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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意和黑岳 ...

  •   “现在开始大家自由活动,五点我们在这里集合!景区水多,大家注意安全,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财物,照顾好老人和孩子……”

      导游在拼命扯着嗓子喊,游客们却早就蠢蠢欲动,不耐烦听这些絮絮叨叨的叮嘱。景区里人山人海,湖边立着一块一人高的巨石,上面三个大字“小西湖”鲜红耀眼,正好适合游客拍照留念。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点,休息区又在一片树荫下,人格外多,原本就不够用的地面一半都是垃圾。食品包装袋、饭盒、饮料瓶,甚至没吃完的食物汤汁,嚣张跋扈地横躺在地上,显得旁边那块“请勿乱扔垃圾”的立牌特别委屈。

      东北角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下,坐着一个年轻美女,她实在是太惹眼了,一头火红色的卷发,脖颈修长,皮肤白嫩,似乎随时可以接拍广告。她惬意地坐在那里,一直在自拍,摆弄了许久,终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又从包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手指上下滑动,飞快地回复自拍时来不及看的消息。

      “美女,您点的原味凉皮好了!”

      一个少年端着餐盘走过来,将凉皮放到美女面前,美女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谢谢”。

      少年始终保持微笑,他用餐盘做掩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走了桌上的手机。

      刚转过身,就被人猛地一撞,直撞得眼冒金星泪花滚滚,刚捞上手的手机还没捂热,就这么“哐”一声掉在了地上。

      撞他的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弯腰把手机捡起来,放回桌子上,歉意十足地说:“不好意思姑娘,你看看手机有没有摔坏。”

      美女一脸不耐烦,抬头看到那人,一瞬间却愣住了,接着赶紧低下头,拿起手机划了几下,吸了吸鼻子说:“哦,没事。”

      “没事就好,手机您可收好了,这景区人太多,万一碰了摔了,都不好找人评理。”

      美女像个课堂上接受老师教导的学生,乖巧地点点头:“谢谢。”然后把两个手机都收回了包里。

      那人这才满意地转头,冲着那少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客人那么多,还不快滚回去干正事!”

      少年两眼还汪着泪,不等他说完,就灰溜溜地跑了。

      回到店里,老板奇怪地问:“白意,陈柯怎么哭着跑回来了,你又骂他啦?”

      “……他人呢?”

      “跑车棚去了吧。”

      车棚里,陈柯果然在,一个人窝在角落,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白意强忍住卷起袖子直接揍人的冲动,走过去,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段时间,陈柯终于先忍不住,偏过半边脸抬起来,凶狠地瞪了白意一眼。那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厌恶和憎恨却是实打实的。

      白意说:“你还有脸瞪我?”他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淡,“你以前游手好闲,到处蹭吃蹭喝就算了,阿婆就你这么一个孙子,她不忍心打你骂你,行。活都我来干,我养着你们,也行。但你看看你今天干的这他妈叫什么事!在自家店门口偷别人手机,你胆子有够大的啊,万一被逮着了,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你要是进去了,你让阿婆怎么活?”

      “哪有那么严重!”陈柯猛地站起来,“今天要不是你碍事,谁能发现我拿了手机?那女的吗?她那么有钱,会在乎一部手机?你没看见她有两个手机吗,给我一个怎么了?”

      白意本来还能忍,听到这话直气得五脏六腑都抽抽的疼:“那姑娘有两个脑子吗,要有,你赶紧偷一个回来……”

      “你他妈别再管我了!”陈柯像只彻底被惹毛了的野猫,浑身的刺都剑拔弩张,“这件事我非做不可,做了我才能够资格,我才能赚钱!赚大钱!”

      白意气得发昏的脑子还算好使,立刻揪住陈柯的手臂追问:“什么意思?够什么格?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陈柯毫无预兆地一口咬在他手背上,疼得他不得不立马松手。陈柯趁机把他一推,直推得他一个踉跄撞倒在栏杆上,然后撒腿就往后山上跑,边跑边喊:“我是要赚大钱的人!你个穷光蛋!”

      陈柯就是个野猴子,在景区里就属他最会上蹿下跳,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得没影了。

      白意支着自己的腰哀嚎:“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

      “白意!”老板的脖子黑天鹅似的从后窗那儿伸出来,“过来帮忙,人手不够用了!”

      “来了来了。”白意暂时也没了管陈柯的心思,中午这段时间,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虽然他很重视陈柯的精神需求,但眼下,还是先保障好物质需求吧。

      一直忙到快闭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意才得以闲下来。他稍微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就又马不停蹄地换下工作服,老板见他脸色不大好,有点心疼:“你还要赶回去做饭呢?”

      白意点点头,累到闲话不愿多聊,老板便安慰说:“这几天天气好,人是多了点,下星期要下雨了,人就少了。”

      “别。”白意这才笑了笑,“我可不希望下雨,这一下雨,生意可就不好了。”生意不好,钱自然赚得就少了。

      白意一步一挪地走到车棚,刚打开自行车的锁,就听身后一个阴阴的声音:“哥。”

      “你能别这么怪声怪气喊人吗?”白意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真给这声喊吓得一激灵。他烦躁地回过头,就见陈柯挨着门框焉了吧唧地站着,活像一棵地里黄的小白菜。原本已经滚到喉头,准备开骂的那些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了回去。

      白意叹了口气,把自行车从车棚推出来,拍拍后座:“上来吧。”

      陈柯站着没动:“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跟我来呗。”

      “说什么说,先回家,你哥我还饿着肚子呢。”

      “不行!哥,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想跟你敞开来说清楚。”

      白意瞧着他,态度还算诚恳,心想难得难得,浪子回头金不换,少吃一顿也划算。于是便把自行车放到一边,跟着陈柯朝山上走。

      陈柯一路不说话,脚步似乎还很沉重,白意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后面好像还有人跟着他们。

      “陈柯!你这往哪儿走啊?再走,可就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陈柯没理他,白意便停下来,他一停,陈柯也停了,转过身看着他。

      白意见陈柯神情古怪,心知不妙,立刻决定往回走,结果一扭头,两边树林里就窜出几个人,都是生面孔,而且各个表情不善。

      “哟。”白意似笑非笑地先打了个招呼,“我弟出息了啊,打哪儿认识这么多新朋友的,给哥介绍介绍?”

      “介绍什么呀,自己不长眼吗。”一个男人慢悠悠从山上走下来,他骨瘦如柴,还微微驼背,手指灵活地转着两个金属球,活脱脱一副旧时代恶管家的架势。

      白意立刻注意到男人左眼有一道极长的伤疤,从额头划到鼻翼——景区这一带有一群臭名昭著的流氓,听说来头不小,混黑白两道,其中有个人脸上有条狰狞伤口,所以给自己起了个诨名叫“刀疤”。

      眼前这男人,看样子就是刀疤了。

      刀疤吊儿郎当地在陈柯身边站定,手往陈柯肩上一拍,他用力不大,却拍得陈柯膝盖一弯,脚下打滑,差点栽了个跟头。

      “这就是你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哥?”刀疤下巴尖朝白意一点,“长这么一副小白脸样儿你都怕,往后要怎么跟我们混啊。”

      之前见到有人拦路,白意心里就凉了半截,现在听到这话,另一半也凉透了。原来陈柯偷手机,是因为跟了这群混蛋,他口中所说的赚大钱,多半也是这些人手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心钱。

      刀疤拿了根铁棍,塞到陈柯手里,抬手朝白意一指:“去,好好教训教训,别天天受了委屈就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只知道哭爹喊娘。没出息。”

      陈柯两只手握着铁棍,朝前挪了两步,他一对上白意的视线,就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皮也迅速垂了下去。

      刀疤不耐烦地一脚踹他小腿上:“你磨叽个屁啊,又不是你亲哥!打死了流的也不是你陈家的血!”

      陈柯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由自主就握紧了手里的铁棍。他咬咬牙,把心一横,朝白意走过来。与此同时,拦着白意的那几个人也围了上来。

      白意此刻,只后悔怎么没在车棚里掐死陈柯这小兔崽子!

      眼见着棍棒就要落到身上,白意深吸一口长气,然后厚积薄发的一嗓子嚎出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啊——你真的是要死啊想害你哥——”

      这一嚎可谓是惊天动地哭山泣海,而且毫无征兆石破天惊,直把周围人全震住了,呆呆看着白意就这么往地上一坐,两腿乱蹬,又哭又骂。

      “陈柯你个挨千刀的臭小子,你哥我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你,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啊?!你个小没良心的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刀疤:“……”

      他本来见这白意长相端正,看到自己不惊不惧,还以为是个什么顶天立地宁死不屈的汉子,没想到竟然是个纸糊的假正经!他纵横“沙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种临阵撒泼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边白意还在撕心裂肺地嚎。他本来就声音清亮,这么大声哭叫,声音便穿云破雾传得老远,把附近几个还没走的游客吸引了过来,站在那儿好奇地往山上望。

      白意见有人来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到山路边,冲那几个游客喊:“我这个弟弟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想打死我,良心都给山上的狼叼走啦!”

      那几个大叔大婶望着他,有的摇头有的冷漠,有的还在笑,但就是没一个理他的。一帮人站了会儿,又都晃晃悠悠地走了。

      “哎?别走啊!几位叔叔阿姨,你们来给我评个理啊!”白意趁机追上去,没跑几步,后面的刀疤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他娘的都站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拦住!”

      白意在前面狂奔,后面人上了发条似的狂追,毕竟是把打架斗殴当成家常便饭的人,那跑得可比白意快多了,眼看就要把人追上——

      跑到路口一个急转弯,不知从哪突然窜出来一群鸭子,提着翅膀跌跌撞撞横穿马路,正好把白意和后面那帮人分割开。

      刀疤一行被一群鸭子拦住,不由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一群人和一群鸭子混战在一起,彼此都想抢对方的道,但彼此都听不懂对方的话,骂声和嘎嘎声混在一起,鸭毛飞得到处都是。

      “嘿!嘿!干嘛呢,脚往哪儿踩?别伤了我的宝贝公主啊!”一个青年从马路另一头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嘴里叼着草,肩上扛着根细长的竹竿。

      时已入秋,大家都穿起了长裤长袖,青年却仍然穿着件黑色无袖背心,他皮肤黝黑,露出肌肉结实的臂膀,看起来比白意不好惹多了。

      刀疤他们听到这青年喊鸭子“宝贝公主”,都阴阳怪气笑起来,有人啐一口说:“妈的几只破鸭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着宝马奔驰路上跑呢!”

      青年一听就火了:“老子这些可都是英格兰皇家农场进口的稀有鸭苗,一只五百,景区专门招待贵宾的!磕了碰了你们赔得起吗!”

      什么?

      英格兰?皇家?进口?贵宾?

      几个词串在一起,还真把那群人给唬住了。一只破鸭子竟然要五百,乖乖,比他们脚上漂洋过海的鞋还贵!好家伙。

      等这帮人小心翼翼穿过鸭群,白意早跑得没影了。

      刀疤恨得牙痒痒,差点把手里转着的俩金属球砸陈柯脑门上:“以后别让我逮着你哥,我他妈见一次揍他一次!”

      陈柯跑得面红耳赤,听到这话也不敢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刀疤一脸不快,手一挥:“回去!”

      陈柯望向白意跑远的方向,不知为何,竟长出了口气。完了又立刻撇撇嘴,露出自我厌恶的表情。他手里还握着那根铁棍,看了眼,烫手似的立刻丢到一边,默默跟在了队伍最后面。

      另一边,白意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确定后面人没追了才停下来。他往草地上一躺,觉得天地都在旋转,抬手一摸脸,满掌心全是水。

      不知躺了多久,耳边传来嘎嘎叫的声音。他懒得起来,偏过头,就见一群鸭子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一只接一只地蹚进湖里,优哉游哉地划起水来。

      白意叹口气:“这年头,做鸭子比做人舒服多了。”

      黑皮肤青年走过来:“你要做鸭?”

      白意眼皮都懒得掀:“滚蛋。”

      青年往他边上一坐,拍拍他手背:“聚德轩。我要吃红烧大猪肘。”

      白意脑袋枕着胳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的云:“没钱。”

      “哟,刚刚谁救的你?你一条命,难道连一碗红烧大猪肘都不值?”

      青年试图用激将法,谁知白意不为所动:“我这条命,只值一棵白菜。看在咱俩父子情深的份上,我可以买一送一,给你烧两棵。”

      “真有你的!”青年怒了,“我早该看清你丫就是一无赖!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你救了我可以多吃两棵白菜,为什么不救?”

      “……那我可真要谢谢你了!”

      白意顺理成章地收了这声谢:“不客气。”

      “……”

      青年看起来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手里的竹竿刷一下打在石头上,声音清脆又凶狠,吓了白意一跳:“干嘛呢这是,文的不行来武的?”

      “要想不挨揍,叫声爹来听听。”

      白意:“……”他看着青年手里的竹竿,还真有点畏惧,生怕他一不留神下手没个轻重打到自己。别看这竹竿还没筷子细,真抽在皮肉上,能疼得钻心。

      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故意气白意:“儿子哎,不是没钱嘛,叫声爸,爸带你去聚德轩,什么红烧猪肘,黄焖鱼翅,你想吃什么咱就点什么……”

      白意听到这,想都没想张嘴就喊:“爸!”

      “…………”

      ???

      一瞬间,青年什么脾气情绪都给这始料未及的一声“爸”喊没了,脑子里来来去去只飘着一句话:你还真喊啊!

      “喂?聚德轩吗?”这边白意已经把电话拨通了,“我想订一下明天晚上的位置……两个人,大概七点钟左右……名字?黑岳,黑色的黑,山岳的岳……好,谢谢。”

      “我操!”黑岳气得牙疼,说话都不利索了,“白意你个……你个没良心的!枉我冒着被我二婶打死的风险,赶着我的英格兰皇家军团来救你,你……”

      话没说完,就听远处有人大叫:“黑——岳——”一个提着水桶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荧光棒一样挥舞着手里的棒槌,“你个小兔崽子是想死吧?!又把我鸭子放跑了!”

      “操!我二婶!”黑岳猛地一哆嗦,把手里的竹竿一扔,提起白意撒腿就跑。

      没跑多远,白意好不容易恢复的那点可怜体力就又消耗光了,扶着一棵树喘气:“行了行了,别跑了,你二婶肯定追不上。”

      黑岳嘴巴里那根草不知不觉就跑没了,他伸手在裤兜里一掏,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剥了纸往嘴里一丢。

      白意拉拉他的口袋:“给我一个呗。”

      黑岳立刻扭过身:“哟,明天就要去聚德轩了,还吃这不值钱的小玩意干嘛呀。”

      白意一巴掌拍他胳膊:“给我一个,我今天中饭晚饭都没吃,饿死了。”刚说完肚子就十分应景地咕咕叫起来。

      黑岳不情不愿地扔给他一个棒棒糖,问:“到底什么情况?你那个弟弟,怎么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了?”

      白意便把今天中午陈柯偷手机,晚上还找了一群流氓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黑岳听了,倒是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说:“你跟陈柯还真是兄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做人没良心是不是你们家家训啊?”

      白意轻飘飘睨他一眼,语气淡淡:“我跟他算哪门子一家人,我俩只是同住一个屋檐而已。”

      黑岳点点头:“也是,要不是为了阿婆,陈柯那小子估计早被你扁成肥料滋养小西湖了。”

      两人在微风里安安静静坐着,天空已经变成了墨蓝色,万家灯火渐渐亮起,空气中飘来米饭和炒菜的香味。

      坐了会儿,黑岳忽然说:“不过呢,你弟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是该赚点大钱。”

      白意正一心一意嚼糖果,闻言只嗤笑了一声。

      黑岳看向他:“你不会真想一辈子就待在这破景区里,赚点有上顿没下顿的小钱吧?”

      “是啊。我们景区不挺好的吗,自从海市蜃楼出现以后,景区哪一天不是人满为患?怎么就有上顿没下顿了?我今年一整年的泡面钱都到手了。”

      “连请顿聚德轩的钱都没有,好个屁!”黑岳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海市蜃楼也是个怪事,谁知道哪一天它就突然没了,你还真指望一辈子啊。这年头,没钱有罪,咱都是头号战犯了,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白意笑着看他:“阁下有何高见?”

      “这几天我上网查了好多,觉得有条路可行。”

      黑岳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白意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听。

      “现在电视上不是有好多选秀节目吗?男男女女又唱又跳,开个直播都能随随便便挣好多钱。咱们呢,也去报名参加,报他个十几二十个节目,我就不信吸引不到粉丝!我都想好了,我们先……”

      “你等等!”白意越听越不对劲,“搞半天你是要去参加选秀?”

      “不是我,是你!你去参加节目,我给你当经纪人,我保证,把你打造成人气和实力兼具的超一线明星,比我二婶手机屏保上那谁还火……”

      “你可拉倒吧!我还不如去买彩票。”

      “怎么就拉倒了?”黑岳不服,“你说你长这么张脸,不拿出去给广大人民群众当成精神鸦片吸一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资源是属于全社会的,你不能自己占着独享啊。”

      “这什么歪理?”白意气笑了,“我自己的脸怎么就成全社会的资源了……”话说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白意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你是……快递?啊,好,我现在就过去。”

      黑岳问:“谁给你寄东西了?”

      白意也奇怪,他没买东西,更不会有人给他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两人赶到收发室,看门的老大爷都要关门了,一脸不悦地从桌上拿了个很薄的快递袋扔过来。

      白意拆开袋子,里面竟然是一个信封,还郑重其事地用火漆封了口。

      黑岳在一边直催促:“哇,快打开看看,谁给你寄支票了。”

      信封里没装支票,而是装了一张镂空的烫金请柬,里面的字是纯手写的小楷——

      白意先生,

      感谢您今日对我未婚妻的仗义相助,为表感谢,想邀请您明日在艾德大厦花园餐厅一聚。明晚七点,我在EDTC总部恭候大驾。

      林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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