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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痴情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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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冰冷如泉的声音:“你不觉得你今日的话太多了些。”
不知为何,罗芙总觉得谢渊对那人不一般:“师父的眼光不会出错,那紫微星我见过了,家世清白,你若愿意今晚我就将人送到你府上。”
谢渊他听到紫微星心里还是被勾了下,路之然他会愿意么?
罗芙却道:“虽然那人长得平凡,我们也不能因为美色而看低了他。”
这种评断,可没有在那人身上出现过。
谢渊沉默半会儿,问道:“你说的哪个?”
难道这世上还有两个紫微星,罗芙摇摇头道:“兰仙,我说的是白水乡的朱净崔。”
师傅早在谢渊入门前就断言,他这凶煞必须寻得紫微星想守。
紫微星的意义,不必说了。
便像是谢渊的衣服袖子必定都会绣上有十六瓣莲花章纹,那是象征着吉祥如意,祥瑞征兆,不管是紫微星,亦或是十六瓣莲花章纹,能被谢渊所有,才有它的价值。
紫微星也是如此。
夜幕之下。
罗芙道:“你说的又是哪一个?”
谢渊的侧脸有些淡淡的红,冷道:“大可不必。”
罗芙道:“紫微星与你牵绊极深,你跑不掉的。”
所谓牵绊,那就是两人的一生一世,除非有一方亲手斩断。
玄门弟子都坚信一个真理,每个人的命格出生之前就早已经注定好的,你越想要改变,越适得其反,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是命。
罗芙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他么?”
他就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兰仙可从来没让人喝过他茶盏里的茶。
哎呀呀!这难道就是相濡以沫!
罗芙的脑海里想到了些什么画面,好奇心十足,他继续追问道:“兰仙,这位小郎君你真是喜欢啊?要不要我给你打包送到府上?我就怕到时候兰仙你请神容易送神男,到时候他若是知晓了你和紫微星的命定之事,岂会善罢甘休。”
谢渊垂着眼:“不需要。”
还好,还好,没有昏了头。
罗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紫微星的毕竟是你个人的事情,罢了。”
谢渊立在原地。
今晚听了太多遍紫微星如何如何,谢渊他不得不承认了一件事,他是要一辈子和路之然有所牵连,所以,他才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路七郎,真是可恶!
站在那里,是在等谁么?
花窗下的少年郎,又有人来搭话。
路之然酒过三巡,衣履生香,那苍白的容颜多了一分艳丽的绝色,在这追求享乐的花坊,趋之若鹜。
为什么非要招惹别的男人?为什么他要对他笑?为什么他想把他带回去?
路七郎,总是有能力操控他的情绪。
罗芙见他出神:“兰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让人想法子把这个少年郎给你扛回去,好还是不好?”
谢渊拂袖而去:“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此话说完,人已经不在房里。
路之然静静看向湖面。
“路相之子大驾光临,还莫要怪奴招待不周。”
这声音是那位花坊妈妈,离去后又回来了。
他早该才出路之然的身份,这等姿态,岂会是凡品。
花灯之下,他举着一壶酒:”路七郎,可是还喝得下?“
路之然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有什么东西钻进来了。
他凝神,恢复清醒。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就到了他身体里。
花坊妈妈的手指根根如葱段,那红却是如此的艳丽,他的双手捧着酒壶:“路七郎,这是在等谁呢?”
路之然接过,一饮而尽:“妈妈是见我一人可怜,来找我逗趣的?”
花坊妈妈:“路七郎好风流,奴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仔细想想,这人出现后,他就有些出现了幻觉。
路之然不想打草惊蛇,顺势说下去道:“妈妈是嫌我酒钱给的不够?”
花坊妈妈道:”奴在这花坊里时间不短,见过的人也不算少,可是像路七郎这般的缺是少见,物以稀为贵。”
“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也没有到人人想要的地步。”
“奴觉得,不普通。”
这话语很沉,很重。
花坊妈妈脚下踩着木屐:“奴喜欢收集一些好看的东西,若是路七郎舍不得,可以去奴房里选一样。”
路之然问:“妈妈喜欢收集什么?”
花坊妈妈道:“有价值的,越稀罕的,奴就越喜欢。”
“哦?比如呢?”
“那奴就不多说了,说多了身份就可要露馅了。”
他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只有雪狐的眼睛才是这个颜色!
花房妈妈问道:“路七郎,可愿意给奴夜明珠么?”
路之然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他好像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么说还真的有点非给不可!
正当路之然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他,触感微微的凉意:“你的东西就是这么随随便便给别人的。”
路之人便看向来人:“谢渊!”
谢渊道:“回家。”
花坊妈妈道:“路七郎他说要留在这里,对吧?”
不妙啊!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又来了,路之然张了张嘴:“嗯。”
谢渊的脸冷了:“留在这里?”
卧槽!
他这是学艺不精么?
糟糕,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路之然在心里默念了《风花雪月》的口诀,不过片刻,又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谢渊的手指贴在他的手背之上,低下头:“玩够了么。”
“你怎知我是在玩儿?”
谢渊不为所动:“看着一群人为你争宠,很有意思么?”
路之然道:“什么才算是没有意思?你为你师弟而来,就觉得有意思了?我愿意花钱找这里乐子的,就算没有意思?”
上辈子的路七郎,不会对谢渊说这样的话。
他只会仰视的看着那高洁的谢家主公,仿佛是看到了唯一的救赎。
路七郎被踩到泥里,他的心里也曾经是渴望过有一个人来拉他一把。
路之然抬起眼,道:“我就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你奈我何?”
那眼神里渐渐地消失了光。
他好像只有和他说话,才能继续保持清醒,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前世那个被羞辱至死的路七郎,还是,这个能与谢渊平视不惧怕他目光的路之然。
路之然道:“谢郎,你懂不懂什么是欲?什么是情非得已?”
谢渊道:“你就这么缺男人。”
他不动,任由他说。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
柔软的身体,纤细的腰身,有可能是和旁人。
谢渊气得忍不住的发抖:“轻贱。”
这话,还真像是他口里说出来的,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回听这些话了,那些被羞辱的日子,被说过更难听的话。
路之然的胸口传来一阵绞痛,这幅身体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当他这个花坊的时候,他就很明显的暗觉到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释放。
他什么都不在意的。
可以被这个身体所记住的话,是什么呢?
月光下,那人手持着剑:“你这般苟且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那话里没有一个脏字,却让他这么痛苦,四肢百骸都变冷了。
只是那么一瞬间,路之然沉入悲伤的气息里。
那些记忆。
为什么会跑出来?
路之然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在他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的黑气,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扫在谢渊的脸上。
谢渊道:“路七郎!你哪来的煞气!”
路之然心里也是已惊,他方才脑海里怎么出现了这些画面?
那是不甘心,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意识。
眼前的身影很高大,挡住了月色:“路七郎,回话。”
路之然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谢郎,你要我说什么?说你们玄门之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能为所欲为?你要的是紫微星,还是要我的命?”
谢渊的眼充斥着血丝,在他近乎疯狂前:“路之然!”
那人的身影晃了晃。
月色露出来了。
路之然像是只提线的木偶,他道:“你叫我名字做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你这种冷冰冰,木头疙瘩,哪有花坊妈妈这种知情知趣的好啊!”
说罢,他被迫的揽上花坊妈妈的肩头。
花坊妈妈娇羞:“路七郎可很坏!”
“我坏么?你不是最爱我坏了?”
路之然点头,扫一眼谢渊道:“我和你说啊,他这人真的是凶得很,保不准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就一剑就给杀了,你怕不怕?”
花房妈妈惊恐:“这般吓人,奴害怕。”
路之然道:“没事,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谢渊道:“路之然,你且站住!”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如常所愿,那人揽着花坊妈妈离去。
那种感觉又来了!
那是一团无法驱散的黑气,是他的记忆。
路之然咬着嘴唇,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在身体游走的东西像是要剥开他坚硬的外壳。
有一人的声音在说话。
“路七郎,你是被丢弃的替代品呢。”
“玄门大师之所以会为你转运,不过是因为在路之然和朱净崔选择之间,他选择了保护后者,他是没有的价值替代品。”
“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
“这人啊,都是贪婪的动物,人的欲望是丑陋的。”
这声音,真的是太吵了。
拼劲全力。
路之然抬起眼帘:“谢渊。”
回眸的一瞬间。
谢渊在身后冷冷的看着他:“别喊我名字。”
那天上的月亮真是亮如明珠。
见那人缓慢的转过头,问他道:“谢渊。”
他唤他名字的时候,谢渊嘴上说着别喊,可是心里都会很认真地去听。
路之然咳嗽好一会儿。
他的双眼含着水光,妖娆动人嘲道:“谢渊,你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