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西西里的火》倒着写的七

1、第 1 章 莉莉

　　第一章 . 莉莉 . 所以才说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

　　.

　　reborn出发去日本的前一天，CEDEF包下了西西里最贵的酒馆，美其名曰为他举行欢送会。

　　虽然想借口出任务直接不去，但是想必这种说辞reborn也不会买账，所以我还是在把目标折磨了个半死以后给了他个痛快。

　　招待我的侍应生大概是新来的，还没有被收买，不过也足够淡定，并没有被我这一身血淋淋的衣服给吓到，很快就送来了我点的伏特加。

　　可惜酒还没有被我端起来，就被人给拦截了。

　　“家光大人。”我站起来向CEDEF的首领欠身。

　　他按住我的肩膀让我重新坐了回去，转头示意侍应生，“给这家伙来杯牛奶。”

　　“请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了，家光大人。”

　　我对于这种半路拦截掉别人酒的行径感到很不快，语气也冷了几分。

　　“呀呀，女孩子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多吓人——说话也是，这样冷冰冰的，可不讨男孩子喜欢喔。”

　　沢田家光无视了我的不快，喝了一口我的伏特加，话中带笑。

　　“看来你的上一个任务目标不是很走运的样子……就这么不满吗，莉莉？”

　　我没有否认，只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他：“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您的孩子在我看来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我并不打算多和他废话，毕竟一旦纠缠下去，话题就会天马行空起来半天收不了场，我是来喝酒的，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然后重新再点上一杯。

　　沢田家光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的，还只有你一个。”

　　很显然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言语感到不快，反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头。

　　“待在西西里觉得寂寞的话，就去/日本找reborn，顺便看看我引以为傲的儿子——至于适合不适合，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一下不是更好吗，莉莉。”

　　把侍应生送来的牛奶递到我手里，沢田家光端着我的酒，对着这个新来的侍应生交代了几句，挥挥手大步离开了。

　　手里的牛奶是加热过的，温度正好，但我还是想要喝酒。

　　我示意侍应生重新给我上杯伏特加，但他明显被刚离开的那家伙收买了，视死如归地对着我摇头，仿佛我不是在点一杯酒，而是手里握着枪械，正要取他全家的性命。

　　CEDEF的人都把我当做孩子，哪怕我现在已经离成年不远了，他们的态度也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实在是这具身体的脸看起来太嫩了。

　　——但这并不是我能选择的。

　　我在死前发动的时空间忍术，本是想将自己送回过去，却因为暴走的查克拉，把自己送到了这个异世界。

　　恰好能找到一具可供使用的身体已经是万幸了，外貌年龄什么的，对当时不过一刻钟就要消散掉的我来说，委实不太重要。

　　孩子也有孩子的好处，可以理所当然地装作无知，安全地汲取这个世界的信息。

　　不对，倒也算不上特别的安全。

　　和我本来那个被忍者支配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暗地里的主宰，被称作Mafia。

　　虽然名称不同，但是本质在我看来却是差不多的，都是用武力值说话的组织罢了。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一个样子，强者才有话语权。

　　沢田家光将我留在了CEDEF，教会了我这个世界的常识，然后便把我交给了reborn。

　　不管是他掌管的CEDEF还是reborn掌管的暗杀部门，都隶属西西里最强大的Mafia家族——vongola家族。

　　这个家族在暗世界的地位大概可以和忍界的木叶划上等号。

　　从负责的工作和部门持有的权利来看，CEDEF在我眼中就等于木叶的那群木头顾问，而reborn掌管的暗杀部门，自然等同于火影直属的暗部。

　　不过沢田家光不像木叶的顾问老头老太那样腐朽顽固，reborn也不像暗部那样将绝对的忠诚刻在骨子里。

　　他似乎是因为和vongola九代首领的私人关系才待在西西里的，而不是宣誓效忠于这个家族。

　　我也觉得能够理解，毕竟这样一个拥有着「第一杀手」名头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捆绑在组织关系这样无聊的束缚里。

　　强者总是向往自由的。

　　.

　　沢田家光将我交给reborn，一开始其实只是因为不信任而已，哪怕那时候的我看起来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对于reborn来说，我只是个监视对象，即便是他嫌麻烦立刻把我杀了，也不会有人去质疑他的做法。

　　他让我向他证明，我有活下来的价值——这其实是在变相向我索要对于vongola的忠诚，或者说至少验证自己的「无害」。

　　我并不是很愿意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下，把自己跟这个蛤蜊家族绑在一起。

　　不过除了宣誓忠诚，但对于reborn这样的人，我也有别的方法向他证明我的价值——

　　我开始帮他杀人。

　　虽然换了个身体，一时半会也提取不出查克拉，但我还没有把我学习的体术忘干净。

　　这个世界的人并不会使用忍术，在死气之火被开发普及之前，只是一直单纯依赖着武器。

　　白刃战和暗杀，对于暗部出身的我来说，比吃饭还要简单。

　　果然，作为一个「有用的人」，我很快被reborn收作了弟子。

　　说是弟子，其实应该是下属更为贴切。

　　在我长到有暗杀部门的办公桌那么高的时候，reborn就很少再教导我，而是给我安了个不大不小的名头，让我在他出去风流的时候，替他处理部门里的事务。

　　我真的很好奇，他那具婴儿的身体，到底哪里可以跟风流二字挂钩。所以我曾经跟踪过他两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这对原本对自己的追踪术相当自信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更不用说在reborn「风流」回来之后，我还要挨他一顿「格斗教育」。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偶尔称reborn一声老师——他的确对得起那个「第一杀手」的名头，也的确在这个世界拥有毋庸置疑的话语权。

　　.

　　我捧着牛奶杯找到reborn的时候，他正在和碧洋琪调情。

　　说是调情，但由于是婴儿的身体，这个场景在我眼里总是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老师，碧洋琪小姐。”我点头对他们打着招呼。

　　“莉莉”，碧洋琪朝我招手，示意我坐下，“好好道个别吧，听reborn说你不打算跟他一起去日本，看样子你们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reborn凉凉地扫了我一眼，他大概是觉得我这一身血又捧着牛奶装乖宝宝的样子十分滑稽，脸上的表情很有些鄙视的味道。

　　只是他不知道，用婴儿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在我看来其实也蛮滑稽的。

　　“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reborn把列恩变回手/枪握在手里，仿佛下一秒就会对着我的脑袋来上一枪，“杀手的矜持看起来都被你忘干净了。”

　　“老师，我只是找了个途径发泄一下情绪，这并不会影响任务质量，您也知道，我正处于多愁善感的年纪。”

　　我喝了一口奶，找了一番听起来像模像样的托词，拐弯抹角地向他传达着「我不支持沢田纲吉」这么一个真情实感的想法。

　　“这次是九代目的委托，你可以保持你的立场不到日本协助。”

　　reborn用枪顶了顶帽檐，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跟平常一样，看不出来情绪。

　　他并不在乎我心里的那把天平到底偏向哪一边，只要不威胁到vongola本身，我这些像使小性子一样的「出格行为」，自然是被他无视掉了。

　　reborn就像他平常出门前那样对我交代道：“但是我不在的期间，你要负责处理意大利本部的事务。”

　　这话跟他上次这么交代我的时候如出一辙，但出门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他平时出门是为了找女人或者杀人，这次却是为了去日本养兔子。

　　我点头应了一声。

　　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只不过这次的持续时间会长上那么一点罢了，我并不介意。

　　甚至等他走了以后，我说不定就能在西西里畅快地喝上一晚上酒了。

　　倒也算得上好事。

　　只是一想到顶着「第一杀手」名头的reborn，要千里迢迢到日本去培养沢田家光那个像小兔子一样软乎乎的儿子，来作为vongola的接班人，我还是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如果要类比，大概就跟卡卡西在某个早晨告诉我，他那金光闪闪的老师要归隐田园去山里种地差不多。

　　.

　　门外顾问的首领沢田家光是个不折不扣的秀儿狂魔。

　　虽然从没真正见过那个跟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一般大的男孩子，但是那些记录在信件和照片里的辉煌事迹，给我留下的印象着实不浅。

　　沢田家光和水门大人一样，是个温柔的强者，但是他的儿子毫无疑问只继承了前者，并且他也不可能像水门大人一样，在儿子的身体里留下九尾那样的开挂杀器。

　　相比起来——

　　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reborn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给我扔下了一句。

　　“还有，莉莉，看好Varia。”

　　摇篮事件在西西里，是一个默认不能被提起的禁忌。

　　在Xanxus被封印之后，如果我不是reborn的学生，凭着和Varia还算得上不错的关系，就已经足够让我被抹杀了。

　　但是我还活得好好的，Xanxus被冻了那么几年也没死，可见九代目对这个叛逆却优秀的养子还是留有恻隐之心的。

　　——大概就是当年三代火影大人看大蛇丸的那种感觉吧。

　　可惜恻隐之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三代大人当时死得憋屈，vongola的九代目选择了一只小兔子做继承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这样的想法可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毕竟reborn和这位九代目的私交很是不错，如果不知好歹地说出来，我大概又要久违地迎来一场「格斗教育」。

　　于是我放下杯子，看向reborn，承诺道：“我会随时汇报Varia的动向，希望老师一切顺利。”

　　这当然只是场面话，我并不希望由那个叫沢田纲吉的少年来继承vongola，相较于Xanxus，他的确是没有天赋——无论是资质还是手段。

　　我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出于善意。

　　这样眼睛里只能看到阳光的孩子，如果被西西里地下世界的黑暗给吞噬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reborn漫不经心地朝我开了一枪，“说场面话的时候给我多带点感情啊，小鬼。”

　　看我偏头躲过，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推崇强者没有错，但是莉莉，人不能只用武力的强弱来分类。”

　　他似乎难得地有了对我说教的兴致，可惜说出来的话并无法让我认同。

　　人当然只能靠武力强弱来分类，谁强谁说话，是我那个世界的铁则。

　　就是因为不够强，我那倒霉的同桌才会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就是因为不够强，我才会死在四战里，甚至连发动的术都失败了，只能在这个异世界装小娃娃。

　　即便这个世界表面上看起来要比忍者世界和平得多，但西西里夜晚的暗潮涌动跟忍村之间的明争暗斗相比，区别也并不大。

　　“老师跟家光大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都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我知道reborn想说什么，他大概觉得给西西里带来一点阳光不是什么坏事，也觉得vongola可以接受变革。

　　但如果选择Xanxus，这条路明显会更轻松——

　　在我看来，用铁血手腕铺出来的路，可比繁花似锦的林间小道，要稳固得多。

　　我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想法，reborn自然也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

　　他从碧洋琪的怀里跳到我的头上，把我翘起来的几缕红发踩下去。

　　“所以才说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