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的夏天》洛征

3、第三章 顾辰

　　第二天早上司霂宬起的很早，五点多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江淮宿舍门口。正在犹豫到底敲不敲门的时候，夏旭突然出来了。
　　“嘿，小宬子，起这么早是为了找我吗？”夏旭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滚开，谁找你啊，我来找新同学”司霂宬边说边往里面瞧。
　　“喔～不打扰了我走了啊。”夏旭还是笑着。
　　这时候江淮出来了。他脸上的黑眼圈非常明显，一看就没睡好。司霂宬特别愧疚自责，觉得自己上个厕所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还非要扯上人家。
　　“……早上好。”
　　“早。”
　　“……”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各自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洗漱。
　　走出宿舍楼时，司霂宬突然来了一句“昨天的事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没事，快上课了，先去教室。”
　　早读铃打了。
　　六点十分。语文老师走了进来“你看整个楼道就咱们班最安静！听不见别的班的读书声吗？同样都是初二，区别怎么这么大？下次再这样就全班站出去！”
　　老师在台上发着火，司霂宬在台下说着话。
　　“哎，同桌，你真怕鬼啊”
　　“……”
　　“你说句话嘛”
　　“……嘘”
　　司霂宬软磨硬泡了半天，江淮愣是一句话都不说，还不让他说。
　　老师瞥了司霂宬一眼，没说什么。毕竟是个班长成绩还好。
　　可司霂宬呢？不仅不知道老师正盯着他，还继续说。
　　“司霂宬。”老师说了一声。没吼，就点了下名。
　　“到！”司霂宬瞬间谈起端端正正喊了一声。
　　“注意着点，起个带头作用，我会一视同仁的。”
　　“好。”
　　“噗嗤”也许是司霂宬喊的那一声到很逗，坐在旁边的江淮低低的笑了，因为在后排，还有背诵的同学打掩护，所以老师没听见。司霂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想着下课找他算账时。
　　难熬的五十分钟早读过去了。
　　刚寒假开学，二月多，天还没亮透，黑蒙蒙的。楼上传来很多学生下楼的脚步声，还有说笑声。
　　“司霂宬，今天就不说了，下次不要上课交头接耳了。下课，先去吃饭吧。”
　　说着拿起书就走了。教室里一片哄闹，都吵着要去吃饭。江淮起身刚打算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又按住了他。
　　“你刚笑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江淮就想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你别笑了，跟个神经病似的”司霂宬掐了一下江淮的胳膊，江淮受疼了，笑声小了点。
　　“走，吃饭去。”
　　“哎哎哎，你还没说你为啥笑呢！”
　　“你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揽住他的肩膀，向食堂走去。
　　他们已经过了最佳打饭时间，食堂里的菜就剩个底儿，和猪食似的，没办法，一人一个馒头加辣椒，将就将就。
　　初二吃饭的地方在二楼。两人正打算上楼时，乔铭之跑下来了。
　　“呦，英语课代表你跑啥呢？”司霂宬笑问。
　　“有人打起来了！我得去找老师！”
　　“谁打起来了，是咱班的吗？”
　　“咱班顾辰和146徐海打起来了，你们赶快上去劝架！不！别劝，我去找老师，他们现在打红了眼，谁拦都不管用！我去找班主任！你们别动手啊”
　　乔铭之慌慌张张地跑了，司霂宬一听到顾辰，就把馒头往江淮手里一塞，跑了上去。江淮没办法，也跟着上去了。
　　楼梯上还有散落的饭菜，几根筷子卧在角落。
　　两人一走上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画面：餐桌七扭八歪的，桌上的饭撒的撒，倒的倒，围观群众几十个，每一个人都不上去拦，都在那里看热闹。那两个现在还缠在一起。
　　“都tm给我停下！”司霂宬大吼一声，上去把两个人分开。也许是人受刺激时力气比较大吧，那两人愣是没拗过司霂宬一个人。江淮看这情况不对，也不管身边是谁，把馒头塞到人家手里就往司霂宬那跑。两人一人拦一个往后拉，可算是把老师等来了。

　　大多数老师都有一个通病，不管错在谁身上，都先让自己学生赔礼道歉。他们这个老师也一样。
　　“顾辰，给徐海同学道歉！”
　　顾辰猛地抬头，他没想到老师居然会让他道歉！他好不容易等来老师给他讨回公道，这样也许就不会麻烦家长来了，可老师居然让他道歉？
　　“呸！他该打！他欠！”顾辰咽不下这口气，说着还往地上吐了一口。
　　老师一看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居然满口脏话，打了架还不道歉，当即就一巴掌甩到顾辰脸上。
　　年少轻狂做事总是不顾后果。
　　顾辰一脸震惊地看着老师，随即平静下来。他觉得老师很可笑，徐海很可笑。周围冷眼观看的人都很可笑。
　　他像一个小丑一样，在为大家“表演节目”。小丑就是小丑，你哭了他们也认为是剧情需要。
　　他现在冷静地可怕。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可以结束时，他直接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周围一篇惊呼。
　　老师吓傻了，反应过来时赶紧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下面一个人也没有。老师先松了一口气，随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顾辰没想自杀，他只是想走，离开这个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解释的地方，离开这个从小就被老师反复说的“大家庭”。
　　他还不能死。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家只剩下他残疾的妈妈和年幼的弟弟。
　　司霂宬，夏旭和顾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知道顾辰家里的情况。顾辰从小没因为别人说他没爸这件事少打过架。所以司霂宬听到他打架才会那么慌。
　　没爸是顾辰心底的一根刺。他爸爱赌博，花光了家里所有钱。妈妈没钱治病，落了个残疾。奶奶觉得很对不起妈妈，便把爷爷留下的积蓄和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攒下的一些小钱全留给了妈妈和他，便安详的“沉睡”，这一睡就再没醒来。
　　他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自己承受。可司霂宬和夏旭总是默默的保护着他，支持着他，不让别人把他心底这根刺越扎越深。可总有那么几个爱挑刺的。
　　他讨厌别人说他是“没爸的孩子”，他讨厌别人提起他爸。他觉得很耻辱。
　　夏旭刚听说打架就跑了过来，本意是看热闹，却刚好在上楼时看到顾辰的身影从窗边跳了下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徐海那个脑瘫货故意在顾辰面前说些不好的话了。
　　老师已经走了，去和校长汇报情况去了。夏旭走到徐海面前，轻蔑的说了一句“这事儿，你放心……”徐海刚以为这哥们儿和校长有关系，可以让他不受处分，却听见了下半句“跟你，没完。”一股冷意冒上头，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夏旭转身和司霂宬江淮走了，半个眼神都没再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