯家族基地里的实验体,用于研究死气火焰的开发,但原本的研究并没有成功,只留下了这样像人造兵器一样的孩子。
很长一段时间,与其说reborn是在教导我,不如说他是在教我如何压制这具身体本身就带有的「思想和本能」。
如果不是多活了一世,思维模式已经是个成年人,我想我大概会败得很彻底。
过程虽然不堪回首,不过最终还是成功了就是了,只是中途惹出不少祸事。
狱寺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离家出走,被Vongola的一个敌对家族绑架之后,为表重视的九代首领委托了reborn确保把这位小公子毫发无损的接回来。
reborn带上了我,交代我只需要杀掉他们的boss。
但是那个家族的人基本被我宰了个干净。
逃掉的几个小喽啰,reborn没有取他们的命——捡回一条命的人口中传递出的信息带着血腥味,总是散播得很快,这对vongola来说,是表态,也是威慑。
唯一不好的一点的就是,那晚之后,即便我再不愿意,莉莉丝这个名字也被打上了vongola的标签。
「西西里的火」,他们开始这样称呼我。
不只是因为这具身体有一头鲜艳的红发,更因为那个屠杀的夜晚,我身上染透了的血。
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个人,当时我手里凶器的动作机械又冰冷,我知道reborn在暗处看着我,但是他没有出来阻止。
属于我自己的思想在告诉我,我已经偏离了正轨,但身体却不听我的使唤——腥甜的铁锈味让这具身体兴奋到了极点,我连清醒维持自己的自我都十分艰难。
很快,空气里只剩下了一个属于小孩子的急促呼吸声。
我摇摇晃晃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举起了手里的军刀。
——那是任务的目标,我不该杀他。
但从小孩子脆弱而纤细的脖颈间发出的,动脉搏动的声音实在太过动听,这具身体无疑被诱惑到了极点。
好在在这个漂亮的银发小孩子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冰冷尸体之前,一发子弹穿过了我的肩膀,军刀因为瞬间的失力掉落在地上滑了出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要杀了任务目标么,莉莉。”
reborn没有情绪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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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叶的我被很多人称赞过优秀,虽然前面都要加上一句修饰。
因为第三次忍界大战,我那一届的忍校生基本都是提前毕业上了战场,当然,最后死得也没剩下了多少。
活下来的自然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在后来的日子里或多或少有了响亮的名号,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我那个同桌,光靠名字就能吓退人,着实让人嫉妒。
总是和这样的人放在一起做比较的滋味是很微妙的,何况我又一直是落于下风的那一个,所以战后只要机会一摆在眼前,我马上就选择走上了和同桌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他做他的精英上忍,我当我的暗部队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父母早就死了八百年的我,监护人又死在了那个混乱的夜晚,所以没有人会反对我进入暗部。
请我吃饭的时候,同桌看起来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就是个独断的天才,以己度人,自然也不会对别人的决定妄加置喙。
只剩个嘴碎的卡卡西,在和我打了一架以后,也就安静了。
没有了同桌作为参考系的世界是美好的,因为在称赞我优秀的时候,再不会有人在前面加上「虽然不如宇智波止水」来作为定语。
卡卡西说我是在逃避的时候,我虽然和他打了一架,却并没有否认——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同桌前进的速度就像他的名头形容的那样快,一直追着他跑的话,我迟早会把自己累死。
虽然偶尔会像那样放弃一下,逃避一下,但大多数时候,用来形容我的词语都只会与「优秀」相关——
像reborn这样失望的眼神,我从没见过。
所以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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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举着刀要取狱寺性命的我,大概在他幼小的内心留下了挥不去的阴影,以致于后来reborn带我登门致歉的时候,他都躲在房间里死活不出来。
我往门缝里给这位小少爷塞过很多东西,糖果、肉干、邮票、干花,甚至西西里最著名的艳星的裸/照——
总之都快把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房间的门才开了一小条缝。
不过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狱寺最终还是把那晚那个骇人的我忘了个干净,而我最终也还是压制住了这具身体,让她像reborn期望的那样,长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人。
沢田家光时常对我的这个形容表示怀疑,并向我强调像模像样的人至少是会笑的。
可是上辈子的我在二十岁之前就已经忘了要怎么笑,reborn也从没要求过我要做出个孩子该有的模样,事到如今如果硬要笑,我估计只能做出一个很惊悚的表情。
还是不要为难自己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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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狱寺的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但也绝不算少。
我对他家的家庭医生夏马尔很是感兴趣,当然,并不是像狱寺一样是对爆/炸物的兴趣,而是对制毒的兴趣。
reborn是那种对杀人手法很讲究的「有格调的杀手」,大概就表现在将枪械称作恋人,以及去杀人前要精心装扮一番,穿上手工定制的西装皮鞋,还要喷上一点香水——
仿佛是要去参加目标的婚礼,而不是亲手给目标开启葬礼的大门。
像是用毒这样的手段,他基本是嗤之以鼻的,更不要说教导我了。
但用毒对一个暗部的忍者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即便不擅长,也必须得训练身体对毒物的抗性。
上辈子的我是很喜欢用毒的,即使变成了小孩子,我也不准备把这项技能扔掉,但这个世界的毒物和火之国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还好在被我用了一些手段收买了以后,夏马尔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入门老师。
在我向狱寺表示出对夏马尔的憧憬以后,他勉强把我划分到了「算是朋友」的那个分类里,并数次邀请我和他一起研究炸弹。
只是即便换了个身体,我的思想以及对武器的偏好,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对于这种噪声完全超标的爆/炸物,我依旧是打从心底的鄙视。
从前我就很想不通,在暗部待了那么长时间的卡卡西,为什么会开发出雷切这种,扰民到了极致的聒噪忍术——暗部,直属火影的暗杀战术特殊部队,除了绝对的忠诚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守则,难道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绝对隐秘吗?
卡卡西如此行径,简直愧对他暗部队长的名头。
后来进入暗部的宇智波弟弟那种安静的杀人手法就很对我的胃口,我觉得此人被分在卡卡西手下简直是暴殄天物,所以几次递交了申请,要求把人转到我手下来,但是都被三代大人给驳回了。
理由好像是怕我因为多年以来对同桌的怨念,苛待这个孩子。
我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单独去找了宇智波弟弟谈话,但他居然表示自己愿意留在卡卡西的小队里——
气得我第二天在碰到止水的时候,大骂这些年在南贺川河岸边烤的鱼都喂了白眼狼了。
大概是我当时因为气愤,声音太大了,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卡卡西耳朵里。这厮在看到我的时候,肩膀抖个不停,还说要请我去一乐吃拉面。
而一边的大和,虽然面无表情,但我发誓他也绝对是在笑的。
总之,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是带着枪械,在没有消音/器的情况下,我都更愿意拿着军刀上去肉搏。
reborn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很是愚蠢,每次在看到我有枪不用,而是用冷兵器的时候,都会释放低气压。
如果是苦无这种暗器也就罢了,我如果是用刀,在结束任务之后,reborn就会在格斗教育的时候下手格外的重。
然后继续强调并逼迫我承认「枪械就是杀手的恋人」这一浪漫的准则。
我虽然嘴上屈服了,但是心里却是一次都没同意过。
如果把枪械换做苦无,我可能会勉强认同几分。
后来为了避免误解,我告诉了狱寺,我对夏马尔的那份「憧憬」,并不是因为什么高超的炸弹使用技术,单纯只是因为我觉得在灰色地带游走的医生,在里世界是属于那种「在多事之秋大概率不会出事的绝对存在」。
在听了我的那番话之后,狱寺炸了毛,大概一个多月没和我说话。
但他还是在第二个月递给了我,他从巴黎带回来的伴手礼。
可见,男人确实是越长大越不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