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皇上别爱我》点苍蓝

7、穿越牌与竹蜻蜓

　　方堃听得出了神。想想这一生，荣誉着实得了不少，可是哪次荣耀不是尾随着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呢？到老了，临了临了，还被沸沸扬扬地传出些“晚节不保犯桃花”的绯闻。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换了谁能不闹心？
　　也许老当益壮的心情，人皆有之吧，所以子潇的最后一句话格外让她动心。思索片刻，方堃忍不住微微苦笑：“好了好了，难为你这么长篇大论地说下来。为师就算不顾学校和自个儿的名声，可你和莹莹年纪轻轻，能让你们两个女孩家陪为师背一辈子黑锅吗？”
　　“师父！”公子潇直说得口干舌燥，终于眼前一亮：“您同意弟子去穿越了？！”
　　*****
　　几天后的傍晚，李莹莹和公子潇第一次跟着师父，静悄悄地来到办公楼的最后一间地下室。自从她们入学，就听说这间屋子闹鬼“闹”死了人，以致校方用密码锁锁住了屋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可谁能想到，那神神秘秘的时空穿梭机，就放在这间屋里！作为史学界鼎鼎有名的大家，方堃自然是知道密码的几个人之一。
　　姐妹俩止不住地激动兴奋，含着惧意屏住呼吸，走进了这间“鬼屋”，果然背后吹来阵阵阴风。方堃指着一台大型计算机似的机器低声介绍：
　　“这就是你们一心想见的‘时空穿梭机’。站在平台上，输入目的地的日期、地点坐标和穿越密码，就能把一个人送进时光隧道。到达之后，时空卫星可以传达穿越者的情况，不过因为是初次设计，机器性能并不高，只能传达声波信号，也就是说只能听到另一个时空的声音，看不到穿越的图像。”
　　“时空卫星？”莹莹和子潇同时瞪大了双眼。
　　方堃并不多加解释，接着说：“为了预防机器故障，或者有人滥用机器扰乱历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台机器只配备了七张穿越牌。每穿越一次后，按下穿越牌上的撤销键，时空卫星收到讯号就会把穿越者送回现代。
　　“如果在古代，拿出没用过的穿越牌，输入新的日期、坐标和密码，也可以穿越到另一个时代。而且，穿越者是有时差的，就像‘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样，穿越到古代的一年，在现在来看只是一天。”
　　公子潇听得瞠目结舌，谁料李莹莹一咬牙，抢先开口：“师父，就让我去吧！”
　　“师姐！”公子潇始料未及，又惊又怒地瞧着莹莹，愕然中多是关切的担忧。这样冒险的任务，师姐竟会和她争？谁知师父竟也默默点头，子潇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什么？！”
　　方堃声音低沉，语气却分外坚决：“子潇，你还小，莹莹好歹是成年人了，做事稳重些。她虽然不像你会武，可是去海边，她水性就比你好得多。另外……”
　　她期许的目光转向李莹莹。莹莹淡淡一笑：“子潇，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孤儿，爸妈过世七八年了。没有家人，就等于没有牵挂。我跟师父已经谈过了，师父也同意，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孤儿！这两个字来回不断地撞击着公子潇。师姐偶尔划过眼底的阴影，还有她的刻苦，她的宽厚，她的简朴和谨慎……子潇一下懂了很多。可是！
　　“难道孤儿就没有牵挂？没有父母就该去做这么冒险的事？”公子潇脱口而出，“师父，师姐不为她自己打算，难道您能眼睁睁看着她……”
　　“子潇！”李莹莹轻声反问：“你想到这个穿越计划的时候，又何尝是为你自己打算的？你说过‘师父有命，弟子不得辞’，听话，别再跟师父闹气了！”
　　公子潇哑口无言。莹莹却送了她一个俏皮的笑：“别忘了，真心话你已经说了，大冒险总该归我啦！”
　　接下来的几天，李莹莹和公子潇被留在方家同吃同住，方堃知道这姐妹俩舍不得分开，任由她们时时腻在一起说笑打闹。直到师徒三人做足了准备，才又来到办公楼里。门卫只知道是方教授带着两个学生来办公，怎会想到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到了那间地下室？
　　公子潇早已为师姐备下不少汉服和元宝，只见一切停当的李莹莹，一身荆钗布裙，素面朝天，十足一副海边渔女的模样。纵使离别伤感，两人一对视，也不禁笑了起来。
　　方堃拿出时空穿梭机的说明书，再三对莹莹强调：“一定得慎之又慎，到了那边，言行举止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还要注意，绝不做影响历史发展的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要历史有过一丁点变化，最后就可能导致全人类灭亡。”
　　莹莹和子潇听得不寒而栗。方堃又殷殷嘱咐了一阵，递给莹莹一件“小玩具”。两个女孩同时“咦”了一声：“竹蜻蜓？”骤然见到机器猫口袋里的竹蜻蜓，都觉得又好奇，又滑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方堃却格外郑重：
　　“这确实是竹蜻蜓，但不是动画片。它装有风能发电装置，把它固定在头上，遇风就能转化成电能，带动人飞起来。你们想，莹莹这次是穿越到汉朝的海岛，只要有海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风呢？所以莹莹，带着它至少能确保没人能伤害你。”
　　莹莹心头一阵感动，子潇也终于稍稍放心。方堃叫过莹莹，亲手为她戴上一只耳麦似的东西：
　　“这是时空卫星的信号发射器，能抗摔，能防水，还是比较耐用的。你和周围的声音，都能通过时空卫星发送出来，让我们收到。我和子潇会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地接收信号，你记得凡事量力而行，安全第一，明白吗？”
　　方堃将七张穿越牌全塞给莹莹，莹莹却执意只带三张，以备不虞。
　　公子潇前所未有地紧张，只觉心里涨着多少话，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一颗心高高吊起，堵住了喉咙，眼睁睁看着莹莹带着包裹上了平台，眼睁睁看着师父一丝不苟地指导莹莹输入穿越信息……
　　一闭眼，方堃已颤抖着手指按下“确定”键。平台上一道彩虹般的强烈光束刺得人无法直视，李莹莹宛如融化在彩虹里，等强光消失，平台上早已空空一片。
　　“师姐，师姐！”
　　刹那间，公子潇冲上平台，红着眼圈四处乱抓乱找，仿佛能把莹莹拽回来。她眼里一阵刺痛，如同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心底隐隐有种不敢触及的预感，似乎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师姐了。
　　“子潇！快下来！”方堃顾不得伤怀，焦急地喝道：“你不想听到莹莹的消息吗？”
　　公子潇一呆，忙跳到戴着耳机接收信号的师父身边：“师父！能……能听到吗？”
　　方堃鼓励地笑笑：“一定会的。”
　　她将音量调到最大，同时按下机器上的录音键，以便保存这份来之不易的音频。公子潇竖起耳朵忐忑地听着，生怕漏掉半点动静。可眼巴巴盼了半晌，除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和“嘶嘶”的电波声，竟什么也听不见。
　　“师父！”公子潇手心里一丝丝地发凉，沁出的冷汗淹没了刚刚愈合的伤口。方堃却不理不睬，一心捕捉着耳机里的每一丝声音……
　　然而，她们做梦也想不到，提心吊胆等了不知多久后，听到莹莹的第一句话竟是开心的赞叹：“这是哪儿？好香啊！”声音虽不太清楚，却实实在在是李莹莹在说话！
　　公子潇一乐，紧扣的心弦一松，差点儿落下泪来。方堃却皱了皱眉，莹莹这话莫名其妙，她到海边了吗？海边为什么有香气？
　　却听李莹莹笑着说：“师父，子潇，你们能听到吗？我在一个果园里，满树都是熟透了的大蟠桃！可这是哪啊……咦？”她声音忽然一转，显得非常惊讶，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我脚下怎么会飘过一片云？啊？”
　　方堃和公子潇面面相觑。难道是李莹莹戴着竹蜻蜓飞得太高，居然飞到了云层上？不可能啊，什么样的海风能转化成这样的电能，能把人带上天，天上又怎会有果园？
　　沉寂了一会儿，又传来一个陌生女子娇嫩的声音：“今年的蟠桃怎么好像少了许多似的？”
　　大概是果园的主人来收果子，只是，这句话怎么隐约有些耳熟，倒像是在哪里听过。
　　忽听一个尖亮的嗓音怒气冲冲地呵斥：“你是哪方怪物，敢大胆偷摘我的桃儿！”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莹莹一时眼馋，悄悄摘了个桃子吃，被逮了个正着？
　　李莹莹仍然没出声，倒听见一群姑娘连声解释：“大圣息怒！我等不是妖怪，乃王母娘娘差来的七衣仙女，摘取仙桃大开宝阁做‘蟠桃盛会’。方才先见了本园土地等神，寻大圣不见，我等恐迟了王母懿旨，是以等不得大圣，先在此摘桃，万望恕罪……”