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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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宁府地牢内。
虽然宁家主下令将宁华关押，可三公子平日里人缘极好，宁家弟子们都不太相信素来平易近人的宁华会下毒害人。因此弟子们将宁华带到了条件较好的一间地牢内。这里地面干燥整洁，地上铺了席子，还体贴地留了一盏烛灯。
宁华谢过弟子们的好意，待到他们离开后，就独自沉思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千日醉”？那苗疆女子应是未说谎，他身上真的有那种毒。
宁华立刻就想到之前他单独与柳映雪相处时，对方曾经抱了一下他的袖子。
可他早就换过了衣物。
又或许这毒只要沾上了，就会有一定的残留。
宁华蹙眉。这些推论都是建立在下毒者就是柳映雪的前提下。
但此毒无解，自己又与她素昧平生，她何苦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么做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牢门口传来响动。他循声看去，来者是宁家家主宁崇云和一个暗卫。
没有带其他弟子。而这个暗卫，似是家主手下易容伪装手法最好的一个。
看清后，宁华恭敬地行礼，规矩地道了一声：“家主。”
“拿去。”
被甩到他面前的是一个包裹。宁华顿了下，上前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还有两套衣物。他看完后迟疑地抬头看向宁崇云，道：“这……”
在烛火的映照下，往日里极具威严的眉目似是柔和了些。
宁崇云一挥袖，不耐烦地道：“自己去寻嫁祸于你的人。”
宁华抿唇，默不作声地拿上包裹，在与宁崇云擦肩而过之时他停下来看了对方一眼。
心中的情绪全隐藏在那复杂的一眼中。
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宁华走后，宁崇云示意暗卫易容成宁华的模样，自己也出了地牢。
外面月色正好，凉风习习。吹得他一下子想起了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平静祥和的夜。他与聚集而来的武林人士站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与昔日好友兵戈相见。
谁能想到当初那般温和心善的人，最后能做出这般疯狂之事？
可那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大义，保全了这盛世。
宁崇云独自伫立，静默良久。
今日，似是见到了林家的人。他只一眼就知道了，那是林家这一代的神卜。
这次，是个女子。那双清澈明亮的浅色眼眸，与曾经他印象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自己没有告知离尘那孩子林家的事，不知是对是错。
宁崇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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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琼在悦来客栈大堂内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慕容瑾。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去慕容府看看情况。有一小厮打扮的人匆匆忙忙迈进来，在客栈内张望了一会，才朝着林琼走来。
“请问，是林姑娘吗？”小厮问。
林琼点头，心下对这小厮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小厮又道：“我家少爷喊我来给悦来客栈的林姑娘带个话，说他让老爷給禁足了，今天来不了。若查到什么需要他相助，就去慕容府寻他。”
果然是慕容瑾差来的小厮。林琼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向小厮道了谢。
完成了传话，小厮就走了。
林琼从客栈中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既然慕容瑾不能来，那就自己一个人去。昨日她在房中已用卜筮之法算过了，这下毒之人，就在她所在的客栈附近。
林琼出了悦来客栈后只拐弯走过了一条街，就到了她占到的地点。她抬头看招牌：珍肴楼。
看名字，应该是个酒楼。林琼想了想，提步迈入。
小二很快迎上来，笑着问：“这位客官，是要在雅座还是大堂啊？”
林琼：“雅座。”
她卜到的地方是在这珍肴楼的三层，方才她已经在外头看过了，这酒楼一共三层。
“好嘞！您这边请，小心台阶！”
小二热情地带着林琼往上走，可到了二层小二就不再往上了，而是往另一边走。
林琼站在楼梯旁止了步，出声喊住了小二：“小哥，能去三层吗？”
小二停下回头，脸上满是为难：“客官，实在是抱歉。我们这三层是不对食客开放的。小的向您保证，二层雅座的视野也是绝佳！”
可她今日不是来吃饭的，就是要去这三层。
“那……”林琼想问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上三层，她话还没说完，她听见楼上有人下来了。
等到她能看清下楼之人的全貌，她愣住了，对面之人也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楚楚？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人竟然是沈夜，只见他朝旁边的小二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小二点头，下楼忙活去了。
沈夜又再看向林琼，温声道：“楚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从沈夜出现的那一刻起，林琼心里仿若有惊涛骇浪。
他为何从三楼下来？三楼……是只有他一人吗？
林琼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她跟着沈夜上了三楼。
刚到三楼，林琼就仔细地看了看这里，心里放下了一些。
还好，应该不止一个房间。
她真的不愿去想这对她来说很有亲切感的沈夜公子会是那下毒之人。
心放下来还没多久，她就看到沈夜停在了中间那间房门口，推门而入。
正是她卜算出的方位。
林琼呼吸一滞，而后又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脸跟着沈夜进了门。
进门后，沈夜到桌前为林琼沏茶。放下茶杯一回头就看到林琼满脸严肃地在房内找些什么，心下微动，猜到了什么。面上丝毫不显，微笑道：“你在找些什么？”
林琼抿唇，笑不出来：“淮衍，这里还有别人吗？”
沈夜在房内中央圆木桌上放好了茶，招呼林琼过来：“怎么？怀疑我金屋藏娇？你在想什么？这里自然是只有我一个人住。快来尝尝，这是这儿有名的‘魁龙珠’茶。”
林琼走过来坐下，竭力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清香在鼻尖，苦涩入喉心。
她喜甜，并不太喜欢苦的东西。只喝了一口，就不再举杯了。
见林琼表情不佳，沈夜也放下茶杯。笑意微敛，道：“怎么？楚楚喝不惯？”
林琼摇摇头，问：“你为何在此处？”且似乎是这酒楼的东家？
可沈夜之前和她说过，他是孤身一人初次来扬州城。
若是在此地置有酒楼，东家怎么可能是初次来扬州？
沈夜想了想：“这酒楼现下的东家是我。”他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急急道：“楚楚，我没有欺瞒于你。这真的是我初次来扬州城。此前这酒楼是我家中长辈的，上月里才转给我。我近日里都在学如何打理酒楼，连这扬州城闻名百花宴都未曾去。”
这个说法姑且是说得通的。
林琼脸上表情缓和了些，又问：“你昨日没有去百花宴？”
沈夜摇头，道：“我昨日有些事，未去看百花宴。”见林琼表情缓和了，又试探地道：“昨日百花宴上似乎有一位姑娘出了什么事？我听说这宁府的三公子被关起来了。”
昨日的事情果然在外传开了。
柳映雪在台上倒下的事情太多人看到了，应是瞒不下去。
不过后来他们几人交谈时，九曲楼的侍者已把其他客人请了出去，宁公子被指为下毒之人的那一段应该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现在外边只当是百花宴出了事牵连到了宁三公子，暂未有什么其他的。
且柳映雪姑娘声名在外，她体弱这一点知道的人也有很多。应该也没人往中毒那个方向想。
林琼听着这外边的传言，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宁家主直接下令关押宁华来稳住知情的柳闻莺，反倒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可这也只是缓兵之计。那净空大师的“清心诀”不知道能缓那毒多久，若是柳映雪撑不下去了，这中毒之事必然是藏不住了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下毒之人。
可她的卜筮法，为何这次指向的位置是这里？而这里唯一的那人又是……
林琼心情沉重。自从她修研卜术以来，她从没有卜错过任何一次。这次亦不可能出错。
林琼开口：“是，有一位姑娘出了事，百花宴的后半场没有开完。”她停了下，又道：“淮衍，你现下可有空？能和我去个地方吗？”
若是去了那里，结果是沈夜公子是清白的，她便回去再卜一次；若不是……
她私心里是不愿这般想的。
沈夜一楞，笑道：“与楚楚一起，我什么时候都有空。是要去哪里？远吗？需不需要我备马车？”
林琼想了下，她的确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于是老老实实道：“淮衍可有听过‘久临客栈’？”
沈夜点头，又疑惑道：“听过是听过，不过我们去客栈做什么？是楚楚你要换个客栈吗？‘悦来客栈’住得不顺心？”
林琼摇头：“我们去见个我昨日结识的好友。”
沈夜恍然大悟，点头：“好。楚楚的好友，那必然是要去结识一番。”说完想了想又道：“这久临客栈距离此处还是有些路的，我们是备个马车还是走过去？可不要想着又违反禁令用轻功。”最后一句显然是在揶揄之前林琼不知道禁令，在扬州城用了轻功追人这一事。
林琼现下完全没有回应的心情，只淡淡道：“备马车吧。劳烦淮衍了。”
她心下烦闷。现在只想知道，沈夜究竟是不是那下毒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迷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