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殿[玄学]》今桃

30、纸片人5

　　有些话说出来，好像显得多余了。

　　路之然故意刺他一句：“中原人，你对我动了情了？”

　　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爽快的，方才他低头去亲谢渊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躲避！以谢渊的身后，路之然才不会相信，他能弱成这样，除非，他自己也乐意被亲！

　　他又问了一句：“还是说，我是第一个这般对你的？”

　　路之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这般爱逞口舌之快。

　　也浑然不记得他说过的话，或许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说，有他，他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这事每想一回，谢渊心中的气就更盛，路七郎这人多薄情啊！他就算是主动的示好，那小爷一翻眼皮就忘在了身后。

　　这世上要惦记他谢渊的人不少，他心里也很清楚，他和路七郎不是同道中人，可越是这样就越想和他在一起呆着，路七郎说狠话气他，他就加倍的刺回去，谢渊爱见着他脸上贱兮兮的笑。

　　只对他一个人。

　　路之然被圣女带走，说是死了那一刻，谢渊真的是要疯了！

　　身上的伤口，脸上的伤疤，都没有那一瞬疼得厉害。

　　自己是动了情？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路七郎带着花魁刺激他，还是他在公堂上明朗沉静的样子，可能，更早吧。

　　若不是在这幻境，恐怕谢渊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谢渊喝了药，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他的冷静自持也回来了，压低嗓子咳嗽一声：“幻境之中除非怨念已解，局中人谁都不能离开。”

　　路之然起身，背对着谢渊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还魂丹送入你体内。”

　　一开口，他才发现是自己上了他的当。

　　谢渊皱眉：“还魂丹？玄门的还魂丹？”

　　路之然：“什么玄门不玄门的，我一个胡族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在说谎。

　　还如此的蹩脚。

　　那一吻，谢渊才知道根本谈不上什么吻，他嘴里的药味散去，唇齿之间竟然有淡淡回甘，由不得他思考路之然从哪里寻来的回神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他独自离开幻境。

　　路七郎宁愿舍了自己，也要让他走。

　　会不会，他和自己也是一样的，谢渊心里一荡，低下头：“你在，我就不走。”

　　他留下来做什么？

　　有他一人留在这鬼地方就够了，谢渊莫不是傻了。

　　路之然吓唬他，笑嘻嘻道：“你不走，我就拔光你头上的头发，让无数虫子钻进你的肚子，让你痛不欲生。”

　　谢渊垂下眼：”你莫要笑。“

　　路之然真不知道他在倔什么，懒得和他多说，道：“我让你滚，听到了没！”

　　满口的胡说八道。

　　若他真会如此，又何必给他送药。

　　谢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扯到床上，力道很重：“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是谁。”

　　路之然忍住剧痛，去推他：“再废话！爷爷拔了你的舌头！”

　　谢渊却笑了：“嗯，我等着。”

　　这该死的笑容。

　　那日大雪纷飞，他初次见到谢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清冷的让人炫目，只是这人忒坏，假正经还爱捉弄他，路之然心里就有念头要气一气他，让他吃个教训。

　　这人，平时也不是那么爱笑的。

　　路之然：“你。”

　　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谢渊一把抱起来，黑色发丝化作无数飞针飞过路之然的耳廓，削断他鬓边的肌肤留下朱红色的血滴。

　　小木屋的顶被掀起来，两人头顶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幻境破开一个大口子，狂风大作，黑色发丝缠成一个黑色的虫茧，裂开一个口子，一张女人的脸就露了出来。

　　那是圣女的脸，身子却蜕变成虫身，还在往地上滴着粘液。

　　路之然和谢渊被眼前诡异的情景惊住，两人无言。

　　那圣女人脸虫身的站着：“颜郎！你想带着这贱人去哪里！”

　　路之然道：“你认错人了，他不是的颜郎。”

　　圣女逼近一步，她虫神上是无数的触角蠕动，翻动眼皮：“你这小贱人！不过是我扎出来的替代品，居然唆使颜郎在我练功的时候杀了我！”

　　谢渊道：“你说的颜郎，可是叫颜夕成？”

　　圣女兴奋不已：“颜郎！你终于记得我了，你不是欢喜我？“

　　谢渊皱了眉，避之不及。

　　路之然想就算是个正常人，见到她这样都会被吓死。

　　他感叹摇摇头：“你家颜郎欢喜的是你女儿身的样子，可不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一句全然惹怒了圣女。

　　“你胡说！”

　　路之然问：“我怎么胡说了？你可知道颜夕成年过半百，在他的身边总陪伴着一位叫文姑姑的女郎，红颜不老。”

　　圣女撕裂尖叫：“不是的！颜郎是个好人，就是这个贱人！偷了我的颜郎！”

　　谢渊抱起路之然跳到屋子的另一端，那圣女就在身后紧追其后，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被圣女抓住。

　　圣女哭着：“颜郎，是不是我变成了虫身，你才会如此厌恶我？宁愿带着一个虚假的纸人，自欺欺人。”

　　路之然道：“你放我下来。”

　　谢雨道：“别说话，那虫好像看不见。”

　　路之然回过头，那圣女虽说在爬，眼睛却空洞，他扯下手中的银镯往另一处丢去，那圣女果然就向着有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路之然指了指顶上的窟窿：“你吃了回魂丹，从这个窟窿里跳出去，就可以回到来的地方。”

　　臀部却落下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得他面红耳赤：“谢渊！”

　　谢渊道：“你闭嘴。“

　　地上已经到处是从虫茧里爬出来的无数白色小虫子。

　　“剑来。”

　　冰刃剑飞入主人手中，路之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剑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一杀招而落，斩断一头的圣女的黑发，谢渊道：“你会是死在冰刃剑下的第一只鬼。“

　　卧槽！

　　谢渊到底是什么人啊！

　　虽然路之然早就知道他的实力很厉害，可他要在这个幻境里杀了圣女，这种逆天操作，真是想也不敢想。

　　路之然道：“谢郎，你藏的够深啊！”

　　谢渊手腕一紧：“师父嘱咐过非命悬一线，冰刃不准出鞘。”

　　嗯？这话不对啊！

　　他好像拿着冰刃剑指过他吧？

　　圣女尖叫道：“冰刃剑？你是玄门中人！”

　　路之然道：“还挺懂行的啊！”

　　圣女面部骇人，小木屋的墙壁驳落。

　　轰一声炸响。

　　【系统：“亲爱的宿主，幻境即将崩裂。”】

　　地上爬行的圣女转动着脖子，痴痴地唤：“颜郎，你最爱叫我的名字了。”

　　幻境的窟窿慢慢随之缩小，这样下去，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少女的名字，她的名字。

　　路之然道：“谢郎，圣女照顾你的时候，可告诉她叫什么名字？”

　　谢渊低头看他：“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么。”

　　他怎么没有想到！不管是纸片人，还是圣女，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人，只是他本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谢渊道：“你告诉我，你现在名字叫。”

　　路之然知道了：“圣女的名字叫文姑！”

　　两人脚下地面颤动不止。

　　【系统：“恭喜宿主找回少女的姓名，可以离开安全幻境。”】

　　万物寂静。

　　圣女道：“颜郎！你好狠的心！我不甘心！”

　　路之然道：“文姑，你从小天赋异禀，却独自不曾感受过亲人的陪伴长大，把扎成的纸人当作自己的妹妹，也不过你自己在和自己书画，而颜夕成的出现只是让你产生了想对人倾诉的愿望，这并不是爱。”

　　圣女道：“真的是这样么？我不爱颜郎么？”

　　路之然道：“这事你不必问我，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圣女留下两道血泪：“是啊，你即便是幻化成我的样子，你身边之人也能认出是你，到底是我痴傻了那么多年，一直以为他会回胡族来找我。“

　　两人沉默，彼此无声的对看一眼。

　　谢渊抱着路之然，他们看着那虫身被吞噬，幻灭。

　　这个梦很长，路之然好像睡了很久，风中有风铃的声音。

　　“你醒过来了？”

　　路之然睁开眼就是小侯爷硕大无比的脸，他问：“阿月，我是谁？”

　　小侯爷见他这个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没事了，拍了他的肩：“你还能是哪个？路相之子地痞无赖路七郎！”

　　他们回来了。

　　路之然心中落定，起身。

　　小侯爷道：“你这人身子也太弱了，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要不是我拦着你那花魁阿魏，我这侯府怕是要被路相给掀翻了。”

　　窗外，黄昏。

　　路之然问道：“阿魏呢？”

　　小侯爷道：“方才还在这里，他被文姑姑带出去了。”

　　“七郎君！你醒了！”

　　外头的帘子被挑开，阿魏哭着冲进来，扑倒在床前。

　　路之然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和文姑姑在一起说话了？”

　　阿魏点头：“文姑姑，就在外头。”

　　隔着帘子，黄昏的日光照射在女人纤瘦的身子上，顷刻间，自身燃烧起火炎，化作青烟。

　　小侯爷冲出去：“文姑姑！”

　　路之然拉住他，道：“阿月，文姑只想用最好的容颜和你道别。”

　　文姑她对着路之然微微一笑，消失于苍茫大地。

　　【系统：“宿主获得少女好感值+40。”】

　　【系统：“群主目前好感值100，系统即将升级。”】

　　【系统：“系统升级成功，宿主目前为一段宿主，是否打开商城。”】

　　路之然：“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系统：“宿主获得玄门秘笈《风花雪月》一本。”】

　　【额外奖励：圣女的血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