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交流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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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在看交流战直播的几位表情都不怎么好。
其一，吉野顺平的超特级咒灵white暴走了，其操纵者吉野顺平濒死；
其二，降下的帐是针对五条悟的。
……
“喂，你要去哪里！”庵歌姬喊住了五条悟。
“救学生，我以为很明显了？”五条悟反问。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五条悟转头，用惯常但是完全没有一点温度的笑脸对着京都校的校长说：“啊对了，至于打算同时谋杀我的两名学生这回事，等回来再算。”
眼罩后的那双浅蓝色眼睛中，所燃烧的是冰冷的火焰。
……好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顺平！顺平！】
有谁一直在呼喊，还有什么滴落在了脸上，凉的。
“呃……”胸口还有一点滞留的疼痛，但完全不至于濒死。
然而数分钟前那种几乎将人碾碎的疼痛却绝非虚假，黑色的尖刺甚至至今仍未从我眼中消失。
用一只手抱着我的是纯黑的white，这会儿他的六只眼睛正在啪嗒啪嗒掉眼泪。
“……早上好？”我没头没尾的这么打了声招呼。
【！】white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顺平是笨蛋——！！！】
不，讲道理为什么我是笨蛋，拿刺戳我的不是你吗。
但同样的，我也不认为那个刺出自white本人的意愿，因为我太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了：他粗神经、沙雕、脱线、想一出是一出并总能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活，以及不管怎样的，绝对不会害我。
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我于是直接开口问他：“你为什么变了？”
white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用词：【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还在清除诅咒结果突然脑子就被敲了一闷棍，然后全身都很难受，还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喊你有危险。】
“然后你就赶过来了？”
【嗯，】white点了点头，【但我在中途就没有意识了，异变可能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那会儿我多半只剩本能了吧。】
……可是我看你叫顺平叫得挺开心的。我忍不住想起了跟里香简直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吼叫方式，突然觉得我和white要是来这种人外恋爱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当然，大可不必！
不过，本能的话……
“你对最后那个类似杀我的行为有什么头绪吗？”
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明显感到white整个人都僵硬了，就好像是被迫回忆起了刻意忘掉的事，他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混杂着难过和恐惧的情绪。
“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只是有点在意，不了解也没关系。”我赶忙拍了拍white让他回神。
【不是的，顺平，】white看着我，无助感很清晰地传达到了我这边，【那个时候遵循本能的我是真的想把你杀死的。】
……咦？
我愣愣地看着white，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不知道，我理解不了，】white语速很快，带着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我是想保护你的，但通知我你有危险的那个声音又同时在告诉我我应该杀了你。】
“说不通啊，一边告诉你要救我一边还想让你宰我？”我也被绕晕了，手指的指向在我和white之间换来换去，“我有什么值得被杀的价值吗，因为你是咒灵我是咒术师？”
【但你是操纵我的那个欸。】white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结，转而提出了另外两个问题：“那我的伤是怎么被治好的？white你现在这个状态会有任何不适吗？”
【顺平你的伤口是我用，呃，毒治的，】white似乎也解释不清，说得非常模糊，【至于目前这个状态我倒是觉得没问题，不如说是更像解了层封印，实力往上涨了。】
解封啊……会和“white是什么咒灵”这个问题有关吧。
以及，用“毒”治？什么情况，以毒攻毒吗？而且这么重的伤都能治那得是……
【是术式反转，我的话现在能做到，五分钟以内。】white这么说。
一边解封一边补给过的状态吗？
毒是侵蚀、破坏，反转能救人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大概。
但现在也不能问更具体了了，毕竟——
对，我终于想起来我还要救场了，之前都没怎么听到声音，现在那种轰隆隆的巨响彻底让我想起了这次的目的。
帐已经设置完毕了，意味着真人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然后花御应该在和东堂、虎杖悠仁对战，其他战力不是被诅咒师缠住就是身负重伤……嗯，三轮霞在睡觉x
总之现在应该去事态最严重的悠仁那边。
“white，能找得到他们吗？”我一边问一边往下张望——是的，因为white现在真的太高了，正片密林就到他胸口。
【就在前面，顺平坐稳咯。】white伸手把我往里捞了捞免得我掉下去，然后开始飞奔。
眼前的景物飞速向后倒去，就像快进的纪录片一样——不管几次都觉得被这么带着跑真的好奇妙。我捂着右侧的头发才不至于让它们被吹乱：黑色的white毕竟比白色状态□□型更大，跑的时候只感觉周围都在震。
……真的不会把花御引过来吗。我有点担心地瞅了一眼white，后者却对我眨了眨六只眼睛表示完全没问题。
是哦，这会儿花御好像在，享受战斗来着。
而且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他们打斗的声音了，非常响，并不停有盘结而成的尖锐枝干从密林中刺出来。
【顺平，接下来要抱紧我。】white将我放到了他肩上，于是我伸手抱紧他的脖子，将目光投向下方。
“没问题吗？”
【特级咒灵水准，拖住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我现在好生气的，气到想把上面那些烂橘子全都处刑，所以。】
【——花御你先当我的出气筒！】
并非夸大其词，从我的角度上看那种势均力敌的感觉清清楚楚的摆在了我面前。
是因为解封之后的实力上涨吗？
……不是。我很快意识到了其中的区别：比起实力上涨，现在的white更像是学到了新的东西，一种能让敌方被他掌控的——
生得领域。
【领域展开。】
苍茫的黑在那一瞬间将周围全数覆盖，白昼的光芒顷刻间消弭殆尽，在弥漫的不详气息被收敛干净后，纯黑之处突兀地亮起了一点微光。
一点。
两点。
无数点。
不是气体、不是液体、不是固体。它没有物质化的实体，拥有扭曲怪异的模样——布满了整片空间。
那样的色彩与已知光谱中的任何颜色都不同，却异常纯粹，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就像是面对巨兽的羔羊，即便茫然却仍能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生得领域展开。
——『群星之彩』。
不需要任何介质，也不需要任何蓄力，战斗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先是“噼噼啪啪”的细微声响，然后是仿佛被灼烧的“呲啦呲啦”的声音，以花御为中心，半径十米内所有的生命都开始凋亡：起皱、裂纹、泛白、衰老，仿佛是加速的生长进程，在短短几秒内完成了一生的成长。
同时，花御的周身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类似被高温熔化后出现的伤口，而在旁边、同样处于范围内的虎杖悠仁和东堂却完全正常，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可以锁定某个人的意思？我一边看一边记。
【咒灵……你为什么会站在咒术师那边？】
不属于任意一种语言体系，大脑却能理解其意义。
看起来花御并没有受多大伤的意思，能顺利拖住吗？
我转头看向white，却发现后者相当平静，甚至有种“啊果然是这样！”的理所当然感。
……好家伙就我一个在担心他。我莫名有点赌气，心想我一个人在死亡线上滚了一圈的人到底犯了什么圣母病还去关心white能不能拖住花御。
【我乐意啊。】
white说得相当直白，并且毫不犹豫。
“white，花御也可以领域展开，小心一点。”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在脑内提醒了white一句。
【下过精神毒素了，没问题，】white盯着花御做出的攻击姿态，和我脑电波，【不过不久就会获得抗性吧，持续时间不长。】
“精神毒素？”我看向花御，却发现对面真的一点想领域展开的意思都没有，“你在使用的是我的术式吗？”
【对，因为我们是互通的，好像从……之后就互通了。】white说得模棱两可，我却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被刺穿的时候触发了什么机制吧，让联系更为紧密了。
意味着再成长的我也能使用精神毒素了？算一条好消息。
【接下来只要拖到五条老师来就好，我还不足以打残花御。】white说着，对着花御压下了漆黑的巨爪。
——在他的领域中，他的攻击绝对能命中。
……
“那是顺平？”在地面上的虎杖悠仁愣了一下，随后脑内警铃大作，“东堂！躲旁边！”
而东堂却反而冲向了巨掌压下来的方向。他看了一眼打算闪避的花御，然后猛地一拍手掌。
『不义游戏』。
瞬间交换自己与花御的位置。
【那两个人。】花御回头看到的是早已远离的东堂与虎杖悠仁。
面前这个咒灵开启领域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让它甚至没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但是现在虽然仍无法理解身为同类的对面为什么会站在人类那边，但处于领域中的自己是位于弱势的这一点他也知道得非常清楚。
刚才就该开领域对抗的，为什么没想起来？
……所谓的，毒素？它想起了自己见过的情报。
花御一边让植物疯长形成屏障一边望向那个漆黑，却充满未知色彩的咒灵。
和这样的存在对战并不是件令人喜悦的事，花御在对方的攻击到达屏障的时候就确定了：比起用毒素影响影响，实际上它更倾向于和东堂、虎杖悠仁这样的存在战斗。
但值得留意，这只咒灵……很特别。
……
【术式反转。】white压着花御制造的屏障，这么念了一声。
——『海』。
如果说术式顺转是推动生长，那么术式反转就是进行倒退。
如同退潮时分的海浪，生长出的植物迅速地倒退，从僵直到弯曲，从枝叶到种子，前后相隔不过数秒。
随后white抬起了他的拳头，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地动山摇。
庞然大物造成的冲击力非同小可，扬起的沙尘掩去了领域中本就微弱的光。
花御并不会坐以待毙，无数的植物扭在一起形成了如同海啸的巨浪，盘根错节朝white扑来。
但white并没有反击，他甚至把领域也给撤掉了。
简简单单轰掉了植物，然后载着我往旁边跑。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稍微，乱来一下吧。”
相当轻佻，但冷到了极点。
帐不知何时被悬停在半空中的男人踏破了，晴朗的天空下，一红一蓝两个光团近乎疯狂地旋转，如同两颗被万有引力作用的星球，被牵引着彼此靠近，碰撞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刺目到几乎遮盖了阳光。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能量还在不断扩大，来自五条悟的咒力驱使着它不断增强。
“花御要跑了！”我抓紧了white，出声提醒。
【拦一下还是做得到的！】white说着，身上的纹路跟着亮了几分，【时限的最后了，特级咒灵真的要拖到最后一秒欸——！】
术式顺转，『生长』。
岩层被抬升，形成一道陡峭的斜坡拦住了花御离开射程的意图。
而随着时限的到达，white的身体晃了晃，猛地开始缩小、下坠。
而在这同时，五条悟也开始了他的“乱来”。
“啪。”
就像是启动开关，一个响指后那团恐怖的能量以目光无法捕捉的速度撞向地面。
——虚式，『茈』。
所过之处，生物非生物全数湮灭，并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
“还是老样子，超规格的啊，”东堂看着这个堪称恐怖的现场，咧了咧嘴，“这下都不知道有没有祓除掉了。”
应该没有。我一边让white靠在我肩上一边努力站稳——将道理就算是白色状态的他也很沉，再过个一两分钟我估计我就撑不住了。
啊，真是，这家伙真的也是乱来的类型啊——
和之后就休息了的大家不同，我被五条老师叫走了。
然后面前是一群大佬，我和white跪坐在地上冷汗直冒。
“虽然之前是有那么说，不过小白你居然真的把生得领域开出来了吗，”五条悟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手支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white，“不补给和补给的差距原来真的这么大吗？”
“补给？”夜蛾正道看向五条悟，“悟，你没说过这件事。”
“啊，因为觉得没必要，”五条悟说着，摊了摊手，“因为补给过了也只是让‘超特级’名副其实而已，区别不大。”
“哈？！区别大了好吧，那可是生得领域啊！”庵歌姬坐不住了，“你当领域是电视机吗，说开就开？”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啦，会长皱纹的哦，”五条悟象征性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往后一靠倒进松软的沙发，“对我来说也确实是开电视机，小白也迟早会习惯的。”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很想说了，怎么突然white就有“小白”的昵称了啊！自来熟也该讲点道理吧！
【顺平不气不气，要不你也叫我小白？】white冲我眨眨眼，六只眼睛这次眨眼的顺序是一样了，但还是非常瘆人。
“不叫，”我直接拒绝，“等下次我想到了什么名字再说。”
“对了，”这时夜蛾正道打断了我和white的悄悄话，“关于补给，是怎么进行的？”
我：……
White：（目光游移）
五条悟的视线在我和white之间来回兜了几圈后，猛地站起了身：“好了，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带我的学生走了哦？”
“不，但是补给——”
“诶呀不要让人家男孩子害羞嘛，做人要懂礼貌☆”
……不，但在场的里面的确就你最没礼貌，五条悟！
作者有话说第7章 交流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