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往昔：离婚 ...
-
在双方父母眼里，夏秋和叶盛一直过得很好。他们谁也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操心着他俩什么时候要孩子，他们那边却已经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其实说“闹”也不合适，因为他们两个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冷静。
长辈们知道这件事时，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说到底，他们只是被通知罢了。两个孩子谁也没有想过提前向他们讨半点主意。
乍一听到夏秋平静地说出“我和叶盛准备离婚”时，夏爸、夏妈、叶妈，三个人坐在那里愣了足足有两分钟。
缓过来后，夏爸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女儿出了问题。她太有主见，从小就不喜欢受人管。以前跟前男友分手时她给他们的说法就是“我不喜欢他干涉我的事情”。他记得前段时间夏秋回家时，有一次冷不丁跟他冒出一句：“爸，叶盛让我有一些喘不过气来，我心里有些烦。”他再追问，她却摆摆手说没什么，她只是不喜欢自己在外面的时候，叶盛总给她打电话。
“夏秋，离婚是你提出来的？”夏爸沉着脸看向夏秋。
夏秋默默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性格不合。”
“夏秋！”夏爸气得拍桌子，“你这是什么理由？叶盛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你闹什么闹？你已经成家了，不是小孩子，能不能多为别人考虑考虑？”
叶盛抬起头刚要说话，夏妈已经擦擦眼泪将话茬接了过去。
“夏秋，两个人一起生活，难免磕磕碰碰，遇到问题要先想想怎么解决，离婚这话是随便说的吗？”
“亲家，我一直都挺喜欢小秋的。她懂事着呢。”叶妈擦干眼泪，瞪着叶盛，问，“阿盛，说！你是不是欺负小秋了？”
叶盛点头。
叶妈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冲到叶盛面前抬手便打：“你个混账孩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夏秋离得最近，忙站起来去拉叶妈，边拉边着急地解释道：“妈，您别打他了。”
“是啊，亲家母。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夏妈走过来握住叶妈的另一只手，将她拉回了座位。
叶妈气得胸口起伏不停，红着眼睛指着叶盛高声喊道：“阿盛，快跟小秋道歉！听到没有？”
“亲家，先别急，听他们慢慢说。两个人能闹起来，谁都有错。”夏爸说完这话，将脸转向夏秋，气道，“夏秋，你说。”
叶盛按住夏秋搭在腿上的手，坐直身子看向夏爸夏妈，惭愧道：“爸、妈，你们别骂小秋，是我做错了事。”
“做错事没关系，以后注意点就是了。这也值当闹离婚吗？”夏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叶盛背后的意思，摆摆手想小事化了。
夏爸和叶妈的脸色却都跟着严肃了起来。
“阿盛，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你犯什么混？”叶妈气得头昏眼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她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夏爸夏妈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其他事两个人闹别扭，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自己女儿骂回去，让他们去一边好好儿过自己的日子。这种事，他们可不糊涂。
夏爸沉吟了一下，问：“多长时间了？”
“什么多长时间？”夏秋面无表情地反问。
夏爸皱眉：“事情发生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两周。”叶盛低声说。
“离婚这个决定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夏爸又问。
“爸，妈，”叶盛站起身，冲夏爸夏妈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诚恳地望向他们，“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挨打挨骂都可以，但我真的不想跟小秋离婚。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也请二老帮我劝劝小秋。”
夏爸摆摆手让叶盛坐下，转而问夏秋：“小秋，你们今天找我们来，是通知结果，还是找我们商量？”
夏秋偏过头，倔强道：“我已经想好了。”
“小秋，”叶妈擦擦不断往下淌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开始帮夏秋出气，“阿盛做错了事，你放心，妈一定帮你教训他。妈看得出，你们俩之前感情很好。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阿盛做得不好，你打他骂他，妈都帮着你，可是离婚毕竟不是小事，你再想想，好不好？”
“妈，我知道您对我很好，可是真的对不起，”夏秋站起身对着叶妈鞠了个躬，“我已经决定了。”
一阵难熬的沉默过后，夏爸对叶妈说：“亲家，孩子的事让他们商量着解决吧。咱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今天我们俩先回去。如果有事，我们再坐下来谈。”
“亲家，对不住了。”叶妈眼睛哭得红肿，“是我没教育好孩子。”
夏爸对叶妈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他严厉地看向夏秋，“夏秋，忙完后今天晚上回趟家，我和你妈在家等你。”
之后几天，叶妈找过夏秋两三次，劝她不要轻易选择离婚，向她保证以后叶盛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夏秋每次都认真听着，但，除了对老人家感到抱歉，从没松过口。
夏爸夏妈跟她非常认真地谈过一次。他们告诉她“这件事并非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婚姻不易，有时候，要尝试原谅和包容。毕竟，叶盛现在悔过态度很好，而之前，他对你也一直很不错。
夏秋自觉她与叶盛之间很多事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而且她也不想跟任何人说，比如，她不想说叶盛买给她的衣服、鞋子，甚至婚纱，都是他前女友喜欢的；比如，她不想说叶盛对她的好，背后都站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他拉着她看另一个女人喜欢的节目，他们家那所有粉红色的布置都是另一个女人曾经憧憬过的；比如，她也不想说，叶盛黏她、不放心她根本不是因为他太爱她，而是源于另一个女人带给他的不安全感和被害妄想。
这些事情让她怎么向别人说呢？
她怎么告诉别人，她沦陷进去的美梦，她甘心为之妥协、愿意试着包容的一切，不过是叶盛从另一个女人那里复制粘贴给她的盗版？
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那时候，谁劝她都听着。她没在别人面前讨伐过叶盛一句，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闫宁发给她的、让她感到巨大的屈辱的信息。
两周后，夏秋与叶盛办了离婚手续。
小秋：
今天我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打定主意不跟你去办离婚手续，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可是我不敢赌。当你红着眼睛跟我说：“叶盛，你做得出来的事，我未尝做不出来”时，我害怕了。那时候我脑海里总不断冒出你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那场景，光是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要发疯。
我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只是在激怒我，让我放手，但我还是会害怕。我再没有了将你栓在身边的理由，内心却充斥了更多想抓紧你的冲动。
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如果不离婚，我们的日子该怎样继续下去。
刚离婚那段时间，我痛恨自己，也痛恨你。我恨自己的糊涂，也恨你的轻易放手。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在我最希望你能拉我一帮的时候，你那么坚决地推开了我，只扔下一句“如果你永远活在过去，那你就永远不会有未来”。
我彻底灰了心。那个时候，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想你、怨你，所以我离开了C市，同时又开始了一段荒唐的生活。
我妈一面气我不争气，一面又担心我永远这么不像话地生活下去。她托人给我介绍了汪兰，告诉我要往前看。我想起了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告诉自己，你已经放弃我了，我不能永远消沉。
跟汪兰认识一周，我就跟她领了证。
小秋，回忆让我觉得苦痛，也让我更加痛恨自己。
我今天终于看见了你。不过，你别着急。我绝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当时停在路口等红灯，你和全佳她们一起从商场里走了出来。小秋，你那时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往昔：离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