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苹果林（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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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处是别离，每一件每一次都是痛彻心扉。
天边黄昏泛起在彩云上，点点滴滴扑朔迷离，傍晚时分，枯林惊扰有鸟儿再叫，山的另一边是大片荒芜的苹果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秋日的夕阳总是汇集一方杀出秋日的一抹诡红格外妖艳
苹果林漫山遍野，苹果遍地都是，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荒芜的苹果林？向远看去，明明刚刚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树上却没有一个苹果，它们都落在地上烂掉最后融入泥土。因为苹果早就坏了。
穿过那条无人巷看到的是条状带的小山村，小山村背靠荒芜的山麓走起来艰难易迷路。
夏寒星犹如背腹受敌。他的面前是困难重重的山路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杀人狂，而身后的应该算不上敌人只是追赶他的人。
伴随着阳光的暗淡空气的寒冷有人在大山里踉踉跄跄的寻找有人在暗淡的光辉下平静的走着。
夏寒星凭借记忆中的影子寻找相似的位置一步一步的走着，可是山那么大树那么多两个人还有凶手又不是死了不能动，谁知道是敌在明我在暗还是敌在暗我在明
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山林深处枯枝落叶处一股血腥传来。有人在这里摔倒手掌插进来枯树枝里留了血。顺着那人踉踉跄跄摔倒的痕迹和涂抹血液的树干步步跟紧。血液和脚步猜想不是凶手的，因为慌乱着急像是在躲什么。那躲谁？是凶手发了疯的凶手，她要杀人了。
如果说凶手杀人只有两点，其一是凶手伪装成受害者那张脸已经被看见，其二是这个人原本就要像白小板一样帮了凶手的忙收了贿赂要献出生命的代价。可是解燃并不像白小板一样身不由己他只是单纯的贪财贪色而已他不会被凶手逼迫也不会自杀所以就只能由凶手自己处理。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在看不见人烟的荒山野岭找了一个小时多。也不算找就是一个个人默默无神如行尸走肉般的走着走着。没有尽头的荒山寻不见苹果。为什么没有尽头？除非原路返回因为悬崖峭壁有三面每一步前进都是在走向死亡的深渊，没有为你指路的人。
走着走着还是来到了没有尽头的尽头。如果说小山村背靠着的山麓是坑坑洼洼又陡又艰难那山的另一边就是形成近乎直角悬崖峭壁且处处是石头岩石摔下去非死必伤而凶手和受害者在距离山谷的一段地方。
从远处看两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昏迷双手双脚受困被绑在了枯树下。夏寒星的第一反应不是他们猜错了凶手而是凶手比自己先发现了。凶手看到了他。
天边的最后一抹阳光要消失了。
如果说佟筱雅描绘的画像上的四人都必须要杀死，只剩下夏寒星和她两个人，那她大可以杀死夏寒星在给自己一刀这样就终结了任务，但是对于佟筱雅来说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她还是很喜欢完美的犯罪。而她一直呆在树林里现在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排除嫌疑都不知道。凶手最初设计的一切就是怕询查者越差越深入最后查到了自己头上，自己的计划败露还没完成。
夏寒星还是走过去了。
轻悄悄的，来到树旁边先是解开了解燃的绳索。解燃原本就昏迷磕着头呼吸很薄弱，解开绳索没有支柱一下子就摔倒在地，继续观察果然他的右手五个手指甲都已经被活生生的剥下来鲜血淋漓而手掌比想象中伤的严重，整个手掌已经被刺穿了。因为逃跑的时间太长流血太多他的嘴唇甚至有些发白。不过见此种种夏寒星没有半分同情，检查过后绳子解开甚至不在多看他一眼。也对，是啊那个受害者也是曾经意图伤害过陈茜茜。他受了贿赂要性/侵，他被绑到山里来也是因为他想要那份厚礼自愿前来。他算受害者也是凶手之一
在一旁的佟筱雅像是假寐。正常来讲一个昏睡的人他的呼吸井然有序且很轻微。对于只是干闭眼假装的人不同走进看佟筱雅她的呼吸显得有些错乱也能稍稍看清胸膛的起伏。伤害过陈茜茜的人没什么好下场那么杀死她的人呢？夏寒星在给佟筱解开绳索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危险物品所以差不多佟筱雅已经在他来之前就尽数扔掉。
夏寒星站起身冰冷的说道“凶手已经找到了我带你们下山吧。”
树下没有响动夏寒星没有管站在远处倚着树木，双手抱紧这是他一贯的动作。因为太阳偏西的缘故枯木遮挡他没有迎来一丝余晖只是在暗处。夏寒星继续说道“我在你家找到了你的日记。”
一瞬间连原本的呼吸声都貌似停止，佟筱雅睁开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夕阳一点点的流逝。她躺在枯树叶上被阳光照的只好迷上眼睛。
夏寒星注意到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看见你描绘的画像了，现在这剩下两个人了。”
佟筱雅对待夏寒星没什么顾虑，她早就知道这个人发现了她的机会，她不在装作小白兔天真烂漫站起身同样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夏寒星，微微假笑盯着夏寒星说道“所以呢？你要我的命？”
每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因为每个人的绝望程度不同，夏寒星的眼神都是沉默和冷淡也没什么真实的表情。但佟筱雅不一样，她的眼神带着疯狂与杀戮她会诡异的笑也会咧开嘴恐怖的笑。她一步步的靠近，神情越似狰狞恐怖再也不是昔日大家眼前纯真可爱的少女。夏寒星纹丝不动他好似早已有了心理承受能力对此毫不意外平静的说道“我想要...你，生不如死。”
佟筱雅对此只是狂笑犹如夕阳下的血魔没有温度，她说道“在我下地狱前一定会在拽走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夏寒星微笑道“恐怕不行了”
笑容虽然暗藏杀机但比起佟筱雅的来说已经是很好了，佟筱雅没有诧异只是说道“一分钟就够了”
说完像只疯狗一般冲了过去没有武器她便用手撕用牙咬。她心中有一个想法，只要除掉面前的男生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秘密，她还是有一丝希望，她觉得夏寒星是不会把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说道“夏—寒—星，我好歹和你是四年的好朋友我还是很了解你，你什么事都不会说出口不会和任何人讲只会在心里寻思，这么长时间无论是陈茜茜还是我都没听你谈论过自己的任何事，就连其实你家里有几口人，不吃的东西都没和我们说过。”
夏寒星无视了这句话反而反问她道“我的尸体你怎么处理？”
佟筱雅一惊不在靠近夏寒星说道“扔下去。”
夏寒星无奈说道“那死相太难看了。”紧接着忽然靠近微笑的说道“像...陈茜茜，一样”
如果注意到可以看到佟筱雅的睫毛一颤，很明显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捉住这个机会夏寒星继续说道“杀人的感觉什么样子？”
佟筱雅不干示弱控制好表情变得狰狞一步步向前走说道“好啊，很...漂亮不是吗？死亡不是很美好的事情？人们会想到她从前的种种好处不好吗？我很快乐，也很...解气。”
夏寒星对上她冰冷却有丝炽热的眼神，那是她从前的影子在挣扎，他说道“你...杀死陈茜茜的时候也这么认为？嗯？”
原本他都是低眸不愿面对那双讨人厌的眼神但刚刚的余光扫视让他还是抬眼看了，好在不是那么糟糕。他说道“如果你真的这样觉得，为什么会哭？”他后退了倚着树木看着最后的阳光说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吧？可是你杀死了对你最好的人。杀死了你最在意的人。”
佟筱雅好似有些被感动，听到这话切下头蹲下身抱住脑袋，好像在反省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一分又一分好像哭出来了声音。默默起身像只小白兔哭红了眼睛。
下一秒猛地冲向山崖画面飞快让人来不及思索一点点越过枯叶跑到崖边，纵身一跳....但没有跃。夏寒星在旁边看着冷淡至极连睫毛都没眨一下。一猜就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果然下一秒，佟筱雅慢慢转身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只不过都是假的。
夏寒星走向她“你什么都不知道。”
佟筱雅露出杀机对他道“下了地狱就知道了。”
夏寒星觉得自己此生没有比这时更冷静的时候了，他知道佟筱雅在概念上和言行举止上已经算是个疯子了，她杀了人当了绑匪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想要犯罪，她的计划她的完美她的仇恨，对她来说什么最痛苦？她的计划不完美，和...真相。
夏寒星说道“你的计划并不完美，你哥哥不是你杀死的。”
佟筱雅笑道“怎么不是？我找人撞死了他，并定义为意外。怎么不是？”
夏寒星说道“是陈茜茜。她做的蝴蝶效应而已。”
佟筱雅神情更疯了，但语气极为冷静“你骗我。”
夏寒星见状好似得逞一般继续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杀死陈茜茜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让我也开心开心？”
陈茜茜是一根导火线。对于佟筱来说，她住在大房子里没有母亲父亲很忙从未尽职到作父亲的职责孤苦伶仃，但她遇见陈茜茜之后整个人都放开了，宛如夏花般绚烂。你问她杀死她的感受？痛苦吗？不，不是的，只是像为亲人送终一般，因为她带给你温暖而已。
佟筱雅口是心非道“我恨她，如果不是她骗我，就不会...不会有悲剧发生。”
佟筱雅声音有一丝丝颤抖但还是说出了她的心声“最好的朋友？对我好？好一个"对我好"。就是故意接近我，和我成为朋友，好朋友，然后...然后让她妈去骗我爸！借着我和陈茜茜的关系飞上枝头当凤凰！搬到大城市里！勾引我那个不要脸的父亲！这就是所谓的"对我好！"像我那个同父异母不要脸的哥哥一样！和他那该死的母亲一样骗我！都是因为我有钱！陈茜茜和我做朋友也是因为！因为金钱！他们图莫不轨！他们有错在先！！你也一样！！明明...明明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装清高，装什么都懂，和他们一样。”
她的眼眶红了，多年以来所积压太多的痛苦如野马脱缰般奔涌而出，她哽咽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
话讲的这里已经有些离谱。夏寒星当然知道也是她为什么更恨陈茜茜。但是...但是什么都知道是陈茜茜，什么都不知道是佟筱雅呀。
夏寒星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
话已经说道这里了也终于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是个埋藏已久的秘密。
夏寒星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连自己都小心翼翼放在心底珍藏着的人被另一个被迫侵/犯的感觉？”
佟筱雅失神了，但夏寒星没有善罢甘休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杀死迫害她的那个人，藏在心里一年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奋不顾身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个人无理由的偏袒相信一个人，哪怕那个人要杀了她依然坚持的感受？”
“自己不知道？一个人暗恋一个同性九年却述诸不于口的感受？”
话说到这里佟筱雅已经失了神志她不相信不相信啊，真的一点也不信
夏寒星微笑的看着弱小无助蹲在抱头的人说道“一年前的雨天，陈茜茜在给你打电，当时的你心智就已经混乱了陈茜茜觉察到不对要问问你，话说到一半本来你没挂电话很好。可是你哥进来了，他直接把你拖走做什么不必细说吧？当时在慌乱之中你以为手机在最后的时候已经挂了电话可是没有，陈茜茜一直没有撂下，在电话的另一头听着你哥对你施暴。”
“她就这样看着你们做了全部，听着心爱之人的惨叫”
夏寒星蹲下身轻声轻语说道“明明你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不懂陈茜茜。”
这时的佟筱雅还在狡辩还不愿意相信“她喜欢我？那她为什么不说？！她一定....她一定说错了她说谎，不，不是，是你说谎！我要知道真相！我要去问她我要亲眼见到她说，我要去找她！我要....我要...我要去见她。”
夏寒星之前说道要让她生不如死他想那样做可是她不想啊，她到死还喜欢她
夏寒星起身平静的看着慌乱的人儿说道“她死了。你永远听不到她说"喜欢你"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昨天凌晨约陈茜茜的时候陈茜茜是想去和你表白的。你给她那瓶水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并且在最后快死的时候知道你要杀她的时候她都想对你说那句话。”
最后夏寒星又说道“她就是这样"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爱你爱的死心塌地。可你呢？你亲手杀死了全世界最爱你的人。”
话说到这里，天边最后的余晖也被吞噬，佟筱雅没有在抓狂没有疯没有闹，只是低声下气不断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啊”
夜幕降临，周遭皆是黑漆漆的一片，树上栖息的雀儿乱叫，它们无家可归，他们只想有个归宿，还不容易建筑的巢穴也被坏小孩捅破了，它们是最纯真最无辜的却成了漂泊在外，那些人会吃掉雀儿但雀儿只想安安稳稳时不时给你唱两首曲儿
雀儿不见了，佟筱雅双手杵在地上默不作声了
人世间，比酷刑残忍的是真相，而忏悔不成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苹果林（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