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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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页漂亮的杏眼在黑暗逐渐睁开，鼻尖萦绕着一股子令他反感的消毒水味道，叶成页的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两下。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糟了’。
许是房间里有些闷热的原因，叶成页觉得自己嘴唇有些干燥，他舔了舔唇角。窗外的月光被窗帘遮住大半，只朦朦胧胧洒下一层薄纱在地面。
叶成页垂眸看了眼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比自己的大差不多半个指节。叶成页绷紧了嘴角，一点点将手从那人手心底下抽出来。
叶成页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热，房间里一团黑，叶成页只能看到李子博模模糊糊趴在床上的人影，以及听到些细微的呼吸声。他弯下腰，宽大的病号服瞬间变得松松垮垮，像是挂在他身上一般。
他慢吞吞地抬起手，将李子博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月色之下，男人的肤色白皙，叶成页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可能这个人只有在睡觉的时候，眉眼才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嚣张的美感吧。
叶成页边想着边伸出手轻戳李子博眼下的小痣，他清楚地记得，李子博初中的时候还没有这颗痣。叶成页定眼瞧着这痣看了许久，随后叹了口气。
“身上怎么这么多痣。”叶成页说着，不轻不重地捻了下男人眼下的痣。突然叶成页像是被电流激过手指一般抽回了手，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使自己的思绪重新放到正事上。
比如喝杯水。
床头上只有一个空杯子，叶成页淡淡扫了一眼，随后目光定在了自己床对面的电视柜上的暖壶。叶成页悄悄挪动身体，动作不敢放得太大，害怕惊醒李子博。
叶成页放轻了脚步，一点点朝着电视柜的方向走。他一边倒水，一边看向李子博，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后脑勺，叶成页看得入迷，举着纸杯慢慢悠悠地坐到电视柜上面，一只足尖悬空，另一只轻轻点地。叶成页的眉眼笑得弯弯的，黑夜之中，眼睛亮得像是把月亮盈进去了般。
回忆像是挤进窗棂的凉风，强势，一股脑地灌了进来。
夏日的公交车站里堆满了人，暑气在每个人的周身挥散不去，叶成页正用手扇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少年察觉到李子博的目光后，立马放下手来倾身问道：“怎么了？”
李子博看着叶成页额上的细汗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少年轻搭眼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垂眸看着地面，许是天气过于炎热，叶成页难得在李子博这张精致的脸上看出一丝厌烦的情绪。少年觉得有趣，不免多看了几眼，甚至腾出心思逗弄两句：“你睫毛好长啊。”
李子博的睫毛翘而卷，眨眼的时候像是会勾人心魂般，他年纪尚小，长相虽然青涩，但也确实突出。叶成页看到自己淡的跟水一般的面庞时偶尔也会涌上一股自卑感。但想到是给李子博当绿叶，也算是可以接受。
“那我全部送给你。”李子博抬眼看向叶成页，直勾勾地，看得叶成页心脏漏掉了一拍。正好公交车来了。
叶成页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了滚，少年双目澄澈明亮，如同寒江中的雪一般，不带着任何的淤泥，他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说道：“我新买的拼图到了，你要来我家一起拼么？”
李子博笑了下，那时候他们只有十四岁，叶成页觉得自己像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他能遇到这么一个好看的人，他还会对他露出这么好看的笑。他想，他这么好，这么耀眼，他一辈子都该站在光下。
叶成页抿了口水，当时李子博还没有染头发，跟普通初中生一样，穿着白色的校服，干练的短发，笑得时候眼里像是装满星河，浑身散发着青春期，眉间永远都有一点飞扬跋扈。他会挑起眉毛，笑着对他伸手，跟他道一句“早安。”
叶成页收回目光，心中的愧疚感一时涌上心头，如果当初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还会跟李子博分手么？他们是不是会上同一所高中，念同一个大学，他会找到一个好的工作来养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吧。
就算都没实现，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有人的回忆比恋爱还长，歉意比爱还浓。
叶成页放下纸杯，忽然看到李子博的背影动了动，叶成页的呼吸顿了一下。李子博的手在床上摸索了几下，没有摸到人后瞬间惊醒。他坐直身子，手在床面上来回摸索，像是一只被惊醒的鸟一样。
李子博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死了，后背冒出密密的冷汗，声音连带着手一起颤抖：“圆圆...”说完他扶着床面缓缓站起身。叶成页听到这个称呼后心中不禁一阵酸麻，曾经最亲密的称呼，现在听来跟个笑话一样。
叶成页绷直着唇角不想答应这话，只想躲在暗处等李子博转过头来的时候吓他一跳。他看着李子博动作僵硬地转过身，目光停留在他这处，叶成页面上表情松了松，足尖轻轻踩地，打算重新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李子博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叶成页看着他伸出了双手，在空中捉了几下。叶成页轻微皱眉，不解地看着李子博的迷惑动作。只见这人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叶成页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眼熟。
他看着李子博磕磕绊绊地走到他的面前，在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时候贴着墙根转了个弯，叶成页握着柜沿的手紧了紧，左边的一颗小虎牙咬着下唇，疼痛感刺激着他，直到灯被打开的时候叶成页才松开。
李子博的手按在开关上，他垂着脑袋盯着地面大口地喘着气，病房里鸦默雀静，一时间只有他的喘息声。大约过了十几秒，他才抬起头，随手撩起自己的刘海，下一秒手就搭到了病房的门把手上。
“你要去哪儿？”叶成页问道。
李子博听见声音后，忙转过头顺着声音去找人。叶成页光着脚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看着李子博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后，皱着眉头抿着唇走了过去，“为什么开灯？”
李子博抬手揉了下眼睛，随后目光停在叶成页的脚上，他轻声开口，“你先别动。”
声音没有刚才的那么慌张，叶成页安安静静地站着没动，李子博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李子博将他抱起来他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悬空的感觉让叶成页没有安全感，他捶了两下李子博的肩膀，脸上蓦然腾起一抹红不禁惊呼道：“你放我下来！”
他被李子博这么抱着走了几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时不禁冷得一哆嗦，病号服单薄，凉意直窜骨髓。
李子博将叶成页托高，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叶成页的手紧紧揪着李子博的衣服，他垂眸看着这人的发顶，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压得我肩膀痛。”
叶成页身子骨薄，被李子博的下巴压久了，肩膀有些疼得发麻。李子博抬了抬下巴，顺便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叶成页的脖颈，叶成页害怕掉下去，不禁双腿夹紧了李子博的腰线。
“为什么对其他人那么乖？”李子博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垂下头，嘴唇蹭着叶成页的锁骨说道。
“什么？”
李子博的发丝蹭得叶成页脖颈处痒痒的，偏偏这人还不老实，唇还要来回蹭。
叶成页感觉自己锁骨上方的皮肤有些刺痛，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听到李子博问道：“为什么在我这儿就不乖？”
“叶成页，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对你是没脾气的？”
连续四个问句直接把叶成页砸懵了，他‘啊’了一声。
李子博略微抬起点头，亲了亲叶成页的脖子，随后留下一抹红痕。叶成页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有些酥麻，一时间也忘记了害怕，他将手搭在李子博的脖子上，试图拉开距离：“别吮...”
李子博舔了舔刚才自己弄出来的红痕，哑着声音道：“以前不是最喜欢我亲这儿了么？现在不喜欢了么？”说完换了个地方继续吮吸。
叶成页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绷得不成样子。自己的喉结被人舔.弄，他不紧咽咽口水，垂眸看着李子博的发顶，眼神逐渐迷离。
“我有男朋友了。”叶成页说话的时候微微喘着气，“你不能这样。”
李子博动作一顿，他沉沉地笑了一声，亲了一下叶成页的喉结。
“那就让他先带着帽子吧。”
“......你还真是...”叶成页知道这人不要脸，从小就是老流氓的状态，没想到人越大，脸皮越厚，现在连这种没下限的话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
李子博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直接堵上了叶成页的嘴，轻而易举地闯入他的口腔，好不费劲地掠夺他的领地，叶成页气得耳朵根发红，他推不开李子博，只能咬一下李子博的舌头。还好他的力度不大，李子博闷哼一声，像是惩罚叶成页一样，直接把人抵在墙上，手放肆地撩开病号服摸上对方滑嫩的皮肤。
叶成页的腰很敏感，他轻微颤抖着，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李子博知道叶成页的点在哪里，所以没敢太过分，他睁开眼睛，偏了偏头给叶成页喘息的空间。
“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听话地做手术。”
你完全可以拒绝的。
李子博没有资格说出后一句，只能憋在心里。叶成页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李子博，他的眼中已经撩起了火，叶成页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跟往常一样，像一面宁静的湖水一般。过了几秒他才开口缓慢地说道：“我不想让她再受苦了。”
李子博知道这个‘她’说得是谁，他慢慢抱住叶成页，抱得紧紧的，将人送回到病床上。
“温娘娘最近身体还好么？”李子博问道。温婉从小对他就很好，现在一连几年没见，李子博还是有点想念她的。
叶成页躺在病床上，李子博帮他盖好被子，隔着被褥捂着他的脚。叶成页缩了缩脚躲开了李子博的手，他垂下眼皮，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他没有回答李子博的问题，只是问道：“今天几号了？”
“19号。”
叶成页的睫毛颤了颤，轻声‘嗯’了一句。李子博拿起一旁的手机站起身准备要去关灯，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叶成页叫他。
“李子博。”
“你要是想她，等天亮了跟我一起去看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