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你2］微尘一粟 爱而有光》葡酿

6、06 Starsee

　　EP 06 Starsee

　　逆天改命这句话不是所有人说出来就能做得到的。
　　至少谢可寅信誓旦旦做出的誓言，在第一次公演里得到了兑现。
　　年雪每天都打开app看票数统计数据，谢可寅在初舞台虽然很有记忆点，然而票数也只是将将危险，44名到39名的浮动，好像离她期待的位置还差之甚远。一周发手机的日子很少，几乎只有十分钟，想接收所有人给你或好或坏的反馈因此做出改变，似乎是不可能。
　　单眼皮女孩组没有几个rap非常出众的，所以作为初舞台展示过天分的谢某自然而然的被选成了c位。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谢可寅更有了信心把这场舞台做好。
　　难得不是学习舞蹈或韵脚，是每一位rapper自己写出来的词。谢可寅觉得自己创作之时一定要灵感，来了就能喷涌。要是干枯，那喝多少花果轻乳都挤不出来。
　　当小谢第一百零四遍向后栽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终于看见了白色T恤的衣角在自己眼前闪过。捧着一箱饮料沉默的在各组区域更换空瓶的年雪压低帽檐，躲避着摄像机把垃圾收走，又在一众的粉色瓶子之间，推出一瓶蓝色的白桃味放到谢可寅手边。
　　一地粉色草莓瓶子里突然混进一个蓝色的身影，不和谐却又特殊。
　　年雪。年雪你过来。
　　谢可寅压低嗓门，趴在地上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已经抱着空箱子走到门口工作妹妹。然而被点到名字的姑娘只是抬了抬帽檐，无声的用手在右边的方向点了一点。
　　有摄像机，我先走了。
　　谢可寅无奈，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围上来要自己帮忙改词，只得把心里的私人情绪放到一边。
　　但是不论怎么修改，她都记得那双眼里的无尽深海。

　　果然神不守舍这个东西太容易被看穿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乃万看着汤快盛到鼻孔里的谢可寅，皱着眉头哗地拿餐巾纸垫在了她的衣服上：“干什么呢你，”眼疾手快的堵住汤汁一切倒流到自己身上的机会，91姐姐非常嫌弃的把纸团吧团吧丢到一边上手来摸小老虎泛着微汗的额头，“发呆呢？真烦。”
　　反应过来一口气干了一晚菠菜汤的肉食动物耷拉着脑袋叹气，“咋办啊乃万万。”哎脑子里好乱啊七拐八拐的，“我好几天没写歌思路了。”
　　“我看你就是魂不守舍，”旁边搂着虞书欣一起啃黄瓜的赵小棠非常唾弃的吐掉瓜皮，“就跟那种为情所困丢了魂儿一样的。这状况啊，你要是能写出来什么好词儿才扯淡呢。”
　　虞书欣享受着赵小棠给她削好皮的水果笑得无比真诚，“别刺激shaking啦小棠，那不是一看人家正在走心吗。”
　　“走心？谢可寅一向不都该先主动走个肾？”赵小棠摸了摸怀里宝贝儿的头发，看着对面毫无反应的谢可寅有点诧异，要是平常这种嘴炮不应该早过来掐架了嘛。没想到对面蔫蔫的小老虎只是哀怨的看了赵小棠一眼，转身又陷进了纠结。
　　“我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人家......”
　　“你这是什么渣女语录啊谢可寅？”曾可妮坐在喻言身边一起和谐的啃着玉米棒子，甚至还想对谢某的餐盒发起进攻，“咱几个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搁这矫情啥呢，有话快说。能帮姐姐们速度的就来。”顺手掐起一朵菜花开始嚼，“你要接着走神这盒米饭都给我了啊。”
　　还在混沌中的谢小姐下意识的把盘子里的鸡翅拎出来，其他没怎么动过的盒饭推到桌子边，“我没胃口，你们分。”
　　训练生们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喻言把手里的玉米光杆丢到垃圾桶里，面无表情的问出一句：“所以谢雪你到底看上谁了？”别是曾可妮就行，她不会放手还会打人滴。
　　咋的呢，我要是看上曾妮了你还能让我活到今天啊喻言。幸好自己没那么狠连窝边草也要啃，谢可寅撇了撇嘴哼哼唧唧的碎碎念，脑子里不由得想起那双海洋色调的湖泊。
　　蓦蓦然这双海洋就流淌到了她的眼前。
　　年雪抱着夹板安静的跟在几个部长的后面下楼，一言不发陪着几个领导坐在一起取餐吃饭。显然小姑娘并没有看见一百多人里的谢可寅，跟旁边的部长们小声的交接着工作。一公就在眼前了，统计部摄制部乃至后勤部都跟陀螺一样连轴转，随叫随到是最基本的素质。按时吃饭对于不倒班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是奢侈，年雪自然和谢可寅一样珍惜每一秒能喘气的放松呼吸。
　　开了一上午的筹备会，很累。
　　头脑也昏昏沉沉的，即使没有很得空，年雪也是一有时间就在陪着谢可寅训练，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是她不知道的摄像头前，抑或是戴着帽子抱着iPad靠在门外，听着练习室的舞蹈声酣然入梦。
　　她需要喝点东西清醒，不然以为眼前的谢可寅是梦境。

　　谢可寅在看到白色工作服的女孩子的一刹那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手里的鸡翅三下两下啃完，谢可寅随手抢过虞书欣手里的一张卫生纸擦手，“你们吃，我先走一步。”
　　许佳琪看着谢可寅鬼鬼祟祟的往餐台溜去，好笑的补了一句，“现在shaking急得好像要去相亲一样。”
　　赵小棠和虞书欣一致同意的点头如捣蒜。
　　刘雨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饮料柜台旁边隐约工作时见过的熟悉白色身影，挑眉扯出一个咧嘴笑：“......那可说不定。”
　　毕竟站在柜子旁边摸索东西的人影，她们都练习时见过的。

　　实话说年雪在站起来离开餐桌的那一刻是真的有些重心不稳。
　　深呼吸了两口尽力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困意赶出去，走到饮料吧台边年雪眯着眼睛找能提神的饮料。吃过饭后马上要去监督场地，晚上回来给训练生们清理练习室，真的安排很满。既然选择了来到这里守护她，那就不能轻易倒下。
　　年雪想起谢可寅那双盛满星光水色的眸子，不由得咬了咬牙强行试图让自己回神清醒。说好了的，我要坚持到她出道的最后一刻。
　　在此之前，决不后退。
　　冰柜里的饮料抬手之间一片寒气，面前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点缀着年雪的眼睛。在自己的肩膀被碰触的一刹那她不自主的回头，耳边一个烟烟袅袅的声音响起。“嗨，我请你喝这个怎么样。”
　　没看清来人是谁之间年雪只觉得这个人的声线也太像谢可寅。
　　递到面前的雪碧被玻璃瓶盛着，这只手骨节分明。它的主人笑得好看，年雪却下意识的挡开了她的手臂，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儿，“不了谢谢，我不想喝。”
　　“啊.....这样吗。”没想到被拒绝的小老虎忽然的陷入压抑，“....对不起啊。”手里握着的碳酸饮料忽地变得烫手，明明还在散发着凉气，谢可寅却觉得如同刚出炉的红薯，不仅扎手，还扎进了眼睛和心。
　　这声道歉让还浸泡在睡眠海洋里的年雪忽地惊醒。迷蒙的眼神一刹那之间聚焦在对面等高的女孩子空旷瞳孔里，谢可寅瞬间冰封的动作逐渐在年雪的眼睛里播放着受伤的奏鸣曲。恨不得让时间倒带，年雪平视着小老虎的表情，默不作声的伸出了手。
　　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已经是被拒绝了，又干什么再次伸出手发出邀请呢。
　　年雪自顾自的强撑着把玻璃瓶从谢可寅手里抽出来，瓶身外粘连滑腻的水珠冰镇着理智神经。清脆的开瓶器咔哒声一响，从舌间传来的酥麻气泡感直冲心扉，连带着叩问年雪惺忪的睡意。
　　胃里的空虚和着刺激的碳酸味道弥漫开来，三大口雪碧下肚，年雪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对面暗淡着眼睛的小老虎。“谢谢。”
　　即使身体里有些灼烧的意味，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还是尽力笑得温和而诚挚，就好像一开始想要喝的就是这瓶汽水一样。
　　“刚刚.....”谢可寅犹豫着开头，不知道她的这般反应是为何。
　　“我只是困了。”
　　年雪咬着手里的吸管漫不经心的摇起汽水瓶，就好像胃里翻腾的感觉和雪碧的泡沫共振一般，安抚的抬起深邃而压抑的眼睛。“抱歉，”她看着谢可寅手里的湿润水汽抽出一张面巾纸，“我没有看清楚是你。”
　　如果给我这瓶汽水的人不是你，我就能硬下心。
　　如果不是我困意来袭，一定会在拍肩之前，主动回应你。
　　别试探了，我喜欢你。

　　看着谢可寅还有些欲言又止，年雪好笑的快速浏览，在冰柜里找到自己想拿的饮料不由分说塞了一瓶进她的手里。“这个当我回请你的，谢小姐。”
　　“啊......”手里的白桃苏打水画着可爱的粉红色图案，所以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知道是我，她会接过来吗。
　　腹部的焦灼越来越盛，年雪感觉自己的头脑和身体开始逐渐的失去控制，别过头深呼吸了两口，尽量让自己的呼吸看起来平静。身着白色T恤的少女抬头，微笑着握紧手里的玻璃瓶，“那我先走啦。”
　　谢可寅猛然反应过来还有东西没给她，“你等一下！”说着把兜里的薄荷糖塞到年雪手里，“这个想给你。”
　　熟悉的蓝色包装纸倒映进眼睛，掌心暗自用力掐了一把，些许的痕迹立刻驻扎在了年雪的皮肤上。接过那颗糖，年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溜出了谢可寅的视线。
　　再过一秒，就撑不住了。
　　转手在食堂的尽头就是卫生间，大部分的训练生都已经吃饱离开回去午休或者加练了。红着眼睛冲到洗手台面前，胃里的叫嚣更甚，冲破阻碍终于呛出了齿间。透明的发泡液体洋溢在唇舌之间，搅拌掉所有忍耐的声音。
　　年雪是喝不得碳酸制品的。
　　雪碧可乐这些在大众眼里稀松平常的消费品，到她这里，碳酸就变成了遏制呼吸的慢性绳索。
　　递给谢可寅的那瓶苏打水，是年雪能接受的最后清醒底线。碳酸和胃酸的结合，在没有任何食物的阻拦下，凝结成最烈的刺激品不断刷新着她的感官。即使只喝了三口雪碧，到不了难受的极限，但这种浑身上下洋溢着膨胀感的撕裂窒息，让她红着眼睛带着熬夜的困意不断发软，靠着墙壁缓缓滑到地上。
　　另一瓶苏打水就在眼前，伸出手好像永远也够不着。
　　蓦然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打断了这场试图自救的场面。

　　“......妹妹？”
　　接触到地上小姑娘赤色血丝遍布的眼神，虞书欣赶忙蹲下来，想要看看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身后一同来洗手的赵小棠也看见了缩在洗手台边的一团，从兜里掏出一包纸打开，递到年雪手边。可是这些根本不能缓解胃里的烧灼感，钻心的酥麻如同万蚁啃噬，不致命却折磨。赵小棠看见年雪说不出话，手顽强的向着洗手台上的瓶子伸去，马上反应过来。
　　“你慢点啊妹妹。”咔吧一下替她拧开瓶盖，年雪颤抖着抓紧救命的水瓶，不顾嘴角溢出的苏打水也将这一瓶统统喝进去。还泛着凉气的液体涌进食管和胃囊，生生压住了中和了还在肆虐于血管的震撼感。年雪抱着腹部和膝盖蜷缩在台下一言不发，呼吸倒是逐渐慢下来变得平静。艰难的清清嗓子，喉咙终于重新掌握了语言的主导权。
　　“谢谢.....”嘶哑着声音开口，年雪接过赵小棠的纸巾擦拭着由于呕吐沾染到脸颊的水液，红肿的唇瓣还带着妖异的波光。“我没事了，十分抱歉让你们担心。”
　　是我的失职。
　　虞书欣皱着小眉头看着面前的工作妹妹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而清明，试探着开口，“妹妹是不是.....”
　　“.....对这个过敏。”赵小棠接过虞书欣没敢明说的话头，目光投射在倒在她身边的玻璃瓶。雪碧两个绿色的印刷体打在瓶身上，里面已经没有了饮料，但是那残留着柠檬碳酸气味的瓶口折射出一道余光，骗不了任何人。
　　年雪摇晃了几下支撑着站了起来，这一番折腾彻底赶跑了脑海里的睡意，“不是的。是我自己沾不得碳酸而已。”即使非常感谢大虞海棠这两人帮忙解决了这一次的意外，年雪也不打算对自己为什么故意喝下了不能喝的东西和盘托出。揉着眉心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趟过年雪的鬓角，顺着衣服流进脖子里，像是浮萍不可捉摸的根系。
　　虞书欣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年雪，又转回头看一边沉默的赵小棠，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劝一句。

　　谢可寅一下午训练都在握着那瓶白桃味的苏打水笑眯眯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孔雪儿受不了她一直诡异的微笑，悄悄的戳了戳那双白皙的小胳膊：“谢姐你笑啥呢？看的我瘆得慌。”
　　“啊我没事啊，就是很开心。”谢可寅回头的时候露出一对白牙，很明显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苏打水透明的标签亮闪闪的，原来她喜欢喝这个白桃味。
　　孔雪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谢可寅抱着一瓶粉色的饮料，喝又不喝光拿着看，怎么那么欠揍呢。“....你这表情真的该照一下镜子，很荡漾。”
　　“估计是别人送的呗，要不然那么宝贝。”伸了个懒腰赵小棠挽着虞书欣走过来，意味深长的彼此对视了一眼。
　　虞书欣摸过去蹭了下谢可寅的脖子，“shaking你要是舍不得喝给我呀，我替你喝~~”说着就要上手拿走那瓶未开封的苏打水。
　　哪料谢可寅飞速的站直把饮料瓶藏进自己怀里，“找你家棠姐买啦，我家粉粉给我的不能给你。”
　　中计了。
　　相视一笑，两个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看来年雪喝的那瓶碳酸雪碧，就是谢可寅给的吧。
　　而且谢可寅手里的那瓶白桃苏打水，粉色的包装透明的标签。
　　———和年雪为了冲淡难受感吞了一瓶的苏打水，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份假装互不知晓隐瞒的感情，真的能在欲念滋长的嫩芽破土而出之时，坚持着拒绝吗。
　　晚饭后赵小棠鬼鬼祟祟的把谢可寅拉到换衣间。
　　虞书欣也偷偷摸摸的打开柜门试图挡住三个人的身影，被赵小棠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宝贝儿你这样越挡越欲盖弥彰啊。
　　露出来的三对大长腿也太明显了。
　　小老虎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小情侣，干嘛，狗粮还得定点专人投放？
　　哪知道一直有些喜欢搞笑的小作精第一次一脸严肃的扳正她，摁住肩膀靠在柜门上一本正经的问：
　　“shaking，你是不是....喜欢嗯，上次那个我告诉你的工作妹妹？”
　　谢可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和紧张，这一瞬间的恍惚并不能逃过对面两个人的眼睛。这人明显在打着哈哈想要圆过去。
　　赵小棠摇了摇头，“看来是真的。”
　　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没把那瓶碳酸饮料的事情说出口。
　　“我不是，别....哎呀。”然而对面虞书欣的眼神告诉正在试图遮掩的谢可寅，你的心底一览无余。“我.....嗯。”
　　口是心非的泡沫，花言巧语被戳破。
　　“但是，我也不确定这种想法。”小老虎垂着脑袋，并没有勇气直视赵小棠和虞书欣愈发明朗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想个屁啊想。”
　　身后一声冷哼，冰着脸的女孩子拉开自己的衣柜门走到几个人旁边。黑色的长直发软软的披散下来，那双毫无感情的水眸直冲谢可寅的眼底，“谢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不可思议，喻言居然会主动参与情感话题。“你......”
　　“我什么我，我全听见了。”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喻言拿出自己的另一件训练服换上，“告诉她，要么等她来找你。”
　　多简单的解决方式啊，做个快女不好吗。
　　诡异的空气里陷入一股沉默，尴尬的清咳声从更衣室门后传出来：“呃.....那个，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听见了.....”
　　刘雨昕和许佳琪扒拉着门角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脑瓜。嗐，偷偷的亲密时间那想得能不小心听见这种墙角啊，也不是她们主动要听的啊。
　　谢可寅：.........让我go die。

　　于是原本的一场密谋变成了几家情侣围着小老虎的情感大戏你言我语的讨论如何是好。
　　谢可寅从一开始的扭扭捏捏捂着脸，到最后通红着双颊扯着烟嗓压抑着声调，跟一群小情侣嗷嗷辩论：
　　“那你说怎么办！万一吓着人家了你是不心疼！”
　　“.....诶呀烦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妈的。”
　　“合着你俩在一起纯属意外呗刘老师？Kiki你看看她。”

　　赵小棠实在听不下去这逐渐变歪的话题走向，“宝贝儿，shut up。”
　　京城二少还是得有点派头和计谋的。
　　“就今晚，我们解决这个妹妹到底喜不喜欢谢可寅的问题。”

　　中午饭没扒上几口，导演组看出来年雪红着眼睛状况不佳，便放了半天假要她回宿舍休息，晚上再去收拾练习室。本着利用自己最大化的原则，确实只有睡眠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于是靠着自己最后的理智，小姑娘爬回到单人宿舍间一头栽在了床上。
　　浑身散了架的过劳酸累外带着胃部的隐痛，让年雪几乎了趴下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梦里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人跟她说，我记住了，下次给你桃子味的苏打水。
　　只是这人笑起来好像谢可寅。
　　果然是做梦都能梦见。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从一点多回来足足睡了快五个小时，精神的确好了很多。爬起来草草冲了个澡，带上工作牌年雪揉着肩膀准备去收拾练习室。大概是下午上完了导师课效果还不错，一众的练习生们好像都还情绪不错，蛮轻快的自由组成散队分布在楼层里训练。
　　按照规定从楼头开始，戴上白色手套开始打扫练习室地面。有些屋子里还有在刻苦坚持的人，每一个执着的灵魂她都觉得应该尊重。
　　即使努力不一定被人能看到。
　　即使喜欢不必要被她能知道。
　　处理到最后一间练习室的时候，年雪看见人气比较高的几个姐姐都在这里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抻拉一边唠嗑。小心的关好门不打扰她们，年雪走到镜子边开始擦拭上面的痕迹，丝毫没发现这里的几个人看到她进来，愈发深意的神情。
　　虞书欣接受到赵总打头阵的信号，非常自信的撩了一下小卷发。
　　出发，让你们看看姐的演技，原汁原味本色出演。

　　“妹妹来啦。”
　　虞书欣天生笑起来就像个亲和力极高的芭比娃娃，饶是年雪这种冷淡挂的女孩子看见了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下，“今天辛苦啦~打扫完了跟我们一起呆会吧。”
　　其实本身是想拒绝的，然而小作精已经不由分说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哎呀，我们进厂都快一个月了还没知道点外面的疫情什么的消息呢，你就工作完了跟我们讲讲嘛。”
　　“人家想听~”
　　果然这攻击力还是只有赵小棠受的起吧......

　　于是清理完房间以后就走不了了，洗完手的年雪戴着口罩被拉到几个人旁边，叽叽咕咕的问她外面的事情。
　　只顾着眼前的几个人，年雪没看见偷偷扒开门，被傅如乔身影挡住溜进来躲到窗帘后面的谢可寅。
　　听到她讲武汉封城的消息时候曾可妮甚至还红了眼圈，被旁边沉默的喻言拉进怀里，给了一个安全感十足的抱抱。
　　许佳琪非常见风使舵的把话题扭转到喻妮身上，“啧啧啧小情侣注意点好不啦，人家妹妹那么小别被你带坏了。”
　　孔雪儿拉着金子涵扑哧就乐了，“许佳琪你也好意思啊，你现在趴在谁的怀里有点数好吗？”惹得地上的刘雨昕一个小白眼儿甩过来。
　　“诶诶说起这个，妹妹你最喜欢我们里的哪一个，”虞书欣夸张的朝着年雪挥手，“不止局限于现在在场的，109个里面你随便选。”
　　“———最喜欢谁呢？”
　　一时间话题变得太快让小姑娘毫无防备，“啊.....”
　　赵小棠看到年雪犹豫的表情知道自己该添一把火了，“嗐，我上次还看见你给shaking送毛毯呢，是不是最喜欢她？”
　　“妹妹每次送饮料的时候都给谢可寅蓝瓶的酸奶。”喻言一针见血的指出最要害的地方，“我们都是粉色的。”
　　谢可寅确实只喝蓝瓶的花果轻乳。
　　大意了。
　　年雪苦笑着勾起一个嘴角，没想到千算万算几度小心，这些小细节总有她估计不到的地方。然而嘴上还是不能承认，即使窗帘后的谢可寅默不作声的抓紧了自己的手腕。
　　“......啊，姐姐们我都很喜欢的。”
　　赵小棠比出一个食指做嘘声的形状，“你只许挑一个。”
　　旁边的几个跟着附和，“对，就选一个呢。”

　　“......那就.....”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全都摒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手里被虞书欣塞进来的曲奇饼已经捏成了细块，“我.....蛮喜欢可妮姐姐的......”
　　刹那间训练室被诡异的沉默冰封。一起坠入冰窟的有三个人。
　　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曾可妮，皱起眉头开始咬唇的喻言，还有不在明面上角落里感觉自己血液忽然逆流的谢可寅。
　　原来她最喜欢的不是我吗。
　　然而话还没说完，年雪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般闭了闭那双充斥着海洋私语的眼睛。
　　“但是，如果问我最想一直惦念谁的话。”
　　“我愿意一直守着谢可寅。”

　　什么是感情里的置死地而后生？
　　大概就是你以为你已经出局，实则那人的眼底只有对你的一片隐晦爱意。
　　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