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叶 ...
-
叶成页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子博，李子博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到些情绪或者是那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他看不清，他不知道叶成页是什么反应。
李子博垂下手腕想去握叶成页的手，手刚碰上去，叶成页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不择路地躲开。声音听上去冰冰的，李子博听着如同坠入冰窟一般。“李子博，我有男朋友了。”
李子博被气得发笑，他抽回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是我过界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叶成页要虚构一个压根就不存在的人来防着他。他看着叶成页白嫩的手心问道：“叶成页，最起码的，你也应该跟我说清楚当年为什么分手吧？”
叶成页抿着唇偏开了视线，他不想让李子博看见他躲闪的视线。叶成页咬了下下唇：“不喜欢了呗，还能因为什么？”
“不喜欢了？你跟我说分手的一周前刚跟我说喜欢我！”李子博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灭都灭不掉。男人挑了下自己的眉毛。因为生气说话都带着颤音，“叶成页，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叶成页没说话，他的手搭在树枝道具上，用力攥得指尖发白。
回忆如同斑驳的疏影一样，破碎着闯入大脑。
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阳光，陈秀秀女士的脚步声在门外越来越清晰，叶成页被李子博按在书桌上，领口处被扯开，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上面的红色痕迹看得人浮想联翩。他红着眼睛伸手去推咬着自己耳朵的李子博，他现在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陈秀秀女士的纤纤玉指搭在门把手上：“木子十。”说完便按了下去。
叶成页听着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门没有被打开，陈秀秀女士看着已经上锁了的门挑了挑眉，“李子博，别引着小叶在里面偷玩！”女人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的新烫的大波浪发，“我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做饭。”
陈秀秀说完转头便走，刚走出没两步才想起来自己有话忘了说。
叶成页刚松了口气，就又听见陈秀秀折返回来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还有钥匙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叶成页感觉今天心脏病就得复发了。陈秀秀没有用钥匙开门，她冲着门板柔声喊到：“小叶今天晚点走，在我们家吃完饭再走哈！”说完这位女士才放心离开。
李子博没忍住在叶成页的耳边沉沉地笑了一声，叶成页赌气般的推了他一下，“你太胡来了。”
“我怎么了？我锁门了，也写完作业了。”李子博说着便又扯出一抹笑容。
叶成页没搭理他，反而去看李子博的手指。少年的手指长得也极其漂亮，骨节清瘦，指节修长。叶成页想到了胡离给李子博取的外号，觉得真没取错，看上去这人真的跟个花瓶一样。
只不过是个嚣张的，傲得不可忽视的花瓶。
李子博见叶成页不理他，手上便开始不老实，他撩起叶成页的衣服，在对方惊慌失措的叫声中捏住了他肚子上的痒痒肉，叶成页笑得前仰后合，小脸粉扑扑的，李子博越看越喜欢。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脾气这么好的人呢。
偏偏还叫他给遇上了，果然上天说得没错，长得好看就是有福。
李子博边这么想着边亲吻叶成页的脸颊，声音闷闷地：“圆圆，喜欢我么？”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叶成页靠在他的身上喘着气，他亲了亲李子博的鬓角，声音带着点软意：“喜欢。”
“最喜欢你了。”
“李子博，我最喜欢你了。”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是叶成页的最后一次告白，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叶成页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他擤了擤鼻子，眼眶发红的吓人。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了，鼻尖的消毒水味萦绕着他，闻得人难受。
他抓起一旁的手机，打字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点开跟李子博的聊天记录，他看着一水儿李子博发来的信息，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回李子博的信息。他点开键盘输入了几个字，几个字光是打出来就看得叶成页心疼，他忍着哭声把字全删了，重新换了一行新的。
信息发送出去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坐在床上放声大哭，哭声太大了，旁边的阿婆拉开帘子看了他一眼，老人家并没有因为被扰了清梦而发怒，反而有些心酸地放下了帘子，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叹道：“可怜的孩子。”
一直到叶成页醒来他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了，生命，亲人，包括至死不渝的爱人。
他眼眶发红的看着李子博，余光瞥到了一旁的季思年，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颊开始流。李子博也没想到这一句话杀伤力这么大，能把人说哭。他手忙脚乱的要帮叶成页擦眼泪，语气都放软了：“圆圆，你怎么哭了？”
叶成页越哭越凶，他躲开李子博的手指，自己偏着头调整呼吸，试图稳定情绪。李子博垂着头看着地板，眼眶发红，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到底是有什么一直瞒着他的？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已经有些路过的工作人员向他们投来八卦的视线。叶成页从李子博的手心里接过纸巾小声道了句谢谢，等到自己情绪稳定了后才向李子博解释。
“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你别放在心上。”叶成页说完眨了眨眼睛补充道，“不是因为你。”
李子博点了点头，他垂着脑袋不敢让叶成页看他的眼睛。叶成页跳下树枝站在李子博的面前。以叶成页的个头来看他不算是矮的，但是站在李子博身边的时候却显得有些娇小。
“走吧，休息会儿，待会儿还要拍别的。”叶成页轻拽了一下李子博的宽大的袖子。
李子博的手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叶成页的手，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叶成页的手僵在半空，半晌，他才放下手无奈地笑了笑。
“叶成页，注意一下，你有男朋友。”
叶成页应了声，抬脚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他现在想自己找个地方静一静，最好谁都注意不到他，谁都不要想起他。
刚走了没几步叶成页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疼，他想自己坐下肯定就没事了。他想着便调整呼吸加快了脚步，突然脚下一软，自己的呼吸乱了。
叶成页摔倒在地。
“药...”叶成页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死了。
凌乱的脚步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分不清是谁的脚步声，也听不清是谁在说话，只能感觉到身旁人的慌乱。
“夏彭！找夏彭过来！”
李子博抱着叶成页跌坐在地上，四处寻找着夏彭的身影。身边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李子博额上的细汗越来越密，他嗓子有些喊哑了，恨不得现在自己拔腿跑出去喊夏彭。
但是他又放心不下叶成页。
慌乱之际他感觉到叶成页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叶成页虚弱地只剩下气音。
“药...衣服...”
李子博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努力分辨这几个音节。
人的求生欲望很强，叶成页趁着意识还算清醒，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身上这身戏服太复杂了，他实在是翻不开。李子博隐约听清一点，他动作迅速地去掏叶成页的衣服。但是越心急越乱，手指打着滑的错过。
夏彭被季思年从面包车上拽下来，还没问清楚缘由就被拉着一通跑。刚进棚里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角落里叽叽喳喳地吵得人心烦。季思年把夏彭推进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叶成页和手忙脚乱的李子博。
叶成页衣服设计得有些复杂，要是想掏到口袋还得将叶成页身子翻过去。李子博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泪水还是汗水，只听见嘈杂的人群之中，季思年的声音格外突出：“夏彭来了。”
李子博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去扯夏彭的包，给夏彭吓得国粹一直往外冒。
夏彭的包被扯断，碎珠子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在叶成页听来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他目光移向李子博，他想起曾经胡离给李子博取得外号，花瓶。
现在花瓶跪坐在地上，手上颤抖地倒着救心丸，叶成页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觉得心口更疼了，呼吸更难受了。
他就像一个小偷，跑到博物馆里打算偷窃一些东西拿来贩卖。刚盯上对方想要下手，就失手打破了他一样。李子博把药丸送到叶成页的口中。叶成页看着他的模样，心像是碎了一样。李子博活这么大，好像所有狼狈地样子都是与他有关。
他突然很握住李子博的手心，很想再看对方一眼，很想把这些年的遭遇都告诉他，顺便再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自己多爱他。
他们之间的表白大部分都是李子博说得，看上去李子博的喜欢也比他多。
没有人知道，一开始先动心的是叶成页。在风起之时。
第一天上幼儿园，想家的叶成页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李子博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秋风吹起，银杏叶簌簌往下飘落，垂在地面，飘在叶成页的衣服上。
李子博伸手把掉在衣服上的银杏叶拾起来，递到叶成页的面前，叶成页对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几步。李子博见着他退，不解地向前走了几步，追上他，手中的银杏叶金黄的耀眼，但没有叶成页面前这人更会捉人眼球。
李子博举着银杏叶咧嘴嘻嘻一笑：“你好呀，我叫李子博。”
“你叫什么啊？”
“告诉我好啦，我想和你当朋友！”
爱意随风起，风止爱仍存。
是初见，是初识，也是叶成页初次动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