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偷王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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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条件。”陆小凤一字一句道，“若你能答应我这三件事情，我一定替你杀了小老头。”
陆行远道：“哪三件事情？”
陆小凤道：“第一，放了朱停。”
陆行远冷笑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蠢吗？”
陆小凤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我陆小凤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何况，你手上还捏着那么多人命，若我没办法救醒那些人，整个江湖怕是都想要我的命来换解药。”
陆行远想了一刻，道：“好，我答应你。今日子时，此间向西十里，在松林内的木屋，你自然可以见到他们。”
陆小凤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觉得堵在胸口的大石头总算轻了一些。
“那第二件事呢？”
“这件事对你来你来说应该很简单。”陆小凤直直地盯着他，像是想用目光在他身上穿出个大洞来，“十天之内，我要让铁鲸帮的马帮主醒过来。”
陆行远淡淡道：“你帮我办好了事，我自然会救醒那些人。”
陆小凤斩钉截铁道：“那些人是一定要救的，我知道，在我杀了小老头之前，你绝不会把他们救醒，但十天之内，马长林必须得醒过来。”
“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而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陆行远忽然露出了笑容，道：“这件事，也可以做到。”
陆小凤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世间绝不会有人再有这样的笑容，分明看起来很亲切的笑，却让人从内而外的发冷。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救马长林。”陆行远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你这名满江湖的风流浪子，难怪那么多姑娘都为你倾心。”
陆小凤摸了摸嘴上的两条眉毛。
“第三，不要再让那孩子去害更多的人，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替你去杀人。”
这是离开青衣楼的密室之前，陆小凤和陆行远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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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在这偏僻的郊外，只有一个路边的一个小酒家还亮着灯。
酒馆很小，里只有五张桌子。
客人也很少，只有一桌客人。
店小二在柜台前面打着瞌睡，在此之前，他已经把店里所有的酒全都搬了出来。
早到了打烊的时间，但那个斯文秀气的公子给了他一锭金子。
所以今天晚上，他不会打烊了。
他们是来喝酒的，没有吃饭，也没有谈话。
只是来喝酒的。
小二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莫要说是喝酒，就算他要把这地方买下来，他也会欣然同意的。
酒不是好酒，却是烈酒。这本就是给来往的赶脚夫痛痛快快喝几杯的地方。
花满楼付了钱，却一滴酒也没有喝。
他能听见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听见燕子归巢的声音，还有陆小凤喝酒的声音。
烈酒入喉，欲解忧愁，更添愁。
花满楼坐在陆小凤的对面，而陆小凤在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饮，从白天喝到了日暮，又从黄昏喝到了夜晚。
曾入江湖，是不是便永远身在其中，永远也没有办法逃离？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陆小凤很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曾选择和自己爱的女人隐居海边，不再和任何人有往来，包括他的朋友们。
后来，他离开了那个女人，却仍不愿回到江湖。
可一个人名气越大，他的麻烦事也越来越多。
麻烦总比朋友先找到他。
陆小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好，第一次觉得怎么也喝不醉竟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也许他已经醉了，只不过，醉，没办法驱走他的苦闷。
“花满楼，我累了。”这是陆小凤今晚第一次开口说话。
花满楼道：“我知道。”
他很了解陆小凤，他知道陆小凤的心软得像豆腐，不愿杀人，更不愿那么多人因为他被毁掉一生。
但他没有选择，没有任何的选择。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总有人觉得，鲜血和杀戮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陆小凤目光迷离，喃喃道：“若世上都是像花满楼一样的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花满楼闻到屋内越来越重的酒气，道：“无论如何，你今日喝的已经够多，你伤未好全，又连日奔波，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接下来的日子，我恐怕不仅没有好觉可以睡，连酒也没得喝了，所以今天我一定得喝到心满意足为止。”
花满楼道：“小老头真是如此难缠的对手？”
陆小凤道：“你若是见过他，便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他又饮了一杯酒，接着道：“你可知如意兰花手？”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昔年如意仙子的绝学，早已绝传，近些年来，江湖中已没人见过这种功夫了。”
陆小凤道：“多年前，如意仙子曾与化骨仙人齐名，武学已入化境，她练这种功夫之时，花了三年的时间，而小老头，花了三个月就练成了！”
花满楼呆住了。
陆小凤道：“这只是他所有武功中的一种，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使多少种武功。而他的才学和智慧，更是深不可测。”
花满楼默然，他也拿起了一坛酒，饮了一大口。
陆小凤笑道：“花公子和混蛋在一起待久了，也学会用坛子喝酒，不用杯子了。”
花满楼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道：“我们一起去。”他的语气还是温和平静，像是说出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不容改变。
陆小凤惊道：“我们？”
花满楼道：“我们的意思，就是我和你。”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心中充满着温暖的感情，他的老朋友一直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却总是和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共同进退。
在百花楼的窗边，嗅着带着花香的晚风，感受美丽的日落，这才是花满楼应该做的事情。
陆小凤总是打破这片宁静的那个人。
陆小凤道：“我当然愿意你和我一起去，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我去做。”
花满楼道：“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要做的事情更危险，更困难？”
他“看”向陆小凤，坚定地道：“你需要帮手，我们一起去。”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更改不了的。
陆小凤道：“花满楼，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在百花楼长住下去。”
花满楼微笑道：“你似乎没有问过主人的意见？”
陆小凤大笑道：“花公子这么好的人，总不会把一个流浪的人拒之门外的。”
花满楼也笑，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不知喝了多少时候，花满楼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陆小凤将桌子上的酒坛子都晃了晃，里面都已没有酒。
陆小凤站了起来，他好像已经有些醉了，摇摇晃晃，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店家，再来十坛女儿红，十坛竹叶青。”他冲着已经趴在柜台上睡着的店小二喊着。
店家未醒，夜已经很深了。
突然间，刚刚好像还醉着的陆小凤在电光火石间到了柜台前面，一手抓住了店小二的手臂，一手抓住他的后脖子，按住大椎穴。所有的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根本没有人能在那一瞬间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店小二的反应也极快，上身被陆小凤控制住，便立即使出鸳鸯腿向陆小凤攻去，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去点陆小凤腰间的穴道。
但陆小凤的两条腿像是也生了眼睛，准确地勾住了店小二正向他攻来的腿，腰身一闪，不知怎么，同时将他的两只手同时抓住，一只脚踩住了他的脚，将店小二整个人按在了地上。
“老猴子，每次见面都要和我玩这个？”陆小凤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那店小二大叫道：“陆小鸡，把你的臭手臭脚松开，这是求你爷爷的态度吗？”
陆小凤松开了被按在地上的“店小二”，一把撕下了他脸上的面具，哈哈大笑起来。
这店小二，正是易了容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嘟嘟囔囔地站了起来，向旁边一看，花满楼正摇着折扇，站在那里冲着他微笑着。
花满楼很和气地道：“司空兄，好久未见。”
司空摘星看着花满楼这一派从容模样，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大叫道：“花满楼，难道你也早就发现我了？”
花满楼道：“司空兄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只是对我这么一个瞎子来说，易不易容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司空摘星恨恨道：“和混蛋呆久了，君子也染上了混蛋作风，早就发现我了，竟然又假醉来骗我。”
陆小凤瞪了司空摘星一眼，道：“难道不是你这只猴子先开始胡闹的？”
司空摘星早就知道，斗嘴他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陆小凤的。
他道：“罢了罢了，陆小鸡，我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陆小凤激动得简直要上去抱住司空摘星扔到天上。
他忙问道：“人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司空摘星道：“毫发无伤，只是还在昏睡着。”
陆小凤问道：“为何？”
司空摘星道：“我找到了她，她被关在一个又黑又潮的密室里。我和她说是你让我来救她的，她却死活也不和我走，宁愿呆在那里。”
他挠了挠头，对此事很是不解，接着道：“所以我只能点了她的昏睡穴，这才把她带了出来。”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拿起架子上的一坛酒，撕掉泥封，一饮而尽。
他永远也对不住这个女人。
沙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偷王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