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进展报告》深夜猫仔

11、第 11 章

　　...纸片人，这代表着正坐在杜崚对面讲述着遇鬼事件的杜雯，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赋予生命，在已经发展混乱的眳世界里，纸片人代表着她没有真正的灵性。
　　哪怕她在人们的面前侃侃而谈，哪怕她明明也经历着人生，她也只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行动着。
　　石旯季手中的摄像机发沉，他突然就打断了杜雯的讲述，问她:“这幢仿古建筑怎么来的？”
　　窗户纸被捅开了，杜崚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就去抓杜雯，却落空了。
　　杜雯在石旯季的感觉里已经完全变成了纸人，上面不断显现着文字，这些文字一点点的涌出直至将纸人完全铺满。
　　杜崚一遍遍像杜雯抓去，又一遍遍抓空，他的眼睛通红，喉咙里发出野兽样的嘶吼。
　　“不，不...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窗户纸的捅破，让杜崚意识到了杜雯身上的种种不合理。
　　一个正常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在阴森恐怖的祠堂里，不哭不闹。
　　一个骤然失去父母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在父母逝去后没有任何伤心的表现。
　　一个已然丢失经济来源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拥有这么一幢仿古建筑。
　　一个让他心生爱慕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下意识远离。
　　一个，一个，没有问题的人，为什么，他再也抓不住她的手啊！
　　抓住她啊，像小时候一样抓住她啊！
　　杜崚一遍遍尝试着，想像以前一样再次牵起她的手。
　　余余没拦着石旯季的尝试，在这个世界未稳定下来之前，这些总要面对的。
　　石旯季看着面前的杜雯，杜雯脸上不在有表情 ，声音也变得平直，她忽略了石旯季的问题，也忽略了一遍遍想要抓住她的杜崚。
　　杜雯不在有举动，也不在说话。
　　在石旯季的感觉里，她身上涌动的文字在不停地产生新的内容，余余告诉他那是杜雯这个人在衍化，她会在下一次有人问起建筑的来源时有个合理的解答，却仍不能改变纸片人的本质。
　　眳世界已经没有余力再给予世界内生命灵性了。
　　石旯季沉默的把设备收起，他拽着不断挣扎的杜崚出了屋子，回到大门口，重新敲起了门。
　　门铃声再一次响起，同之前一样的素雅的白色古服，枯黄的面容，漆黑的眼圈，声音疲惫的向石旯季和杜崚两人打着招呼。
　　杜崚不再挣扎，像是认了命。
　　他突然向石旯季挥了一拳，也不管石旯季有何反应，就转身回到了车上。
　　石旯季倒是没追上去，杜崚的样子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知倒在杜崚他们生活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导致杜雯和杜崚他们的衍化发生了不一样。
　　他也不想再通过杜崚去问询他们村子的事情，那未免太过残忍。
　　而且，也没必要了，有着杜雯这条未衍化完成的脉络，已经足够了。
　　[等混乱的力量全部排除，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衍化的，所以...]
　　余余的声音很轻，像悠悠然飘在空中的棉花，石旯季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不要和眳世界内的生命过多牵扯，是么？]
　　余余沉默了下，[使用眳世界的钥匙可以让他忘了这段记忆。]
　　石旯季停了在门口处等了一会儿，见杜崚暂时没下车的想法，只能走过去。
　　身后的大门慢慢关上，一时间，就连这幽静的院落都像不处于现世之中。
　　车门很轻易的拉开，杜崚没有拒绝交流的意思，但他也没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
　　“我可以让这段记忆...”
　　杜崚打断了石旯季的话语:“消失？是么？，像鸵鸟一样？”
　　石旯季摸不准杜崚的反应，他不想强制的让杜崚失忆，哪怕这片世界终将随机衍化。
　　杜崚想的很清楚，他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有着另一面的，他也一直在寻找着另一面。
　　对杜崚来说，直面杜雯身上的异常之处，让他掀开了曾将他牢牢包裹的面纱，也是这时他才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和杜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却总是想不起来与杜雯交流，总在不自觉远离杜雯。
　　他想要知道，完完全全的知道杜雯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引起这些异常的石旯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时的他怎么可能去遗忘记忆，失去关于真实的线索。
　　石旯季不知道该怎么和杜崚说，他不愿意失去记忆是可以想见的，毕竟他一直主张的就是看见真实。
　　可...怎么说？
　　世界生病了，所以出问题了。
　　会被送精神病院的吧。
　　余余叹了口气，他在项链空间内找到了眳世界钥匙，将爪子按了上去。
　　石旯季正想着该如何去说，却见杜崚一转头对着他说:“到了，把设备拿好！”
　　[摄像机内和行车记录仪的内容记得处理掉。]
　　依旧平静的话为石旯季解惑，为石旯季做着下一步的指导。

　　……

　　石旯季不在有疑问，看着眼前重演的一切，配合的参加演出。
　　询问，讲解，记录。
　　一切恢复了正常。
　　返程途中，杜崚问石旯季感觉外采怎么样，要不要之后负责这方面。
　　他看着平静如常的杜崚，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他与杜崚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玻璃，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些想家了。

　　……

　　车子在公司的宿舍区停下，石旯季下了车，他看着在明灭灯光中远离的车子，直至的站在路灯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费霖从超市采购回来就看见石旯季孤零零的身影，想了想，看在莱姆的份上把石旯季领了回去。
　　石旯季一路沉默，费霖也没想着开口说话，从小区门口到回到房间里，一路上两人之间安静至极。
　　在费霖眼里，石旯季是个可能导致工资变化的筹码，不至于巴结，但也不会让他对石旯季冷言冷语。
　　费霖已经在心里打好了关于石旯季草稿，准备在莱姆问询的时候讲述，想着钱多事少好伺候的领导，费霖的嘴角忍不住上翘，比起莱姆的哥哥唐峰，莱姆不知道靠谱了多少倍。
　　现在也就看个人，真不算什么。
　　石旯季不知道费霖的心里变化，他在想，或许他一开始就陷入了误区，现在的一切都应该以任务为主。
　　而他，哪怕没有忘记任务，却也不自觉的去渴望建立稳定的人际关系，讲心思花在了它处。
　　余余在石旯季回到房间后就现形出来，他半挂在石旯季的肩上，蹭了蹭着石旯季的脸。
　　而后从源钥匙内调出了一黑一花的两个动物，示意石旯季拿出眳世界钥匙，做出标记。
　　石旯季没什么精神的调动感知，辨别出了这俩是妖族，他暂时不想知道余余是这么把这一猫一鹦鹉拐来的，只按着余余之前做过的流程，将眳世界钥匙放在额头，调动精神给面前的黑猫，鹦鹉做着标记。
　　只有石旯季和余余能看见的白光从黑猫和鹦鹉身上蔓延开，沿着两只身上看不见的线，穿墙而出。
　　同杜雯那时一样，这些白光找到同属的力量体系，一一进行标记，在没有彻底梳理完眳世界内部时，被标记的所有存在都会被隔离，除了余余和石旯季，没有生命能再找到他们。
　　他们，从这个世界被驱逐了。
　　而他们存在的痕迹，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梦一样，被人遗忘。
　　这是石旯季和余余接下来要做的事，七十二个故事，他需要从中找到线索，在现实之中找到它们，将不需要的一一剥离。
　　石旯季放下钥匙，和余余讲起了今天早上碰见的那个女生，知道了自己的辨别能力被增强后，石旯季想起了早上碰见的那个女生，他当时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却不知道这异常感是源于他的辨别能力，还是单纯的对女生表现出的行为察觉到不妥。
　　余余倒是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无非是因为石旯季的技能还不够稳定，也不够熟悉。
　　石旯季对于这项能力的掌握还不到位，不能像余余一样只打个照面就能进行分辨。
　　他需要去尝试，锻炼来掌握这项技能，而最快的方法就是不断地接触事物，形成反射，从而完全掌握。
　　这也是为什么余余不让石旯季先锻炼这项能力的原因，毕竟这技能是在实践中得真知的，光是靠余余说，石旯季是怎么也不会知道，辨别技能到底是怎么用的。
　　至于石旯季说的那个女生，余余用自身的能量感应到了位置，明天找机会接触一下就知道到底如何了。
　　余余并不急，目前的进展还算不错已经标记完成了3个，也有5个能从时间线上找到存在的线索，剩下的也不急，莱姆的出现源于眳世界的指示，总归不是干摆着的，更何况还获得了可吸收的源气息。
　　想到这，余余将玉蝶碎片调了出来，让石旯季用精神感受。
　　石旯季没多想按着余余的话照做，谁知道，他的精神刚一触碰玉蝶碎片，他脑子里就轰的一下，仿佛经历了地震海啸一般嗡鸣不断，他一下子承受不来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