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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苹果林(十三) ...

  •   凌晨之夜,静悄悄的,有幽幽灯光,也有晚风微微,光芒总是有的,却没有白天里的热闹。

      屋子里的茶几东倒西歪,满地的酒瓶子,满屋的酒味,难闻的很,酒瓶子里还有残余的酒,哗啦啦的,不一会就洒了一地。

      崔凡知很是不乐意。是别人把他关在门外,别人找不到灯把屋子弄得琳琅满目都是狼藉,别人捅的篓子,而别人却在隔窗观星星悠哉悠哉,自己却在收拾案发现场,为什么呢?收拾收拾,闭眼冥想,拿着抹布擦地板的酒水,越想越来气,干脆摔抹布不干了不以为然道

      “你所造就的一切,为什么我在收拾烂摊子?”

      对呀,为什么?为什么对方随便撇来块抹布要自己收拾就收拾?不合常理。

      阳台上,对方背倚着窗户,身体后倾斜,两条腿别在一起,单手杵着阳台,窗户在不知不觉中开了一半,有不怎么响亮的车鸣,渐渐隐退,也有晚间秋风习习而来。屋内灯光幽幽,晚风吹拂碎发,男生低眸不语,一言不发。良久,出神中,地板上多了一双黑色皮鞋,隐约看见一点黑色风衣的边,外加浓郁的酒味打断冥想。

      明白了,罢工了,不干了。

      夏寒星想着,夺回擦过酒水的帕子,晃晃悠悠,心不在焉擦起地板摆好酒瓶,又漫不经心整理衣冠。两级反转,诡计最终以失败告终。

      这回换崔某人倚在窗边。

      双手抱肩背过身,脸上笑意全无,没有白天的近人情,却如秋夜落叶般凄冷忧伤。安静不语时就是很冷默。磕上眼,有黑色风衣随风逐流,是窗户没关,起风了。

      横圻的夜景很美,大大小小的高楼大厦都有几盏灯,街边也有路灯照明。人不在灯不灭,人在时灯却灭。

      他们所在不是百层之巅,却是百米之上,又是最高层,恰达好处,夜景观看最佳地,白天光照亦是如此。

      陈家很有钱,拿着高薪水的工资,住着几百平的房子,可以说衣食无忧,也乐在其中。但真的好奇怪,他们口口声声说爱女儿,他们真的爱女儿吗?现在这一点真的难说。如果爱,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隐瞒,为什么女儿到死他也不愿说出一切,到死都在欺骗。不顾一切。哭声最大是他们,而造成伤害的也是他们。

      再睁开眼时,眼神阴沉,黑夜遮住脸,很是慎人,摇了摇头,换了张面孔,又去无所事事。

      收集好证物,收拾好屋子,也该回去交差了。

      仔细观察手链,三股辫的编发,有毛线的嘞痕。而藏手链的原因很明显,陈父到头来还在担心牵扯佟家。

      步伐轻盈,正欲开门,一下,不开,换个人,不行。门钥匙,不行。

      门锁被硫酸融化,又从外反锁,不可能打开了。

      夏寒星一本正经道“防弹门,千斤重,打不开。”继续道“你怎么开的?”

      对方表情凝固,也一本正经道“撬锁,练过的,但硫酸过的不行。”

      两人就这样堵在门口,止步不前,站累了就倚着门,但没人敢抬眼,谁知道一对视又发生什么奇思妙想。

      陈家有着复古钟,正对着门,木制的,当当当,只要一到整点就会有一只鸟布谷布谷,现在是凌晨两点。

      也就在鸟鸣之时两人也终于想到求助。

      崔凡知的记性一向不好,严重到只说一遍的事情必须记在本子上,不然转眼就忘。现在门锁,他忽的想到程厌,打了电话。而夏寒星便在一旁分析,倚着门,漫不经心道

      “大致确定,凶手做的,其目的也就是拖延时间。凶手知道我们的行踪,也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目的”

      崔凡知一心二用打着电话也听着夏寒星讲话。

      崔凡知一心二用打着电话也听着夏寒星讲话。

      “当然,凶手现在手里有两条命案。而第一起是陈茜茜,一起是陈父出轨对象,白小板。但是我们去白小板家时血并未凝固,一小时都不为过。陈家父母,我,佟筱雅,三个女孩,都是有不在场证明,当然,除了那个还没找到强/奸/未遂的男生。而白小板根据现场勘察,为自杀,自愿赴死,或是当着凶手面被迫自杀。”

      “如果是第二点有嫌疑的人数会增多增大毕竟陈茜茜人漂亮,有这"初日玫瑰"的别称,必定情敌无数,情杀的可能极大。第一点的话,凶手可能找些。”

      “为什么这么说。根据调查,白小板父母早亡,从小生活在养父养母家里,他们有一个女儿,对白小板很好,如亲姐妹,但天有不测风云,这个情同手足的姐妹得了白血病,但他们家穷,邻居亲戚能借钱的都借了,取凑不齐医药费。而就在前些时日,她姐姐的手术已经进行。那这钱,表面应该是治病的,背地里买下来白小板一条命。”

      崔凡知早已撂了电话,倚着门听夏寒星的分析,微笑着点头却有一脸茫然问道

      “谁告诉你这么多?”

      对方露给他一个歉意的微笑,只不过笑是真笑,在别人眼里觉得他是听话懂礼貌,而通过差不多一天相处的崔凡知认为:虚伪,大事不妙。

      他道“晓容姐告诉我的”

      崔凡知表面微笑应下,心里却是一肚子坏水

      付晓容是吧,知道了。呵

      被这么一打断,夏寒星没有生气,快速切换情绪,刚才还是笑意现在已是有些成年人的成熟

      他说,凶手不一定只有一个,凶手也不一定想杀那个。

      刹那时,灯光一闪,眼前一片漆黑,夏寒星笨拙的很,四肢不是很发达,一个后撤步,左脚绊到右脚眼睛看不清,慌乱之中胡乱摸索到衣服的质感,他猜想是崔凡知。不论怎样一定会拉自己一把,虽然之前有很多不愉快,虽然会有肢体接触,但不见得那么无情

      有一双冰冷的手附在他的校服衣袖,毫不留情的一把拽掉,他听到那人说,别碰我。只接触到布料的冰冷,和比这更冰冷语气。

      栽倒在地的一刹那,脑袋空白了,周围一片漆黑,仿佛回到六岁小时候。

      刹那间,他感觉眼睛睁不开了,一股浓烟滚滚冲进眼里,疼得厉害直流眼泪,抹抹泪水,眼睛就红了

      他的下意识就是找门,他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找到一扇门,他想逃出去见光,看不见的感觉太难受,他强撑着站起来去开门,但门锁了开不开的。他狠命的拍门像小时候那样他喊到:开门,开门,我在外们,开门!可无人觉察,没有响动。

      他恍然间听到犬吠,听到笑声,听到儿时无助的呐喊。慌乱之中一声巨响,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有浓烟火药,火焰,他的眼睛在火光中微微看清一道影子

      烈火灼热,滋啦滋啦直响。他在黑暗与烈火中拽住根救命稻草,但却殊不知稻草也怕火

      凌晨六点,医院,病房

      睁开眼睛咉入眼帘的的是洁白的帘子,鼻尖闻到一丝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空无一人唯有自己,有微微晨风轻柔拂过白帘子一下一下滑动脸颊,也有晨光透过窗子从侧面引来。清新可爱,有熹光,有干净,这些与记忆中的最后一刻可谓是天差地别,记忆最后,忽然间黑幕降临,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烈火焚烧,当时房门锁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恍如人间修罗场。

      缓慢起身,单手扶额,又轻轻抚摸自己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无数的不可思议掩埋在心底,心理活动逐渐复杂起来。那么严重的火势爆炸,无法逃脱,竟然没死?

      自己没什么伤害,而且当时情况紧急,现场有两人,很明显是别人替自己挡了刀。

      没等回过神来,门先被打开。走进开的不是护士或医生,是询查者邢义。

      此人眉清目秀,冰清玉洁,穿着询查服显得玉树临风,裤子恰到好处衬的腿又细又长着实让人羡慕。但却有一张与相貌身材与众不同的嘴,一开口就是黄色垃圾废料。

      大步迈前,独自一人却也谈笑风生

      “小孩,见过救命恩人为什么不给爷笑一个?长得花容月貌,怎么样,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小孩不语不动,坐在病床上,略有煞气瞪着对面人,慎人的很,对方接连败退,立马正经了,端庄大气,娓娓而谈道

      “你恩公不是我,是我们老大,所以不必以身相许。当时情况紧急,屋内烈火熊熊,门是凿不开,就凿窗户从百米高空营救。发现时你已经昏迷不醒被吊在外边,但毫发无损,就是脸脏兮兮的,崔大人一人肉之躯舍身护你炸得尸骨无存了呜呜呜”

      画风突变,可谓惊天动地,邢义隔着老远假惺惺的抹眼泪。

      夏寒星不忍直视,捂着被闭眼假寐,等动静全无在偷偷探出头,悄悄走到寂静无人处。

      崔凡知是不可能死的,死了就是不合常理,但是逃脱又是怎样逃脱?他无从所知,毕竟当时已经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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