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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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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君说连道基之伤都未化出本体的护族者以彩凰之身生抗七重天雷。
彩羽斑驳,翎羽处更是一片血色,血液结在暗淡的躯体上,除却一盏灯火微弱,毫无生迹,耗尽凤灵兰和他血液中残余的灵性也才算吊着一口气。
一个月后竟是忽然苏醒,修养到今日才算恢复半成,试探着问起当日为何事逆天伐命也绝口不提,有时也找些理由绕开。
长兄?如父?人界是这么说的吧,父君忙于加固沂迭封印,护族者有不有所不便,似乎的确是他这长兄最为合适。
“多谢。”白倾安有些宽慰,拨弄着枝上六朵桃花,“仙域不比太行,满山的桃花定是见不着了,养在屋中,睁眼便能见着也是好的。”
“嗯。”她点了点头,眉梢眼底尽是笑意,竟有几分痴情模样,“望他是真心待你。”
惊雀铜铃微曳,花雨漫山,流萤在艮山盘旋,点点幽绿的荧光或缀在矮木之间,或栖于叶尖饮露,一日日安定的生活谁都快要习惯。
昆仑山中,一人一剑沉睡,灵力所成的茧壳莹白,比三万年前黯淡了一毫。
末世大劫,退一步粉身碎骨,需做好最完备的打算,灵族都不曾避开过。
“帝君,此事决计不可拖延啊!”
“白凤凰不可放过!”
“太行山系不可再存。”
“帝君已拖延两日,莫非是帝后相阻?”身为火凰,出身本就有所质疑的地方,再拖下去,怕是话锋就要变了。
“帝后如何,容卿妄议!”殿下顿时安静,仍少不得碎语,月长眼眸一转,向他传音。
“帝君,此事的确不宜再延,需得……”
“明日整军!”一道军令落下,殿中彻底安静下来,接着众仙齐齐拱手。亲近神族的一派噙了一丝笑意,一直持着中立态度的仙也不好多言。
星象偏转,命格再变。
“青帝,这星象,究竟何意?”
叶锋立身一旁,对这多次变换的星象十分忌惮,“虽入末世,星象也不至于几万年便偏离轨道,当日猜测,怕是成真。”
“白族尚居素箫之时,先祖便吩咐我等不得招惹辛辰前辈,先祖应是知晓的。神族,多半也是推演出了什么。”青帝长叹,收回远眺的视线,神族那些稀薄的血脉只是见了几息画面,才在近千年内发难,忌惮那画面中的凤凰,才不敢自己出手,不然,白族早在素箫之时便已灭族了。
人界,白族帝城。
“当心。”女子身姿纤细,伸手接住白垣澈落下的空盏,出手轻灵。朱唇轻语,轻轻将接下的茶盏放在一旁,“阿澈已有三两日心神不宁了,今日竟将茶盏都落了下来。”
“阿疏,星象变了。”闻言,名唤阿疏的女子抬眸,也望向那角星幕,瞳色漆黑,像是个凡人。
“末世天地的秩序乱流吗?”
“希望是吧。”星象多变,绝非善事,“阿疏。”
“怎么了?”女子朱唇微润,清澈的眼眸不带一丝杂质。
“过几日我要远行了。”法眼收敛,他垂下眸子,几分无奈。
“那个地方,阿疏去不得?”
“是。”白族子嗣身不由己,他总有太多事瞒着她,两情相悦,他又娶不得阿疏,只好相敬如宾。
“阿疏会为你守住帝城,阿澈放心的去吧。”他眸中凌厉的色彩乍现,几分绝然。
“……”望着女子坚定的神情,白垣澈张了张嘴,终是无言,他很想让阿疏离开,他们远非你想象中的孱弱,上界与人界的区别,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如他们与灵族之间。
“王妃腹中胎儿降生时若有百鸟绕梁,你要护那个孩子平安离开白城,不必等我。”阿疏发怔,有些不解,“这孩子,姓不得白。”
仙域大殿,一道蓝衣身影略显急促地走进大殿,见着他便跪了下来。
“帝君可是要出兵?”琥珀色的眸子已略显疲惫,璀璨的光芒黯淡了许多,险些就要落泪。
“夙仪……”
“太行白族心虑忠纯,从未有过分之举,帝君莫不是信了金乌预言?”坚毅的眸子闪烁,带着试探的意味。
“这字迹,你可认得?”指掌抚过虚空,一页兽皮浮现,『太行已居白凤凰近百』字字隽秀,应是女子传信,昔夕、夕雾二人都已离开太行,也不会是白族族民所为,这字,她倒是隐约识得的。
“认得。”眼眸垂下,柳眉又皱了几分,那人是有意让自己看到罢。她原来也可以如此算谋,云悦,你是要以白族给你千雀族民陪葬吗。
“夙仪。”闻言抬头,冰凉的温度自眉心传来,下一息,仙气凝滞,躯体也僵硬下来。
“我需给他们一个交代。”七万年,怕是护不住了。
“赶尽杀绝吗?”若护不住白族,那她当日决定入仙域为后有何意义?左右不过去东海寻了几日彩凰遗迹便出了这等事。
元池帝君将她小心放到榻上,漆黑的眸子瞥见她指尖无力的从他袖上滑落,眼睑微垂,看不出情绪。
神魂一阵颤动,只堪堪撑开一条眼缝,见他合门落锁,眼前便起了水雾,一时看不真切。
这五万年,原只有我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