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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那混蛋弟弟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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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的目的十分明确————大致讨论下节目安排,让所有人员迅速熟络起来。
叶晨星作为走后门进来的特殊存在,安分守己和张言一起当两朵乖巧向日葵。
她对着满桌的菜,毫无胃口。
大鱼大肉,像是丝毫不考虑艺人减重的需求,色泽和卖相足够诱人。
至少身边的小屁桃离开了经纪人,吃得很开心。
活脱脱像从外地逃难来的小乞丐,碗里堆满了爱吃的———其中不少还是叶晨星观察到她的小短手夹不到从而代劳的。
“在减肥吗?”
李袖和身边的副导演喝完一杯酒,余光扫到兴致缺缺的叶晨星。
她用筷子不住扒拉折磨着碗中绿油油的菜,就是不放进嘴里,在觥筹交错中显得格外突出。
又被身边努力吃肉的张言衬得毫无胃口。
“没。”
她迎上影帝的视线,友好笑了笑,夹了块小羊排证明自己并不热爱自我虐待。
咀嚼过程中,叶晨星并没尝到传说中五星级厨师的功力,她皱着眉,就像被人硬塞了一大块无味的口香糖,脸颊鼓鼓。
“那就是不爱吃桌上的这些肉?”
影帝追问了句,口吻拿捏得十分好。在多管闲事和过于关注之间,找到了最佳平衡点。
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班主任,逮住了班里最调皮的学生,既要问出个所以然,还要顾忌小孩的脸皮。
“算是吧……”
叶晨星点点头,终于咽下了那块小羊排。
皮笑肉不笑在心里补充了句,毕竟自家祖宗都是喝人.血的,这些牛羊鱼肉自然食之无味。
即使端着茶杯,叶晨星也逃不过敬酒的命运。
眼看殷梨和庄谣已和黄孟喝了一杯,她大方凑了过去,“黄导,我先敬您一杯。”
黄孟大约是真的喜欢这酒,本来黝黑粗糙的脸生生被冲红,像被谁狠揍了几拳,眼里夹着难以忽视的血丝。
嗯了声,不咸不淡和她碰了个杯。
——这么久才来敬酒,还真是一点都不积极,工作的时候难道也是这样吗?
人在屋檐下,叶晨星只能笑得真挚。为表诚意,猛地灌了半杯白水下去,肚子一下就有了饱胀感。
她盯着黄孟唯独对自己不亲切的眼神,有些郁闷。
还要录7期节目,难道要时刻在这种不冷不热的视线下,一路去南往北吗。
“导演,我知道……”
舔了舔唇,叶晨星很少做出自我辩解这样的行为。但事实上,身为一个逃难人士,她不得不折一下尊贵的细腰。
正当叶晨星准备侃侃而谈的时候,江衾寒端着酒杯站到两人之间,不怎么客气地接过了话茬,“既然黄导知道你不能喝酒,那叶小姐不妨让个位,让我陪黄导尽兴喝几杯?”
叶晨星再次幽幽打量江衾寒,他已经敬了一圈酒,再次回到黄孟这来。
掰手指数一数,也得有六七杯白酒了。
然而江衾寒此刻面色白净,眼神清明,丝毫酒意上头的迹象都没有。
叶晨星丝毫看不穿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脸皮很厚。
叶晨星起身,大方给这对酒友让出位置。
黄孟是一条大金腿,眼前这人,多少也算个小金腿。
因而叶晨星将自己心中的不甘和埋怨叠了叠揣起来,朝江衾寒点点头。
他也不客气地径直坐下,擦身而过的瞬间,吐出两个清冷高贵的字,“谢了。”
叶晨星只觉得刚才自己藏好的情绪,瞬间一点就燃,在心里灼灼烧起来。
她舔了下虎牙,眯眼看了江衾寒的后脑勺片刻,同样高贵冷艳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瞥到张言在低头吃水果。
年轻女孩就是胃口好,一个水果拼盘,三分之一都落到张言盘子里。
她吃得两腮鼓鼓,像个小松鼠。
近距离看了会当红小花现场吃播,叶晨星心情好了些,忍不住戳了下张言的右脸颊。
触感果然又软又嫩,全是胶原蛋白。
张言诧异转过头,见妖精转眼凑到面前来,状似亲昵开口,“小乖乖,你吃了这么多,肚子不撑吗?”
口中的梨子都没叶晨星的口吻甜,张言脸红了红,又变成个小屁桃。
摇了摇头,被近在咫尺的美色彻底喂饱。
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两点,除了江衾寒、李袖,还有没沾酒的两位女艺人,其他人多少有些醺然。
导演组的人哗啦啦带着酒味各自散开。
殷梨扶着庄谣回房了,两人大约是打定了节目播出后就公开的主意,也不避嫌,直接共用一个房间。
张言和叶晨星叽叽喳喳走在最后,多半是张言在说,叶晨星听着,时不时用充满母爱的眼神看一眼小姑娘。
“叶老师,言言,今天您二位先好好休息下。黄导的意思是……明天早上六点所有人就在门口集合,坐车去踏歌岛踩踩地皮,熟悉下情况然后试录。台本会在晚上给各位老师拿去,请提前熟读。”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对两人恭敬开口。
这尊称砸得叶晨星头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挂上营业用微笑,轻柔回应,“好的,知道了,谢谢你啊。”
张言也跟着乖巧道谢。
叶晨星房间比张言位置靠前,上二楼后她很快停下脚步,倚门朝张言挥挥手,“再见啦,明天早上见。”
“小叶姐,明天见。”
目送小屁桃哼着歌离开,叶晨星刚握上门把手,就记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自己出门前走得潇洒,将房卡也同样潇洒地扔在了房间里。
此刻只能求助不知在哪里的蒜蒜,“蒜蒜宝贝!你在哪,我没带房卡,快来拯救我啊。”
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出去,收起手机,转过身。
一眼就看到背后的江衾寒。
这人走路无声飘到她跟前,嘴里咬了根烟,还没点燃,正好奇看着叶晨星。
眼里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个小宝贝”。
叶晨星只觉得自己和这人不对付,摁了下鼻骨,佯装友好地开口,“江……老师不回房休息吗?”
——醉了,到处看热闹,这个男人是有多闲啊。
显然这人并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看看戏。”
叶晨星一时无话,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不太了解这位红得发紫的小生。
粉丝不都说他脸好性格好身材好,挑不出一个错处吗。怎么在她面前,跟撕了一层画皮似的,表现得如此没礼貌。
这人又不知道她曾经隔着门偷窥过他。
说到偷窥,叶晨星还是有点心虚,舔了舔唇侧过身去。只留半张侧脸给江衾寒,指望这人能识趣一点,自己挪步走开。
——不想和你交流,看到我拒绝的眼神了吗,大哥?
走廊那端,蒜蒜很快跑来。
“吃完午饭了?”一边刷卡开门,蒜蒜一边注视夹着烟走远的江衾寒。
身边的叶晨星倒是无话可说,也没有目送大神离开的意思,只催促蒜蒜快一点。
门开后。
蹬掉鞋子,叶晨星一个飞跃扑到床上,示意蒜蒜关上门,朝她有气无力招了招手。
“看看周围有没有小苍蝇。”
蒜蒜愣住,“不至于吧,这个地方……”
叶晨星提到叶明晞就头疼,“那个小混球惹了多大的祸,你不是不知道,华德尔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点了点头,蒜蒜也不多言,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瞳一片赤红。
却又比叶晨星那时的瞳孔颜色更加浑浊,整个眼眸都被染得血红。
乍然一看,有些可怕。
她四方逡巡了几分钟,确定没有什么造次的活物或者东西,才眨眨眼恢复正常。
“没问题。”
“也是。”
“虽然目前没看出来那尊大佛有什么不同,还是说……真的像传言那样,被封了神骨?”
叶晨星自言自语,翻身坐起来,“你联系上那个小混球没有。”
蒜蒜为难摇摇头,“小晞不知道去哪了,也没有去找北城的族人。白银联系了几次,都没得到结果。”
“追血术呢?”
“用过……但是……”
“取了谁的血?”
“老太太的。”
“得了,老太太都一千多岁了,还不如直接来问我要。”
蒜蒜看到叶晨星似笑非笑,以为是老太太私下授令被她知道了,立刻低下头,“可是您刚签了合同。取眉心血去追踪肯定会留下痕迹,也会伤到身体。至少三个月都好不了,这怎么能行?”
“这点小事重要,还是我那亲生的弟弟重要?”
“小晞也有这么大了,您别老把他当小孩看,小叶姐,您还是先顾着眼前的要紧事吧。”
蒜蒜刚壮着胆子劝完,眼前迅速闪过一道光,凌厉迫然。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点,看见叶晨星左手指间夹了根细长金针。
“小乖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着急起来还会不听我的话啊?”
叶晨星直勾勾看着她,瞳孔已经被染成赤红,虎牙急速生长抵住下唇。
做了个深呼吸,叶晨星狠下心将嘴唇咬破一个小口,暗红鲜血沿着唇角缓慢溢出。
她抬起右手擦拭唇角,接下这一点血液,缓缓涂抹在金针上。
那抹红像有生气一般沿着针尖蔓延、流淌,整根金针在瞬间变成了赤色。
蒜蒜也嗅到了那股味道,属于高等吸血鬼的血腥气,丝毫不刺鼻,泛着冷冷幽香。
她不安看着叶晨星。
叶晨星对着化妆镜坐下,整个人皮肤更加苍白,看上去病弱无比,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眼瞳赤红,牙齿尖锐。
她举起左手,用红针对准了眉心。
“小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