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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误入上神前尘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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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响彻在客栈上空,是管家的声音,路之然还从来没见过管家能跑的如此之快,仿佛一个大肉球,迎面而来:“郎君!救命啊!”
空气中飘散着血液特有的甜腥味儿,一人在明处,一人在暗处。
路之然淡淡问道:“何事慌张?“
管家都要尿了,恐惧的看向那处:“他来了!鬼!”
黑暗之处。
路之然迎着那方向看去,这是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一身脏污的白色粗布衣衫,手持着一把杀猪刀,刀刃锋利的闪过青光。
那后厨冲过来:“你动了俺后厨的肉!”
空气中有些什么味道,路之然仔细一闻,似乎是从后厨飘来粥香,还有些肉糜的香味,倒是让死气沉沉的客栈有了烟火气。
厨子提着刀,刀起刀落就要劈在那管家的脖颈儿上:“赔俺的肉!“
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也是从外地逃难来的难民,一口饭都吃不上,路相赏识他算数的才能,委以重任让他做相府的管事。
前世,他是怎么趾高气扬的,路之然就要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落入泥潭,受人屈辱,这算数再好没了眼睛,那就是废人一个!
路之然灵巧的避开。
管家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注意脚下,撞上了刀刃,哗啦一个长长的大口子,从额头到颧骨,那眼珠子几乎都要被刀横着劈开了。
管家抱着眼睛,在地上打滚:“郎君!奴的眼睛瞎了!”
路之然低垂着眼,毫无任何表情的看着管家,冷酷似是个阎王:“是么,你的命还在。”
极致的疼痛,让管家的面部扭曲:“我要杀了这个厨子!”
玲珑见状小声说:“昨夜,那厨子他和我们说过的,不许动他厨房里的东西,不然砍了他的一双手。”
路之然脚边的白衣沾染了献血,见地上一摊鲜艳的血渍,他皱皱眉头:“有言在先,是管家坏了规矩,怪不到人家头上。”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管家捂着伤口,匍匐在地上:“奴不想死啊!”
路之然把手里的折扇放下,安慰几句:“嗯,你还年轻,伤口不久就会好的,等你养好伤,我们就启程。”
白水乡离这里还有不少路,等到管家赶到了,怕是什么都晚了。
入了深夜。
梦妖现身:“七郎君,小妖这便带你入梦,看看这客栈的古怪。”
路之然笑眯眯道:“好啊!“
起了浓烟,遮挡了视线。
路之然随着梦妖在大雾里游走,像是一缕魂魄。
夜雨不休。
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外头,路之然道:“我们怎么还没到?”
梦妖道:“七郎君有所不知,梦境之处和外界不同,看似咫尺,却是要走上好些路,而且,特别统一迷路。”
路之然道:“这不就是和金母元君的幻境一般无二了?”
梦妖听到这大名,整个人哆嗦了下:“我等小妖,如何能和元君的幻境相比。”
路之然推开了一道房门。
地字号的房间格局摆设和天字号的房间,并无太大差别,那靠窗边是一张大床,只有那窗帘的颜色稍微有些不同,略微的显得陈旧。
窗帘已经被拉上,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外头雨水打进来。
路之然道:“紫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虽戴着面具,却好生眼熟。”
梦妖道:“弄错了!弄错了!”
金光一闪。
路之然身边的梦妖就消失了,只听到她的声音:“七郎君,小妖法力低微被结界弹出来了。”
金光,这怕是误入了哪位上神的梦境了。
路之然道:“莫慌,我看看就出来。”
他不是小侯爷,他是谢家主公,谢渊!此人凉薄,克父克母,正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因他而死的凶煞命格。
这样的命,只有原书主人公的紫薇星气运才压制得住,这也是谢渊宠爱原书主人公的最大原因,路之然看着这张脸,想起一个人来:“谢渊么?不愧是神格之体。”
就算在昏迷之中,也有强大的结界,可以保护元神。
“说来,你我也是有缘。”
路之然因他而死,身体才会见到他有如此大的反应:“那就且看一看,上神的梦境里,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梦里,有一条很大的蛇,金母元君慈悲为怀:“你二人,相生相克。”
“阿渊,元君说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你少啰嗦些,我定能听明白。”
“哦,那就是不曾听明白,装什么假正经。”
路之然听着有趣,这两位小道童年纪小小的,金母元君一脉,还收男童子么?
幻境之门,一身的血迹,
小道童道:“阿渊,你怎么总是迷路啊!金母元君的幻境里,又不是第一次来了,阿渊,莫不是,你在特意等着我,让我来寻你?”
小小年纪,那人生的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小道童转头,一笑:“阿渊,你又重了,我背不动你了。”
那叫阿渊的小道童,看起来就很不大好相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吭一声,他皱起眉道:“那下次换你。”
“我?我才不会迷路呢!”
“不会么?”
“当然!我可是紫微星啊!”
磅礴大雨。
谢渊打着伞,望着那一山高过一山,天也黑了。
“你为何,连回家的路都寻不到了。”
他在,等谁回家?
路之然的头有些疼,一些片段闪过自己的脑海,心口一阵翻山倒海的绞痛,扶着桌子才站定了:“怎么回事?”
这个身体对眼前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路之然还记得书里他被羞辱至死,名誉扫地,他不曾伤害过任何人,那手持着冰刃剑的谢渊,视他为地上最肮脏的泥。
路之然,他便死在了他手里。
或许,就是曾经的执念,这才是路之然对待谢渊不同的原因。
路之然喉咙一股腥甜,咳嗽道:“谢渊,你也有落到我手上之日。”
房里,有别人。
谢渊做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师父曾对他说过,梦境之事,不过是在以前发生过的,另一面的自己。
那人痴痴的在山里,等了数百年,怎么会是自己?
后来,有一个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谢渊,你也有落到我手上之日。”
谢渊忍不住的笑,大言不惭,是谁落在谁手里。
还未可知!
谢渊睡得端端正正,指骨分明搭在小腹上,动弹不得,他虽然昏睡,不过在那人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就便感觉到了。
这房里的人,气息熟悉,是那个路相之子?
谢渊皱起眉头,这人怎么这般娇弱。
听闻,此人心狠手辣,便是连自己都下得去狠手,为练出一手好字,寒冬腊月,硬生生落下一个终生不治的咳疾,对自己如此狠心,更何况对别人。
路之然为了能赢不择手段,逆天改命,夺走别人气运,谢渊生平最看不起此人,只是可惜那日在书局的初遇,让他险些以为他是个好的。
“你不是很厉害么?”
床榻上来一个人。
谢渊差些一口气昏厥过去,路之然居然与他耳鬓厮磨,一阵药香仿佛就要贴上自己的身子,融入骨髓。
他要做什么!
路之然的手指勾起谢雨的一缕黑发,笑着问道:“我知道你不是小侯爷,此次出京城,是要去白水乡寻一个紫薇星命格的少年郎。”
这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师傅曾说他,玄门之中属他悟性最高,可惜身怀凶煞。
不过,这凶煞也不是没有法子,紫薇星命格之人天生气运极好,谢渊只要和此人在一起,凶煞便可慢慢的就可化解。
玄门弟子最忌七情六欲,谢渊冷漠无情,更是不想一个无辜之人被他牵连。
路之然的脸几乎都快贴到那张面具上了,他靠近谢渊的耳侧,压低声音说道:“何必舍近求远,你眼前就有一个,要不要我帮帮你?”
“眼高于顶的谢渊,要是被我羞辱了,一定会很有趣。”
说完,路之然动起手来要扒光他身上的衣裳:“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娥。”
混账!
谢渊大怒,前所未有的怒火让他浑身发抖,此等孽障!
路之然看了他一眼,手落在心脏跳动的位置放了上去:“哎呦,你的心跳的还挺快的。”
谢渊面上虽然不显,但是,那丝滑的触感震得他心理一阵乱麻,他闭着眼,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乎随时就要睁开。
他若是敢!他就废了他一双手!
路之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心里骂我呢。”
冰刃剑在何处?
为何还不来!
谢渊在心中骂道,冰刃做什么去了!
路之然怎么这般烦人,他这讨人厌的模样,可真是像极了一个人,不会是那个人的,死都死了,为何还要回来?
路之然,谢渊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久久没有动作,路之然静静地看着谢渊的身躯,他摸了他的,那手感真是极好如同冰玉,路之然盯着谢渊的脸:“谢渊,你可真是让我失望。“
路之然啧了一声:“你这貌比花坊的小倌都让人倒胃口,爷爷我不想睡了。”
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