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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2 隐世灯火(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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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52 隐世灯火 (番外)
“你明知我每夜都为你倾倒”
*过年好是番外篇
*乱七八糟最近的物料一起组合了 元旦 生日 and电影节
*平淡流水账
*感谢你的阅读 也感谢你还在啦
当窗外的几声爆竹忽地刺溜一下窜出声音的时候,谢可寅知道新的一年到了。新年快乐,她难得的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对靠在旁边的小孩子说道。这开始的第一天依旧在忙碌,贴着水玉色甲片的女人手指在通讯工具上下纷飞,再一侧头就看见捧着一摞纸页逐个审阅的年轻教授。又是一个忙年啊,世界小姐叹了口气把身边的床头灯抓过来朝着年雪的方向歪了歪,以让她看的更清楚一点。
是啊,小姑娘随手给她往上提了提滑到腰腹的被子:“...谁的新年第一天以批改考试卷子开始啊。”
还得是我。
我也不是很懂你,瞄着自家小不点怀里那厚厚一沓考卷的谢可寅在暗处习惯性地挑挑纤长眉毛,“现在这种时候了让学生们给你交电子答题卡不好吗,非得亲自下手一个个的细看。”
不行,年雪揉揉太阳穴继续捏着红色圆珠笔在极薄的实验纸上勾出一个圈,再仔细的把写错的化学式符号改正。“有些东西是科技无法替代的,谢小姐。就好比学习这件事只有真正运用到笔头上才能知晓有没有真正属于你。”
她写字的时候微卷的浓密黑色长发从耳后垂下来,颇有几分海藻的模样,外带有闻惯了的洗发水味,淡淡海盐气从发间脖颈里涌出来。没有听到枕边人回复的教授抬起沉默却干净的眼,弯起来笑了一笑,说谢小姐在剧组拍戏的时候,跟那些前辈们学到的东西和演技,是电子科技如何都模仿不出来的.....对吧。
良久之后丢开手机的女人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担心粉粉的眼睛。
“做学术也挺累的。平常跟我在一起东跑西跑的,更累了。”
不累啊,有什么可累的。
这是年雪一贯会使用的安慰口吻,很平和,也很令人放心。我确实没什么长处,也就会泡泡实验室和学生们呆在一起。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谢可寅习惯性地皱起好看眉眼,因为不熟悉的人实在是太容易被这小孩苍白羸弱的淡漠面孔所欺骗,以至于相信她说的这一番言辞。
张嘴就来,全是跑火车的鬼话。
....年雪可不是什么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纯情善茬小白花。
不过这朵看起来非常纯良无害的小白花此时正在元旦夜努力加班,试图把寒假的指标赶出来。离过年还有二十天,谢可寅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觉得真快啊。
还有好几件事要做呢,年雪接她的话。“...你的生日....嗯,还有电影红毯拍照,和晚会的录制,这几个连着呢。”
我记得呢,世界小姐在被窝里摸索了半天不知道丢去哪里的手机,重新打开备忘录核对日程。日历上二十一号的数码是显眼又鲜艳的大红颜色,贸贸然看到的时候闯进谢可寅眼睛里扎了一下。她想问,却抿了抿唇不敢问,即使好像知道年雪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可还是想确认一下。
除夕。
别扭的门牙压印都要摁出来了。
有话就说,那边没抬头的小孩子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多少有些犹豫的吞吐,依旧耐心的批改着在谢可寅眼里永远也看不懂改不完的试卷。
那我说了,装作漫不经心发问的新人演员忽地冒出一句,你还回去吗。
“....我是说,回家过年吗。”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年轻教授甚至连停顿都没有,有备而来一般地在空气中勾了勾并不存在的嘴角弧度。她的语气都是轻飘飘的,虚无缥缈的浮动在昏黄灯光里。
“我哪有家啊,谢小姐。”
有人反应极快:我的身边。
我的身边就是家。
年雪没有回应她,只是安静的朝左边的人靠了一靠。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声音,窗外零星的爆竹声和纸间摩擦的莎莎声响是唯二掉进两个人耳朵里的动静。你还是要回去的,小姑娘窝在床头平心静气的开口:回去吧。回家看看爸爸。
多陪陪家人总是没错的。
谢可寅摇头,说工作完了顺路去看一下。
就不在那里多待了。
“我不在这里的话,你会害怕。”
听到这句的小孩子嗤的笑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去:哄谁呢。
哄多大的人了啊,谢小姐。
有什么可害怕的....经年累月的这么久,不想习惯也早就习惯了。
“没关系,如果麻烦的话我就回学校宿舍住几天,很快的。”
这话还没音落就被女明星直接不客气的打断:你少来。
“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在家呆着。我哪也不去,这个春节咱俩跟床锁死。能在床上解决的脚绝不沾地。”
“.........”
“非要我明说怕某人跑了是吗?”
“....好好好。旧账过不去了。”
明面上元旦休息,可这假期实际的时长持续也就两天。准备生日直播的时候谢可寅除了早上的蔬菜沙拉愣是什么都没吃,毕竟等着晚上结束以后的一顿大餐。年雪想说要不人太多我就别跟着去了吧,毫不意外的得到身边女人即使头晕眼花也飞过来的一个白眼:不行。
“粉粉不去海底捞哪有学生优惠?”
“我现在是教职工.....”
“那你把白师姐的研究生证拿来。”
“........”
饿了一天还知道省钱那就是不够饿。
去,她去还不行嘛。
隔天之后就要去电影拍红毯,世界小姐坐在一众快递包裹和衣柜面前开始思索到底要穿哪一件。这个好不好看啊,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鱼尾站在落地镜面前问坐在沙发椅里改试卷的小孩:还有这条呢?
挺好看的,那边不假思索给出答案的小姑娘专心致志地修正自己手底下怨种学生的考卷。如此对话反复了几番之后卧室里有突然的诡异安静,发觉没人搭理自己的年雪一抬头便惊悚的和弯下腰跟她四目相对的女人面对面。粉粉,世界小姐伸出手在小家伙额头实打实的敲了个脑瓜蹦,“...你特么连头都不抬还能看见我穿了什么?”
太敷衍了!即使全说好看也都是实话。
哎哟。
年雪吃痛,眯起海洋般的浩瀚瞳孔捂住脑门:我真的看见了。
“...最先穿了黑色的长鱼尾,然后是那件浅薄荷色的抹胸纱裙,还有银色的那条闪钻礼服,外加你拎着很好看但绝对不会打算穿出去给别人知晓的玫粉色吊带。”
谢可寅无语凝噎:你刚才分明头都不抬。
小姑娘指了指面前的透明窗户,午后的阳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洒在她和世界小姐的发顶、衣服上,把金属配饰照出灿灿的潋滟光芒。年轻的人没有解释,但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浓厚了。
甚至可以从这小小的一角看到两个人倒映纠缠在一起的侧影。
她不需要抬头,身边的窗户会告诉年雪一切。
好吧。
美艳明星把目光从玻璃上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懒得感叹或者说是吐槽眼前这位教授的跳跃思维,果然不能用常理来了解潜在的天才,和仅仅一线之隔的疯子背面。等会儿,谢可寅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点什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拎着很好看但绝对不会穿出去给别人知晓的玫粉色吊带??
“我怎么就不穿吊带了?”
不是,默默伸出纤长手臂的年雪用红色圆珠笔缓慢地挑起上位者手里那件玫粉衣服的吊带,女演员低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她眼底戏谑又狡黠的水色微光,刻意却天真:“...大帅哥说她不穿粉红色。”
世界小姐:......
“批你的卷子吧!”
闹归闹,最后还是挑了一件缎面的黑色吊带裙。胸前的火红色点缀像高空热烈又璀璨的艳丽烟花,星星点点的波光落下来倒是漂亮的很。尾巴处有几条肆意舞动的游鱼,外景拍摄的时候年雪一边多喝热水,一边托着腮认真思考到底是谢可寅身上的锦鲤更红还是被冻成小胡萝卜的手指更红。
等到拍摄结束摄影师喊可以了,连连道谢鞠躬完毕的谢姓女明星拔腿拎起裙角就朝内棚冲了过来。如果不是吊带裙过于修身限制了谢可寅发挥,小姑娘相信这人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闪现到自己旁边,而不是咬牙切齿地踢正步。好不容易到了内棚找到带来的外套要穿,但触手冰凉的温度属实让世界小姐有一秒暂停的视死如归。
好在立刻身后就有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羽绒服裹了上来。
你穿我的,只穿着一件衬衫的人说。
大脑放空缓了很久才暖和过来的女明星捧着一杯热水,扭头的时候刚好瞧见年雪在数她身上的红色鱼类。粉粉,她叫她的名字,直到白色的影子应声过来。可年轻教授站到她眼前蹲下来与坐着的谢可寅平视,眼瞳的接触间忽然像涂改液一般消除了世界小姐想要说的。
有人常说自己的眼睛漂亮,但此时谢可寅觉得她也不赖。
如果小不点在身边的话,忘记想说的事以后应该是家常便饭。
幸好余下的红毯是除了室外的摆拍部分都在室内长厅,不仅免了年雪的担忧也解了女明星的冷冻。回家路上谢可寅觉得自己一天工作完毕之后只想原地躺平,进了屋门选择直接瘫倒在沙发椅上死活不肯起来。去换衣服,小教授推推她:你身上的小金鱼会被压扁。
什么金鱼,累的想趴下的谢可寅沉痛的反驳她:这是锦鲤。
锦鲤哎,是意味着好运和发财。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这一件吊带裙走红毯。
年雪见状也不打算强迫她起来:正好工作告一段落了,你就在客厅睡吧,我给你拿被子。
反正也不愿意动不是?
凭什么,谢可寅不知道哪来的精气神一骨碌从沙发椅上弹起来瞪小孩子一眼,“我才不像某些人喜欢自己睡客厅。”
还窝在沙发上。
我哪有。
小姑娘从里屋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就要往谢可寅身上盖,发现她一动不动的时候愣了一下,又猝不及防地撞进面前人认真而复杂的眼神。这分明欲说还休的景象让年雪不由得心脏漏跳一拍,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疏漏了些什么。
疏漏了她以为过去了的过去,忽略了她认为忘记不提起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的时间。
你有。
即使处在下位仰头看年轻教授的女人依旧神情哀伤:你有,粉粉。
“....你会孤独,我知道的,小雪。”
当年雪晃了一下要朝后退的时候谢可寅伸出了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拉住了想走的人。你跑什么,她把年雪捞回沙发椅上坐下。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
世界小姐从背后望过去看小孩子的视线极具穿透力又薄凉:我知道...但没关系的,小雪。上个月有一天你睡客厅了,对吧。
背对着她的人只是无尽的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
感受到小孩子颤抖的世界小姐叹了口气,张开胳膊从身后把背影细弱的教授圈进怀里。
我远比你想象中要更在意你,她说。
上个月谢可寅很忙,格外的忙,天涯海角四处工作飞来飞去。而恰巧是十二月,大学里结课和科研任务都重,甚至是监考和出题,年雪自然不能常在她的身边。某次世界小姐和小孩子通过电话之后依旧在录制直到很晚,几近凌晨三点。她不在家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是按时看看摄像头,一来为了房子安全,二来则是瞅瞅那个经常一熬夜就站到天明做实验的不听话小东西睡了没。
本来是没报什么期待的,因为之前的电话年雪说了要补完实验记录,反正女明星不回来干脆就直接在宿舍凑合一晚。
但当谢可寅百无聊赖地打开监控app的时候吓了一跳。
凌晨将近快要四点的时候,她看到年雪在浓黑如墨的夜色里进了家门。
不是说今晚在宿舍待着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切回电话界面的时候世界小姐手顿了顿,又换回了视频页面。算了,别打了,都这个点了叫小孩子休息吧,明天再问也不迟。
她换到卧室的摄像,却意外地发现床上并没有熟悉的人身影。厨房、书房、次卧,甚至餐厅谢可寅都巡视了一遍,除了在书房看见了年雪的白色试验服外一无所获。奇了怪了,皱起好看眉头的世界小姐摸摸下巴:....小不点子人呢?
可是只有客厅自己没有看过。
谢可寅只好把摄像头切换到客厅的画面,无可奈何的在一片漆黑的死寂中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点。被身侧众多的暗调被褥簇拥着挟裹着覆盖着,与她浓密的海藻融为一个颜色。
...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
带着好奇心谢可寅把镜头拉近,讶异地发觉年雪怀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她的枕头。
而且被子好像也是自己那一条。
更别提,她所躺下的地方居然是平日里经常呆着的那把沙发椅。
世界小姐莫名的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原来嘴硬又孤高的人也会有这样隐藏的柔软背面。
第二天早上七点谢可寅去看视频的时候年雪已经从沙发椅上不见了,连同她的试验服。被子、枕头早就被工工整整的归位,好像昨夜无人夜暮归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切都消失了。
回家后谢可寅也没提起这件事,忙起来两个人一起上头。
被你看到了,年雪无奈的抿抿唇。老实交待,下巴卡在她脖颈间的世界小姐扬起头恶狠狠的问,不是说过太晚了就不要半夜回家吗?又不是没有宿舍,就在学校里住一晚。
虽然小区和大学步行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吧,但这样做很危险,谢可寅不希望年雪再有任何的意外。她受不起。也不想遇见。
“.........”
面露难色的年轻教授斟酌了很久才犹豫着开口,因为这个理由实在太过于旖旎,或者说是变相的告白。我没有不听话,她垂下纤长而脆弱的睫毛继续解释:...我真的回宿舍了。
“对啊,宿舍不是还有白小姐?你们两个一起做的实验吧。”
不是的。
多少有些羞于启齿的小孩子握紧手心,“....我睡不着。”
在宿舍从两点翻来覆去到快三点半有人都没能成功入睡,爬起来穿衣服准备顶着两个黑眼圈冒雨回家的年雪不得不承认自己疯了吧唧的有病。
真的。
她现在离了谢可寅真的受不了。虽然回家也没有谢可寅的身影,但有残留的味道和熟悉的环境,稍微比什么都没有的宿舍好受些。枕头被子都是小事,毕竟和这些物品在一起就好像她在自己身边。
很像毒药。却又高于毒药。
我很想你,她说。
“....我不喜欢床。谢小姐,你平常在家的时候呆在这张最喜欢的沙发椅上的时间比床还要多。”
所以宁愿睡沙发也不要睡床。
身后的女人无声地把她圈的更紧了点:对不起。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把你留下一个人。
年雪太过于害怕孤独却又不得不表现出来自己似乎根本不在意孤独。或许她情感缺失感觉不到,但谢可寅看得出来,有些伤口自小到大需要用一生治愈。她像沉默的乌鸦,不说话不开口不意味着就此原谅。
“今年过年粉粉想要什么?我来当一次许愿神灯。”
别装了,抱着被子的小姑娘看着世界小姐还未卸妆的精致轮廓轻轻拿手蹭了蹭,又露出一个笑:别装了,谢小姐。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是隐世灯火、是美梦和甜夜,都是我的。我每夜都为你倾倒,神魂与共,你明知道的。”
你明知道你是我的良药。
I’ll be always down for you tonight.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有隐世灯,做我避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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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下节正文
兔年快乐!许愿新的一年能多多更新写出一些更好的文字
如果能有疗愈到你一点点那就太棒了
再次鞠躬!我们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