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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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嫂在厨房里煮宵夜，门关得很紧，只能闻到淡淡的肉香。
谈熙凶完人之后，两兄弟都没有说话，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回头瞪了眼罪魁祸首：“等楚阿姨回来，你自己和她说，你弟又溜到你的电竞室打游戏了。”
上周，程易慎也不知道脑子犯了什么病，非要把房间里的电脑搬回负一层的电竞室。当初嫌爬楼梯累的也是他，现在觉得电竞室更舒服的也是他，也是楚白宠他，才应了这胡闹要求。
也正因此，谈熙在楼下见到他们两兄弟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程易慎玩游戏没什么好说的，可这程亦然小小年纪也有点上瘾，楚白揪着耳朵训了好几次，还让谈熙当哨兵帮忙看着点。
今天楚白去参加聚会了，看来程亦然是没放过这个机会。
这话一说，小胖子脸色就变了，脸一红，凶巴巴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借住我们家的人，凭什么管我！”
程易慎眉头一皱，心头突然莫名火起，收敛了松松垮垮的态度，走上前低头训道：“怎么和姐姐说话？快道歉。”
程亦然：“本来就是！你不也讨厌她，干嘛替她说话！”
程易慎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有点心虚。
谈熙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小胖子伤人的话语。
也似乎一点都没有介意自己讨厌她这件事。
他原本的好兴致一下子没了，蹲下，有些不耐烦：“谈熙她是家里的客人，爸妈教的教养你都丢哪儿了？这么对待客人和恩人？”
“谁让她多管闲事？”
“而且，是不是你先违背老妈的话偷完游戏？”
“我……”
“程亦然，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敢作敢当啊？犯了错道歉都不会吗？”程易慎没好气地哑着声，站起来靠着楼梯扶手，脸上警告的意味甚浓，“不然我揍你了啊。”
四肢的乏力和腹部的疼痛越发明显，谈熙心头突然涌上一阵疲惫。
她摆摆手，面不改色地继续下楼：“算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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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愉快虽然像根刺，但谈熙在第一时间就拔了出来。
她现在只在意自己异常的腹痛，这种熟悉的感觉……
从厕所出来，她面无表情地倒在床上。
下一秒，又坐直了起来。
不能躺，会漏到床上的。
这时候，有人敲了门。
打开一看，唐嫂端着两碗小菜和一份冰镇绿豆汤站在门口，笑容和蔼地说：“小熙，跑步累了吧，喝点绿豆汤吧。”
谈熙抱歉地看着她：“唐嫂，我刚刚来例假了，吃不了冰的。”
唐嫂一愣，脸上多了些关心的无措：“那确实不能吃，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来了，没和你说。”
唐嫂把餐盘放在门口柜子上，说道：“我还煮了牛肉面，你之前说不喜欢我就没拿，要不今天吃一点？”
谈熙笑着摇摇头：“不了，我今天不怎么饿，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了，唐嫂，就不用麻烦了。”
唐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她洗完澡一定要吹干头发，就上楼了。
虽然她也想说要不就别碰水了，可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自我意识很强，又刚跑完步，怎么可能不洗澡？算了，她还是明早多煮一份桂圆红枣粥，给小姑娘补补气，那个小脸白的啊。
嘴里念叨着，她又上楼给程易慎送了一份牛肉面。他在洗澡，唐嫂按照惯例，放在了桌上就下了楼。
在楼梯上，她碰到了程亦然。
他穿着睡衣，露出了胖胖的胳膊，伸着脖子往楼下望。
唐嫂：“怎么还没睡觉啊？一会儿你妈回来，看到可要生气的。”
提到楚白，程亦然有点紧张，半天憋出一句：“我……我肚子饿。”
唐嫂：“这样啊……刚好，小熙今晚没吃宵夜，那一份我放餐桌上，走吧，去吃吧。”
程亦然忽地抬起头，小声问道：“姐姐怎么没吃宵夜？”
唐嫂也不好把小姑娘在经期的事情跟个小屁孩说，只说：“可能不舒服吧，脸色有点不好看，已经休息了。”
程亦然顿在原地，迟到的内疚感瞬间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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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慎洗完澡，走出厕所，顺手将浴巾丢在门边的框里，捞起桌上还在震的手机。
【单身互助四大天王】群里的未读消息已经99+，他点开，敲出几个字：【大晚上的，就你们三个逼也能聊这么多？】
韦轻宇秒回：【慎哥，你看聊天记录了吗？】
程易慎：【没。】
他顺手往上翻，翻了几页都是表情包，瞬间没了耐心。
喝了口牛肉面汤，他单手回了一句。
【表情狗刷屏干嘛？这特么还怎么看。】
李酷乐：【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出我们的震惊。】
程易慎：【那你语文课的时候就别天天睡觉。来个老实人@何铭，简单叙述一下。】
何铭：【纪律老师在操场上扫荡，抓住情侣无数，从初一到高三，应有尽有。】
咦？
这故事还有后续？
亲身经历过抓捕的程易慎愣了，停住筷子。
李酷乐：【千真万确，跟我一起打球的学弟亲眼目睹，老鸡本着拆散一对是一对的原则，刀刀致命，贼凶残。】
老鸡是他们给纪律组全体老师的爱称，突出一个啄人贼疼的特点。
韦轻宇脑子突然灵光：【慎哥，你不是也早退去操场跑步的吗？没看到什么？】
李酷乐：【说不定慎哥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逃得比较快，嘎嘎嘎。】
？？？
这又不是什么有奖竞猜，你他妈猜这么准干嘛？
程易慎冷笑一声，隔着屏幕地撒着谎：【我跑步的时候老鸡还没有出动谢谢，再说了，我需要和小女生偷偷摸摸在黑灯瞎火的操场上约会吗？你们是瞧不起谁？】
韦轻宇脑补的一点怀疑在这理直气壮的嘲讽中消失殆尽，他转移阵线对李酷乐说道：【酷仔你别忘了，咱们慎哥这颗心是块铁石，萌动不了。】
程易慎：【……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何铭总算说了句中肯的话：【慎哥就是吃了这张脸的亏，实际上安分得很。】
李酷乐：【安分？笑死我了，他就是懒！】
“操，”程易慎嗤笑着发了语音，“李酷乐你是不是缺少社会的毒打，话多的人死的最快不知道吗？”
【行吧。】
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李酷乐猛然开窍，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今晚逮了这么多人学校要怎么处理。】
何铭：【每次不都雷声大雨点小吗？】
韦轻宇也发了条语音：“那可不一定，政治课不是说了，那什么量变引起质变，明天估计有好戏看了。”
语气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群里的期待慢慢转移到了游戏上，程易慎扒着面，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想起了夜奔女主角。
那个在地铁上冲他瞪着眼示威胡说八道的谈熙，和刚刚在楼梯口眼里泛着冷光面无表情的谈熙，好像是两个人。
明明都是巴掌脸大眼睛，可是却像是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称得上可爱，另一个，却彷佛浑身竖起了铠甲，拒人于千里之外。
尤其是傻老弟说自己也讨厌她的时候，她的眼神，表情……
……
等等！
他怎么记起了谈熙的样子？甚至还有表情？
突然被这个发现惊吓到，程易慎一口老面直接吐回了碗里，筷子往碗上一扣，半点吃面的心情都没了。
卧槽。
这他妈是什么事？
明明自己初中以来一直记不住女生脸，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谈熙长什么样？！
他打开群：【班上女生照片发一张过来】
正在讨论马里奥到底要不要救公主的三个人停住了刷屏，群里静了好几秒才有人说话。
韦轻宇：【？？？是本人吗？】
李酷乐：【大晚上我瞎了吗？慎哥你居然会主动跟我们要班上女生照片？】
韦轻宇：【要有个屁用啊，慎哥你又认不出】
程易慎：【@何铭】
校运会结束前都打算当老实工具人的何铭果然听话地发了张班级合照。
这张还是刚分完班，大家第一次聚在八班里的合照。
程易慎扫了一眼：【没有原图？】
放大后，角落里的谈熙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脸，还没他脑海里的形象清晰呢。
韦轻宇：【慎哥想看谁？我直接给你发单人的】
忘了这胖子喜欢收集美女的习惯，班上但凡长得过去的，刚分班那天，他全都拍了一遍。
李酷乐：【发个屁啊，明天班上直接见不就行了？】
程易慎像是被这句话提醒了，停住了想要回复的手。
也是，明天直接见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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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谈熙没睡好，程易慎也没睡好。
两人眼底带着黑眼圈，但对视一眼，难得都没有嘲讽对方。
楚白昨晚回来得迟，早上没起得来，唐嫂端上了红枣桂圆粥，哄着谈熙喝了一碗。
匆匆吃完早饭，两个人上了地铁。
人和昨天一样多，一上车，两人又变成了夹心面包。程易慎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但除了呼吸，谈熙总觉得还有点别的。
程易慎好像一直在看她？
当然，他俩的高度差，程易慎只要不抬头，多少视线都会有些落在她头上，只不过今天感觉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路程过半，她一抬头，捉住了他没来得及挪开的视线。
忍着小腹隐隐的坠痛，谈熙歪了歪脑袋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什么……
看你眼睛，看你鼻子，看你嘴巴，看你脸。
还真像何铭说的，这谈熙，是个漂亮的？
不是，重点是竟然真的看得清楚，闭上眼还想得起来了？
他像是被人开了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谈熙琢磨着他四分震惊三分激动两分难以置信一分想去死的复杂眼神，思前想后，只能想到昨晚程亦然的话。
小孩子的口出狂言她原本一笑了之，看样子，他倒是有点愧疚？
“哦，要是昨晚的事情，没有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
程易慎：“……”
昨晚什么事情。
被她一提醒，程易慎回过神，想起了昨晚他们兄弟那两张嘴……
脸又一僵。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地铁又到了转弯的地方，忽然，全车厢的人又压了过来。
谈熙被她身后的人猛地一撞。
他下意识，一把将谈熙的脸压在自己身前。
算了，弟弟欠的债，哥哥慢慢还吧。
至于这张有毒的脸，他暂时不想再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